賀晚睨他一眼,“藏不住你就偷拍?” 絲毫沒有被抓包的自覺,餘究哂笑一聲,“那麽多人都在拍你呢,我哪裏就是偷拍了。” 當時場館裏拿鏡頭對著賀晚的人可多了,他那是明目張膽地拍。 賀晚懶得跟他辯解,伸出手朝他要手機,餘究笑:“不給,萬一你給我刪了,我豈不是要虧死。” 他說的賴皮,sun幾個人全在車裏,幽幽地將視線轉過來。王六六道:“我營養充足的很,求求你們不要再給我塞狗糧了行嗎。” 餘究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賀晚,卻發現這個專業打假人員挑了挑眉並未說話,轉手就拿了張蒸汽眼罩戴在了眼睛上補眠。 他心下激動,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小哥哥沒反駁,這代表什麽!? 代表他默認了啊! 操! 激動的心情一直持續到落榻的酒店,賀晚剛摘了眼罩準備下車發現車裏一個人也沒動。 他愣了一愣,問:“怎麽了?” 汪叢明轉過頭,半是苦澀半是欣慰地道:“你看。” 伸手指的地方是酒店前門,此時正圍了一群人,手裏拿著國旗和條幅在等人。 國旗是鮮豔的紅和耀眼的金,條幅則是熟悉的方塊字: ——歡迎迴家,我們一直未曾遠離。 對一個職業選手來說,賽場的確是家沒有錯。但是現在這樣一群人也不吵也不鬧,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酒店門前或哭或笑…… 賀晚突然有些繃不住。 這情形在預選賽上已經發生過一次了,但那次他出現的突然,粉絲連應援牌都是現做現寫,絕對沒有現在這樣大規模的有意識歡迎。 剛剛比完賽他走的那麽快就是擔心會出現這種情況,結果粉絲居然追到酒店前麵來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下車的時候,身邊有一隻手遞了過來。 餘究擋了擋他,“要我陪你一起嗎?” 賀晚微怔,這小孩為什麽每次心思都這麽細。 笑著搖了搖頭,賀晚道:“給我準備一顆糖,西瓜味的,有點熱,降降溫。” 渾身上下最熱的地方,一是心髒,二是眼眶。 賀晚拉開車門,走到那些人麵前,站住好一瞬,突然鞠了個躬。 老夏在車裏看到這一幕,差點沒忍住掉了幾滴淚。 賀晚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三年,他親眼看著這人是怎麽從一個無名小輩打到頂點的。 他天資很強,訓練也很認真。看起來懶散,但其實每一分每一秒能用來提升自己的機會他都沒有放棄過。 沒有哪一條路是一帆風順的,他親眼見到過賀晚淩晨三點還在訓練室裏對著錯誤視頻一步步複盤,也看見過他在比賽場上露出毫不在意的微笑。 可是從來沒有見到他這個樣子。 站在一群人麵前,手緊緊地捏成拳,呈九十度鞠了一個躬,很久都沒有站起來。 他在為不是他的錯誤道歉,他在為消失了一年多時間而沒有個交代道歉,他在感恩那些一心盼著他迴家的粉絲。 鼻子有些癢,老夏吸了吸,轉臉看向餘究。 年輕的隊長肩上是sun,眼裏是lustre,唇邊有一道微揚的弧度,帶著酒窩淺淺下陷。 餘究眼睛裏一直有光,光所落的地方是那人的背影。 夏祖突然不忍心再看,轉臉坐了正。 半晌,粉絲終於讓出一條路,一隊成員下車進了酒店。 花眠在酒店大堂,親眼目睹了一切,沒忍住紅了鼻子,迎上來伸開雙臂笑著說一聲:“歡迎迴來,晚哥。” 賀晚眼眶有些熱,幹脆就抱了上去。 還沒到三秒,搭在自己背上的那隻手就落了下來。花眠醞釀好的情緒散掉,一臉憤懣地看著餘究:“你幹嘛?” 餘究剛剛鬆開捏住花眠的手,神色淡然:“輩分錯了。” 在場的都是人精,聞言立馬就懂了他意思,花眠低咒一聲轉身就迴了yuu;賀晚蹙著眉頭看他,伸手,“糖呢?” 方才還像個閻王一樣的小隊長立馬笑了出來,“今天沒帶西瓜味的,我上去給你拿,你先迴去洗個澡?” 賀晚挑了下眉,距離晚餐時間還有一會,他現在的確有點熱,依言上樓。 原本留了個心眼要鎖門的,但是手放到門把上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門子風,他沒鎖,甚至還留了個小縫,隻是進浴室的時候鎖了浴室門。 是以餘究拿了一盒子亂七八糟的糖進到他房間的時候,聽見浴室裏水聲,連唿吸都滯了一滯。 而更讓人崩潰的事,由於汪叢明有一個未接電話,賀晚無所顧忌地就給了餘究手機密碼讓他迴撥過去。 掛了電話之後小隊長不小心點到了微信圖標,還在先前的聊天界麵裏沒有出去。 那幾張圖片下麵的對話框裏,沒有發出去的內容是: ——你家的,要嗎? 餘究眼一睜,手一抖,點了發送。第40章 賀晚從浴室出來的時候, 就看見餘究坐在椅子上像隻金毛一樣盯著他, 眼睛裏有光。 賀晚一愣, 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穿的挺嚴實的。正想問他怎麽了的時候,餘究笑道:“我答應了。” 賀晚:“?” 那人拿起手機搖了搖, “我答應了,你是我家的。” 一時間房間裏寂靜無聲,賀晚剛被水蒸氣蒸了十幾分鍾, 腦子都有些不清醒。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 一下上前搶過他手裏手機,低咒了一聲:“靠!” “我沒發出去!”賀晚道。 “發出來了, 你看。”餘究笑著指對話框。 賀晚:“是你發的!” 餘究狡辯:“可是是小哥哥你自己打的字。” 酒店房間裏窗簾沒拉,采光很好, 此時正是傍晚,暈紅的光斜斜地透過窗戶灑進來, 落在賀晚臉頰上。 晶瑩的水珠順著濕透的發滑落,一滴一滴滴到餘究手背上,他看著眼前這人微紅的耳尖和薄怒的眼, 一下沒忍住, 抬起了頭。 觸感綿綿軟軟的,小哥哥是很厲害的一個人,可是嘴唇的溫度卻是溫熱,軟軟地含住一點,餘究突然就很想咬下去。 他這麽想了, 便也這麽做了。 微痛感自唇瓣傳來,大腦仿佛供氧不足,賀晚足足愣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們倆現在在這異國他鄉的酒店裏做些什麽。 一下氣血上湧紅了臉,他猛地一把推開餘究往後退了一步,嘴巴上有一陣輕微的撕痛。 “嘶——”賀晚摸了摸唇瓣。 這狗東西,出血了! 餘究愣了愣,趕緊站起身來到他身前。剛剛察覺到小哥哥要躲已經鬆了嘴了,但是唇上組織到底軟嫩,隻是輕輕一扯便破了皮。 “我去找創口貼。”餘究說著就要翻行李箱,賀晚一把拉住他,“滾!” 在嘴巴上貼創口貼,是想告訴所有人自己被一隻狗咬了一下嗎? 媽的。 賀晚氣不打一處來,手腳並用就想趕人出去。偏偏此時他發是濕的、唇是紅的、一點血絲蜿蜒在唇邊,臉上和耳尖都染了日暮的紅,落在餘究眼裏簡直就是在引人犯罪。 但是小哥哥現在正惱羞成怒,他不敢招惹他。 偷了一個吻,又嚐到一點鮮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可不想真惹他生氣。 餘究順著他,故意做出狼狽的姿勢往門外挪,賀晚開了門就想把人扔出去,他卻笑著說:“說好了喲,你是我家的,已經蓋過章了。” 他壞心眼地伸手往自己唇邊一指,賀晚感覺方才被他咬破的那處仿佛鑽心鑽肺的癢和疼,嘭地一聲關上了門背靠著門喘氣。 操了。 絕地求生大逃殺solo王lustre,母胎solo二十一年,結果今天被一個小混蛋偷親了! 偏偏親就親,他還咬了一下! 咬就咬,還他媽真的咬破了! 這讓他這幾天怎麽見人??? 賀晚眼一凝,氣的不行,大步走到床邊撈起自己手機,二話不說就給他拉進了黑名單。 這狗東西,日了。 · 晚餐時分,賀晚才從房間裏出了來。 謝天年紀小,一眼看見他嘴巴上的傷口,小心翼翼道:“前輩,您這……” 餘究坐在他對麵笑,賀晚看都不看他,冷著聲音道:“有蟲子。” 謝天不疑有他,王六六卻嘖嘖了半天,最後還是被賀晚一眼瞪過去才住了嘴。 這頓飯吃的撐得慌,老夏說了一下第二天的賽程安排,一隊四個人,餘究帶六六,賈成帶謝天,打雙排。 賀晚聞言眼一挑,“那我明天不去了。” 老夏原本想說萬一出了意外他去了也好頂上,後來看到他嘴巴上傷口,話縮了迴去。 餘究卻道:“好,你在酒店好好休息,後天四排你上。” 賀晚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你又不上?” 謝天在他身邊怯懦地舉手,“不是,前輩您……換我。” “你打的不挺好的嗎?”賀晚隨意道,比賽視頻早就傳瘋了,賀晚隨意掃了兩眼,看見謝天的人物在上山下鄉,雖然人慫的不像話,但是出鏡開槍一套操作下來都是穩準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