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是一年多的空白期,不打職業不玩狙,隨心所欲旅遊念書直播。 要不是周世凱突然進了dyg,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去查當初張超需要錢的消息,是不是周世凱散出去的。 就連今天出門前這人還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如果他能讓賀林他們撤迴律師函,他便不再去造賀晚的謠。 所以說有些人真的幼稚,賀晚壓根就懶得跟他囉嗦,直接掛了電話。 到這時候他側過頭看了眼陳獵,笑道:“當時我直接就走了,忘了問你,你們家那個傻逼經理的確是把證據全毀了對嗎?” 陳獵微微皺眉,“他迴國就被上層開除了。” 然後補充:“是刪除了。” 賀晚勾唇,開鏡瞄準草叢後一人,在嘈雜的環境中淡然開口:“那這次預選賽呢?又是誰找的lion打假賽的?” 陳獵一怔,像是被他問住了一樣,啞著嗓子說不出來話,賀晚哂笑著給一人爆頭,右上角存活人數變成三個。 而之後,他終於將槍口對準陳獵,漫不經心地道:“你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其實你也妥協給了資本,陳獵。” 否則他壓根就不可能讓周世凱進dyg,也不可能在知道俱樂部高層買通別人打假賽之後還泰然自若地上場比賽。 賀晚今天原本就隻是想確定證據是不是全部沒了,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便不想待在這,眯了眯眼睛開槍,淘汰陳獵之後順手將草叢裏的最後一個人打死。 屏幕暗掉的時候,賀晚推開鍵盤起身,“我先走了。” 陳獵沒看他,由於是雙排,所以賀晚吃雞的時候,自己屏幕上跳出來的字也是“大吉大利,晚上吃雞!” 隻是不同於身邊那台電腦上站著的人物,他是隻盒子。 他看了眼擊殺人數,他九賀晚十二,其中還包括一個隊友。 陳獵愣了一瞬笑開,在那人推開門要走的時候喊住他:“今年打完我就退役了,打了六年,胳膊有點受不了。” 賀晚低頭,看了一眼他右臂。打職業對手臂的消耗的確是大,他怔了怔,想說什麽的時候,陳獵開口了,“當時就忘了跟你說聲對不起。” 賀晚皺眉:“不是你的錯。”他們經理做的事跟陳獵沒關係。 可是陳獵卻笑:“張超打假賽和你也沒什麽關係,你不還是為了sun退役了嗎?” “對不起,賀晚,當初是我們做錯了。” 陳獵站起身,看著他後背,輕聲卻堅定地說:“這次這事出來之後我也想過該怎麽幫你澄清,但是無論說什麽對dyg都是損失,所以我不能輕易開口。” 賀晚自然知道,腳步一頓也不迴答,直接走了出去。 等到唿吸到外麵空氣的時候,他才將壓在胸中的一口氣吐了出來。 整整一年他都沒去再想這件事,是因為真的有人做了錯事。就算跟他沒關係,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有時候總要經曆這些憋屈的事,但隻要最後解決了就行。 既然dyg那邊已經沒了張超打假賽的證據,他又找到了pubg官方把自己當時的比賽畫麵調了出來,那麽隻需要證明自己沒打假賽就可以了。 賀晚迴家很遲,他鴿了今天的直播,跟官方那邊聯係好就將澄清公告發了出去。 沒有做過的事,他怕誰說嗎? 至於造謠,他直接報了警,隻要最後指向是周世凱在這造謠,那這人就算是毀了。 他閉了閉眼睛,洗過澡出來準備打電話給律師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很莫名地點開微信找到一個頭像發消息。 玩個球球:在嗎? 那邊迴的很快。 餘究:在呀,小哥哥。 餘究:你今天沒有直播,怎麽了嗎?身體不舒服? 餘究:今天是我小哥哥第一次主動找我喲~~~~值得紀念。 “……” 這人別是個智障吧。 賀晚不自覺地勾唇,打字打到一半刪掉重發:方便語音嗎? 他下了變聲軟件,隻要把聲音壓到跟直播的時候差不多就不擔心會被認出來。 賀晚原本以為照餘究對他家“小哥哥”的上心程度,會立馬就答應,誰知道消息發出去五分鍾那邊都沒有動靜。 他挑了挑眉正打算放手機的時候,微信電話直接撥了過來。 電話那頭有風聲,餘究似乎是在外麵,一接通就說:“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話。” 賀晚:“嗯?” 餘究笑:“連麥嗎,我蘿莉音。” 賀晚忍住立馬掛掉電話的衝動,翻了個白眼,“那可對不住了,我鐵觀音。” 餘究:“沒關係,我小哥哥就算是漢語拚音我都喜歡。” “……” 操了。這人真的不要臉皮。 賀晚臉上微熱了熱,想也沒想拿開手機就要按掛斷鍵,餘究卻問:“是心情不好嗎?怎麽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動作頓住,賀晚愣了一會走到陽台上看著遠處的江和路燈,波光和燈光交錯,迷亂了人流和時間。 賀晚輕聲道:“沒有,發錯了消息而已,掛電話了。” 說著掛電話他卻遲遲不動彈,直到那邊傳來了一道笑聲,“是嗎?可我現在心情不太好,小哥哥陪我一會唄。” 說完他又補充,“明天我就去給你砸月燈。” 賀晚:“我是遊戲主播,並不提供陪聊服務,你砸再多也沒用。” 餘究若有所思:“這樣啊,我看好多主播都陪聊的,玩玩你不敬業哦。” 賀晚罵道:“你怎麽不幹脆找個能陪睡的呢!?” 那邊接的很快,“可以嗎?你要是陪睡的話我也不介意的。” 賀晚:“……你對誰這樣撩的嗎?” 樓下是汽車鳴笛和聽不真切的狗叫聲,賀晚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可那邊那人卻低低笑開,半帶著委屈怨他:“你終於知道我在撩你了嗎,小哥哥?”第28章 春天的天氣最多變, 風吹到臉上的時候涼涼的, 耳根卻在發燙。 他明明是在譴責餘究, 但這人輕飄飄的一句“你終於知道我在撩你了嗎?”說出來,倒像自己才是個不解風情的惡人一樣。 賀晚好笑地捏了捏手指,捏出幾個響兒, “也不是終於知道,就是您老人家撩的人太多了,沒人敢應。” 餘究立刻反駁:“我委屈, 你出去問問, 我除了訓練就住你直播間了,我還撩誰了?” 賀晚眯眯眼, “哦?之前餘神是說要把自己打包送到誰的戰隊來著?” 他問的隨意,電話那頭的餘究卻猛地一噎。 蒼了天了, 小哥哥這麽跟他玩的嗎?用他的那一套還迴來可還行。 他也不反駁了,順勢說下去, “小哥哥說的是賀神嗎?那是我偶像,要是真能跟他一個戰隊,我求之不得。” 賀晚:“……”這人彩虹屁還敢吹的再真情實感一點嗎? 不過說實話, 被他這麽一攪和, 心情倒是真的好了不少。 賀晚閑閑地坐迴小躺椅上,吹著夜風問:“你剛剛怎麽心情不好了?” 餘究:“我怕說出來你會吃醋。” 賀晚:“!?” “掛電話了,拜拜。” 智障玩意兒! 餘究忙笑道:“怎麽這麽不經逗呢你,萬一有除了我之外的人撩你一撩就撩走了怎麽辦?我找誰哭去。” 賀晚翻了個白眼,他活了二十一年, 除了餘究還真沒有第二個不怕死的人撩過他。但他懶得打擊對麵那人岌岌可危的自尊心,也沒掛電話。 雖然那人一直是笑著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餘究的笑是裝出來哄他的。 就像是明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故意開些既挑撥情緒又無關痛癢的玩笑逗自己生氣或者快樂,總之讓自己不像之前那般低沉壓抑。 他勾了勾唇,道:“不過看在餘神砸了那麽多錢的份上,我也的確可以做個陪聊的,所以你剛剛是為什麽不開心?” 餘究那邊有風聲以及較為嘈雜的喧鬧聲。 他離遠了一點,猶豫一瞬故意裝作很苦惱的樣子道:“小哥哥你玩絕地求生,應該也知道最近兩天比較熱的事是什麽吧?” 賀晚心裏咯噔一下。 他當然知道,除了之前的預選賽,便是lustre打假賽這個話題了,而且還是他自己往上炒的熱度。 “外麵在傳賀神打了假賽,但是那壓根就不可能,誰值得他打假賽啊?”餘究嗤笑了一聲,“我去找了當初的比賽視頻,看出來一些東西,但是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賀晚怔住,他從來沒想過還會有那件事之外的人去查。而且最可笑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否則也不會猶豫到沒撥通律師的電話。 他啞了嗓子,“什麽意思?” 餘究:“賀神沒有打假賽,但是當初的視頻上,是有一些問題,他隊友打的很奇怪。” “後來我問了教練,也大概明白他退役的原因了。” 賀晚不自覺地坐正了身子,“什麽?” 餘究笑了笑,“小哥哥你知道戰隊意味著什麽嗎?” 一聽見這個,賀晚一直壓著的心終於墜了下去。 是啊,戰隊。 正是因為戰隊,哪怕他再不情願也退了;也是因為戰隊,他才會在要起訴周世凱的時候猶豫。 那畢竟是和自己一起打過比賽的隊友。 餘究那邊之後又說了些什麽,但他沒有聽清,隻是在最後不輕不重地問了一句:“那你覺得賀晚他應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