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山神廟


    清尊白發,曾是登臨年少客,不似當年,人與黃花兩並妍;來愁去恨,十載相看情不盡,莫更思量,夢破春迴枉斷腸…


    不得不說此時的雷歐娜真的很美,淡黃色的長發隨意的垂在肩膀上,還有著大大的波浪,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淡黃色的頭發多了一分白銀的顏色,那雙束在背後的一雙翅膀則是閃著柔和的白金色光芒,蜷縮的雙腿,還有那一身素雅的白色長袍,幽怨的眸子,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雙手中捧著的一麵小巧精致的鏡子上。


    “張巫,你不知道,他曾經答應過我,說當一切都結束後,就帶我離開這人心叵測的地方,歸隱深山,帶我去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而且還要在那裏蓋一座木頭的房子,種上兩架葡萄,春種秋收,再也不管這人間的是是非非,可是…”雷歐娜的聲音很低、很輕也很柔,不知道她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再對手上的鏡子述說,又或者是對著那負手而立抬頭看天的張巫說著。


    張巫雙手背在身後,抬著頭,看著掛在天空正中的那輪慘白孤涼的月亮,“今晚的月亮真是漂亮,張巫你說是嗎?”張巫在心裏問著自己,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想看月亮,而是他不想流出淚來,現在的雷歐娜已經夠悲傷了,如果他再哭出來的話,估計窮酸都能被氣的活過來的,當然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張巫倒是不介意哭他個昏天黑地,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張巫緩步走到了雷歐娜的身邊,右手伸出,可是當伸到雷歐娜肩膀上方的時候卻停了下來,他似乎有些猶豫,不過也隻是一個片刻,張巫的手掌就按在了雷歐娜在月光下顯得很是纖弱的肩膀。


    當張巫的手掌落在雷歐娜肩膀上的瞬間,張巫明顯的感覺到雷歐娜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然後一股柔和的白金色光芒從體內透了出來,將張巫的手掌從自己肩膀處頂開了一些距離。


    張巫神色有些落寞的收迴了自己的右手,看著雷歐娜的眼中多了一抹莫名的意味,隨即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幽幽開口道,“大嫂,我知道你很傷心,可是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咱們去做,而且大哥的仇你不想報了嗎?我可以告訴你,隻要我姓張的還活著,我就一定會讓大哥重新醒過來。”


    “當然還有你,閻王,我的師傅,我可是還不知道你真的名字叫什麽呢?”張巫的心裏不僅對窮酸說著,同時也向他的師傅閻王說著,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一個隻有他自己知道的承諾,後來卻讓他多次經曆生死。


    雷歐娜的雙手緩緩地合上,將捧在手掌心中的小鏡子握住,靠在自己的嘴邊,冰涼飽滿的唇瓣輕柔地吻在了鏡子上麵,隨即站了起來,扭頭看著身邊的張巫,“裏麵有人醒了,你該迴去了,你放心,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直到他重新醒來的時候。”


    雷歐娜的身體如同消失在大海中的泡沫一樣,就那麽悄悄的,不帶一絲漣漪波動的消失在了張巫的麵前,就好像她整個人融進了黑暗裏一樣,而當感覺著空氣裏雷歐娜的氣息完全消失後,他突然頗是悲愴的長歎了一聲,扭頭看著天空中的不知名處,“癡兒,癡兒,是良緣還是孽緣,唉,大哥,你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的。”


    張巫的聲音在黑暗的夜裏消散,而他的身體也同樣漸漸消失,就好像太陽下消融的雪花一樣,而當張巫的殘影開始消散的同時,他本尊就已經重新迴到了山神廟的東廂房中。


    醒來的是受傷最輕的一飛,此時他顯然傷勢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一雙眸子在沒有篝火的漆黑夜裏閃著晶亮的光。


    不過張巫可以感覺到一飛晶亮的眸子看著的卻是自己,而是那把被他平放在雙腿上的那把九耳八環太陰刀,他的雙眼輕柔的注視著長刀如同秋水一樣的刀刃,那感覺就好像他看的並不是冰冷鋒利的刀刃,而是他最摯愛的女孩子。


    專注,全心全意的專注,在一飛的眼裏,此時的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了他麵前如同秋水一般的長刀,他身邊的陶長老,對麵注視著他一舉一動的張巫,甚至就叫他自己都已經不在了,他的世界裏隻有一把刀,一把悲傷的如同秋水的刀。


    “末秋斬!”一飛幽幽地吐出了三個字,那聲音該如何形容呢,並不刺耳,並不響亮,甚至沒有一絲感情,可是卻給人心中一種莫名的震撼,就好像人心被手猛地揪起,就連修為如同張巫這樣,當聽到一飛這短短的三個字的時候,都感到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絲秋末萬物凋零的悲傷情感,神識反應都變得遲鈍了起來。


    張巫有些悲傷的雙眼中突然反映出了一道長長的亮銀色白光,悲愴、寞落、淒涼、愁苦,那亮銀色的白光就好像一條秋末落滿枯黃敗葉、褪盡生氣殘花的溪水波光,讓人想要伸手去觸摸,去挽留住這逝去的春風夏月。


    張巫感到他的時間似乎都已經變得遲緩了下來,那道亮銀色的白光在他的眼裏緩緩地放大,他的眼神也越來越是寞落空洞。


    “不好!”沉浸在寞落的末秋意境裏的張巫突然腦海裏閃過了一道燦金色的閃電靈光,隨即雙眼中的空洞落寞完全消失,接著張巫就看到那道已經劈到自己麵前的慘烈刀光。


    “紫霄神雷盾!”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下意識舉動,心中一聲驚唿,兩麵兩米多高的巨型盾牌從張巫的體內衝了出來,在最後的時間擋在了張巫的麵前,將那道慘烈的亮銀刀光擋住。


    “轟隆!”先是一聲悶響,接著就是一聲更大的爆炸聲,然後刀光消失不見,而張巫還有在千鈞一發被喚出護在麵前的紫霄神雷盾被撞的向後飛了出去,直接在牆上撞出了一個大窟窿到了外麵。


    張巫飛出的同時,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飛卻是渾身一個激靈,雙眼中的空洞消失不見,轉而變成的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知道一樣。


    “怎麽迴事?”一飛這一刀的動靜太大,居然將還處於修煉狀態的陶長老還有楚靈珊都驚醒了,陶長老還好,楚靈珊則是一臉警惕地從地上彈了起來,看了一下四周,確定還有危險後,才扭頭問還有一點發呆的一飛。


    “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剛才似乎領悟了一招新的刀法,然後就不知道怎麽弄的,就變成這樣了。”一飛還有陶長老都站了起來,一飛一臉無辜的茫然表情,而陶長老則是已經小心翼翼的向著出了一個大窟窿的東廂房走了過去。


    一飛還有楚靈珊也跟在陶長老的兩側,東西廂房之間的距離並不大,也就是隻有五六米的樣子,三個人雖然走的都很慢,可是還是很快地就走進了東廂房裏,楚靈珊一眼就看到了在東廂房角落裏依舊昏迷不醒躺在地上的孔祥磊,隨即一聲驚唿撲了過去,一把把孔祥磊抱進了懷裏,隨即雙腳腳尖點地,身子如同彈簧一樣彈出了東廂房。


    而陶長老還有一飛則是一左一右地湊到了那個剛剛被張巫撞出來的大窟窿前麵,那個窟窿裏黑漆漆,似乎這東廂房的牆壁後麵並不是外麵荒野而是另外一個空間,而且還有絲絲的冷氣從裏麵冒出來,一飛輕聲向著窟窿裏唿喚著張巫的名字,“舍長!舍長…”


    一飛喊了三聲後,並沒有聽到迴應,就在一飛準備邁步走進窟窿裏的時候,一雙血紅的眸子突然在黑漆漆的窟窿裏升了起來…


    一飛真的是領悟了新的刀法才會砍出那一刀“末秋斬”嗎?還有這個窟窿裏升起的血紅眸子又是怎麽迴事?還有張巫又怎麽了?欲知後事如何,敬請諸位看官閱讀下一章-牆壁裏的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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