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鹹不淡的過著。


    澤田綱吉依舊每天翻看著案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卷宗。了平大哥如期奔赴意大利,和瓦裏安那幾隻怪胎奇葩聊天(……)。一切活動看起來都順利的開展著。


    某天晚上,澤田綱吉打發了所有人之後,在自己寬大的辦公室見了兩個人。


    “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們一定要做到。”


    丹鳳眼的俊美男子眼神桀驁,瞥了他一眼,向來沒有溫度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哼,你也不是那麽遜嘛!”


    “雲雀前輩你還真是……”澤田綱吉搖著頭失笑,自己拿這個前輩還真是沒辦法。


    站在雲雀恭彌旁邊的棕紅色頭發青年男子揉著自己的有點泛酸的腸胃,歉意地衝澤田綱吉笑:“那綱吉君,我們就離開了。”


    “嗯,我就不送你們了。”


    目送兩個人離開之後,澤田綱吉揉著自己的額角,表情有點苦惱。他也說不準自己的這個計劃是否能夠成功,現在他就隻能把一切賭在十年前的自己身上。在這個局勢危機到一觸即發的情況下,澤田綱吉隻能不斷地從心底給自己打氣。


    良久之後,他緩緩的說。


    ——“擁有最大可能性的那個時代的我即將到來”


    澤田綱吉起身離開座位。漫步在房間的各處,纖長的手指滑過房間裏每一個擺設,每一個角落,甚至連整整齊齊擺在案桌上的文件都仔細地描摹之後,澤田綱吉拉開辦公室的門,頭也不迴離去。


    這是一場賭博,一場以生命為賭注的搏鬥。


    但願萬事順意。


    ****


    第二天一早,澤田綱吉收拾好自己,坐在餐桌前。reborn,風太,碧洋琪,彭格列的嵐守,晴守,雨守還有年紀最小的雷守……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他。


    可能是很久沒看到這麽多人圍坐在餐桌前吃東西,澤田綱吉站著表情看起來有點怔忪。大家都一言不發,表情看起來都有點嚴肅。被這樣的氣氛弄得不好意思,澤田綱吉掛著的笑容有些靦腆,就像十年前那個稚氣的小男孩兒。


    “都等著我?吃飯吧。”


    澤田綱吉自顧自地說了一句話後就低下了頭,也就沒看到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不安和擔憂。


    坐在澤田綱吉右手的獄寺隼人猶豫了一下,小聲的說:“十代目,你一定要親自去麽?”


    “當然。”連一絲猶豫都不曾有,澤田綱吉拿起麵前的牛奶喝了一口,笑眯眯地對他說,“獄寺君不用擔心,我會安全迴來的。”


    這麽多年,風太從來都覺得澤田綱吉是個讓人信服的首領,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那句話絲毫沒有緩解他心中的不安,反而讓他覺得愈加危險。


    吃過飯,澤田綱吉坐在沙發上和大家說了會兒話。期間獄寺隼人強烈要求澤田帶著他一起去傑索家族,結果被對方直接的否決掉了。


    任何不安緊張的氛圍有藍波在總會熱鬧起來。澤田綱吉喝著咖啡,坐在正中央,目不斜視的看著大家聊天說話,時不時也插上一句,卻始終沒有進入狀態,就像在看一場戲。


    雖然黑手黨沒有規定的上班時間,但按照彭格列的慣例,大家還是在八點十分左右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客廳。待所有人離開之後,澤田綱吉和reborn說了一些話,這才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到門口的時候那裏已然停了一輛車。


    “走吧。”


    他坐上車,黑色的豪華車揚長而去。


    ****


    澤田綱吉的車停在了傑索家族的城堡外麵。白蘭已經讓人開了門,但是他讓司機停在外麵等他一下。


    汽車的後麵因為擋板的緣故,司機看不清楚澤田綱吉的表情。但不難猜測,十代目現在非常的凝重。澤田綱吉把手機拿出來,翻出羅德的號碼。


    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把那個女孩兒帶迴來吧。


    過一會兒,他迅速地把這條短信刪掉,又打了一行字:我考慮了一下,還是你親自去把人帶迴來比較好。


    他盯著這條短信的內容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又刪掉,隨後關閉了手機。


    “羅德,如果我最終沒能把人帶迴來,你就以警察署的名義去傑索家族要人好了。”


    拉開車門下車站定之後,他輕輕的眯起眼睛對著灰蒙蒙的天空慢慢地說。


    此時的羅德奧利安正在美國處理意大利駐美國大使館的大使遇害一事。連續看了兇殺現場,隨後又和一群美國大兵,cia,華盛頓警察開了一個關於這件事情的會議,之後fbi也介入調查,說這件事情關係到了一位s級殺手。


    忙碌了兩天兩夜,他終於有時間倒頭睡上一覺。可就在他熟睡中,棕色的頭發和大而秀氣的眼睛,溫潤如玉的笑容,像是浮動在水麵上的倒影,巴勒莫灰蒙蒙的天氣,帶著霧氣進入水底。


    “水底?”


    羅德皺著眉頭,腦袋裏突然一陣尖銳地疼,就像是有一根冰棱脆生生地紮進了自己的腦袋裏。


    他動了動身體,輕微飄蕩的水麵立刻裂開來。羅德捂著頭倏地睜開眼睛。


    伸出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黑黢黢的房間裏,手機也一絲光亮都沒有。他打開手機,無未接來電,收件箱裏也沒有一條短信。正要關掉收件箱頁麵的時候,他餘光突然瞥到了澤田綱吉的名字。


    羅德點開來看,裏麵隻有一條短信:“那個女孩兒是被傑索家族帶走的。我正好要去傑索家族辦點事,順便把人給你捎迴來好了。”


    傑索家族,彭格列家族。羅德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想法,還是個讓他心頭一緊的想法。他立刻坐起身子撥了巴勒莫警察署的電話。


    “凱文,你幫我盯著彭格列和傑索兩個家族,一旦有任何動向,立刻打電話通知我。”


    時值中午的巴勒莫警署,凱文警員接過電話之後聽到了遠在千裏之外的羅德警長的電話。他驚訝地把電話拿下來仔細看,確實是羅德警長的電話號碼。不過美國那邊應該是淩晨才對啊?


    “警長,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啊。”


    “這個我現在跟你也解釋不清楚,你隻管幫我盯好他們就行了。”


    “是,羅德警長!”


    “另外,這件事情不要走漏了風聲,別告訴其他人是我下的命令。”


    “明白!”


    羅德掛了電話,即刻又撥電話訂了第二天直飛巴勒莫的機票。機場的人告訴他,這兩天飛意大利度假的人很多,最快也隻有當天晚上十一點的機票了。羅德沉思了一下說沒關係,隻要是最快的就好。


    做完這一切,他再無睡意,隻好掀開被子起床。夜晚的華盛頓比巴勒莫安靜多了。盡管五光十色,盡管燈火輝煌,但是它比起巴勒莫……真是幹淨簡單太多了。


    如果可以,真不想離開這裏。


    ****


    澤田綱吉一個人走進傑索家族的大廳。不知道白蘭什麽喜好,大廳窗簾的顏色竟然是酒紅色的。他看著不甚鮮明的顏色,微微的皺起眉頭。


    “彭格列對我的窗簾似乎不太有好感啊。”清亮的嗓音從樓梯處穿過來,澤田綱吉坐在沙發轉頭,但是沒有起身。


    白蘭隨後就坐,一襲白色的衣服讓他穿出了隨意散漫的氣質,僅從一個平常人的眼光來看,澤田綱吉對白蘭還是相當有好感的。但是作為黑手黨家族首領的澤田綱吉來看,他和白蘭的位置應該是相對的。


    “白蘭先生,好久不見了。”澤田綱吉本著禮尚往來的態度,主動地伸出手。


    對麵那個白衣男子,盯著他看了一陣,隨後才笑眯眯的伸出手來。


    “好久不見,彭格列的綱吉君。”


    兩個人都是在成人世界裏遊刃有餘的人,即使有間隙,見了麵還是笑容滿麵不流露任何的情緒。


    “這次我來這裏,主要是……”


    “綱吉君要不要吃點棉花糖?”


    白蘭打斷澤田綱吉正說著的話,拿起茶幾上放著的一袋棉花糖笑嘻嘻的問他。澤田綱吉稍微呆滯了幾秒。眼前這個舉止吊兒郎當的男子真的是幾個月就讓傑索家族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白蘭傑索嗎?


    “不用了,我不愛吃甜食。”思考了幾秒,澤田綱吉微笑著拒絕。


    白蘭傑索擺出一副不認同的模樣,伸出一根指頭左右搖擺,像長輩那樣語重心長的對澤田說:“那怎麽可以,棉花糖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零食了!你嚐嚐看嘛,這個品種的棉花糖最好吃了!”


    “額……”澤田綱吉看著眼前這個行為舉止像小孩兒一樣的白蘭傑索,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那我還是吃點吧。”


    “這就對了嘛!”白蘭熱情地把棉花糖遞過去,“吃了棉花糖,我們就是好朋友啦~~~~”


    “……”


    “說起來,綱吉君認不認識羅德?”


    澤田綱吉把嘴裏的棉花糖吞下去,眉頭抬高,眼睛稍微睜大:“白蘭先生認識羅德警長嗎?”


    白蘭抓起一把棉花糖塞進嘴裏,口齒不清地說:“東冉啦,唔活他係果眾活噠鞋童鞋(當然啦,我和他是高中和大學同學)。


    “白蘭先生,你把嘴裏的棉花糖咽下去再說好了。”澤田綱吉僵著一張笑臉,無奈地向白蘭提議。餘光中瞥到四周站定的傑索家族的人,個個表情都抽搐得不像樣,一副我很想笑,我很想趴在地上笑又不能笑的便秘表情。


    傑索家族的人,真可憐。


    賣力吞下棉花糖的白蘭君,喝了一大杯水之後,白蘭口齒清楚的說:“羅德和我是高中和大學的同學,我們關係還不錯。說起來,羅德對待自己人這是調皮又搞笑……”


    “嗬嗬,是嘛。”澤田綱吉覺得自己的臉就快要跟傑索家族的那些人的臉差不多了,他忍笑得很辛苦好不好!


    “白蘭先生,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跟你討論一下有關於指環戰的問題。”


    “哦哦,那行,討論吧。”


    “考慮到彭格列的指環已經全部摧毀掉,我希望傑索家族也盡快停止對彭格列的挑釁活動。”


    “這個嘛,好說,好說。”白蘭一邊抱著棉花糖吃,一邊說,完全是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樣子。


    “另外就是這個。”澤田綱吉把從羅德那裏得到的失蹤女孩兒的照片放在桌上,推過去,“我聽說傑索家族的人帶走了這個女孩兒,不知道白蘭先生是怎麽處理她的。”


    “我們帶走她呢,自然是有用處的。”剛剛還吃著棉花糖笑眯眯的白蘭,在看到這張照片之後,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捉摸不透。


    他揮了揮手,照片上的那個女孩兒就順著樓梯走下來。澤田綱吉看著她緩緩走過來的動作,心裏頓生不好的感覺。


    “白蘭先生,這……”


    白蘭就在這時候站起身來,親切地拉過那個女孩兒的手,說:“綱吉君,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瑞秋溫弗瑞女士,可是我們傑索家族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澤田綱吉確定了自己的不安,站起身來就要告辭。瑞秋溫弗瑞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上出現一把女士手槍。


    “對不住了,彭格列。”


    澤田綱吉感覺自己身體失重地向後倒去。


    這樣,就可以了吧。


    他微笑著緩緩地閉上眼睛。


    ****


    羅德迴到巴勒莫的時候,已經是白天了。透過玻璃窗印到皮質的汽車裏,卻是顯得有點暗淡的光線,根本就不是盛夏的巴勒莫應該有的晨曦。


    按著一直隱隱發痛的太陽穴,羅德奧利安輕描淡寫的告知司機暫時不迴家,直接去警署。他迷迷糊糊地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氣,汽車奔馳在筆直的高速公路上。走到一半,司機下車加油的時候,羅德才想起自己從華盛頓上飛機開始就一直關著機。


    打開手機之後,果然有三通未接來電,全部是凱文打來的。他蹙起眉,即刻就迴撥過去。


    “凱文,怎麽迴事?”


    “羅德警長,我按照你的吩咐盯著兩個家族,然後昨天上午,他們傳來消息,說、說……”


    “說什麽你講啊!”


    “他們說彭格列的十代目澤田綱吉在傑索家族的城堡裏被槍殺了。”


    仿佛受到了驚嚇,凱文咕嚕咕嚕把話一口氣全部吐完。


    羅德懸在喉嚨口兩天的心終於蹦出來。抓著電話的白皙手背顯出了淡青色的血管,力度大的快要把手機捏碎,預感,他的預感果然像噩夢一樣成了真。


    “羅德警長,羅德警長……”電話那頭的人在說完那句話之後過了半天都沒有聽到他的迴應,著急的唿叫他。


    握緊手機的男子聽到他的唿喚聲之後才慢慢的放鬆手掌,掩下心中升起的濃濃的黯然,羅德把頭輕輕地靠在汽車前麵的靠椅上:“我沒事,你繼續說。”


    凱文聽他聲音沒有詫異,頓了頓才繼續說:“彭格列家族看樣子也是措手不及,已經都陷入了混亂。”


    “嗯,我知道了。”


    伏在靠椅上的羅德奧利安,收迴手機,輕描淡寫的掛了電話。


    沒有人知道,他心裏有多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君今天也努力了呀~~你們看文的時候小蘇大概在看西遊吧~~~


    存稿用完了……周更,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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