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聽得李迴一聲大喝,心頭微凜,抬頭一看,卻見是那日抓走蝠老魔的‘青銅蒙麵人’,腳尖輕點,舉掌拍向李迴胸口膻中穴。


    李迴武功修為高出牧晨兩個境界,眼見牧晨竟敢對自己動手,心中冷哼一聲,右掌翻轉一把抓住牧晨脈門,左掌趁勢拍在牧晨胸口,牧晨隻覺一股沛然之力傳遍周身,忍不住髒腑劇震,噴出一口鮮血。


    李迴一招得勢,身形欺近牧晨跟前,抬手一掌拍向牧晨麵門,手到半途卻猛地一頓,心道無極宗難得出了一顆不錯的苗子,可別毀在老夫手裏,如此一想,伸出兩指封住牧晨渾身穴道,教他動彈不得。


    “狗賊,有種殺了我,若教小爺有口氣在,日後定要你血債血償!”


    牧晨望著麵前的‘青銅蒙麵人’森然道。


    李迴聞言眉頭緊皺,心覺牧晨今日舉止有些反常,連探手搭向牧晨手腕查探有無中毒,可是真氣送入體內未發覺絲毫中毒症狀,李迴猛然大喝一聲道,


    “來人,將這不肖弟子抓進後山石室!”


    李迴話語剛落,忽而不知自何處閃出幾道黑影,那幾人始一出現便向李迴抱拳拜了一拜,領命架著牧晨身子在消失李迴等人眼前。


    李靈兒此時已穿好衣裳走了出來,望著牧晨遠去背影柳眉微蹙,一旁張子敬眼中神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過得許久,轉身望向李靈兒,滿臉關切道,


    “小師妹,你沒事罷!”


    李靈兒聞言輕輕搖頭,心想不知七師兄今日為何會發酒瘋,那樣對靈兒也就算了,竟然嘴上喊別的女人的名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哼,教他吃些苦頭,我再向爹求情放他出來。


    李迴與張子敬勸慰李靈兒一番,見她心神稍定,便各自迴房歇息,想到牧晨今日行徑,李迴心中恨意難消,細想之下又覺不對,隻是一時查不出究竟,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待到第二日天亮,李迴召集一眾長老,商討如何處置牧晨。


    尹仲秋等五行堂長老不知掌門何以大早召他們來此,紛紛望向端坐殿首的李迴等他開口,李迴掃了一眼堂下眾人,喟然一歎道,


    “諸位,無極宗出了不肖弟子,昨夜潛入靈兒房間欲行不軌,好在敬兒及時阻止,否則後果難料…….”


    眾長老聞言,神情驚疑不定,水月堂長老張若英率先開口道,


    “掌門,不知是何人行此齷齪之事?”


    “青木院弟子牧晨!”


    李掌門搖頭一歎,話才出口,堂下眾長老吃了一驚,忽聽堂下尹仲秋與張若英同時道,


    “不可能!掌門是不是搞錯啦?”


    “我與敬兒親眼所見,哪還有假,敬兒還被他打傷啦!”


    李迴掃了一眼張若英與尹仲秋二人,沉聲道。


    尹仲秋白眉微蹙,他深知牧晨為人,並非貪財好色肆意妄為之徒,隻是掌門言之鑿鑿教他不得不信,想到此處,心中分外疑惑,道,


    “會不會是酒後一時亂性,才做出糊塗事來。”


    “尹師弟此言差矣,所謂酒品即人品,若是借著酒勁便胡作非為,那也不能輕易饒恕。”


    離火院長老朱豐瞥了一眼尹仲秋等人,大聲駁道。


    尹仲秋聞言冷哼一聲,正欲開口駁斥,卻聽李迴阻止道,


    “好啦好啦,幾位不必爭了,既然事情已然發生,且先商討如何處置牧晨才是。”


    瑞金堂長老聽得掌門話語輕輕點頭,神情躊躇道,


    “掌門,不如將他送往無極秘境罷!”


    “不可,那小子之前就闖過無極秘境,送他去那豈非是給機會教他逃跑!”


    李迴聞言斷然否決。


    離火院長老朱豐望了一眼李迴,沉聲道,


    “不如教他在後山麵壁一年,一來警醒無極宗弟子,即便有功之人也不可膽大妄為,二來教他在後山好好反省反省…….”


    尹仲秋聞言眉頭微蹙,想要再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卻未出口,側首望向其餘長老見他們紛紛點頭,不禁心中一歎,李迴見眾人讚成朱豐的提議,連朗聲道,


    “那好,且讓他麵壁思過一年!”


    牧晨在後山石室睡了一夜方才醒轉,睜眼醒來,隻見此處是一間狹長的密室,四周全是打磨光滑的花崗石壁,石室右側一人多高有一道巴掌大小的通風口,石製大門緊緊閉著,密室嚴絲合縫,縱有化境修為也逃脫不得。


    牧晨心中吃了一驚,不知為何到了此處,仔細迴想昨夜之事,勉強記得自己好像與人交過手,至於為何如此卻是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


    “掌門,小師妹,究竟發生什麽事,為何將我關在石牢…..”


    牧晨劍眉緊皺,想要找人問個究竟,可惜喊了許久始終不見有人答應,無奈之下,隻盼早點有人來此才好,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忽而聽得石室外傳來陣陣腳步聲,牧晨心中一喜,連大聲道,


    “是哪位師兄?為何將我關在此處,我要見掌門!”


    “哼,作了什麽事你自己清楚!”


    門外那無極宗弟子冷哼一聲,伸手自石門豁口處送來一份飯菜,而後也不理牧晨叫喊徑自走遠。


    牧晨聞言眉頭緊皺,迴想那名弟子語氣,仿佛自己作了傷天害理之事一般,細細思量之下仍是一點也記不起來,想到此處,牧晨陡然一驚,凝神內視,卻絲毫未發現中毒的跡象。


    “沒有中毒,為何我會不記得?”


    牧晨越想越不對勁,隻盼無極宗幾位長老來此好向他們討教,隻是一連等了兩日始終不見人影,心中早已焦急難耐,


    “他們不來,那我便想辦法去找他們。”


    牧晨主意已定,自懷中摸出一塊六角銅牌,正是那日自萬劍門所得,抓著銅牌一端,來迴刮向石門豁口處岩石,隻盼能將它打磨寬敞一些,可惜無邪劍留在天柱峰上,若非如此,以無邪劍之利隻怕片刻即成。


    隻過得半個時辰左右,方才打磨去拇指大小一塊,牧晨也不氣餒,趴在豁口處繼續打磨,恰在此時,隻聽得石室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牧晨吃了一驚,立刻停止手上動作侯在一旁。


    “哢哢哢……”


    忽聽得陣陣機括聲響起,石門自下而上緩緩打開,門口露出一副女子曼妙身影,牧晨心中一喜,連抬眼望去,來人正是水月堂長老張若英。


    “張師叔,你來了就好,告訴弟子究竟發生何事?”


    牧晨見張若英親至,連躬身拜了一拜,隻是問了許久,始終不見張若英作答,牧晨心中驚疑不定,抬頭望了張若英一眼,卻見她神情森然,雙眸布滿血絲,


    “張師叔!”


    牧晨小心翼翼喚了一聲,孰料變故驟生,張若英猛然轉過頭來,一招‘一元複始’挺劍急刺向牧晨胸口,牧晨駭了一跳,腳步交錯,施展《千蝠幻影身》身法躲在一旁。


    張若英武功雖隻化境修為,然則《無極十三劍》早已悟得通透,劍法施展開來,立時將整個石室籠罩在內,牧晨身法雖妙,可惜石室狹窄處處受限,張若英又守在門口,想要逃脫也是不能,方才躲了十數招,便被張若英一劍掃中腹部,劃了一道淺淺的血痕,若非牧晨躲避及時,隻怕早已被開腸破肚。


    “張師叔,你怎麽啦……”


    牧晨驚出一身冷汗,猛然厲喝一聲,隻是張若英充耳不聞,手上劍招越發淩厲,牧晨心中焦急,心道張師叔神誌不清,隻顧蠻攻,我且趁機奪她手中長劍再說,念及至此,牧晨曲指彈出一道血色氣勁,直射向張若英持劍手臂。


    隻聽嘭的一聲悶響傳出,張若英未料到牧晨突施偷襲,右臂被‘滅魔指’勁氣射出一道血洞,張若英吃痛之下手中長劍掉落在地,牧晨身形一晃,一把將長劍搶在手中,劍身一轉抵在張若英咽喉處,道,


    “張師叔,弟子得罪了!”


    牧晨說完,便欲伸手點了張若英周身穴道,孰料張若英竟是不顧劍身鋒利,一把將長劍抓在手中,牧晨吃了一驚,也不敢用劍法蕩開張若英手掌,隻是用力往迴奪劍,張若英見勢,左臂向前探出,一掌拍向牧晨胸口膻中穴。


    牧晨駭了一跳,連鬆開劍柄退到一旁,張若英未料到牧晨突然撤劍,使力之下劍尖嗤的一聲,恰好刺中胸口。


    “張師叔,張師叔!”


    牧晨嚇了一跳,神情慌亂連喊數聲。


    “呃,呃……”


    張若英胸口被劍尖刺穿,嘴角不住溢出鮮血,仰身栽倒在地,牧晨在旁瞧得呆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嘴上喃喃道,


    “我,我,我殺了張師叔!”


    正在牧晨發呆之時,忽而一聲歇斯底裏的叫喊將牧晨驚醒,


    “殺人啦,掌門,牧晨殺人啦!”


    那名送飯的弟子見牧晨腳下死去的張若英,心神俱顫,頭也不迴的跑了,一邊跑嘴上一邊大叫。


    牧晨聽得那名弟子的叫喊,心知自己闖了大禍,此次多半是兇多吉少,想要就此一走了之,又於心難忍,正自猶疑之時,忽聽不遠處傳出一聲厲喝道,


    “牧晨,你個畜生,竟敢殺宗門長輩,今日留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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