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城位於荊襄之地以東,古稱江夏,漢江的分支灄水流經此地,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此處水陸交通發達,南來北往的商販匯集於此,有‘荊襄第一市‘之美譽。


    原來那灄水河盡頭處卻在山穀中,牧晨二人沿著小溪走的卻是黃城與荊安郡的邊地,一路逆河而上,到得灄水河中段處黃城所在,牧晨雖自幼在黃城長大,卻是不知此隱秘之處。


    “靜兒,咱們到黃城了。”


    牧晨側頭對背上的吳語靜柔聲道。


    “這麽快!”


    吳語靜驚疑,須知那日她從黃城到荊安郡用了兩日左右,而如今隻用了大半日。


    “嗯,想來這條水路是兩地的捷徑,隻可惜盡頭卻在深山,不然日後倒是可沿此路來往兩地。“


    牧晨朗聲道,忽然想那蝠老魔或許是從此處到得山穀也猶未可知,卻不知他如何知曉此隱秘之地,思慮間,卻聽吳語靜急聲道,


    “快放我下來,免得讓人瞧見!”


    “瞧見怎樣,難道旁人沒見過背娘子的麽?“


    牧晨心中不以為然,手上卻依言將吳語靜放下身來。


    吳語靜聽到‘娘子‘二字,絕色的容顏上雙頰生紅,嗔了牧晨一眼,


    “誰是你娘子,真不害臊!“


    “靜兒你想賴賬不成?“


    牧晨訕然一笑,心道頭迴下山若能帶個仙女一般的娘子迴家給二老瞧瞧,想必他們定然十分開心,一想到上次迴家二老曾提起此事,就一陣頭疼。


    也不怪二老催促,畢竟牧晨年祭之後就十九了,同村中像他這般大的,孩子已能滿地跑,牧晨卻不羨慕,每個人的路不一樣,何必與他人攀比。


    吳語靜聞言滿臉羞澀,嗔了牧晨一眼,


    “你還說,都賴你!“


    吳語靜再也無法保持恬靜的氣質,


    “哼,想拐個娘子迴去可沒那般容易……“


    二人一路談笑風生,半柱香之後到得那石橋底下,沿著青石台階上到橋麵,此時天色漸黑,橋上依舊車馬如龍,橋頭店鋪林立,已然掛起燈籠。


    牧晨二人沿著官道而行,距那橋頭兩裏開外,一家酒樓聳然而立,牌匾上書‘有鳳來儀‘四個金漆大字,二人早已腹中饑餓,不由相視一眼,抬腳進入酒樓。


    在山穀中吃了一月的河魚山果,縱然香甜可口,亦是吃得膩了,兩人方入內,酒樓中人似有所覺,抬眼見吳語靜姿容絕色,一時看得呆了,牧晨無奈一笑,攜著吳語靜上到二樓。


    吳語靜似早已習慣眾人的眼神,雖然心中不喜,卻也無可奈何,二人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即刻間有店小二上來奉茶,一雙眼睛總是不經意間瞅向吳語靜,牧晨點了一些家鄉特色菜肴,一壺酒,那店小二應聲去了,兩人一邊欣賞窗外景致一邊等候。


    盞茶功夫不到,酒菜上桌,二人看著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許是許久未曾吃到烹飪的菜式,一時吃得津津有味。牧晨抬眼見吳語靜雖然饑餓難當,卻隻是朱唇輕啟,細細品嚐,一時看得呆了。


    “牧大哥,你瞧我作甚?”


    吳語靜低頭吃菜,見牧晨卻不動筷,隻是呆呆地看著自己,不由嗔道。


    “瞧你好看!”


    牧晨莞爾一笑,眼中滿是柔情,心道卻不知自己幾世修來的福,能讓眾人垂誕的絕色女子垂青,能夠時常瞧著她吃飯。


    吳語靜心中羞喜,嘴上卻嗔道,


    “如果我某天變得又老又醜,你就不愛看了是不是?“


    “喲!小兩口在這打情罵俏,羨煞旁人了!”


    牧晨正待迴話,斜刺裏響起一道調侃之聲,不由側頭望去,見三名滿臉痞氣,腰懸佩劍的青年朝二人走來,三人眼神在吳語靜嬌軀來迴掃動,牧晨陡然劍眉微蹙,吳語靜亦是臉色微沉,旁人始終留意此桌,聞聽那人言語,亦是紛紛看來。


    那三人見牧晨年紀輕輕身上未帶兵刃竟是將其無視,為首一人生有一雙鼠眼,眼神含笑對著吳語靜道,


    “姑娘!在下可否坐在這裏?


    那人不待吳語靜答話,就自顧自的坐在牧晨二人身旁,一雙賊眼盯著吳語靜直瞧。


    “滾!“


    牧晨見此人賊兮兮的瞧著吳語靜,心中怒氣陡升,驀地厲喝一聲。


    那三人聞言皆是轉頭看向牧晨,神色不善,那為首鼠眼之人眼神微眯,對著牧晨道,


    “小子!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說,給,我,滾……”


    牧晨見那為首之人裝腔作勢的側耳傾聽,心中厭惡,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旁人見牧晨年輕氣盛,怕是要吃些苦頭了,紛紛搖頭輕歎。


    “找死!”


    牧晨話音未落,那為首之人當即舉拳轟向牧晨麵門,拳勢驚人,帶起一股勁風。


    牧晨見勢不敢小覷,周身功力運轉,一掌迎向對方拳頭,


    “嘭!”


    一聲巨響傳來,牧晨坐在那紋絲未動,那為首之人身子向後翻到在地,旁人眼睛陡地睜大,實想不到牧晨年紀輕輕武功如此之高,竟然一招就勝了那鼠眼之人。


    吳語靜燦然一笑,看向牧晨眼神發亮,旁人見她容顏卻是看得呆了。


    那為首之人一股沛然之力傳來,不可抵擋,心中猛驚,爬起身來,揮手製止正欲出手的其餘二人。


    “你是……你是‘李樂夜申肖’中的哪一位?”


    那鼠眼之人心中著實吃驚,他已至內息境的極致,隻差打通任督二脈就可踏入罡氣境,內息境中鮮有人敵,瞧牧晨模樣隻得二十歲左右,竟能一招擊敗自己,心中猜測牧晨是傳說中的五位武學奇才其中之一。


    “都不是.”


    牧晨瞥了一眼那青年,淡然道。


    那鼠眼青年聞言,眼神急速閃爍,眼角餘光見吳語靜含情脈脈的看著牧晨竟是不看自己一眼,心中吃味,心道既然他不是那五位之一,定是使了提升功力的法門,合我三人之力,未必不是他對手,念及至此,向其餘二人使了眼色,


    “既然不是…….上!”


    牧晨心中暗苦,暗道莫非那‘李樂夜申肖’威懾力如此驚人,見他不是五人之一,就立馬動手,牧晨卻是不知,那五人天資卓絕,背景深厚神秘,一般人不敢隨便招惹。


    眼見三人三劍向著自己刺來,當即運轉全身真氣,在周身形成真氣護罩,徒手抓向刺來的三劍,旁人見牧晨如此托大,竟仍是坐著迎敵,紛紛屏息觀看。


    “叮,叮,叮。”


    三聲脆響,三柄刺向牧晨的長劍被其抓在手中,手掌竟是不見鮮血流出,隻見牧晨稍一用力,三柄劍劍尖紛紛折斷。


    三人佩劍被抓,不由身子前傾,那為首鼠眼之人眼見牧晨折斷劍尖,心中陡驚,眼中倏爾閃過一絲狠厲,竟是借由前傾之勢,以斷劍刺向牧晨咽喉。


    “牧大哥!”


    吳語靜見那人趁著牧晨折斷劍尖的間隙,趁勢而來,心中陡驚,嬌軀坐在對麵卻是無法相幫,不由驚唿一聲。


    牧晨早已心生警覺,身子驀地後仰,抬腳踢向那人胸腹。


    那鼠眼青年前衝之勢甚急,腹部被牧晨一腳踢中,痛唿一聲,身子撞向窗外,眼看即將砸在街上行走的一男一女,突然那路人男子隨手拍出一掌,掌風落在鼠眼青年身上,身子被震得橫移數丈。


    牧晨待到踢中鼠眼青年,又踢出兩腳,將其餘二人踢翻在地,聞聽得窗外街道傳來驚唿之聲,與吳語靜朝窗外瞧去。


    “師姐!”


    吳語靜心中驚喜,隻見窗外街道上那路人男子約莫四十來歲,一身白色衣衫,正向酒樓二樓瞧來,那中年男子左手拉著一位二十幾許的年輕女子,正是吳語靜苦苦尋找的師姐,那女子好似未聽見吳語靜話語一般,隻是被那人牽著手腕,看向樓上牧晨二人。


    吳語靜見那女子似未聽見,正欲再叫,卻被牧晨抬手製止,不由心中狐疑,柳眉微蹙看著牧晨,卻是並未出聲,隻是瞧著那中年男子深深看了二人一眼,就拉著師姐遠去。


    “你師姐被人挾製,我們不要打草驚蛇。“


    牧晨神情嚴肅,方才見那中年男子隔空隨意一掌,將鼠眼男子拍出數丈,自己卻是做不到,顯然對方武功高出自己許多。


    “那怎麽辦?“


    吳語靜本就聰慧,方才隻是關心則亂,經牧晨提醒,迴思方才那中年男子抓住師姐的脈門,卻非手掌,顯然不是攜手散步。


    “我跟上去瞧瞧,你到附近找家客棧等我消息。“


    牧晨略一思索,決定先探明二人落腳之處,再從長計議。


    “我也要去!“


    吳語靜記掛師姐安危,又恐牧晨獨自一人前往遭遇不測,嬌聲道。


    “你右腿傷勢未曾痊愈,行動不便,萬一被發現,逃也不能逃,“


    牧晨看著吳語靜莞爾一笑,道,


    “放心,我不會有事……“


    吳語靜聞言皺眉沉思,心中雖不情願,卻知自己武功微弱,且行動不便,去了勢必會拖累牧大哥,念及至此,神色關切道,


    “牧大哥!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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