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過了好久,夏侯木蘭終於開口了,隻見她抬起頭,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睛死死的盯著晨風,好像隻要稍微放鬆一點,人就會立刻消失一樣。..“啊?”晨風微微一愣,心說什麽就為什麽,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誰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啊。“為什麽?”見晨風支支吾吾的,夏侯木蘭歇斯底裏的喊了一聲,淚水再次從清秀的臉龐滑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夏侯木蘭雙手抱著頭,指甲已經深深的插入肉中,來迴的搖晃著,痛苦不堪。與其說這是在質問晨風,倒不如說是在質問自己。她必須找到一個理由,來為過去的執著,甚至是偏執的行為買單,這樣她的心裏也許會好過一些。晨風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實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而一旁的青兒也是皺著眉頭,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夏侯木蘭很可能已經深深的喜歡上晨風。看著夏侯木蘭傷心欲絕的樣子,晨風一下子沒了主意,隻見他急的團團轉,不時的還看青兒一眼。“別哭了……”最終,晨風忍無可忍,終於怒吼了一聲。而夏侯木蘭果然停止了哭泣,抬起頭,眼神充滿了茫然。“木蘭姑娘,事情已經發生了,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如果你覺得不解氣,你看這樣行嗎,在下不才,願意答應你一個條件,什麽都行。”“真的?”見晨風點頭,夏侯木蘭直接站起身,眼神掠過一絲殺意:“好,讓我刺你一劍,這件事就一筆勾銷。”“木蘭姑娘,請你不要太過分,你……”“可以。”沒等青兒說完,一旁的晨風打斷道:“我答應你,來吧。”見此,夏侯木蘭撿起地上的那半截長劍,來到晨風的近前,手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起來。“公子……”見晨風真想硬挨這一劍,青兒急忙出言阻止。“別說了,這件事是我罪有應得,挨一劍已經算是便宜了我。”說著,晨風微微一笑:“木蘭姑娘,請吧。”夏侯木蘭已經慢慢的抬起手,長劍顫抖的對準了晨風的胸口,接著閉上眼睛,猛的一劍,刺了出去。..“公子……”青兒驚叫了一聲,急忙衝了過去。隻見一把長劍插在晨風的胸口,淡藍色的長衫眨眼間被殷紅的鮮血打透,而晨風依然保持著微笑:“木蘭姑娘,現在可以了嗎?”“不,不……”夏侯木蘭已經張開眼睛,見到鮮血正從傷口噴出來,後退了兩步,隨即轉身,飛快的消失在竹林裏。“公子,你沒事吧?”青兒一把扶住晨風,見他麵色慘白,顯然這一劍對他的傷害很大。“沒什麽事,這還要謝謝人家手下留情,不然我這條命算是交代了。”晨風急忙為自己止血,然後服下一顆混元丹,這才感覺好了不少。“青兒,你說這也夠奇怪的,我怎麽感覺木蘭姑娘好像有點不大正常呢?”良久之後,晨風終於開了口。“我看八成是木蘭姑娘喜歡上你了。”“什麽?”晨風呲牙咧嘴的,也不知道是傷口疼,還是不敢相信青兒的話。“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都沒見過我,再說了,我可是他的叔叔。”“愛信不信,不信我們走著瞧,到時候公子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青兒俏皮的笑了笑,轉身修煉去了。晨風一個人愣愣的坐在那,還一個勁的叨咕:“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此時的夏侯木蘭,就像瘋了一樣在街上橫衝直闖,一路狂奔的迴到自己的房間,趴在床上嚎啕大哭。本以為自己會毫不留情的一劍殺了晨風,可事到臨頭的時候,夏侯木蘭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下不去手,這讓她很奇怪。而且當那把劍刺進晨風身體的時候,她的心也莫名的跟著痛了一下,就好像那把劍也刺進了她的心裏一樣。其實晨風說的一點都沒錯,夏侯木蘭的確是手下留情了,不然憑人家王級二品的修為,這一劍絕對可以要了他的命。“小姐,你到底是怎麽了,先開開門再說啊……”小桃還是第一次見到夏侯木蘭如此傷心,不由的心急如焚,在外邊急得團團轉。“是啊小姐,先開開門再說,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們,就算我們拚了性命不要,也要為小姐出氣。”一旁其他幾名侍女紛紛附和。可是任憑小桃她們怎麽叫,房間裏的夏侯木蘭就像完全沒聽見一樣,哭聲依舊從裏麵傳來,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正在她們一籌莫展,想著要不要破門而入的時候,夏侯徹走了過來。隻見他輕輕的歎了口氣,將小桃她們都打發走,然後敲了敲門:“乖女兒,你別哭了,是為父不好,當時不應該動手打你。可是你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偷偷的潛入領主府,還打傷了那麽多的兵士,要不是為父動手打了你一巴掌,晨風很可能會將你押入大牢,所以這也是沒有辦法啊。”聽見裏麵哭聲依舊,夏侯徹深深的自責。這是他第一次對夏侯木蘭動手,而且還是當著外人的麵,尤其還是當著晨風的麵,合計著,也難怪自己的女兒會這樣的傷心。隻可惜夏侯徹卻表錯了情,還以為夏侯木蘭,是因為那一巴掌才如此的傷心,要是他知道自己的閨女,是因為晨風的原因才這樣的傷心,相信會當場氣死。不過這也不能怪夏侯徹,他並不知道夏侯木蘭又摸進府裏,後來還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當時夏侯徹走出領主府,急忙尋找夏侯木蘭的身影,可是找一圈也沒能找到,還以為人一定已經跑迴了家,到老爺子那裏去告狀了。所以也沒在意,而是直接去了趙山河的宅子,想問問他,為什麽一直不肯開工。可當辦完了事情,迴到家裏的時候,老爺子並沒有見過夏侯木蘭,所以這才急忙來到這裏,想看看自己的女兒到底怎麽樣了。又過了一會兒,夏侯木蘭終於不哭了,夏侯徹總算是長出一口氣,接著又說了幾句好話,這才轉身走了。“小姐,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出去了一趟,怎麽迴來就哭了?”夏侯木蘭的房間裏,隻見她坐在窗前,看著茫茫的夜色發呆。而小桃正在鋪床,服侍她準備休息。“小姐,小姐?”看著夏侯木蘭依舊坐在窗前,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小桃走了過去:“小姐,你……你沒事吧?”“啊……沒……沒什麽?”夏侯木蘭側過頭,看了小桃一眼,然後又看向窗外。這個時候,你在幹什麽呢……夏侯木蘭再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晨風,以前每當想起他的時候,夏侯木蘭都會覺得很幸福,能這樣默默的想著一個人,已經很滿足了。可現在,當她知道羞辱自己的居然是晨風,開始的時候是憤怒,然後是失望,甚至是絕望。可如今冷靜下來以後,竟然有些害羞,被自己喜歡的人打了屁股,這……誒呀……想著想著,夏侯木蘭頓時雙頰緋紅,感覺全身像是被火燒一樣,熱得發燙。一旁的小桃,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小姐這樣。自從夏侯木蘭今天迴來,她就覺得不對勁,先是沒頭沒腦的哭了一陣,現在又這種表情,傻子都能看出來反常,更何況是跟了夏侯木蘭好幾年的侍女。“小姐,你沒事吧?”這時,小桃試探的問道:“今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沒……沒什麽。”夏侯木蘭眼神閃爍,吞吞吐吐的。“小姐,我跟了你有六年了吧,難道還有什麽不能和我說的嗎?”此話一出,夏侯木蘭抬起頭,看了小桃一眼。沒錯,不知不覺間,這幾名侍女已經跟了她六年的光陰。在這六年裏幾個人的感情很好,雖然表麵上是主仆關係,可私底下簡直就是情同姐妹,不管夏侯木蘭有什麽事情,都會和她們說,從來沒有當她們是下人。見到夏侯木蘭欲言又止的樣子,小桃真的是有些著急了:“小姐,今天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不會是……”說著,隻見她皺了皺眉,隨即杏目圓睜,張口結舌:“不會是小姐遇到當眾羞辱你的人了吧?”“你怎麽知道?”“真的是他?”小桃騰地一下站起身,雙拳緊握:“小姐,快告訴我他是誰,住在哪裏,我這就帶人把他抓來,為小姐出氣。”“沒用的,就憑我們幾個,根本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說著,夏侯木蘭歎了口氣:“就算去了,也隻能是自取其辱。”“這還不好辦,我們多帶些人去,就算那混蛋在厲害,他又能怎麽樣?”“沒用的,沒用的……”夏侯木蘭搖了搖頭,接著苦笑了一下:“你知道他是誰嗎?”“誰啊?”小桃從新坐下,就見夏侯木蘭眼神幽怨的看向窗外:“他是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