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首先是從當初最繁盛的東桓開始的。那時候他對東桓的了解無人可及,但是這段狗血如八點檔連續劇的故事,最終隻以寥寥幾筆帶過。  因為這個故事關係到他自己。  當時的東桓國君——凱旋門的鳳凰羽,和邀影在現實中是未婚夫妻。  那時候id還叫逐流的說書人,和鳳凰羽曾是現實中最好的朋友。  逐流不是不知道邀影已經訂婚,但在對方有意的勾引之下完全控製不住自己。他天真的以為她和鳳凰羽的婚約純粹是父母之命,所以還曾妄想帶她離開深淵。卻不知道原來一方麵鳳凰羽深愛著邀影,而另一方麵,邀影本人並沒有拋下一切跟他遠走高飛意思。  他們之間除了一段肉-體關係之外,什麽都沒有。  逐流同時丟失了友情和愛情,道歉已是蒼白無力毫無意義。他自覺無顏再麵對任何人,換掉手機,遠走外地,從此不再和過去的人和事有牽扯,在遊戲裏,也變成了獨來獨往神神秘秘的說書人。  他得知在他走後邀影取消了和鳳凰羽的婚約,至於為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無法再迴到過去。  煙不知不覺燃到了盡頭。說書人把煙杆子別迴腰間,搖搖晃晃地走了。  第197章 最後的準備  又過了幾天,伏麟在浮世圍觀了一場擂台的半決賽。  他自己的比賽已經順利晉級,而另一組的秋岸卻遇到了巨大的難題。  秋岸對上了如歌。排名前五的劍客高手的尊嚴,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斬殺得七零八落,沒能撐過五分鍾。當然其中也有輕敵的因素。  坐在看台上的秋岸親友團都十分吃驚,而旁邊坐著的伏麟和葉玄穹卻是早有預感。如果說還有什麽讓他們意外的地方,那就是如歌的真正實力。  竟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強些。  “他進遊戲的時間不長,如果不是天才,那就是哪個高手的小號吧……”伏麟喃喃道。  放在身側的葉玄穹的手,以一種極其微小的幅度抖動了一下。  “不過,我還是覺得我會贏。”伏麟迴頭看著溫景堯,笑容燦爛。如果說過去以往的黴運使他一度對擂台喪失了信心,但這一次身邊有那麽多同伴支持,似乎能從中獲得無窮的力量。  “嗯。”溫景堯摸了摸他的臉頰。  “必須贏他!”葉玄穹忽然砸了一下拳頭。  伏麟嚇了一跳:“你幹嘛?”  “你是我徒弟,你輸了就是給為師丟臉,所以你絕對不能輸。”葉玄穹目光炯炯,唇邊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一瞬間仿佛讓伏麟又看到了過去的第一劍客,“為了不負你親哥的名聲。”  那時候的葉玄穹,一旦拔出劍,就會變成另一個人。率性,強大,淡泊名利卻又戰無不勝。  “距離決賽還有三天,從今晚開始繼續給你特訓。”  “……”  “一場也不準輸。”  “喂喂……”  伏麟不太明白葉玄穹突如其來的認真是為什麽,也無意追究,反正對於這個冠軍,最執著的人始終是他自己。  至於拿到冠軍的意義?  除了圓滿一個執念,給自己一個證明之外,大概是在目標達成以後,他隨時可以安心地離開這個遊戲吧。  伏麟當晚打了大概三十場,次日又打了三十場。  到決賽前夜實在是打得想吐了。葉玄穹才決定放過他,說今晚放鬆放鬆,一起去競技場玩玩。  他們組了個五人隊,隊長葉玄穹,隊名“非洲人”。三劍客一隱士,從幫會裏隨便叫了個印象還不錯的醫師。  隊伍裏有兩尊大神坐鎮,配置相當暴力,溫景堯隻能把武器和裝備換掉側重輔助了。伏麟牽起那一縷黑夜般的長發,放在唇邊調笑道:“沒關係,讓哥哥帶你飛。”  眸光閃閃太過耀眼,溫景堯一把將人摟進懷裏親了親。  旁邊三人不約而同拿東西擋住眼睛。  新成立的隊伍,要從最低級的分數開始打。  葉玄穹難得“開葷”,不需要掩飾本性,因而有些興奮過度,基本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程度。老實的治療妹子根本跟不上他的節奏,在後麵一邊哭一邊追:“等一下啊啊啊!你就剩點血皮了……”  伏麟輕鬆地笑道:“別管了,隨他去吧。”  對方的武僧朝溫景堯衝來,倒省了伏麟主動出擊的麻煩。拔劍,瞬步,爆發速度如同疾風驟雨。溫景堯將人控製住,他殺過去完全跟在案板上切菜似的,唰唰幾下解決。  迴頭一看,敵方已經被葉玄穹和時之砂那兩個兇殘的家夥全部解決,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師父父,你今晚的人頭數可別輸給我。”葉玄穹用裝可愛的語氣挑釁道。  “我會輸給你?”曇華劍客粲然一笑,縈繞周圍的銀色微光似乎是從肌膚中透出一般,如皎月穿透雲層。  “來戰?”  “來戰!”  打了十幾場,最後伏麟還是輸了他師父一個人頭。原因很簡單,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一直要分心關注溫景堯的情況,不可能像葉蘿莉那樣心無旁騖,滿場飛奔。  一群人玩到十點半才下線。  一從遊戲世界迴到現實,方才犀利的劍客又恢複到平日溫柔軟糯的模樣,跑進廚房裏把雞蛋牛奶細砂糖淡奶油都翻出來,開始做烤布丁。  “不早點睡?”  “明晚你爸要來吃飯,我白天又沒空做點心。”  “不用特地給他做。”  “那不行。”伏麟轉身拍了拍溫景堯的臉頰,一本正經道,“我還沒獲得你爸的認可,當然要表現好一點,不然的話他不會同意把寶貝兒子嫁給我的。”  溫景堯說不出別的話,隻能用力地抱著他。  “好啦,你早點去睡吧。”伏麟哄道。  溫景堯低頭嗅著他耳邊發絲的香味,一步也不肯走。  “要陪我啊?”  “嗯。”  “那就這樣吧。”  在這之後,伏麟一直背著個人在流理台前緩慢移動,就像脖子上掛著一隻巨型考拉一樣。因為實在太笨重時不時就會笑場,卻誰也不舍得離開對方。  “我要拿抹茶粉——”伏麟望著櫥頭頂的櫃說。  溫景堯的手從背後伸出來,代替他打開櫃子,拿出一包東西。  “我記得那個好像快過期了,換一袋。”  “哪個?”  “右邊的。對,最右邊那袋……”  玩情趣玩得不亦樂乎,原本幾秒鍾就能做完的事情延長到了幾分鍾。  伏麟調好布丁液,見分量稍微多了一點,直接往身後人的嘴裏喂了一勺。溫景堯吃完就湊過來吻他,弄得兩個人嘴裏都是甜膩的氣味。  難怪總被親友吐槽太膩歪了,因為他們確實有夠黏糊。以前萬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還會成為皮膚饑渴症患者,但緣分就是這麽奇妙地降臨了。  “明天就是決賽了。”  “緊張嗎?”  “不緊張。”伏麟搖搖頭,“你要是詳細了解一下我過往的光輝曆史,就知道在天意麵前人有多麽渺小了。”  “嗯?”  “自從官方開辦擂台賽以來,我每一屆都會報名參加。”  趁著布丁液冷卻的功夫,伏麟倚靠在戀人身上傾訴血淚史。  “第一次,臨時有事;第二次,宿舍跳閘;第三次,因為前一夜熬了通宵精神狀態告警,係統音一直吵個沒完導致我沒心思打了……”  溫景堯:“……”  “前五次都沒能成功,第六次就是我遇到你之後的事情了。那天下雨,我陪曲言去宜家買東西,迴來得有點晚。好不容易在比賽開始前趕上了,又因為太過倉促忽略了細節,竟然穿著前一天晚上帶人時換的pve套裝就去跟雷澤打了。”伏麟自嘲地笑笑,“那時候我的心態真的挺不好的,加上原本就被碎冰來幫會的事弄得心煩。雷澤稍微取笑我幾句,我就覺得特別生氣……甚至後來還遷怒於你。”  “遷怒我?”  “嗯,你還記得嗎?那天我一身濕漉漉的站在客廳裏。你問我做沒做飯,我吼了你,態度很不好。”  “想起來了。”  “那時候你是什麽感想?”伏麟捧著他的臉問,“比如……我的新室友是個神經病?之類的。”  “我沒有這麽想。”溫景堯搖搖頭,“隻是覺得你可能很冷,身體不怎麽舒服,所以語氣不太好。”  “是啊,你讓我去換身衣服,還煮了泡麵給我吃,真是出乎意料的體貼。”迴想起剛認識時候的往事,伏麟心裏有甜絲絲的感動,“那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泡麵。”  手指沿著俊朗的五官緩緩摩挲,落在有點幹燥的卻形狀美好的嘴唇上。  “很晚了,不如還是早點休息……?”  話雖說得體貼正經,可是伏麟的眼角眉梢都訴說著被觸碰的渴望。  身體的默契毋庸置疑。即使不需要言語的要求,也能從肢體間讀懂對方的心思。  溫景堯微微一笑。將人抱在流理台上坐好,低下了頭。  #  次日晚餐豐盛無比。送走了溫景堯的父親,伏麟登入遊戲,準備迎接他在山河裏最後一次擂台賽。  這場決戰吸引了很多玩家到場圍觀。  撇開昔年和非洲人這兩個強大的親友團,他們研習會的人也基本全都到場,秋岸首當其衝,希望伏麟能擊敗如歌獲得冠軍,為自己“報仇”。  另一邊,如歌的親友團就顯得單調了許多,隻有零零落落幾個清明雨的幫友。雷澤一眼看到了那個“相思紅豆”也在看台上,啐了一口:“關鍵時候也不忘給老六添堵。如果老六今天被他影響了,我出門就把他揍成豬頭。”  “他變了個樣子。”溫景堯也朝那邊看了一眼,淡淡地說。  “是啊,在我們的高壓政策下,他怎麽還敢頂著那張臉出門?隻能趕緊換了。”雷澤有些得意,“對了弟妹,你們學校處理他沒有?”  “已經通知他家人了。他跟室友道了歉,給院係寫了檢討書和保證書,本來校方還讓他給我們道歉,被我們拒絕了。”  “千萬別啊,這種人能離遠點就離遠點。”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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