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小哥哥的父母好像也參與了, 一起死在研究項目之中, 這個事情可以查到。”  “天啊, 感覺有一項十年前被掩蓋下去的超級大事件,它現在正在被我們逐漸挖掘!”  “這可能是本世紀第一大瓜,我感覺這就像一個懸疑劇,就看後續還有哪些大佬會參演了hhhhhhh”  “不是……你們怎麽歪樓啊!還不快想想現在該咋喚醒張大神,在這裏聊一些有的沒的。”  最後一條彈幕瞬間正樓,許多人如夢初醒,終於不再八卦,而是努力思考對策。  想從張清嶼這邊下手,成功的幾率幾乎為零,這一點很多人心裏都清楚。  想通了這一點,不少人開始研究那道數學題。能被拿到逃生遊戲的數學難題,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一定是世界未解難題的級別。這種題目已經不是多久能解開的事情,事實上,能不能解開這個難題還是一個未知數。  就在直播間眾人被數學難題拖住腳步的時候,夏一迴這邊也不好受。  紫色煙霧變得愈加濃重,一開始還能清晰的看見實驗室裏的各種設施,但隨著時間流逝,四周已經被籠罩在一片紫色之中,半米之外變得模模糊糊,看不大清楚。  窒息感逐漸蔓延上來,夏一迴捏著嗓子咳嗽兩聲,大腦已經因為缺氧微微發昏。  張清嶼完全沉溺於幻覺之中,依然半跪在冰凍艙旁邊,額頭抵在冰凍艙的透明蓋,眼簾低垂。  他整個人都在顫抖,指關節一片血肉模糊,鮮血將透明蓋染了半麵。在冰藍色液體的襯托下,血液的顏色更加鮮豔,更加刺目。  “張清嶼,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夏一迴的聲音沙啞,隱隱有些哽咽。  不知道是觸景生情還是什麽緣故,看見了此時的張清嶼,他仿佛一刹那就迴到了十年前,心酸與無奈湧上心尖,這是夏一迴第一次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他不知道十年前的自己是如何一個人麵對黑暗,當渾身血液冷卻下來的時候、在他掙紮無果痛苦絕望時,也許門外的少年張清嶼同樣也是滿心絕望。  改變不了過去,他隻能著眼於現在。  夏一迴的嗓子幾乎要冒煙,就像很久沒有喝過水一般,鼻腔裏都縈繞著一股鐵鏽血腥味。  即便如此,他還是強撐著開口,試圖與張清嶼交流,“你摸一下看看,我還活著,我是有溫度的啊。”  無果。  也許是執念太深,張清嶼已經完全沉溺於自己的世界當中。無法觸摸,無法交流,這就是他的現狀——甘於沉淪。  紫色煙霧濃度加深,夏一迴隻覺得頭暈眼花,什麽都看不清,他隻能在一片濃稠煙霧中大致看清張清嶼的輪廓。  “十年前的我,也許和現在一樣無力吧?”  自嘲般笑笑,夏一迴被煙霧猛的嗆到,撕心裂肺的咳嗽許久,好不容易緩和下來,他的眼眶微微發熱,神情苦澀無比。  這個時候實驗儀器特別應景。  ‘滴滴滴’的叫聲一次比一次急促,催的人心裏直發緊。  夏一迴不是會輕易哭的人,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有時間哭還不如好好解決問題。  但他現在,是真的想哭。  他不能與十年前的自己感同身受,因為那些事他畢竟沒有印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自願被冷凍起來。  夏一迴隻知道,十年前的他一敗塗地,現在依舊……一敗塗地。  紫色煙霧的濃度再一次加重,這一次,就連張清嶼的輪廓都消失不見。  夏一迴什麽看不見,什麽也摸不著,他的世界一片黑紫,就像是被世界遺棄一般,空氣也在逐漸抽離,棄他而去。  雖然看不見,但夏一迴心裏很清楚,張清嶼現在就在他的身邊。  “死能同穴,不枉此生。”  說完,夏一迴頓了頓。  他忽然想起來,如果遊戲失敗被淘汰,張清嶼還可以迴現實世界,繼續生活下去。他其實也可以迴去,隻不過他是迴到被冰凍的身體內,永遠、永遠的沉睡下去。  醒過來的張清嶼可以看錄播,他可以看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  想到這裏,夏一迴衝著張清嶼方向,故作輕鬆道:“張大神,迴去後就把那些冷凍儀器停了吧,吊著一條命苟延殘喘又有什麽意義呢?還有,不要沉溺於過去,就算我不在你的身邊,生活還要繼續。”  頓了頓,他輕笑了一聲,“就當這是一場夢,夢醒的時候,一切痛苦就會結束。”  【張清嶼,晚安、好夢。  還有……再見。】  夏一迴唇邊苦澀,緩緩合上眼。  直播間一片紫色霧氣,觀眾什麽也看不見,他們能聽見夏一迴的聲音,也能感覺到他平靜聲線下隱含的諸多情緒。  不少心思細膩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哭了出來,手忙腳亂的在桌邊找紙。夏一迴自己沒有哭,這些人倒是一個比一個感同身受,替他哭的稀裏嘩啦,鼻涕眼淚險些糊一臉。  之前很多人隻是模模糊糊有一個大概印象,很多事情都沒有聯係起來。  在幾場答題以後,不少人終於理清楚了脈絡。  與此同時,觀眾們這才清楚夏一迴為什麽一直這樣拚命。淘汰即死亡,這換誰都得拚命呀。  他們明白,這一次很有可能就是永別。  很多人都是從始至終就一直在追夏一迴的直播,他們有的人是老婆粉,有的是媽媽粉,也有cp粉甚至黑粉。  當麵臨生命的終結,就連黑粉都罕見的保持沉默,不忍的別開眼。  直播間彈幕升騰起一片紅蠟燭,往日熱熱鬧鬧的直播間,此時顯得格外死寂。  紫色濃霧加深,逐漸趨近於黑暗。  口鼻就像罩上了一層塑料袋,不管是唿氣吸氣,喉嚨裏都火辣辣的疼,微薄的氧氣根本不足以供應人體需求。  夏一迴整個人昏昏沉沉,眼前也是一片黑暗,他痛苦的歪倒再地,整個人蜷縮起來。  黑暗中,好像有人歎了一口氣。  是誰呢?  夏一迴的大腦已經無法思考,他感覺有人小心翼翼的捧起了他的臉,唇瓣附上一個冰冰涼涼的溫度,氧氣灌輸過來,心髒痙攣感終於暫緩。  不夠,還不夠。  還是很難受。  夏一迴化被動為主動,主動張開嘴,從那片冰冰涼涼中汲取救命的氧氣。  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視覺消失,感官上一絲一毫的異動都被放大數倍。  有人在小心翼翼的舔舐著他的唇瓣,唇瓣邊緣酥麻,還帶著點癢。  那人動作極輕,試探般碰觸,溫柔的摩挲,若即若離,每一次輕柔的碰觸都能狠狠觸動著夏迴的心弦。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夏一迴沒有接過吻,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接吻,他隻是本能的感覺很舒服,不僅僅是氧氣重新迴歸的舒緩,更多的還是來源於內心深處的那一絲奇妙的顫動。  至少,他不排斥。  夏一迴主動伸手,環繞住張清嶼的脖頸,鬆鬆的掛在對方身上。  本能的吸允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此時此刻隻知道緊緊抱住張清嶼,想要更深入、更深入的去探索。  黑暗中,直播間觀眾什麽也看不見,他們還以為夏一迴已經死了,正在淚奔的刷屏紅蠟燭。  直播間一片飄紅,方才還代表著死亡的紅蠟燭,此時的顯得像是慶賀一般,也算是另一層意義上的歪打正著了。  窒息感已經消失,夏一迴卻再也舍不得放手。  想想看,往日冷清禁欲的張清嶼現在就在他的懷裏。  軍服透濕的貼在身上,長如鴉羽的睫毛微微顫動,眉心微蹙,唿吸也十分急促,似乎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都在跟隨著自己的動作而情動。  幻境已經被破除,在紫色煙霧散盡以前,夏一迴主動退離開來。  冰冰涼涼的溫度抽離,就連唇瓣都在發麻。  霧蒙蒙中對上那雙清冽中的眸子,夏一迴隻覺得心髒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緊緊攥住。  這個時候窒息的後遺症方才湧現上來,他的喉嚨微微發疼,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四目相對,一片沉寂。第139章 鬼牌賭場(五十)  前人說的果然沒有錯:白嫖一時爽, 事後火葬場。  夏一迴心髒跳的厲害, 渾身都有些發軟。  他自認為自己屬於拎得清的那一類人, 在與張清嶼的這段關係中,不論雙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事實上他們都隻是各自的前任。  張清嶼的做法, 說白了一開始就隻是個人工唿吸, 可是後來事態失控了。  明明氧氣已經足夠, 夏一迴卻都沒能停下來,他選擇將這個人工唿吸逐漸加深,發展成真正意義上的吻。  氧氣沒了,難道智商也跟著沒了嗎?  夏一迴暗自唾棄, 能不能活著還不一定呢, 當年s市爬行種以及被冰凍的事情也沒有弄清楚,許多壓力壓在肩頭,現在哪裏是談戀愛的時候。  再說了,他並不想讓張清嶼為難。  也許人家一開始隻是想救人, 很有可能是他太過於逾越, 張清嶼又不懂得拒絕,事情就這麽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想到這裏, 夏一迴心尖微涼。  明明是自己的猜想, 可是一想到這個猜想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方才那種窒息無力感就控製不住的再次上湧。  他將方才的激動盡數壓下, 故作隨意的笑道:“差點死掉啦, 剛剛真的多虧了你,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這句話潛台詞實在是太明顯了。  如果真的是人工唿吸,那的確應該道謝,如果是吻,那就犯不著這樣說。  一句話將兩人之間那點曖昧撇的幹幹淨淨,一絲殘渣都不剩下。  張清嶼抿唇看著夏一迴,忽然轉開眼,默默站直身子,背脊僵直。  夏一迴愣了一下,他歪著腦袋想了想。  要麽張大神是在害羞,要麽就是他不屑於承別人的人情……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兩個可能性。  罷了,夏一迴一貫不關注別人的心理活動,他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砸吧一下嘴迴味半晌,緊接著便迅速的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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