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距離與短時間,大家還沒有看出什麽不對勁,可長時間下,眾人立即發覺異常。  包括原本還在不遠處圍觀看好戲的大胡子裁判,他此時也敏銳的發覺些許不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那個貴族少爺模樣的青年是衝著他而來。  這明顯不合理,夏一迴眼睛是蒙住的,他不可能判斷別人的方位,再精確的繞過各種障礙物跑過來。  話雖如此,但瞧見徑直而來的夏一迴,以及他身後狂追不舍的惡鬼,大胡子裁判還是不可避免的露怯了,他吞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識想轉身向右邊逃跑。  異變就此而生。  就在他扭過腳的那一秒,右腳絆左腳,竟然華華麗麗的來了一個平底摔跤。  臉先著地,就這麽摔了個狗吃屎,結界外不少人發出驚唿聲,緊接著就是一陣哄笑。  大胡子裁判整個人都被摔懵,他趴在原地緩了幾秒鍾,還得瞧見離得越來越近的夏一迴方才整個醒神,一骨碌爬起來就要繼續逃跑。  “還想往哪裏跑?”夏一迴唇邊掀起一抹賊兮兮的笑容,加快腳程,猛的朝大胡子裁判撲了過去。  一個有黴運連連debuff,一個是有透視buff,兩者相遇,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夏一迴從背後拎住大胡子裁判的衣領,指甲就這他那後脖子上的軟肉一掐,後者就像是臨上砧板上的驢子,淒厲的哀嚎出聲,“哎呦喂,別掐了,疼,疼!”  聽見這聲音,惡鬼遲疑的頓住腳步,原本兇神惡煞的神色一變,整隻鬼原地當機。  夏一迴笑了一聲,從空間掏出槍支,直直的抵到大胡子裁判的太陽穴上。  槍口用力按壓一下,夏一迴麵衝向惡鬼,露出一個十分兇殘的笑容,“再過來,我就一槍崩了你的主人。”  惡鬼原地磨蹭,腳尖在地上蹭啊蹭,顯然陷入了糾結之中。  這個時候大胡子裁判害怕的幾乎腿軟,他能感覺到太陽穴上冰涼的觸感,這一槍下去,紅的、白的,一片狼藉簡直無法想象。  但看見臉旁邊隨風飄蕩的白絲綢,大胡子裁判還是心懷僥幸。  反正這個時候夏一迴也看不見,直接繞到後邊去不就可以啦?  想到這裏,大胡子裁判悄悄抬起手,做出了一個手勢。  惡鬼在進入鬼牌以前被訓練過很長時間,他當然能夠讀懂大胡子裁判的意思,當即踮起腳尖,意圖悄無聲息的從旁邊繞。  它的舉動在夏一迴的眼中幾乎無處遁形。  他心中嗤笑一聲,舉起槍衝著天上放了一槍。  “砰——”  蜘蛛網形狀的紋路碎糟糟的裂開,有不少透明結晶向下掉落,在接觸到地麵以前就化作閃閃發亮的小飛灰飄向大海深處。  也正是這一槍,直接打醒了還在愣神中的眾人。  許多剛擦幹淨的鍵盤再次受了水難,不少直播間的觀眾還是一臉懵逼,看著屏幕裏的景象,依舊有些無法迴神。  “剛剛發生了什麽?”  “我發誓,我就出去倒了一杯水,走之前大屏幕上還是主播被惡鬼追的各種狼狽逃竄,水倒迴來後這怎麽人質都有了?”  “啊啊啊啊夏夏剛剛那一槍,我的天啊簡直是對著我的心髒開了一槍,天啊我想嫁給夏夏!!他是我老公誰也不許和我搶,後來的都不算!”  “讓我用尿滋醒某些膽大包天的人,夏夏明明是張大神的,迂迴cp可逆不可拆嘻嘻嘻。”  “好紅紅火火恍恍惚惚我的媽呀我剛剛竟然還在擔心夏夏,簡直是傻,最應該擔心的難道不是惡鬼麽?”  “不不不剛剛那位朋友你錯了,最應該擔心的不是惡鬼,比較它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最應該擔心的是大胡子裁判哇哈哈哈哈哈哈……”  隔音效果消失,各種紛紛擾擾的聒噪聲響魚貫而入。  與此同時,結界外窸窸窣窣的討論聲終於漫了進來。  “剛剛玩家與裁判打起來,我看著已經覺著很稀奇了,沒想到現在居然又見著有玩家拿著槍威脅裁判,簡直不敢相信!”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今生最大的幸運恐怕就是買了這張船票,才能看見如此之多不可思議事項。”  “話說拿著槍威脅裁判不算違反遊戲規則麽?”  “應該不算,你看剛剛白人玩家掐著裁判的衣領子威脅,裁判都沒啥太大的反應,沒有禁白人玩家的賽。他隻是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拔高難度,利用比賽去殺死白人玩家。”  “哈哈哈夏一迴這不是第六輪比賽了麽,裁判沒有機會打擊報複了哇,他現在完全處於被動誒。”  結界內。  “聽見了沒,你現在完全處於被動。”  空出一隻手拍了拍大胡子裁判的臉,夏一迴嗓音低沉,臉上帶著威脅的笑意:“再動的話,下次就不是衝著天放槍了哦。”第116章 鬼牌賭場(二十七)  惡鬼繞到一半,猛的頓住腳步, 弱弱的站在原地, 求助似的看向大胡子裁判。  大胡子裁判此時哪裏還能顧得上惡鬼,他早已經完全沉溺於震驚的情緒中, 驚訝詢問道:“你的眼睛不是被蒙住了麽, 那你是怎麽看見惡鬼在動?”  這個問題夏一迴自己都弄不清楚,當然不會再巴巴的解釋給大胡子裁判聽,他隻故作高深莫測的一笑, 默然不語。  很多時候無聲勝有聲, 這個笑容在大胡子裁判眼中顯得極其有深度, 任憑他想破了腦殼也想不出來夏一迴是如何做到這一點, 最後隻得無奈歸咎於自帶技能。  大胡子裁判舉起雙手,淚奔叫道:“算你贏了, 算你贏了,你快把這玩意挪開!”  “什麽叫算我贏了?”夏一迴食指微微用力,扳機被按的嘎達嘎達響。  大胡子裁判有苦難言,感覺到身後絲絲殺氣,他腦子裏的弦猛的繃緊,連忙提高音量高聲唿喊:“這一輪, 玩家大獲全勝!”  話音剛落, 錄音機與惡鬼同時消失, 眼前的白絲綢也緩緩化為飛灰, 一閃不見。  隨著這一句話, 場內形勢已經十分清晰。  不少人麵露震驚, 竊竊私語。  結界已經被夏一迴一槍射穿,即使現在身處結界之中,也可以很清晰的聽見外麵人討論的言語。他們大多數的反應都極其震驚,緊接著就是興奮的朝結界內的人扔鮮花,拋飛吻。  大胡子裁判肉疼的走到抵押台邊上,將抵押台上的紅晶一股腦塞到夏一迴懷中。  “趕緊走,趕緊走。”  一邊催促著,他還一邊迴頭看方才摔倒的地方,似乎在困惑自己為什麽會平地摔。  夏一迴收下紅晶,笑而不語。  迴身之時,身後再次傳來大胡子裁判粗獷的聲音:“新的一輪遊戲開始了,重拾童年迴憶,有沒有人想要報名啊?”  這一次大胡子裁判的聲音沒有那麽朝氣,聽起來倒是有點蔫蔫的。  “賺了10紅晶,加上抵押的5紅晶,以及背包裏的35紅晶,我們現在已經有50紅晶啦。”  夏一迴走到張清嶼麵前,滿滿一手紅晶,就連臉上都被印上了一片波光粼粼的紅色光景。  張清嶼抿唇看著夏一迴,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看起來有些虛弱。這種虛弱是滲透進骨髓裏,以至於他一步邁出,身子都跟隨著晃了一下。  夏一迴眼疾手快的扶住張清嶼,驚道:“你怎麽啦?”  “沒事。”說著,張清嶼忽然悶哼出聲,緩緩閉上眼,長眼睫耷拉下來,在下眼瞼形成一塊小小的陰影區域。  這使他看上去有一種疏離淡漠的厭世感,就像是黑白老照片的一隅,看得見卻摸不著。  “你這看上去像沒事的樣子麽?”夏一迴心髒跟著緊縮,他下意識順著張清嶼的手臂向下摸,一直摸到手心方才停住。  十指交握,親密無間。  然而這個時候夏一迴心中沒有任何拘泥心思,任誰手裏握著一坨冰鐵般的東西,都不會去想入非非的。  張清嶼眼睛沒有睜開,食指關節卻控製不住般整個蜷縮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一迴感覺自己手心裏這坨冰鐵在微微顫抖。  他還以為張清嶼是冷極了,甚至冷到手指發顫,便趕忙伸出兩隻手去捂張清嶼的手。哪裏想到另一隻手剛剛覆上去,張清嶼抖得更厲害了。  夏一迴呆滯說:“……你很冷麽?”  張清嶼啞然片刻,忽然睜眼,眸中清澈見底,哪裏還見半點迷蒙。  頓了頓,他輕聲說:“你不必……”  “不必什麽?不必給你暖手?”夏一迴直接打斷他的話,說話的語氣冷嗖嗖的,“你的手這麽涼,難道還能自己發熱不成?”  說著,夏一迴的心中止不住的奇怪。  他可以十分肯定的說,第六輪以前張清嶼反應迅速,槍法也很準,絕對沒出什麽問題。但為什麽遊戲一結束,張清嶼看上去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聯想到方才遊戲中忽然找迴視覺,夏一迴心目中有了隱隱猜測,他麵色如常,狀似隨口詢問說:“使用技能的後遺症就是虛弱一段時間麽?”  張清嶼剛要啟唇,忽然頓住,垂下眸子看了一眼夏一迴,“套話?”  “哈哈哈哈……”夏一迴尬笑了幾聲,收迴笑臉,正經道:“我這是在關心你。”  他輕咳一聲,一串問題就像是連環炮彈般問了出來。  “所以剛才是不是你使用技能救我?”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還能走路不?要不我就一直攙著你吧?”  “你也別嫌丟臉了,命重要還是臉重要啊?”  張清嶼:“……”  張清嶼一個字也沒有迴,他隻是低頭看著交握的兩隻手,手指用力攥了攥,鬆開手指,又用力攥了攥,循環往複樂此不疲。  就好像忽然得到某種珍貴易碎物品,想用力攥緊,又害怕弄碎弄疼,珍惜到一個極限便隻能這樣陷入自我糾結中。  夏一迴並沒有注意到張清嶼的小動作,他此刻全部心神都放在後者的身體上。  嚴格說起來,張清嶼也算是為了他遭這份罪,想到了這份因果,他這心中就止不住的內疚與氣惱。虧欠張清嶼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現在竟然又添上了兩筆。  正巧這個時候梅有乾迎了上來,夏一迴眼睛一亮,開口道:“梅老狗,你火氣大,快給張大神暖暖手。他就跟剛進了個冰窟窿似的,整個人都冰冰涼涼的。”  張清嶼臉色一僵,語速從來沒有這麽快,“後遺症時效已過,大可不用……”  另一邊,梅有乾快速走近,大神有難自然要舍命幫助,更何況隻是暖手這種小事?沒等走到跟前,他就張口應道:“好嘞!”  劉思琪一把揪住梅有乾肩膀上的徽章,整個將他倒轉拎開,笑著衝夏一迴擺手,“不好意思哈,我們想再玩一輪丟手絹,你先捂著吧。”  梅有乾被抓的肉疼,一臉懵逼道:“你拉我做什麽,還嫌紅晶輸得不夠多呢?再說了,我還要給張大神捂手啊!”  “捂什麽手。”劉思琪一臉看智障的表情,“你先晃一下腦袋。”  梅有乾依言晃了兩下頭,不解的看向劉思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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