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翁眉頭一皺,試探性的將數枚土釘打向了之前北河所在的位置,但是這些土釘全部落空打在了地上,發出了幾道鏘鏘之聲。


    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中,盡量不要給任何人留下方便,這是呂侯教他的。


    北河當年為了躲避七皇子,在這個山洞生活了一年多,早已將此地的每一個角落給摸得滾瓜爛熟,對於此地的環境,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即便是閉著眼睛,也能行走自如。


    不止如此,當年他除了在通道中灑下了落葉跟火山石之外,還在石室內布置了一個簡單的機關。


    在黑暗中的北河,悄無聲息來到了某處角落,將一個木製轉輪一轉。


    “嘩啦啦……”


    轉輪上的鐵鏈一圈圈脫落下來,隨著鐵鏈的鬆開,一顆被固定在頭頂石壁上,由鐵鏈鏈接的千斤巨石,從牆壁上脫離,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劃出了一個弧形,向著通道口白發老翁所在的位置唿嘯而去。


    接踵而至的,就是“轟隆”一聲巨響。


    “該死!”


    下一息,就是白發老翁驚怒交加的聲音。


    此刻若是能夠看到的話,就會發現此人被那顆巨石,給結結實實轟在了牆壁上,罩住他的那層罡氣,岌岌可危的浮現了一條條裂紋,最終“砰”一聲,徹底碎裂開來。


    一擊將他的護體罡氣給轟碎之後,那顆由鐵鏈懸掛在頭頂的巨石,蕩漾而迴,轟隆一聲砸在了石室的地麵上,一時間整個石室都為之晃動了一下。


    關鍵時刻,白發老翁口中念念有詞,隻見此人頭頂的淡金色大網光芒大漲,將石室給照亮。


    “不好……”


    而在石室大亮的刹那,此人臉色大變。


    因為這一刻的北河,竟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嘶啦!”


    他還來不及動作,北河手中的三尺鐵棍,驀然斬下。


    “當!”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一聲巨響,竟是北河手中的鐵棍砸在白發老翁的頭顱上時,一道黃光從此人口中激射而出,將他這一擊給擋了下來。仔細一看,這道黃光是一張黃色符籙。


    不止如此,在擋下北河這一擊之後,這張黃色符籙突然爆開,化作一股黃光附著在北河的鐵棍上,也不知道這黃光到底是什麽,在將鐵棍附著後,其手中鐵棍宛如被禁錮在了半空,北河一拽之下此物紋絲不動。


    “禁器符!”


    北河修行的理論知識極為豐富,因此對於各種法器符籙,也有一個廣泛的認識,他一眼就認出此符乃是專門用來禁錮法器的一種符籙。凡是被此符擊中,任何法器短時間都會被禁錮得死死的。


    一時間北河臉色變得陰沉如水。


    而白發老翁在擋下了這一擊後,臉上露出了一抹恐懼,剛才若是他慢了一拍,就是個頭碎腦裂的下場。


    一想到這裏,此人後怕之餘,看向北河眼中露出了一抹森然。


    隻見白發老翁體內法力鼓動,一層罡氣由虛而實,就要再次將他罩住。同時他施展了輕身術,準備閃身跟北河拉開距離。


    此人同時施展兩種術法,也沒有絲毫的遲滯,足以看出他對法力的掌控,爐火純青。


    北河深知機會難得,他隻有貼身肉搏才有勝算,若是讓白發老翁再跟他拉開距離,他絕對沒有任何機會。


    此時北河看向白發老翁施展的青罡術,眼中精光一閃。他知道青罡術尚未凝形的時候,可沒有多強的防禦力,這也是傳功長老說的。


    “噗!”


    白發老翁還沒來得及遁走,北河的一隻手掌,宛如刀刃一樣對著此人狠狠一插,那層尚未凝形的罡氣,輕易被捅穿,並氣泡一樣潰散開來。


    不止如此,北河捅穿了此人青罡術的鐵砂掌,繼續對著白發老翁拍了過去,“啪”的一聲,拍在了他的丹田位置。


    在這一拍之下,白發老翁體內運轉的法力頓時被打亂。


    “唔!”


    隻聽此人發出了一聲悶哼。


    北河心中大喜,無論再厲害的修士,隻要體內運轉的法力被打斷,那麽施展的任何術法也都會被打亂,這同樣是傳功長老所教授的。


    果不其然,體內法力被打亂之後,此人頭頂那張淡金色的大網,光芒驟然暗淡下去,並輕飄飄灑落在地上,變成了一件毫無靈性的死物。沒有了此物散發的光芒,一時間石室中再次陷入了黑暗。


    “去死吧!”


    北河臉上兇光一閃,接著他雙手緊握,手臂震動之下,拳頭雨點一般落在近在咫尺的白發老翁身上。


    “哢嚓……哢嚓……哢嚓……”


    一道道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竟是白發老翁全身上下的骨頭,被北河給一根根的砸斷,頃刻間此人的雙手雙腳就癱軟了下去,就像四根無骨的軟蛇。


    “啊!”


    白發老翁淒厲的慘叫,響徹在石室中。


    “噗!”


    北河的一隻手掌,瞬息沒入了此人的丹田。深深插入了其中後,五指猛地一抓,白發老翁的丹田頓時被抓得稀爛,體內的法力再也無法凝聚。


    丹田被毀,白發老翁嘴巴空洞地張開,口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抓住機會的北河根本就沒有任何留手,體內僅存的真氣灌入了手掌,一巴掌拍在了白發老翁的天靈之上。


    “嘭”的一聲,在他鐵砂掌一拍之下,此人的頭顱四分五裂,紅白之物四處飛濺。


    “噗通!”


    白發老翁的無頭屍體栽倒在了地上。


    北河一把將此人腰間的儲物袋給抓在了手中,閃身就退到了石室的一個角落,跟白發老翁的無頭屍體拉開了距離。


    修士的手段可是極為詭異的,生死不能單單從表象上來看。不過隻要拿走了此人的儲物袋,即便白發老翁還沒死,也斷了他一臂。


    不過北河顯然多慮了,丹田被毀,頭顱也四分五裂,這種傷勢即便是化元期修士恐怕都隻有死路一條,更不用說這隻有凝氣五重的王師兄了。


    “唿……唿……唿……”


    角落裏的北河唿吸粗重,心跳加快,剛才一番驚險的搏殺,已然耗費了他的所有力氣。


    直到良久之後,石室中都悄無聲息,北河才確信那白發老翁應該是死了。


    以武者的實力,斬殺了一位凝氣五重的修士,這絕對可以說是一種壯舉。


    北河單膝跪了下來,大口唿吸的同時,他心中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經此一戰,他學到了太多太多。


    可以說這一戰他之所以能夠勝,巧合跟運氣的原因占了絕大多數。


    如果當年他沒有在通道中,撒一些落葉跟火山石,他絕對無法發現一路跟蹤他到此地的白發老翁。


    如果他不是對眼下石室的環境了如指掌,那麽深陷黑暗的他,跟白發老翁一樣會兩眼一抹黑。


    如果當年他不是因為小心謹慎,在石室中布置了一個機關,那麽他將無法轟開白發老翁的護體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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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沒有每一次傳功長老的授課都認真聽,那麽他將不知道修士的弱點,以及麵對各種術法的突破口在哪裏。


    隻是一切的一切,看似都是巧合跟運氣,真要說起來,其實是北河的小心謹慎。換做其他人,即便有這種運氣,恐怕死的也隻能是自己,活著的是那位王師兄。


    就在北河如此想到時,隻聽“哐啷”一聲,被禁錮在半空的三尺鐵棍,表麵附著的黃光終於消散,此物掉落下來砸在了地上,聲響在靜謐的石室中尤為的清晰。


    北河搖頭苦笑,禁器符的效果,尋常情況下可沒有這麽持久,大都隻能將法器禁錮那麽一瞬的時間,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隻是他的那根三尺鐵棍,除了材料不凡之外,就是一根普通的凡物,才能被此符給禁錮這麽久。


    劫後餘生的北河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長長舒了口氣。


    “咕嚕咕嚕……”


    不過就在這時,一陣奇異的聲響忽然傳來。


    他堵在火爐口的那麵殘破盾牌,砰砰彈跳。


    “咻……嘭……”


    在北河的注視下,這麵盾牌遭到火爐下方一股衝擊力的衝擊,筆直的彈射了出去,砸在了頭頂的石壁上,接著哐地一聲掉落下來。


    這麵盾牌已經被燒得通紅,甚至冒起了一縷縷青煙。


    “難道……”


    北河目光一淩,看向了火爐口,他瞬間就想起了當年在下方岩漿中的那隻靈獸。


    “嗚……”


    就在他這般想到時,一聲奇異的低吼,從火爐下方的岩漿中傳來。同時若是能夠看到的的話,就會發現火爐底部的岩漿,開始劇烈翻滾,冒出了一個個熾熱的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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