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裏紅被紅帳紅喜字統統被撤掉了。地上一片狼藉,貌似有人在這裏進行過嚴重的燒殺搶砸事件,可見寨主對這兩位跑跑新娘的怨憤呐~~ 夏侯世溪徒手撂倒二十八名大漢的非人記錄,但這可是一個上百人的山賊寨子啊,傻子才會貿貿然的蹦出去吃拳頭!於是夏侯世溪很是賊眉鼠眼的在窗子口待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抓到過路的寨主小老婆一名,然後很無恥的用了美男計,傍著寨主的小老婆抄小路安全出了寨子。 “香香,你知不知道怎麽去骨海?”幸好當初問過陳路路程計劃。 香香,也就是寨主的小老婆,羞澀一笑:“奴家小時候去過,願意為大人帶路。” 夏侯世溪騷騷一笑道:“香香,你真是個好姑娘。” 香香立馬含羞帶怯的給夏侯世溪拋了個魅眼,身子水蛇般往他身上貼:“大人~你取笑人家~~” 夏侯世溪麵不改色,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 骨海看上去藍色的水波蕩漾,白色的浪花飛揚,與其他的海也沒什麽不同之處。倒是海中央有那麽一條筆直的從陸地延伸出去的小道,長長地看不到盡頭。 陳路正背對著夏侯世溪站在這條海中央的小道上。他的背影孤單又寂寥。他盤起雙腿做於地上,取出一架古琴,動作優雅的彈了起來。 琴音裏有股癡纏的味道,甜膩得像是情人間的耳語,無端端的讓人覺得臉紅心跳。 海水快速平靜下來,很快海水便如鏡子般平靜無波了。整個世界寂靜著,隻剩那琴音還在海上不斷盤旋,像是人魚的歌聲,蠱惑又危險。 海麵上忽然很多冒出大大小小的氣泡。 寬大的綠葉和粗壯的藤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竄出海麵,飛快的朝四麵八方生長、蔓延。 藤蔓上長著黑色的尖刺,皚皚白骨掛在其上。有的隻是腿骨或手骨什麽的,有的是完完整整的一具骨架。 全部都是人骨。 琴音止。植物頓時停止了生長。 這時的畫麵便像是菜地裏種的四季豆,一排排不甚整齊的豆藤架上掛滿了白色的豆莢。幸好沒有風,不然恐怕還會發出寫不甚動聽的聲響來。 陳路收好琴,站起來在身前畫了個魔法陣,然後在陣中央放下一個小小的玻璃瓶。 後退五步,開始念咒。 “%&&!@#$%^&&$#……”白骨上漸漸泛出淡藍色的熒光,像是被什麽撕扯著,慢慢脫離骨架。當最後一點連接也拖去的時候,它就像是一個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迅速飛騰著撲向魔法陣中的玻璃瓶裏。 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亡靈的怨氣,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滴藍色的液體。 淡藍色的,正好滿滿一瓶。 陳路收好瓶子轉身的時候,看到夏侯世溪同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一起站在沙灘上遠遠的望著他。 對著陣勢有點莫名其妙,陳路依舊麵無表情地慢慢向沙灘走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夏侯世溪忽然開口問道:“你去哪兒?” 陳路挑了挑眉,沒理他,兀自朝遠處走去。 陳路走得貌似很悠閑,其實心裏卻時不時的注意著後方的動靜……沒跟上來……果然,最終還是沒跟—— “等等我!” 夏侯世溪大步追上來。 陳路貌似隻是隨意的往後瞥了一眼,看到沙灘上那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眼睛裏淚汪汪的。 “你跟他說什麽了?” 夏侯世溪很高興的叫了聲:“啊!我還以為你不會跟我講話了呢。” “……” “昨天是我不好,是我說得太過分了。” “沒,你說得對,我這幅身體是不幹淨。” 腳步不停,繼續走,夏侯世溪卻沒有追上來。 腳步有點亂了。 肩膀忽然被人重重一派,轉過頭卻看到夏侯世溪的笑臉:“哈哈,又不是古代的女人,哈哈,男人嘛,身體就是用來揮霍的!” “你揮霍過很多次?” “額——嗯。” “……” “其實也還好啦。” “……” “……” 海風鹹鹹的,吹得夏侯世溪淚眼汪汪,為什麽總是說錯話啊啊啊! “現在快淩晨了,你明天還有工作啊,不去睡覺嗎?” “早點做完任務早點賣裝備。” “你賺的也不少吧?幹嘛總是一副缺錢的樣子?” “……開銷大。” “……”整天工作、玩遊戲,連shopping的時間都沒有,開銷大?哼,鬼才信。 “你不用跟著我,盡管下線睡覺去吧。” “不,我對這個遊戲還蠻感興趣的。對了,我以前在遊戲裏是怎樣一個人?” “……” “聽說我是什麽瘋魔天下的第一任幫主?” “嗯。” “我們兩個是怎麽認識的?” “……不,我們不認識。” “那我們怎麽結仇的?!” “你是蔡楚林的仇人,我是蔡楚林的朋友。朋友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 “我還以為是什麽深仇大恨呢……你跟那個蔡楚林好像關係不錯嘛……在交往?” “不,隻是住一塊兒。” “該死的!” “怎麽了???” “你老板騙我說你們兩個在一起交往三年了!這個兔崽子,連我都敢騙!想不到當初我就的竟然是一隻披著兔子皮的白眼狼!” “小寶很好啊。”當初住院的時候他出錢出力,後來還頂著公司的壓力給當時他這個完全不知道手還能不能用的殘疾人一份工作。沒有他在model界疏通和支持,他陳路也不會出道短短一年就有今天這樣的成績。 “好個p!以後絕對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_^ “你笑了!” “我帶著麵具。”你又不是透視眼。 “你眼睛會笑。” “……” “你瞪我!” “……”老兄,瞪你你還這麽興奮幹嘛? 第46章 冰啊水啊 “喂,你還是下線吧。” “不要。” 夏侯世溪縮成一團,兩手捂著快要凍掉的耳朵,蹲在光滑如鏡的冰麵上。 千年玄冰室裏光線很暗,隻有夏侯世溪和陳路的邊上放著幾根熒光棒,發著藍瑩瑩的光,勉強照亮了冰棺的模樣。 不,還不能叫它冰棺,現在它隻完成了五分之一還不到,完全還是塊大冰塊。 千年玄冰不愧是千年玄冰,堅硬得幾乎要把雕刀都弄鈍掉。鑿個兩三下它才掉指甲蓋那麽點大的冰屑下來。 夏侯世溪看著陳路上上下下不停地圍著那塊大冰塊轉,這裏敲敲那裏打打,動作靈活的很,不禁疑惑的問道:“你不冷嗎?這裏至少有零下二十多度!” 陳路轉頭,玉製的麵具在藍光下像是冰雕玉砌而成。 “我有一塊暖玉。” “暖玉?啊,怪不得……原來隻有我一個人在受凍啊。”夏侯世溪牙齒打顫,身體僵硬。 “所以叫你下線啊。” 夏侯世溪緩緩緩緩,十分艱難地站了起來,僵硬的朝陳路走去。 “還有沒有刻刀了?給我一把。” “沒了,我隻準備了一把。” “……給我,我來。” “你?” “你不信我?!我,我大學的時候做過的冰雕還獲過全國三等獎的!” “是嗎……” 夏侯世溪從他手中拿過刻刀,冰涼的手凍得陳路一個激靈。 “現在都要兩點了啊,你再不去睡,明天遲到的話我就扣你工資!” 夏侯世溪抖啊抖啊,抖得跟個篩子似的往大冰塊上刻下一刀——角度不夠準,滑了……再一刀——力道不夠大,什麽也沒削下來…… 陳路默默地看著他笨拙的動作,然後揉了揉酸脹的眼睛,說:“好。” “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在空曠的冰室中特別清晰響亮。陳路走到夏侯世溪後麵,手往自己脖子裏一掏,一方精致小巧的玉佩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