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陣大眼瞪小眼,一同轉過頭去看笑歎。 笑歎雙眼緊閉躺在樹下,不知何時已昏了過去… “小寶你就等著死吧!” 關東煮小寶委屈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別說了,先迴城救人吧。” 關東煮小寶拿出兩個迴城卷軸,說:“那你先帶老大去看醫生吧,我搞定了這些僵屍再來。” “好,那就在杭州保和堂見!” 杭州城,保和堂。 保和堂原本是許仙和白娘子開的藥鋪,後來白娘子被法海鎮於西湖邊雷鋒塔下,保和堂就被城中一老中醫買了下來改成了醫館。 “怎麽樣?” 老中醫扶著長長地胡須慢慢說:“幸虧救治還算及時,病人現在已無大礙,既然剛才已經喝了藥,估計再躺個一個時辰就會醒了。” 陳路道了謝,送走了老中醫。 笑歎躺在棉被中,臉上的屍斑已經褪去,恢複了以往的英俊,但還帶著病態的蒼白,反倒使他有了股儒雅淡泊的味道。 陳路知道隻要他一睜開眼睛,就又是瘋魔天下精明能幹的幫主。即使有時候他也會很混蛋的做些混事(你是在懷恨他天天早上擾你清夢吧?),但他身上那渾然天成的霸氣和因為待久了上層所產生的貴族氣質總是讓人很容易的就折服在他強大的氣場之下。 笑歎的確很強大——可這樣也很累吧? 陳路想,還是像現在這樣睡著的時候,笑歎才比較可愛啊…… 窗外隱隱傳來嘈雜的唿喊聲,間夾著幾聲中氣不足的鳥啼。 陳路開門出去,正好看到前堂屋頂上飛來一隻火紅色的大鳥,鳥背上坐著一個身穿蟒紋外袍的男子。 紅色大鳥的腳上幫著一根長長地麻繩。繩上粽子似的吊了一串僵屍。大鳥累得搖搖欲墜,十分悲催地仰頭哀鳴。 大街上的玩家們都十分稀奇的跑過來看,就是不知道他們看的是這個穿著怪異的男子,還是那一串昂貴的僵屍,亦或是這隻杯具的火鳥。 陳路默,朝天上揮了揮手。 關東煮小寶看見了陳路,大喜。忙操控著火鳥降落到院子裏。 第19章 一吻一怒,甕中捉鱉 保和堂。 院子籠罩在午後的陽光之下,暖暖的顏色灑在了院中唯一的一棵老柏樹上。 樹下有一張圓桌,四張刻花石凳。 白衣少年端坐在石凳上,清秀的側臉上表情冷漠又優雅。 坐在他對麵的是個身穿蟒紋大袍的男子。那男子的樣貌略顯陰柔,一雙細長細長的眸子危險又魅惑。 忽然他抿唇一笑,側著臉優雅地探過身去,衣袍上的蟒紋想流雲一樣起伏。 白衣少年紋絲未動,白色的衣角隨著風兒輕輕揚起。 在他的側臉,他輕輕印下一吻。 五彩的飛鳥成群地飛過,天邊緩緩浮現出了粉色的晚霞。 兩人的長發被風吹拂在一起,像是隔離出了一個獨立的小世界。在這個寒冷的季節裏顯得格外溫暖而寧靜。 陳路咬牙,狠狠拽住關東煮小寶的頭發,低聲吼道:“我好像警告過你——不要再親我了吧?!” 關東煮小寶吃痛,委屈的說道:“我是喜歡小露露才親的……” 陳路一臉嫌棄的放開他的頭發說道:“哼,你少惡心了,你喜歡的是我做出來的衣服吧?!” 關東煮小寶撲過去抱住陳路的小腿,仰頭垂淚道:“嗚嗚嗚~小露露怎麽能這樣踐踏我這顆可憐的真心呢?……雖說我是喜歡你的手藝……可我也很喜歡小露露的!” 陳路把他的爪子從小腿上拉開:“行了吧,快去看看幫主醒了沒有。” 陳路說著就往廂房處隨意一撇,就驚訝的看到笑歎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口,臉色奇臭無比。 “老,老大。”關東煮小寶心虛的打招唿。 笑歎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黑著臉轉身走了。 “你慘了,看來他很生氣啊。”陳路悠悠的說道。 “要不,要不我也跑去僵屍洞裏讓僵屍咬幾口?” “得了吧,你級這麽低,連僵屍都嫌棄你~” 小寶大哭,自我催眠道:“老大一定不會這麽小氣的……一定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 話說自從笑歎走後,就再也沒有大清早的發信息來摧殘陳路的好夢過,陳路發給他信息他也不迴,在幫會頻道上也沒見過他。問幫裏的其他人,都說最近老大神出鬼沒的,還時常在什麽“風花雪月斷腸處”化身思想者,一呆就是半天。 “風花雪月斷腸處”究竟是什麽地兒陳路不知道,但聽幫裏人一說,陳路暗想他不會是中了屍毒後得了什麽後遺症吧?要不就是真生氣了。 陳路就鬱悶了,這小氣的大叔不會連他一起記恨上了吧?明明都是小寶的錯啊,怎麽就扯上他了呢?! 陳路往白袍裏套了件厚棉襖,出門去買布料。 入冬後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女玩家怕吹風,連出門都要坐馬車。男玩家們差不多都喜歡找間酒樓賓館什麽的吃吃肉,喝喝酒。 快到布莊的時候,天上忽然飛下來一隻鴿子。蒲扇著潔白的翅膀繞著陳路飛。 陳路嚇了一跳,連忙揮著袖子趕它。 旁邊的路人大笑:“哈哈哈哈,笨蛋啊你,連飛鴿傳書都不曉得啊哈哈哈哈哈……” 陳路鬱悶的停止了趕鴿子的工作,鴿子戰戰兢兢地停在陳路伸出來的手臂上。 果然,陳路看到鴿子腿上有個白色的紙條卷著。 陳路取下紙條,鴿子連忙振翅飛走了。 晨露: 現在到城外紫竹林來,我有東西給你看! ——笑歎 陳路暗想,這大叔現在花樣怎麽這麽多了,好好地通訊器不用,用什麽飛鴿傳書啊?不會是屍毒還沒解幹淨,擴散到腦部了吧…… 杭州城外,紫竹林中。 負郭依山一徑深,萬竿如束翠沉沉,寒冷的天氣絲毫沒有影響到綠竹的茂盛,也正因如此,陳路才沒有早早發現這紫竹林中的陷阱。 這是一個大型魔法陣,圖形極其複雜,顏色極其花哨,總之,是那種乍一看就知道很厲害的魔法陣。 陣法最最外圈畫的是個五芒星,五個角落上個站著一個全身上下都被黑袍裹住的人。 其中一個黑衣人貌似是這五人的頭領,他說:“清晨一滴露,現在你腳下是全服最厲害的九變血煞陣,就算是全服第一的布老虎過來,也跑不掉!” 陳路莫名其妙了:“我都不認識你們,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黑衣人答道:“受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認不認識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識不識相!你要是聰明人,就趕快束手就擒,也好讓哥幾個省點兒事,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陳路沉默著拿出傷心劍。 黑衣人冷哼道:“哼,既然你敬酒不喝喝罰酒,那就別怪哥幾個不客氣了!” 五個黑衣人迅速念咒、動作整齊劃一的做起了手訣。 陣中迅速竄出一簇簇火焰,並隨著時間慢慢有燃成熊熊大火的趨勢。 “血煞陣第一變——狂暴烈火陣!” 陳路一不會水係魔法,二沒有水係法寶,隻能以攻為守,去攻擊那五個布陣人。 天女散花——無數的紅色花瓣刀從陳路頭頂上方迅速向那五人的方向散射。 但,花瓣刀飛到陣法的邊緣處就像碰到了一麵透明的鐵盾,紛紛跌落在地。同時,透明的魔法罩也被震得一陣魔法波動,流光閃耀,現出了半圓形的形狀,碗一樣把陳路倒扣進裏麵。 陳路腳踩魔法陣,頭頂魔法罩,可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猶如甕中之鱉,垂手可捉。 天下無賊——五人的血量瞬間降低百分之三十。但這五個黑衣人並不驚慌,動作一致的取出迴血丹,迅速補滿了血。 陳路踩滅腳下竄出來的火苗,連忙拿出天魔琴,將它豎抱在身上,兩手疾撥。 強大的音波迅速拂開了烈火,陳路周邊兩米盡成無人區。同時,肅殺之音無形無質,穿透了魔法罩,襲向布陣的五人。 五人動作一滯,身上各自飄起一個-50得紅色血條。 “血煞陣第二變——萬裏冰封陣!” 魔法陣內得烈火瞬間熄滅,千萬根長短不一的冰錐先先後後從土裏長了出來,短的有巴掌高,長的有近一米,不同於狂暴烈火的緩慢,它迅速就布滿了整個地麵。 陳路閃避不及,右腳被一根大冰錐刺入了腳心,連帶著那雙“低調的華麗、華麗的低調”得靴子也被戳出了個大洞。 陳路咬牙忍著劇痛,手下不停彈撥,強大的音波震碎了一片冰錐,陳路連忙拖著流血的右腳轉移到安全地帶,然後拚了命的彈琴。 “血煞陣第三變——無毒斷命陣!” 青蛇、蜈蚣、蠍子、壁虎、蟾蜍,五彩斑斕的一大坨一大坨下雨似的往下掉。 陳路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跟這些東西親密接觸,不過他現在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天魔琴的琴音也無法抵抗地心引力,要不想讓這些東西空降到自己的腦袋上,就隻有使用物理攻擊了。 陳路受琴取劍,殤心劍氣勢如虹,在空中劃出一條條殘影,頓時五毒具成碎肉,嗤嗤聲大作。 忽然,受傷的右腳一陣刺痛,陳路憤怒的甩開死死咬在右腳上的青蛇,手中殤心劍舞得飛快,但終是蟻多咬死象,陳路裸露在外的手、腳、脖頸全都中招。毒性擴散的很快,不一會兒,陳路握劍的手就開始發抖了,而那隻受傷的右腳早已麻痹了,跟打了石膏一樣一動也動不了。 陳路好多天沒有升級打怪,倉庫裏的紅藥藍藥都沒有補充過。現在就眼睜睜地看著藍值、血值不斷猛烈減少,就連天人套裝會自動迴藍迴血,也跟不上那消耗的速度! 陳路從小到大還沒這麽痛過,全身跟紮了幾千隻針頭似的。 看了看周圍滿地亂爬的蛇蟲,再看看自己僅存的血和藍,他決定就再用一次天女散花,就算耗光了藍,也要把這群陰毒的東西給碎屍萬段了! 就在這時,五人有變了陣: “血煞陣第四變——黃沙陣!” 話音未落,陳路就被鋪天蓋地的黃沙華麗麗的活埋了。連帶著那個要將之碎屍萬段的高遠理想也破滅了。 這個黃沙陣真是彪悍的沒話說,整個半圓魔法罩裏滿滿的都是沙子,裏麵的陳路不被壓死也恐怕要活活悶死! 五個黑衣人並不想讓陳路死迴城,他們接到的任務是把他帶到皇城天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