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錯, 你現在……能力能夠隨心所欲地使用嗎？”林心語點了點頭，看向杜夢白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杜夢白聞言，目光落在了林心語身上, 右手彎起，對著她做握拳狀，意隨心動，他的眸中閃過了一道金光，而後林心語的雙腳開始離地，緩緩漂浮到空中。　　“可以了可以了！”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林心語心下一慌，連忙說道。　　落迴地上之後，林心語一眨不眨地盯著杜夢白看，恨不得能在他臉上戳個洞似的。　　“看……看什麽？我臉上有東西嗎？”雖然對方是女生，但在這麽長時間的注視下，杜夢白仍然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能力不是將水變成冰嗎？可是剛剛……是什麽情況？”林心語眉頭微蹙，臉上寫滿了茫然與不解。　　“顯而易見，剛剛的那個能力，是小白白的天賦技能——意念控製，至於你說的水化冰，他手裏又沒有水，你讓他怎麽化？”李也環著胸，一臉的理所應當。　　“不是，這旁邊不就是湖嗎？” 林心語指著涼亭旁的湖麵，感覺相當無語，“而且，天賦技能是什麽意思？一出生就有的超能力嗎？”　　杜夢白摸了摸鼻子，開口道：“那個，今天孫教授說的那款遊戲，你有玩過嗎？”　　“神說嗎？玩啊！不過技術一般。”林心語很坦誠地迴道，她心下覺得有些疑惑，明明他們在談論異能力的事情，怎麽突然就扯到遊戲了？　　“遊戲開始之初，隨機匹配天賦技能，這個意念控製就是我抽到的天賦技能，實不相瞞，我的能力不是生來就有的，而是玩了神說這款遊戲之後，突然覺醒的。”杜夢白不再跟林心語打馬虎眼，而是選擇了坦誠相告。　　林心語在介紹異能界形勢的時候，他一直在觀察對方，神色坦蕩，不似作假。　　對方既然坦誠相告，他也沒有藏著掖著的道理。　　所以，他隻是略一思索，便把他自玩了這款遊戲開始，遇到的一係列怪事跟林心語如實相告。　　“什麽？你的意思是……你的能力是玩了這一款遊戲之後，從遊戲中帶出來的？”林心語聽杜夢白講完了前因後果便坐不住了，她猛地站了起來，神情相當激動。　　她早就知道神說不單單是一款遊戲，但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可以有玩家把遊戲中的能力帶到了現實世界！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他們龍鉞對於神說的假設得再加上一條，那就是通過遊戲來培養超能力者！　　這是什麽概念？　　如果這種假設為真，那麽這個世界的天，怕是要變了……　　“沒錯，就是這樣，所以今天孫老頭說神說遊戲被勒令停運的時候，我在想……會不會離開了遊戲，我的能力也會隨之消失不見。”　　杜夢白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探向湖邊。　　他閉上了眼睛，迴想著在遊戲中施展技能的感覺，恍惚間，一陣寒流湧遍全身，在湖麵的一片角落，寒霜覆蓋，流水化冰。　　片刻後，杜夢白收迴了手，細細打量著。　　這是一雙纖長而白皙的手，在許多手控眼裏，怕是難得一見的美手，但是，這也僅僅是一雙普通的手而已，除了好看一些，與尋常人並沒有什麽不同。　　就是這麽一雙手，可控物，可化水為冰，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高中時候學的生物知識還曆曆在目，骨頭，肌肉，神經，血管，筋腱，構成了雙手，但是他這雙手，卻能做出一些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事情。　　“這個……能力會不會消失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帶出來的這兩個技能，牛逼壞了！” 林心語的眼睛放著光，看向杜夢白的目光中寫滿了崇拜。　　很小的時候，林心語就假想過意念控物的超能力。　　畢竟，從小經過各種動漫與的耳濡目染，潛意識裏就覺得意念控製這項能力，真是強悍又方便，在林心語心中，是一種白月光般的超能力。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她知道了龍鉞的存在，那個時候她就明白，許多她過去以為隻存在於人們幻想中的超能力，是真的存在的。　　在所有類型的超能力中，精神類的超能力從來都是最為棘手的，意念控製，顯然屬於這一類。　　而杜夢白的化水為冰，她其實無法分辨出強弱，畢竟她本人不是能力者，僅從外觀表象來看，無法得出確切結論。　　但是，無論強弱，都改變不了杜夢白擁有兩項能力的事實。　　林心語在龍鉞待了這麽久，接觸過許多能力者，其中有強有弱，能力也都各不相同，卻獨獨沒有遇見過擁有兩種能力的人！　　如果杜夢白這種天選之子能加入他們龍鉞，必定能成為不小的戰力！　　杜夢白嘴角彎了彎，神情相當愉悅，顯然是被林心語的誇讚取悅到了。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先前的謹慎簡直是莫名其妙，林心語這種一看就很好心而真誠的妹子，他竟然懷疑人家意圖不軌？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他張了張口，剛想再說點什麽，便被一連串的手機提示音給打斷了思緒。　　“叮咚——”“叮咚——”　　連續幾聲震動響起，這是李也的手機短信提示音。　　李也摸出了手機，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劃拉著，看到上麵的內容之後，李也抿起唇，眉頭緊鎖。　　“怎麽了嗎？”杜夢白看著李也，一臉疑惑地問道。　　李也看了一眼林心語，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信息共享，略微思索了片刻，他琢磨著也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便沒有刻意避開林心語，直接開口道：“阿白你還記得上次的墜樓事件嗎？”　　“墜樓事件？記得啊，後來警方不是說已經鎖定了嫌疑人嗎？怎麽了？”一想起上次那名墜落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女屍，杜夢白就感覺腸胃一陣翻滾。　　當日的景象還曆曆在目，被擰成麻花的身體，麵目全非的臉龐，還有周圍充斥耳膜的尖叫聲，足夠讓杜夢白記一輩子。　　“之前這個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本來讓老爸幫忙留意一下的，後來警方跟我們說已經鎖定了嫌疑人，我也就沒再放在心上。然後剛剛上課的時候，孫教授說神說可能會被停運，我琢磨著老爸最近打算進軍全息網遊的市場，與各大遊戲公司的老總都有交集，就問了一下他關於神說的事情，結果得到的消息竟然與上次的墜樓案件有關！”　　“怎麽說？”　　“上次墜樓的那個女人，名叫柳含卉，是神說執行總監包養的小情人，法醫給出的鑒定結果是墜樓前已經死亡，並且確定為他殺，而當事人死亡前，神說辦公樓的員工們還看到了他們總監跟柳含卉在一起，當初警方跟我們所說的鎖定嫌疑人，就是鎖定了神說的執行總監——王陵成。”　　“逮捕王陵成的時候，那家夥正在機場，準備逃到國外，可惜沒能成功，接下來等著他的，便是連續不斷的審訊，不過，無論怎麽逼供，那王陵成始終不承認是他殺的。”　　“原本警方是篤定了王陵成在撒謊，因為從種種跡象表明，隻有王陵成有實施犯罪的可能性，但是今天，警方改變了想法。”　　李也頓了頓，臉上是一片肅穆，“就在不久前，王陵成死在了獄中，而死法，與柳含卉一樣。”　　“臥槽……”杜夢白倒吸了一口涼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大晚上的，李也講的這件事情，莫名讓他有一種聽鬼故事的感覺，隻覺得寒風嗚咽，脊背發涼！　　林心語眸光閃爍，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顯然對李也所說的案件很感興趣，她不知道李也所說的死法是什麽，但是有一點她可以確定。　　“既然如此，那什麽王陵成的罪名也就洗幹淨了，看來兇手是另有其人，而且能夠實現獄中殺人的兇手，恕我直言，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超能力者。”　　“沒錯，警方也意識到了他們之前冤枉了王陵成，所以原本被他們視為辯解的供詞被重視起來，請了不少專家共同研究，才從那些瑣碎的自言自語中整理出了有用的信息。”　　“在柳含卉死前，確實是跟王陵成待在一起的，柳含卉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一直想去神說辦公樓第三層瞧一瞧，但是王陵成一直沒準。後來晚上兩人廝混在一起，王陵成喝多了酒，柳含卉就偷偷把他的鑰匙給拿走了，等王陵成再醒來的時候，柳含卉已經死了。”　　李也說到這裏，便沒再繼續往下說，而是停了一會，讓杜夢白好好消化一下得到的信息。　　“也就是說……問題出在神說辦公樓的第三層。”杜夢白眉頭微蹙，神情有些微妙。　　前段時間，他與李也借由安全隱患排查，進入了神說辦公樓，到了第三層的時候，工作人員以涉及遊戲機密為由拒絕他們進入，當時他們甚至還盤算著能不能趁晚上的時候偷偷溜進去，如今看來……　　當初他與李也沒能進去，未必是件壞事。　　“沒錯，神說辦公樓第三層，當時我們不就覺得第三層有問題麽？沒想到竟然會這麽玄乎。”李也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顯然是跟杜夢白聯想到了同樣的事情。　　如果他們當初真的偷偷溜了進去，結果會如何？會像柳含卉那樣，四肢被扭成麻花，然後絕望地死去嗎？　　“聽你們這麽說，我倒真想知道神說辦公樓的第三層，究竟有著什麽樣的怪物了。”林心語攏了攏頭發，笑著說道。　　林心語其人，向來膽子肥好奇心重，不然作為一個普通人，也就不會發現龍鉞的存在，並且成為龍鉞情報員了。　　李也聞言，一臉複雜地看著林心語，悠悠說道：“沒有好奇的必要了。”　　“嗯？為什麽？”　　“你忘了孫教授說的話了麽？有關部門今天下午已經行動，前往神說辦公樓處理關停事宜，而現在的神說辦公樓第三層，已經被打開了。”　　“什麽？？！！”　　……　　神說辦公樓，第三層。　　天色已晚，辦公樓裏麵的員工早就下班迴家，隻剩下一兩個值班人員。　　“真是倒黴，大晚上的還被安排出來辦公，這大晚上的人管事的也不在，來了也是白搭，就不能等明天麽？”前來關停神說遊戲的執法隊中，有一個中年男子小聲地抱怨著。　　“我錄音了。”執法隊中唯一的女性冷笑了一聲，悠悠開口。　　“我去，霜妹你不是吧？我剛剛就是說著玩的，咱們這崗位，必須時刻打起十二分精神，隨時隨地為人民服務啊！”先前抱怨的中年男子臉上堆著笑，訕訕地說道。　　“那就閉嘴辦事！”魏凡霜懶得跟他囉嗦，寒聲喝道。　　那中年男子乖乖閉了嘴，甚至主動去跟神說的值班人員搭話，表明了他們的身份，要求那兩個值班人員去把連接神說人工智能的電源給斷開。　　他們這次帶來的，是國家的強製執行令，如不遵守，視為違法，警方有權直接逮捕。　　那兩名值班人員慌了，趕緊給領導打電話，但因為非工作時間，無人接聽，他們轉念一想，既然國家下了強製關停令，他們領導事前不可能不知道，如此這般，恐怕是在故意拒接。　　“嗨，你們就別猶猶豫豫的了，把遊戲關了，好好迴家睡一覺，明兒個可以收拾收拾重新找工作了。”先前被懟的中年男子大手一揮，渾不在意地說道。　　雖然話不中聽，但他說的可都是事實。　　魏凡霜難得沒反駁那中年男子的話，她冷冷地瞥了那兩名值班人員一眼，冷聲說道：“國家麵前無個人，這件事情，沒法商量。”　　“可是……可是我們……沒有第三層的鑰匙啊……第三層的人工智能是單獨供電的……”那兩名值班人員弱弱地說道。　　他們心中其實也有數，強製令都出來了，神說背後有再大的後台也沒用，而他們那位不接電話的領導，明天也不再是他們的領導。　　魏凡霜聞言，也沒說什麽廢話，直接揮揮手，招唿了隊裏比較強壯的兩人，“直接強開吧。”　　她今天來這邊，是領了死任務的。　　無論這遊戲能當家的人在不在，今天這神說，必須給她停止運營。　　魏凡霜帶著一行人來到了神說辦公樓的第三層，隻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想象中封鎖的嚴嚴實實的第三層，根本就不存在！通往三層的兩扇大門虛掩著，壓根就沒上鎖！　　魏凡霜雙目一寒，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兩名值班人員。　　而那兩名值班人員則是一臉懵逼，怎麽也想不通，平日裏封鎖地嚴嚴實實的第三層怎麽會門戶大開，就像是剛有人進來了一樣。　　可是，他們值班的時候明明就沒摸魚！他們很確定，根本就沒有人進來過！　　魏凡霜看他們這架勢，心知從他們口中問不出什麽。　　不過，房門既開，裏麵是個什麽情況，進去看看便知。　　魏凡霜這般想著，幹脆掏出槍械持於手中，半弓著腰，動作輕敏地靠近大門，從縫隙中觀察了一會，發現沒什麽異樣之後，她才謹慎地推門而入。　　進去之後，魏凡霜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淡定如她，此刻心中卻滿是駭然。　　此時此刻的第三層，碩大的空間中什麽都沒有，沒有想象中的高端機械，更沒有神說官方所宣稱的人工智能。　　這裏有的，不過是無數道金色光線。　　金色光芒以房間的正中央為中心，不斷向外輻射著清晰卻不耀眼的光芒，中間的位置顏色最深，越往外擴散，顏色越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