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紅色跑車裏麵坐著一個妖嬈女人,女人從車子裏麵朝著鬱子明勾了勾嘴角,車子直線朝著鬱子明衝了過去。


    嘭的一聲……


    四爺起身去倒水,水一心坐在那裏坐著,四爺的水剛剛倒滿,水就溢了出來。


    感覺到了燙四爺的手一抖,杯子就落到地上去了,結果杯子就碎了一地,四爺低頭看去,眉頭皺了皺。


    蹲下四爺去撿,結果手就破了,手指一疼,四爺朝著門口看去,臉色白了白。


    “怎麽了?”水一心看四爺的臉色不好,起身去了四爺身邊,一個杯子而已,碎了就碎了,幹嘛要用手去撿,水一心去拿了掃把,打算幫忙掃起來。


    四爺看著媳婦:“剛剛你在外麵子明去追人,看沒看到他的臉?”


    水一心想了想:“應該是看見了,我看那個人迴頭了。”


    四爺吞咽了一下:“你打子明的電話。”


    水一心忙著打了個電話給鬱子明,電話沒人接,很長時間都沒人接,四爺邁步朝著外麵走,告訴水一心:“別出來,馬上就來人了。”


    水一心恩了一聲,四爺出了門朝著外麵走,進了電梯眉頭深鎖,出了門從電梯一直跑到外麵,結果剛剛離開了醫院,就看到推床被推了過來,上麵躺著的人蓋著一條白色的單子,看不見裏麵是誰,但是手表他認識。


    冷烈風腳步頓了一下,跟著快步走了過去,跟著掀開了布單,朝著下麵看了一眼,裏麵果然是鬱子明沒錯。


    四爺的臉色一白,喊了一聲,鬱子明連點反應都沒有,四爺四下看了兩眼,沒有人跟著鬱子明去了裏麵。


    水一心聽說的時候,鬱子明已經進了搶救室,她到了那裏四爺正在外麵負手站著。


    水一心從門口停頓了一下,林湛已經到了這邊,隨時隨地的陪著水一心。


    看到四爺在門口站著,水一心邁步走到四爺身後,叫了一聲四爺:“爺。”


    “我沒事。”四爺的聲音毫無波瀾,但就是這樣的四爺,叫人忍不住的擔心,水一心知道,有時候他也有脆弱的時候,越是感到了害怕的時候,他就表現的越冷漠,好像鍍了一層外衣,把自己內心的所有情緒都鍍在了裏麵。


    水一心沒說任何的一句話,站在四爺的麵前陪著四爺站著,林湛說:“嫂子,你坐一會,你身體不方便。”


    “不用了,我這樣就行,有什麽事情你在和我說。”水一心現在不想矯情,四爺在這裏站著,她就隻能陪一陪他。


    轉身看向搶救室的裏麵,鬱子明就好像是一個死人一樣,嘴裏麵往外不斷的流血,全身都雪白的發紫。


    醫生在裏麵忙碌,水一心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在外麵往裏麵看著。


    水一心是一個醫生,所以她能了解裏麵的那種惡劣情況,隻要老天爺不眷顧,人就會沒有了。


    她不想看,但又不能轉過身去,不忍心又能怎樣,還是一樣要忍受巨大的創傷。


    水一心隻是不能接受,鬱子明這一次又是為了她。


    如果不是她,鬱子明怎麽會到這種地步,都是她的那個電話害了鬱子明。


    水一心的目光由始至終沒有離開過,鬱子明的手術前前後後進行了四個小時,把醫生累的都不會說話了,出來的時候幾名醫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命是保住了。


    “怎麽樣了?”冷烈風看到人出來,轉身問幾名醫生,醫生相互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人出來和冷烈風說:“手術進行的很成功,但是也會有交叉感染的可能,他是車禍,我們現在要監測他的腦動脈有沒有問題,腦神經和腦幹有沒有問題,如果有問題的話,就很可能引起很多的麻煩,所以,要有心理準備。”


    “最壞的打算是什麽?”冷烈風目光深邃,不容反駁,對方猶豫了一下,說道:“高位癱瘓,失去語言和行動能力,大腦進入學齡前的狀態。”


    水一心抬起手捂住嘴,那不是腦癱麽?


    “知道了。”冷烈風看向已經出來的幾個醫生:“希望你們全力以赴。”


    “我們會的。”說完醫生全都走了,水一心卻忍不住的掉眼淚。


    醫生陸續離開,四爺朝著裏麵看著,身後的人隻剩下水一心和林湛兩個人了,水一心哭的很嚴重,林湛走過去把水一心扶著去了椅子上麵,林湛心裏也很難受,雖然他一直都聽冷烈風的,但是他也是鬱子明帶出來的。


    “嫂子,你先別難過,這件事情不能隻是往壞的方麵想,龍靈會沒事的。”林湛也隻是寬慰的話,真的有沒有事他也不清楚。


    正當林湛說這話的時候,四爺頭也不迴的說:“如果真的像是醫生說的,直接斷了氧氣瓶,送他一程。”


    水一心眼睛哭的水靈靈的,抬頭看著四爺的脊背,就那麽一刻,她仿佛看見一座大山無情的壓在了四爺的肩上,要把四爺給壓死了一樣。


    林湛一句話都沒說,他們就是這樣,沒用了,沒有價值了,就隻能是死。


    龍頭的心裏也不好受,但這是唯一留給他們尊嚴的死法了。


    如果要他們躺在床上一天天的等死,就不如快刀斬亂麻,讓他們現在就死了。


    冷烈風轉身看向水一心:“別哭,如果今天換成了爺,下場也是一樣,寧願站著死,不願跪著生,是每一個當兵人的原則。


    與其沒有意義的活著,早早的死了才是解脫。”


    四爺說完走到水一心的麵前,坐下握住了水一心的手,看向鬱子明的方向。


    水一心哭的一抽一抽的,跟著靠在冷烈風的肩上,冷烈風一點表情都沒有,水一心不光是悔恨不該打電話給鬱子明,還心疼四爺的麵無表情,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可是當他麵對兄弟的重傷,他卻不能表現出來他有多難過憂傷,他代表的不光是他自己,還有這個國家,他的責任,所以他隻能用最冷漠的方式來麵對這一切,哪怕是他有多難過。


    水一心靠在那裏流眼淚,林湛看不下去,轉身從那邊走開了,水一心擦了擦眼淚,抬頭看著四爺,壓低著聲音叫他:“爺。”


    “爺沒事。”冷烈風始終在重複這句話,好像隻要這樣說,鬱子明就會活過來,而這晚上,冷烈風足足說了幾次他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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