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在杜聿明懷中顫了顫,這樣的動作是本能,因為她深深知道一旦穆西沉吃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可是,她也隻是顫了顫而已,一想到那秦玥,嘴角便酸溜溜的翹起來,手臂沒鬆開,反而環的更緊了。


    杜聿明可撐不住了,臉上朝著穆西沉前來的方向訕笑著,對吊在脖子上的女人低聲下氣的哄著:“別鬧了,快下來……”


    林清偏偏就那麽吊著,小臉埋下去,頭也不抬,根本沒下來的意思。


    杜聿明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隻能把手臂攤開,衝著滿麵黑線快不敢來的穆西沉,從胸腔裏發出嘿嘿的笑聲,那架勢,就像是明擺著說“不關我事,你老婆非要這樣”。


    穆西沉硬是將她的手掰開,將她一下拽過來攬入懷中,她還一臉不忿著,狠狠的丟給他一個白眼。


    一報還一報,兩清了。她心中嘟噥著,沒說出來。


    不巧被當做擋箭牌發泄工具的杜聿明,看著好兄弟那陰沉的臉色,生怕被誤傷,手腳利索的退了出去,還找了個特別美妙的借口:“我送送龐醫生。”


    龐醫生已經走了好一會,這借口,分明是騙人的。


    林清盯著他像極了逃的背影,心中暗歎,一旦嫁給穆西沉,想找個擋箭牌都難於登天,長相不能比他差太多,尤其氣場上伯仲之間的,能有幾個?就連杜聿明都生怕被殃及幾乎要落荒而逃的樣子,誰敢鋌而走險給她做備胎呢?哪怕應急都不行。


    被男人生生箍著腰,力道大得很,雙腳離地的漂浮著走進病房,林清等著穆西沉大發雷霆,畢竟,她是故意吊在杜聿明脖子上的。


    不過,她一點都不怕,就等著狂風暴雨襲來,小刺蝟一般把全身利刃都豎起來,亢奮的準備迎戰。


    然而,在病房裏,穆西沉拽了張椅子坐下來,將她放在膝蓋上,從背後環著她的腰,低沉的嗓音緩緩溢出來:“累了吧?對不起,我來晚了。”


    林清生硬的僵直著身子,隻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了。


    他是在認錯嗎,他是在道歉嗎?


    且不說他說話那神態,就看他旁若無人抱著她那曖昧姿勢,就夠讓人臉紅的了,林清不安的動了動,想從他腿上下來。


    “別動,椅子太硬,沒我的腿坐著舒服。”


    男人按住她,另一隻手,在她腿上輕輕捶打起來:“我給你敲敲,解解乏。”


    縱然林清有耐性有韌性再加上臉皮厚,可徐宛然根本看不下去,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她幽幽輕歎著控訴:“穆總,麻煩你考慮下棄婦的感受好嗎,我,連同我腹中的寶寶,都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穆西沉不以為然,鼻孔中冒出一聲冷嗤:“我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世界上有錢多金又帥又專情的男人多得是,用不著單戀一棵樹!”


    有錢多金又帥又專情……有這麽自誇的嗎?林清雖然十分承認他說的都是實情,但是,還是忍不住腹誹了下。


    徐宛然卻出乎意料的點點頭:“對呢,剛才的龐醫生就不錯。”


    話剛剛出口,臉色就不對了,似乎擔心被人誤會似得趕忙改口:“當然啦,那個杜總也挺好的,隻可惜,他們都不是我肚中孩子的爹。”


    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裏,林清狠狠掐了男人一把。


    好閨蜜現在正傷心呢,他怎麽能往人家傷口上撒鹽。


    穆西沉紋絲未動,深沉的鎖著懷中的小女人,涼薄的唇動了,語出驚人:“親爹不如養爹大,聽說過沒?親爹不給力,不如趁早給孩子換一個。”


    林清根本就是淩亂萬分,徐宛然和陳鳴在一起十年,還有了孩子,能說換就換嗎?瞧他說的,換老公就跟換輪胎一樣。


    “你的意思是,老公就是耐用一點的備胎了?”林清嘲諷道。


    “不然呢?沒走幾步就爆胎的男人,留在身邊,早晚是禍害!”


    穆西沉大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氣勢,林清卻找不到反駁的詞兒來,她朝著徐宛然看過去,很擔心她會承受不住打擊,誰知徐宛然卻轉過頭來,對著穆西沉一臉崇拜:“對,你說的很對,我孩子都沒出生呢,不如趁早給他換個品行優良的爹!”


    穆西沉對她目前的態度表示讚賞。


    門後有重重的撞擊聲響,似是一時失控,隻響了一聲,便恢複靜默。三個人的目光卻都朝著那扇門看過去。


    林清盯著那扇門,壞壞的笑了笑,從男人腿上下來,走到門前,猛然把門拽開,陳鳴跌進來,再爬起來抬著頭朝著床上的徐宛然看過去,表情很是狼狽。


    “我說呢,長了賊膽的男人不光會偷腥,還會偷聽,想聽光明正大的聽啊,幹嘛鬼鬼祟祟的貼在門上聽……”


    林清損起人來,那也是不帶眨眼的。


    陳鳴臉上又現出抽筋的表情,他倒是很想光明正大的聽啊,什麽時候給他機會了?每次他剛進來就被趕出去,如果不是厚著臉皮偷聽,恐怕都不知道他很快就要被換掉了。


    可是他不敢爭辯,仗著反應快,就勢竄到徐宛然床前來。


    “老婆,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想一輩子和你走下去,不要把我換掉好不好?”一臉的可憐相,他是真的急了。


    要說偷腥,他也隻是想嚐個鮮而已,沒想真的和小三如何如何。


    徐宛然和他風雨兼程過了十年,從他是個窮小子的學生時代開始,從一無所有到現在的起碼小有所成,他心知肚明,換做小三,是不可能陪伴他這許久的,更不會陪著他吃那麽多的苦。


    “一輩子?你也好意思說一輩子?”徐宛然怒極反笑,情緒又不穩定了。


    “老婆,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想找理由找原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隻想懇求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和寶寶,可以嗎?”


    陳鳴一臉的誠懇,看徐宛然沒有鬆口的表情,撲通一聲跪下去。


    徐宛然眸光顫了顫,差點就伸手向攙扶陳鳴起來,她嘴硬,那眼神和動作卻出賣了心中所想,畢竟十年的青春年華都給了這個男人,如果說一點都不心疼,那是假的。


    林清眼疾手快的奔過來,把她的手緊緊攥住,轉而衝著陳鳴冷嗤一聲:“怎麽,你還真以為男兒膝下有黃金,跪一下就泯千愁啊?美得你!”


    陳鳴臉色灰灰的,急於辯解:“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喜歡以跪明誌是嗎?那好啊,那拜托你真的拿點誠意出來,去走廊裏門口,跪上三天三夜,別在這兒跪著給我們堵心!”


    林清指向門口,不容拒絕的樣子。


    大有給了你一條活路,就看你走不走的意思。


    陳鳴抬頭觀察了下徐宛然的神色,看著她將臉轉向牆壁那邊,側臉很是冰冷,心想這下如果不玩真的,老婆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了,於是一咬牙便站起來:“好!我去門口跪著!”


    林清在他走到門口,眼瞅著他撲通一聲跪下來,還不忘嘴損的追加一句:“別忘了哦,三天三夜,計時開始!”


    話畢,咣的一聲把門關上,房間內又剩下他們三個人。


    整個過程,穆西沉都是旁觀的。


    看著林清走過來依舊腳步一頓一頓的,臉上的表情亦是鬱悶難平的樣子,嘴角忍不住輕輕勾了起來,眸中含著隱不住的笑意。


    “沒看出來嗎,我老婆有時候還挺彪悍的。”


    “所以啊,你最好別出軌,不然的話,我保準你死得很難看!”腦海中冒出秦玥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和那傾國傾城的臉,林清胸中醋意翻湧,嘴巴很惡毒的朝著穆西沉威脅著。


    “瞧你說的,好像我有嫌疑似的。”男人皺眉,鼻腔裏有怨氣。


    “預警懂不懂,防患於未然懂不懂?”林清揮舞著拳頭,強詞奪理。


    “奇怪了,我怎麽覺得,你比我還憤慨?”


    徐宛然詫異的看著他倆,插話道。


    看著他倆一來一往的鬥嘴,還挺有趣的。


    多虧有他們兩個陪在病房內鬥嘴,如果不是他們兩個,要單獨麵對陳鳴,哪怕陳鳴滾出去,讓她一個人在病房內,也難免不會胡思亂想。


    穆西沉緊跟著徐宛然的話茬點頭,林清激動的過頭了,讓他很不適應,和早上出門前那你儂我儂的小鳥依人狀態根本沒法比。


    林清瞥了一眼徐宛然,再瞥一眼一臉委屈似是含冤未雪的穆西沉,她怎麽好意思說秦玥一露臉她便醋意泛濫了,而秦玥接電話這等事,當著徐宛然的麵,自然也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隻能吞在肚子裏。


    但願,這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吧。


    迴到徐宛然病床前,穆西沉伸手想把她拉迴到他腿上去,她硬是一動未動,穆西沉用力一點蠻力,才將她拽過去。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來。


    穆西沉將手機從褲袋裏取出來,林清用眼角的餘光瞥到秦玥的名字之後,心裏咯噔一下,這賤人,這麽快電話便追打過來了。


    “西沉……你怎麽走了,也沒跟我打聲招唿?”


    該死的,她和男人靠的這麽近,秦玥那軟糯委屈的聲線,一字不落的落入她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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