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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驚雷乍響(3)


    嚓…嚓…金屬摩擦的微響,一把槍被張如鵬拆成了零件,又很快重新組裝成了一隻槍,對於嗜槍如命的人,那冷冰冰的金屬會告訴他很多細節。


    他盯著萎頓的嫌疑人,沉聲道著:“這是一把九二製式、膛線磨損極少,保養很好,槍號是銼刀磨掉再用酸溶液腐蝕做平的,這招做得很專業,老兵油子都懂這法子,光銼掉會被恢複的……小子,你給當兵的丟臉啊,自己招吧,光這把槍,判你幾年都是輕的。”


    那位中槍的小個子渾身抖了抖,麵如死灰,似乎有什麽事讓他扛著,咬著牙,就是不肯開口,這時候,在船艙外接電話的孫啟同進來了,他收到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讓他的臉色非常陰沉,剛剛有信號的手機接收到了津門國際機場的反饋,現到了高銘和張如鵬的眼前。


    薑天偉死了?


    而且死誌很決,不過兩層樓的高度,他是頭朝下、腦袋著地的。


    這個消息讓準備牽出線索來的幾人懊喪了,這些人他媽做案和作死,總會比你快一步,張如鵬瞥了眼,卻是拿著手機直給蹲在地上的嫌疑人看:“你傳的消息剛要了條人命啊,不想開口?”


    那人閉著眼睛,痛苦地閉著,萬分難受地咬著嘴唇,張如鵬拿走手機的時候,他開口道著:“我是薑總的保鏢,跟了他有些年了……薑總對我不薄,複員迴來我沒地方去,一直在碼頭打零頭,是他一手把我帶出來的。”


    “他讓你殺人放火你也去?”高銘憤然道。


    “薑總是個好人,他從沒有讓我幹過什麽壞事,我們頂多當個司機的角色。”那人道。


    “我們?同來的幾個?”尹白鴿問。


    “三個……”那人清晰地吐字,把三個人交待出來了,那悲傷的表情不可抑製,他喃喃說著,此次的任務是接應嵐海的送貨,並護送至海外港口。是以防萬一的安排,如果有變,會在第一時間通知薑天偉。


    控製還是慢了點,可全船幾十號人,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辦到。現在抓到已經為時以晚了,另外兩位保鏢被揪出來了,出了個小插曲,抱頭藏在船員裏的一位,居然也藏著武器。


    三個人被分別看守,突審,這光景孫啟同卻是已經沒有興趣了,他仔細地看著津門反饋的消息,一遍又一遍看,甚至把尹白鴿叫過來看,按幀傳輸的畫麵,能看到他死前的一刹那,孫啟同好奇問著:“你怎麽看?一聽這兒出事,直接跳樓?這…這太果斷了吧?這麽多貨至於傾家蕩產嗎?”


    “差不多,前些年走私普通貨物,沒查到就一夜暴富,要查住,貨主基本都直接跳海跳樓……您忘了,王特……咦?不對啊,王特查得那三噸多,也不至於啊。”尹白鴿省悟道。


    “那好像有隱情,有什麽人逼他?”孫啟同道。


    “電話,誰給他打的電話?”尹白鴿道。


    “嘖,不是,那是大兵打的,接完就跳樓。”孫啟同道。


    “啊?”尹白鴿驚訝了一下,微妙的故事越來越多了。


    這個孫啟同給了個簡單的解釋,無非是大兵試圖從這裏開口,而這家夥,直接以死銘誌了,尹白鴿狐疑地透過舷窗看看突審的裏麵,那幾位,又一次驚省道:“孫副廳,似乎不對啊,如果他們是薑天偉的保鏢,那跟在薑天偉身邊的人是誰?消息反應是,在刑警抵達薑家住宅的時候,已經有人把大兵摁住了。”


    “對呀……繼續審,我匯報一下這個情況……”


    孫啟同向迴匯報著,事情的推進讓他越來越心煩意亂,因為很可能戰果止步於此,那怕就繳獲大批量走私的稀土,也找不到在幕後操縱的那位,這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


    ……………………


    高廳輕呷了一口水,把他和孫啟同的對話放著,此案對於大兵沒有秘密,隻是高廳奇怪地發現,大兵的意誌似乎越來越消沉。這個可以理解,從絕望和背叛中趟過來的人,一定會懷疑一切的。


    “說說看。”高廳提醒著。


    “思路正確,不過這種隱形人可不好找。”大兵道。


    “你指那幾位保鏢,他們起什麽作用?”高廳道。


    “您看……他最後做了一個手勢。”大兵解釋著迴傳的視頻。


    高廳看了看,沒看懂,大兵道著:“他是讓女兒移開視線,然後自己從容跳下去……看這個抓捕走位,是準備在他過安檢的時候動手,而他的車就泊在臨時停車線上,如果按時間計算,他不用跑步,那怕是走,也有時間從容上車。”


    這是既定的方案,限製出境而已,可沒想到這一出,他一跳,反倒讓那幾位保鏢從容溜走了。


    主客易位了,高廳摩娑著下巴,沒明白其中的蹊蹺,他催著:“繼續啊,這是什麽意思?”


    “我想,症結在這兒。”大兵放大著模糊的圖像,圖像上,機場監控拍下了薑佩佩悲痛欲絕的慟哭,此時在大兵的臉上,開始有了濃重的愁雲,就像是他,親手把薑天偉的推下去了一樣。


    “應該是這樣,王特莫名其妙選擇跳海……還有他們逼迫栗勇軍的手法,也是以家人為威脅的,如果我們控製薑天偉,那接踵而來的,肯定是薑佩佩被他們控製……這個人……”高廳疑惑地看著大兵,輕聲問著:“怎麽了?不舒服?”


    “有點,她是我相親的對象,一個很善良,很開朗的姑娘,我真不知道,這次打擊會把她變成什麽樣子。”大兵喃喃地道,話裏帶著深深的愧疚。


    “執法可不能有婦人之仁,其實站在我們對立麵的人,常說禍不及家人……嘖,這是個理想,往往讓禍及家人的,恰恰是他們自己。”高廳道,肅然的老臉沒有多少表情,他脫帽捋了把已經花白的頭發,歎了口氣,把帽子扔在了桌上,雙手交叉放著,像每次開會聽到不入耳的消息一樣。


    “同情可不耽誤事,而猶豫,肯定會耽誤事,您一定在考慮,是您這頂帽子份量重,還是這個案子的份量更重,您也一定在考慮,抓到這種人不難,可要把他定罪會很難,甚至可能開罪很多人,畢竟薑天偉公司的那些股東,可能都來者不善……這個時候,他們肯定已經在緊鑼密鼓洗地了,您想等他們洗得幹幹淨淨,然後……”大兵嘴角撇著,像質問。


    “放肆!”高廳不動聲色,不出語出冰冷,麾下警察數萬,像麵前這樣的,再過十年也未必有資格和他麵對麵坐著說話。


    “你忘了,我現在不是警察,我是誌願者,那怕毒丸失敗,我也並不期待能覆著國旗有一個窿重的葬禮……事實上,很多隱敝戰線上的兄弟都留不下名字,我在參與特種警察訓練的時候就參加過一個葬禮,人很少,帶隊的隻有教官,我隱約的知道他是緝毒警,可我沒有機會知道這位兄弟是怎麽死的,他的身後還有沒有遺憾……我其實還可以更放肆一點,你的位置和你的警銜並不代表著你的能力和水平,而是給你一個做、或者不做的機會,在這種事上,你有選擇的餘地,我們沒有。”大兵道。


    似乎,這個終級標靶已經明了。兩人都心知肚明。


    可恰恰因為都知道,反而無從下手。


    高廳看著大兵,眼神裏蓄著怒意,不過他明白了,自己的官威在這種人麵前是失效的,這個人格分裂症患者都期待塗漢國一槍打死他呢,他是頭迴見這種渴望死勝過渴望生的人,思忖片刻,高廳道著:“對你的放肆我保留意見,不過你想過沒有,付的定金還沒有找到渠道,或者這錢已經被他們作為購貨款流向大店鄉私采戶手中,在法律上你如何形成證據?我們連怎麽付的都不知道。第二,薑天偉死亡,如果以你判斷,是擔心家人受到報複,那說明這個人肯定也是未慮勝,先慮敗,肯定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而且在嵐海經營這麽多年,盤根錯節的關係有多少,短時間捋得清嗎?第三,製式武器,他的能力可見一斑了吧?就那些漁民裏有指認他的,你覺得會有多大效果,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還有第四,你了解組織程序嗎?動這樣一個人,我就簽字,都沒人敢動手。”


    種種原因一數,大兵變得頹然了,他一仰身,像癱在椅子上一樣,思緒飛快地轉著,在找著,在迴憶裏的細枝末節找著,可能出現的那怕一點靈光。


    “再有一個小時,船隊就到津門了。”


    過了一會兒,高廳提醒道,在他這個位置是不用考慮計劃細節的,整個計劃正在按部就班往前推進,尋找薑天偉身邊保鏢的事正在辦,抓捕馬沛龍的正準備動手,詢問塗漢國的正在進行中,可所有的推進都因為薑天偉的死亡,變得意義不重要了。


    證據,那個讓執法者又愛又恨的證據,在太過拮據的時間時,無法發揮它的效力了……


    “我要一個人,我可以找到新的證據。”大兵道。


    “誰?”高廳興奮了。


    “於磊,跟著董魁強跑到海上的。”大兵道。


    “這個人?”高廳想了想,在所有的涉案人裏麵,這不是一個重要人物,他一下都沒有想起來,好奇問著:“這個人有什麽作用?”


    “有些人大風大浪不怕,往往陰溝裏翻船,我要給他找個陰溝,看看能不能把他戳翻……當然,如果你們會議能決定更好。”大兵道。


    “有把握嗎?”高廳問,眼睛裏閃著狐疑。


    “沒有,多找個光腳的而已。”大兵道。


    高廳複雜地看著大兵,眼睛裏滿是責問,大兵那滿不在乎的表情似乎刺激到他了,讓他久久未做這個決定,不一會兒秘書進來了,附耳說了幾句,高廳起身來看,院子裏次弟進來了幾輛車,奧迪,市委領導的標配,他知道接下來,將是可能徹夜討論、研究、酌情、甚至暫緩的會議,可能到天亮都不會有什麽結果。


    “這是你的私事,決定權在你,我就不下令你也有辦法的。”


    高廳夾著筆記本走時,輕聲撂了這樣一句,然後大兵詭異地笑了……


    ………………


    ………………


    疾行的船隊在進入內海界限時,緩緩地停止了,一行人自貨輪攀下,乘衝鋒舟上了一艘漁船。


    搜檢已近尾聲,價值連城的貨,這一行人沒看一眼,倒是很奇怪地看了收繳的手機,尹白鴿很嚴肅問仔細與否,執勤的警員信誓旦旦,都搜得幹幹淨淨了。


    於磊被人從船艙裏提上來了,他緊張地看著認識的張如鵬,高銘,嘴唇哆嗦著,那句饒命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啊……他尖叫了一聲,卻是看到了躺在甲板上的屍體,魁五的,死狀極慘,脖子上被子彈豁開了一道怵目的傷痕。


    “安生點,大晚上你嚇鬼呢,挺膽大個人嘛。”高銘拎著他,到了一堆手機麵前,問他的號碼,拔了一下,從堆裏找出了他的手機,於磊戰戰兢兢,不知道要幹什麽,他旋即又被帶到了機務室,一群警察站著,他蹲著,這光景恐怖到實在讓他便意甚濃。


    “於磊,你可以狠狠坑了我們一家夥啊。”高銘道。


    “是,是,我有罪,我有罪。”於磊點頭如啄米。


    “你把大兵坑得不輕的,警籍都開除了……我問你,魁五一直在追殺他,他挨了兩槍,差點也命都沒了,你就一點都不內疚?”尹白鴿問。


    “我……我……我沒辦法啊。”於磊幹哭著,內疚到實在流不出淚來啊。


    “那,現在結果看到了,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的話,我想你會做出正確選擇的,對吧?”尹白鴿道。


    “對對對,我一定會……出事我害怕啊,這不想跑到海外……對,我揭舉,他們不光販稀土,有時候還販人口,有時候蛇頭的船也在公海上接人,魁五他舅舅宗緒飛,是這條路的老司機,這條路他閉著眼都走不錯,就靠這個賺錢呢。”於磊迫不及待地交待著其他人的問題。


    “好,態度不錯,經我們研究決定,再加上有人求情,我們上級決定給你一個重來的機會,你好好配合,會減輕你的罪行,願意嗎?滿船這麽多人,機會可隻給你了。”尹白鴿道。


    “願意,願意。”於磊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不迭地點頭。


    “走吧。”尹白鴿擺頭,範承和、張如鵬挾著人直上了快艇,上艇即走,那閃爍的燈光很快消失在海麵上。


    船隊停了,十數艘海警船在外圍,釋放的衝鋒舟、快艇交錯,各船的嫌疑人被控製著,像一個巨大的方陣,此時因為命令的變化,靜靜地浮在海麵上。


    煙盒遞到了尹白鴿的麵前,她看了看,是高銘,她笑著接了支點上,濃濃地抽了一口,高銘問著她道:“什麽情況?怎麽突然停了?”


    “走程序可能需要時間,而這顆重磅炸彈,還暫時不到引爆時候。”尹白鴿道。


    “早就傳迴去了,考慮過信號屏敝,可做不到啊。”高銘道,行動太過保密了,幾乎是毫無征兆地來了個漂亮的突襲,當然也免不了要出點漏子。


    “消息傳迴去了,但未必準確的消息傳迴去了……嗯,比如,那個家夥沒死。”尹白鴿揚首示意了董魁強一眼,又加了假設:“比如,這七艘漁船呢,萬一跑一艘呢?”


    “哦,兵不厭詐……等等,這絕對不是高廳的主意。”高銘道。


    “為什麽?”尹白鴿笑問。


    “這損招隻有大兵會使,真真假假誰也別想分清……高廳沒這水平。”高銘道。


    尹白鴿竊笑了笑道著:“我對你誹謗領導有不同意見……嗯,不過,我還是保留我的意見吧,嗬嗬,要不評價孫副廳一句。”


    “少來,孫副廳能支持到這個份上不容易。”高銘道,他心裏的疑惑未解,悄悄一瞥身四周無人,他悄聲問著:“這啥意思,我咋沒整明白呢?不是都圈進來了嗎?動個手還這麽麻煩?”


    “怎麽還不明白呢?都跟你說了……我換個口吻,俗話說叫,逼急了狗急跳牆,但是假如沒逼急,而且還有可能有一線希望,萬一跑出一艘兩艘,船上可還載著幾噸甚至十幾噸的貨……你說會有什麽效果?”尹白鴿問,倉促間這個主意太妙了,就等著驗證呢。


    船被封了,持槍的警員正巡梭著,通信中斷,僅僅有一個通知薑天偉的電話,或者就再多一個兩個也無所謂,反正現在這裏成了絕地,除了現場沒人知道究竟是什麽戰果……高銘四下看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他小聲道:“是等著那些跳牆的狗,迴頭來啃骨頭啊?”


    “所以得裝像點,配合好,已經吃了顆毒丸,再給他下點藥。”


    尹白鴿笑著道,推行到這個份上就有意思了,從沒有想到過能以逸待勞地解決問題,她越來越期待結果了,不多久,開始準備了,船隊繼續前行,不過卻有兩艘離隊了,駛向黑茫茫的海麵,連船上的警員也知道去向何方………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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