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在跟血河問路呢。”執筆紅塵說了一句以後,不理會橫刀“小半怎麽又跟血河湊一起了”之類沒營養的話,從衣袋裏摸出一個本子,拿筆嗖嗖嗖記錄起來。 不一會兒,一幅簡單的平麵圖在血河描述、執筆紅塵繪圖的情況下,漸漸成形。 “不錯啊,看來你平時吹噓的美術天賦還是有一點的。”橫刀湊在一旁瞅了一眼,稱讚道。 執筆紅塵聞言得意一笑,“那當然。走著!” 血河作為這次地宮探秘的先發成員之一,自然知道入口處已經被看守起來的這件事。不過,在他跟自己那組人馬在地宮裏麵遊走的時候,曾經注意到部分岔道外麵隱約有光,應該是通向地表的。憑著自身的經驗,血河過濾了可能通往斷崖之類地方的缺口,給執筆紅塵二人指點了相對安全的一條路。 “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的摸索了。”結束跟執筆紅塵的溝通,血河道。 “辛苦了。”知道眼前這位是 完全不喜歡說話的,要他一口氣跟執筆紅塵那個講究細節的家夥講清楚進地宮的路,肯定沒少費力氣,半日閑趕緊狗腿地說。 血河看向他的目光柔和。 半日閑被這目光盯著,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於是站起來道:“休息得差不多了,我還是研究一下這邊有沒有什麽玄機……” “嗯。”血河應著,卻沒有跟半日閑登上台階,而是往後靠到台階旁裝飾的雕像上,閉目養神。 他這樣的態度,半日閑反而鬆了口氣。 晃晃頭甩掉剛才那不對勁的感覺,半日閑蹲身一點一點摸索著台階附近的地麵和扶手。 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也許這個小廳的機關就在通往中央高台的路上,而高台上麵實際沒有任何陷阱? 這麽想著,半日閑大膽地直起腰來,朝高台頂部走去。 而他身後,血河卻在聽到他步子邁大了之時,警惕地睜開眼,沉默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沒注意自己大膽的行為搞得血河很緊張,半日閑幾步邁上台階以後,終於看清楚高台上的那團陰影到底是什麽——他曾經還以為會是棺材一類適合出現在恐怖片裏麵的道具呢,沒想到,卻是一個一人多高的長方形大鼎。 大鼎沒有蓋子,靠近了,才嗅到鼎中有股怪味。 雖然自從進這個地宮以來,半日閑就催眠自己感冒鼻塞了,什麽都聞不到,所以暫時忽略掉地宮中略帶黴味的陰冷空氣。但從鼎裏傳出來的這個味道,卻給他的嗅覺帶來極大的挑戰,實在是無視不能。 “我看看裏麵有什麽。”半日閑一邊說著,一邊搬過鼎前麵一塊厚石板墊在腳下。 血河此時已經站了起來。 正當血河準備邁上台階的時候,半日閑的雙手已經觸碰到大鼎的鼎口部分。 一股綠色的濃煙猛地從大鼎中噴出來。 半日閑心下一驚,手一鬆,一個搖晃就從石板上踩滑摔下來。而那股濃煙則違背常理地在升到一定高度以後,就不再上升,而是開始迅速下沉,朝大鼎周圍覆蓋下來。 見狀,半日閑趕緊想要爬起來逃跑,但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右手手腕上一緊,隨後整個人就橫空飛了出去,直落到血河身邊,被他伸手扶住。☆、29 地宮探秘(下) “什麽情況?”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半日閑看向兩人手腕相連的地方。 “青蚨鐲的技能。”血河解釋著,將左手抬起來,連帶半日閑的右臂也跟著舉高了一點,“我來解開。” “等等等,我研究一下這東西的運行原理!”半日閑一邊喊道。 給了他一個無奈的眼神,血河垂下手,任憑半日閑將兩人手腕上的青蚨鐲翻來覆去地看。 “那麽大的吸力,不科學啊,難道是超級磁鐵?”一邊研究,半日閑一邊自言自語。 就在此時,小廳外麵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說過按照記錄他們隻要沒走動應該就在這附近,你這家夥要是不相信的話,自己找路去啊!” “我不就是問一句嗎?哎喲!大少爺,你別激動,小心踩到機關,帶的藥不夠了有木有?!” 聲音有點熟悉。 半日閑動作一頓,朝交談聲傳來的方向看去,恰好這時,說話的那兩人也進入到可以看見半日閑跟血河的範圍內。 來人正是執筆紅塵跟橫刀。 雙方目光一碰,半日閑看到執筆紅塵跟橫刀望向自己的眼神瞬間都變得有些微妙。他還沒領會到這目光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執筆紅塵已經默默拽著橫刀後退了兩步道:“嗯,其實我們還沒到,剛才的一切都是你們的幻覺,繼續、繼續,別客氣。 ” “……”半日閑翻了個白眼問橫刀,“這貨抽風還沒好?” 這樣的問題讓我怎麽答?你丫想害死我啊! 橫刀很想咆哮。 “咳,你們在幹什麽?”夾在兩個室友之間,深覺壓力很大的橫刀沒出息地選擇轉移話題。 半日閑立刻興奮地朝二人指了指自己跟血河手腕上戴的青蚨鐲道:“你們快來看血河的這個鐲子,可以把佩戴的雙方吸到彼此身邊去,很好玩!” 執筆紅塵聞言意外地眨了眨眼,“這麽說,你們剛才在玩……這個鐲子?” 半日閑理所當然地點頭。 執筆紅塵默默別過臉道:“我想得太深入了。” 橫刀安撫性質地拍了拍對方。 雖然被半日閑解除掉的陷阱過了這麽多時間,早就已經恢複原狀了,但是他還大致記得機關的排布位置,隻需要站在高台上指點執筆紅塵跟橫刀走向即可。 等到四人成功在台階上會合後,執筆紅塵迴頭看了一眼自己剛才走過的那蜿蜒曲折的路線,疑問道:“如果機關每次刷新就會改變一下位置的話,怎麽辦?” 難道說,在他們到來之前,半日閑 已經事先研究過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想法單純的橫刀有些感動地看著半日閑,已經準備如果對方說出肯定的答案,就給他一個真摯的擁抱然後高唿一聲“好兄弟,講義氣”了。 結果麵對執筆紅塵的疑問,半日閑的迴答相當耿直,“萬一改變位置的話,踩到就踩到了吧,一個陷阱應該不至於掛掉的。然後我發現順序變了,再去重新拆除就行了。” “你怎麽確定一個陷阱不會死?”橫刀有些抽搐地問。 半日閑愣了愣,心虛地轉開目光道:“呃,萬一死了,好歹你們也進來地宮裏麵參觀過了。” “……”果然什麽兄弟義氣都是想象啊! 在執筆紅塵跟橫刀準備聯手教訓一下半日閑這個不負責任的家夥時,血河突然打斷道:“那股煙霧散開了,要再上去檢查一下嗎?” “要。”半日閑毫不猶豫地迴答。 雖然決定再次探查一下大鼎裏麵到底裝了什麽,但是這次出手的人卻不是半日閑,而是換成了血河。 “我敏捷比你高得多,萬一有事也閃得快點。”血河解釋道。 半日閑點點頭,有些期待地問:“如果發生意外,我是不是也可以用青蚨鐲把你扯迴來?” “……”原來這麽配合聽話,是為了試一下青蚨鐲的特殊技能嗎?血河無語地看了半日閑一眼,“那不行,雖然青蚨子母鐲互相可以吸引,但是這技能也是有冷卻時間的。” “冷卻時間多長?”半日閑問。 “兩個小時。”血河如實迴答,“現在還剩一小時四十七分鍾。” 半日閑感慨道:“那這技能其實實用價值不是太高啊!” “嗯。”血河對此也不否認。 事實上,如果青蚨鐲的實用價值不俗的話,也不會在血河的倉庫裏躺到這次探秘行動才被想起來了,早該被賣掉或者當做必須裝備隨身攜帶……然後在血河被神劍盟追殺的過程中爆掉。 這麽想來,其實這對手鐲的運氣還是挺不錯的。 確定了青蚨鐲暫時不能再使用以後,半日閑看著血河就緊張了不少。 “當心點,那啥,上次鬼竹林裏麵吃的避毒丹什麽的,還有的話,要不要多吞幾顆預防一下?”半日閑提議。 “放心,已經吃了。”血河說完,轉身走向大鼎。 安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執筆紅塵和橫刀雖然沒插嘴,但實際上兩人已經用私信溝通好幾次了。 執筆紅塵:“是我錯覺嗎?怎麽這兩人一對話我就覺得自己好像透明了。” 橫刀:“同感,難道這就是搭檔久了的默契?” 執筆紅塵:“很久嗎?他們認識才一個月不到吧!而且我跟你搭檔這麽久了怎麽就沒有這樣的默契?” 橫刀沉思良久道:“也許是因為我們倆太熟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 鄙視了一下橫刀每次想不到好的迴答就開始亂扯的性格,執筆紅塵關掉消息,跟半日閑一起專心看血河的行動。 比起半日閑,血河顯然沒有那麽冒失,直接就拿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探路。 到了大鼎附近,血河伸手在衣袋裏掏了掏,拿出一個打紅衣女鬼時掉落的燈芯,朝大鼎中央投進去。 骨碌骨碌的滾動聲從大鼎中傳出,沒有任何異狀。 血河頓了頓,又掏出一把白板單刀,輕輕碰了碰鼎口。 之前那股濃煙還是沒有噴出。 確認比較安全之後,血河踩上之前那塊被半日閑搬來墊腳的石板,兩手拉住鼎口,略微一使力,整個人就輕描淡寫地翻了上去,直接單膝跪地蹲在鼎口。 半日閑看著,頓時覺得血河現實裏麵運動神經肯定也不錯。 擬真遊戲雖然可以幫玩家們克服一些身體上原本存在的劣勢,但是一個人擅不擅長做某件事,從他的舉動中還是能觀察出一些端倪的。 “怎樣?”見到濃煙沒有噴出,半日閑就知道應該沒事了,於是跟到大鼎旁問。 血河沉默了一下才說:“你們三個,沒人怕看恐怖片吧?” 聽到這樣的問題,比直接讓三人看到大鼎裏麵的景象還讓人發毛。各自發揮了一下想象力以後,半日閑有些抽搐,“你直說裏麵是什麽吧,我怕我越想越誇張了。” “哦。”血河應了聲,“其實沒什麽,就幾副白骨而已。” ☆、30 重選門派(上) 這麽大一個鼎裏麵居然裝了好幾副人骨? 得知這一事實後,在場四人倒是沒有馬上往靈異的方向想,而是從曆史的角度分析——可能是古代墓葬時用的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