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按照監獄的旨意給小梁打了電話,要她參加家長會。為了孩子,家長對老師的要求是惟命是從,小梁也不例外,很快就趕到學校。小梁和保姆被請到圓長辦公室。

    李科長和藹之中帶著嚴肅地對小梁說:“小梁,我們是江鬆監獄的,3月27日監獄逃跑兩名罪犯,據可靠情報他們就躲藏在你家。”

    “什麽,在我家?”

    “是的,你看是否見過這兩名罪犯。”由於時間緊迫,李科長隻能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

    小梁接過照片一看,眼睛瞪得差點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似的:“他們是逃犯?!”在說話的當下手直哆嗦,汗水像噴泉向外湧,臉色像菜葉,青得可怕,頓時顯得非常氣憤和驚恐,唿吸加快。她為昔日的處境感到後怕,特別是想到她4歲的女兒,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這眼淚既是母親對女兒全部的愛,同時也感到人情虛偽、世態險惡和受人欺騙的心酸。

    李科長安慰她:“小梁,你放心,我們會保護你們的,現在叫你來,就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抓捕工作,否則在抓捕過程中有可能傷及到你的家人。”

    “我…怎樣…配合?”她泣不成聲地問。

    “請你把這幾天的情況講一講,我們在掌握更多線索的情況下,才能製定出更為周全的抓捕方案。”

    小梁畢竟是一個本科大學生,無論是從法律常識上來講,還是從政治覺悟上來講,或是從理智上來講都願意配合。

    看到她的悔恨表情,李科長要女幹警張姐單獨詢問小梁,自己詢問保姆。

    張姐是一個和藹可親,善解人意且口齒伶俐的女人。在她的名下沒有不開口的,不管是農民、工人還是知識分子,不管是政界領導還是腰纏萬貫的富賈,她都能很自然地和別人攀談。三輪車夫蔣大爺覺得去監獄晦氣,就是她幾句話說得別人心裏樂滋滋的欣然前往。

    李科長安排張姐和小梁擺談、詢問,既應用她的交際能力,還有就是,畢竟都是女人,有很多話好說一些。如果涉及到隱私,作為一個男人詢問,她隻會閃爍其詞,難吐真言。而往往重要的線索就在一些細枝末節上顯露端倪。這一點張姐非常明白李科長的良苦用心,所以她就盡量拉近彼此的距離,打消小梁的顧慮,她一直輕輕握住小梁的手,加上微笑著的臉龐和不輕不重的話音,不快不慢的語速就給對方以親人真情關心般的感受。

    她說:“小梁,你是知識分子,我非常敬重你,我相信你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一定是背後有人指使或受人欺騙。我也是女人,有什麽苦衷你給我說,你就把我當成你的親人,不要哭好嗎?”當她說道‘受人欺騙’時,小梁哭得更厲害,她用麵巾紙給小梁擦掉眼淚。

    小梁抬起頭,看了一眼她那慈善與飽經風霜的麵容,仍然是泣不成聲:“嗯,張姨,其實你和我媽的年齡差不多,隻是我媽是農村人,看起來比你蒼老得多。”

    張姐再進一步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我也是農民出生,我在農村也一樣吃了許多苦。”

    小梁聽了張姨的這一句簡單的解釋後,心裏的差距縮小不少,便敞開心扉,打開記憶的匣子,倒出心中的苦水:“說實話,我根本就不知道來我家住的會是逃犯。那是3月27日七點多鍾,我在家剛吃過晚飯,湯總湯則民給我打一個電話,叫我到南方花園酒店,他有事找我,我到了酒店,他早已等在大廳,我被他帶上房間,說是談生意,其實就是想找我尋開心。”

    小梁說到這裏,還是覺得有些不好啟齒,抬頭望了張姐一眼,停了下來。張姐看著小梁的表情,猜到其中奧妙,便把小梁摟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小梁看到張姐眼睛裏投來的一束束柔和似水,真情似親人的目光,和臉上表露出的同情和憤怒已經感到一絲安慰,加之這不是親人而勝似親人的撫摸,她的一切顧忌和害臊在瞬間都被打消,她本來不想吐露那齷齪的交易,此刻卻有了將心中的苦水,一吐為快的念頭。她出了一口大氣:“誒,張姨,我今天就把我準備埋藏一輩子的秘密講給你,希望你不要鄙視我。”

    張姐知道,一個女人要說出自己準備深藏於心一輩子的秘密需要多大的勇氣,同時也知道這個秘密可能會是什麽,把她緊緊抱在自己懷裏,像摟著一小孩似的:“你把張姨就當成你的媽,你說什麽,我都會給你保守秘密,我還可以給你一些建議,畢竟張姨要到五十的人了,閱曆比你還是豐富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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