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既然如此,你當然可以自己擺平。”

    曲爺爺沒開口,倒是梅豔華先聲奪人:“爸都一把年紀了,讓你來接管赤刃不是給爸添堵的。”嬌軟的調子中帶著尖細的譏誚,“你以為這樣推卸責任爸就不會說什麽了麽!”

    “住口。”

    “……爸,我……”不僅是梅豔華,就連葉知鬱都有些錯愕——一直沉默著站在那裏神色嚴厲的老人竟然開口了。梅豔華更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眼睛瞪得很大,柔弱得惹人憐愛,然而做作之態卻看得葉知鬱十分倒胃口。

    霸氣威武的男人見狀仿佛是在預料之中,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反倒左側唇角輕輕扯出了帶著些許狂肆的弧度。

    “還有一件事情,老頭子,我要秦伯伯和我的部下道歉。”

    “你不要得寸進尺。”

    威嚴的語氣在曲項天耳朵裏聽上去卻不以為意,扣在葉知鬱腰上的力又往裏收了收,“秦伯伯是老頭子你的舊部,我可以縱容其脫離赤刃的行動。但是,這不代表我會放著他們動我的人。”

    “老頭子,這一點,我希望你記住。”

    “混賬!竟然這樣跟曲公說話!”曲項天無畏地直視中年男人憤怒的雙眼,神色不卑不亢,淡定從容。“秦伯伯,老頭子是榮譽將軍的軍銜,現在已經退役在部隊裏並無指揮權。如果今天這件事情我追究起來,恐怕會直接將秦伯伯提上軍事法庭。”

    “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英氣的劍眉微微揚起,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囂張:“我隻是怕自己‘顧及情麵’的考慮會被人誤會,所以特意做一下聲明。”

    兩個人的對峙讓氣氛瞬間再次緊張了起來,葉知鬱心中擔憂正起,那邊卻傳來老人沉穩的嗓音:“道歉不可能。但是如果你給我看到我要的結果,我可以保證以後這類事情不會再發生。”

    “好。”

    葉知鬱聞言倒是愣了一下,又隔了半晌方才明白了曲項天的用意。

    曲爺爺那麽硬的脾氣,自然不會當真同意道歉,但是隻要他做出“不幹涉”的承諾,以後曲項天部署部隊時的行事,就會方便很多,而這樣的話又給了曲爺爺台階下,可謂是一箭雙雕。

    “走,迴家。”低沉的調子有些漫不經心,葉知鬱這才緩過神來。這麽快,解決了?

    他似乎看懂了她心中的疑惑,低頭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李沉在外麵等著我們。”

    他的溫度隨著溫熱的唇渡到她的神經,竟讓她心中不由升起了幾分微醺的醉意。直到腳步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到門外,看見滿臉笑容的李沉正動作風騷地斜倚著半開的車門站著,那模樣簡直不像個軍人。

    “老大,抱歉。”

    黑眸淡淡掃過對方:“他帶人去司令部押解你,你反抗不得。主動說出我的去向便有機會隨隊前往,也好控製事態不再擴大。”

    對方眉梢一揚,對曲項天對自己的了解視作理所當然,繼而看向葉知鬱,神色變得仿佛別有深意。

    “嘖,嫂子以後迴娘家可不興這麽玩,老大發飆的樣子一點都不好玩。你玩老大,老大玩我們。”

    葉知鬱聞言愣了一下,繼而神色有些尷尬地看向曲項天,卻發現對方也正在看著自己,眼中帶著深沉的墨色。她心頭一跳,這廝從剛剛在路上開始盯著她的眼神就十分不對勁,她不知道他的意思,卻覺得心頭同時帶著恐懼和雀躍。

    完了,她現在怎麽越來越變態了。

    有些窘迫地別開視線,葉知鬱現行鑽進了車裏,繼而外麵似乎響起李沉壓著笑聲的調子,繼而是怪叫,具體說了什麽她沒聽見,隻知道曲項天坐進車裏的時候眼神閃爍,臉色卻黑得可以。

    將他們的古怪看進眼中,葉知鬱一路無言,曲項天也再沒像之前那樣在車裏不規矩。

    於是葉姑娘心情稍稍放鬆地進屋,拖鞋——突然腰上一陣力,她就被按在了門板上,後勁被用力扣住,他吻得急切霸道,仿佛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衝動。

    背部低著門板,她無處可退,隻能被動地加深這個吻。

    他的手掌在她的身上遊移,帶著薄繭的指腹細細摩挲著細膩精致的鎖骨,繼而漸漸往下,時重時輕地揉捏起來。

    “唔,等等。”聚攏最後一絲理智推開對方,葉知鬱開口:“在車上,你還沒說你的想法……”

    他看著她,眼神迷離,氣息不穩……

    “什麽想法。”

    “……就是……”如果她現在主動提起,就是明確告訴了他她的在意。那麽無論之後他們會往何處發展,都將注定她或許會永遠處於被動的位置。

    被動地,卑微地,去愛一個人。

    即使是這樣,可是即使是這樣……

    咬了咬唇,她抬頭看他,神色認真。

    “

    你為什麽想要我的心?”

    因為那樣愛,所以她不想退縮不前。她知道現在他們之間存在著許多問題,不光是立場的對立,彼此對對方的忌憚,還有白水清白書帝等一係列不穩定因素。這種夫妻關係簡直堪稱是病態的。

    可是她就是愛了,義無反顧地愛上。

    又是那種光澤……

    迷離的燈光下,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裏麵帶著某種看不分明的情緒在遊離。

    她的心跳得很大聲,手心也微微出汗。可是她並沒有迴避他的直視,而是定定地看著他。

    安靜的房間裏,響起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

    下一秒,修長的手指捧住了她發燙誘人的雙頰,冰涼的額頭抵上她的,兩人鼻尖之間幾乎觸碰到一起。

    他的唿吸與她的交纏在一起,彼此近得不分你我,仿佛連心跳聲都交融。

    “小鬱……我想你陪在我身邊。”

    陪在我身邊。

    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說出太過溫柔的話語,不說“愛”,就是“喜歡”她都不指望自己能夠有朝一日從他的嘴裏聽到。但是他在請求她的陪伴……這樣一個殺伐予奪,驕傲霸道的男人,在請求她的陪伴。

    嘴唇顫抖得厲害,葉知鬱幾乎穩不住自己的聲音,“……所以,你在乎我。”

    “我在乎你。”淡淡的嗓音,卻透著不容懷疑的堅定。

    “……你——”

    “我為自己之前的愚蠢道歉。不論是在老頭子的生日會上還是在司令部,我為自己的自以為是和任意傷害道歉。”漆黑的眸近在眼前,仿佛隨時可以將她吸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葉知鬱在那一瞬間屏息,好久才找迴了自己的聲音:“那天,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那裏聽見了你和白水清的話?”

    “偷聽還動靜那麽大,你隻選擇讀交警是絕對正確的。”

    葉知鬱看著對方眼底的笑意,突然覺得好氣又好笑。原來,他一直在耍著她玩,看著她因為在乎而糾結難過,卻冷眼旁觀不施以緩手。

    可是到頭來,最受折磨的人,卻是他自己。

    將眸中的喜色壓下,葉知鬱收斂起情緒,沉下臉來。

    “既然如此,今晚罰你到客房睡。”她心底有些小小惡質的得意。

    誰知對方倒是迴答得幹脆,“好。”

    葉知鬱錯愕地看著

    男人臉上的一本正經,確信對方並沒有騙她,卻還是覺得微妙得不和諧,或者說……不妙預感?

    於是警械地洗好澡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地出浴室,葉知鬱看著空無一人的主臥,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今天奔波了一晚上,神經也緊張著。

    然而,他承認了他的在乎。

    究竟是因為什麽讓他突然鬆了口,她並不想知道,隻是心中此刻甜蜜而柔軟,小小地雀躍。

    葉知鬱爬上床,竟然好不容易才將將睡著。

    半夜,迷迷糊糊間,葉知鬱總覺得自己好像被重物壓著,喘不過氣來。身體好熱,身上仿佛有大手在作亂,熟悉的渴望吞噬著所有的感官。

    “嗯……”她輕輕哼吟了一聲,正要翻身,這才驚覺不對,驀然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健碩性感的腹肌線條,黝黑的麥色皮膚和她的雪白相襯,在昏黃的燈光下撩人且嚴重刺激視覺。

    “等一下!”葉知鬱頓時睡意全無,慌忙製止對方荒唐的行為,“你說過今天睡客房的!”

    然而下一秒,雙手被製住,火辣的吻將她所有的不滿盡數燃燒殆盡——男人深濃的眼神裏,帶著別有深意的笑意。

    “如你所願,我們確實在客房。”

    “……什、等、等下不要碰那裏……呃……”

    濕潤的舌耐性品嚐著她細膩的肌膚,“夫人想換個地方,為夫自然滿足。”

    葉知鬱當即惱怒,“什麽你這根本……啊……嗯……”

    於是,首長大人再沒給葉姑娘機會,將那後半句“流氓行徑”說出口。

    五十一章天哥太黑,太黑

    由於昨晚某人纏人纏得緊,葉知鬱今早起來的時候……

    “唔。”依然覺得自己累得一個手指都不想動。

    這些日子她忙著對付女魔頭以及和他冷戰,兩人許久不曾如此親昵,她總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做“小別勝新婚”……不對,小別新婚它大爺!她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蝶翼顫動了幾下,烏黑的眼睛緩緩張開,裏麵還蒙著濕潤的霧氣,帶著些許迷離,光澤甚為誘人。

    睜眼,卻發現男人正盯著自己,看神情似乎心情很好。

    沉靜,一秒、兩秒、三秒……

    “轟!!!”

    一個驚雷在葉知鬱腦袋裏炸開,她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反應就是拉被單來遮自己,誰知

    被單正好從對方身上劃開,露出大片誘人美好的結實胸膛。

    葉知鬱腦袋裏又是一聲,僵在那裏徹底不動彈了。

    “哦?一大早上就這麽熱情?”此刻,她確定這廝嘴角那個笑容——那個叫做邪惡的笑容!

    他支起身子側臥著看她,俊朗逼人模樣十分性感。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深邃的五官和短硬的寸發上,透著軍人的英氣與陽剛,漆黑的瞳孔好像是某種上好的黑玉,有著逼人的光澤。

    當然,如果能夠無視某人此刻唇角上揚不懷好意的笑的話。

    健碩的身體不急不緩地往前挪了一寸,葉知鬱看著額角一跳,縱使身體極為疲乏,然而還是十分謹慎地跟著往後挪一寸。

    於是兩人就一大早上開始在床上玩起了持久戰,直到葉知鬱挪完最後一寸才驚覺自己身後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低唿聲還卡在喉嚨裏,一道力便已經將她撈起安置迴了結實的懷裏。

    “嘖……”那起伏的調子帶著惡質的語氣,“原來是欲迎還拒啊。”

    葉知鬱剛要怒吼迴去,誰知卻察覺到某樣堅硬炙熱的東西,此刻正不客氣地抵著她,碩大的形狀完全是蓄勢待發的狀態。

    芙頰瞬間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她雙手抵上他的胸膛稍稍將自己與他推出些距離,呐呐道:“不……我現在還很……喂不要!”

    “啊!他媽的曲項天就究竟還是不是人——唔!”

    於是……

    事實證明,炎帝大人在這個家裏依舊擁有著絕對權力。

    等葉知鬱能自如從床上下來的時候,再次已經是中午,步履虛浮地下樓,葉知鬱卻發現曲項天正圍著圍裙在廚房做飯。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第一次通過李沉得知這廝竟然會做飯時,驚訝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後來她去超市買圍裙,買一贈一,她盯著一旁那個有著黃色小鴨子和白色小花邊的圍裙,惡作劇般想著買了一模一樣的兩個,隻不過他那個是藍色的。

    她還記得當時某人的那張陰雲密布的臉是多有看點。

    “退貨。”兩個字說得簡直是咬牙切齒。

    葉知鬱想到這裏,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男人似乎是聽見她的動靜,自然知道對方在想什麽,眉毛擰得厲害,冰刀子般丟過來一句“去洗手”全然不見方才床第間的熱烈。

    然而一個一米九的男人穿著萌一臉的藍色帶花邊

    小圍裙,還一手拿著湯匙,這場景縱使那邊冰刀子怎麽放卻依然兇不起來。但是葉知鬱還是很給麵子地憋住笑,轉身乖乖去洗手。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分明一臉嫌棄,但從那以後隻要做飯,他還是會很自覺地穿上。

    一樣的情侶款圍裙……

    “啪唧!”一把冷水被葉姑娘狠狠潑在臉上,鏡子中的人臉頰帶著一絲淺淺的酡紅,不知是因為情潮未退還是色心又起。

    葉知鬱哀嚎一聲將腦袋邁進了毛巾裏——她當初一定是腦抽了才想起來買這種東西!

    於是葉姑娘在洗手間裏糾結了好一陣子,出來的時候兩碗麵已經躺在了桌子上。

    她確實是聽李沉提起這廝實際上會做飯,隻不過之前反正有她伺候,他也樂得裝傻。但是嚴格來說,那並不算是裝傻——因為炎帝陛下當真從來沒有做過正常的家常菜——這點在他第一次在超市裏那點常識水平就可見一斑。李沉所謂的會做飯,是比如野外逃生或是穿越五百公裏無人森林,那種嚴苛的特種兵訓練時,他會生個火,烤個野兔什麽的。

    然而如今她已經將他給調教得會做飯了,這是何等讓人欣慰的事情!

    於是葉姑娘心中想著心思施施然坐下,漫不經心地夾了一口麵放進嘴裏——

    “……”

    是太鹹麽……不,還有股古怪的酸味,好像糖也放多了,有點像是糖醋款的。一大清早吃這麽重口味的麵是不是有點……

    “咕嘟”一口,葉知鬱還是讓自己把那些東西地吞了下去。不行,她要進行鼓勵式教育……鼓勵式教育……

    墨黑的眸將葉知鬱那一瞬間麵部神經的扭曲盡數看在眼裏,男人卻不為所動,很有耐心地看著對方講自己煮的麵吃得幹淨,眼裏有小情緒一閃而過,唇角不著痕跡地動了動。

    然後,他將自己的那一碗麵也默默推到了她的麵前。

    葉知鬱怔愣地看著對方,心中驀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我不餓,也給你吃吧。”

    看著那雙眼中惡質閃爍的光色,原本蒼白的小臉,瞬間浮現出了某種驚恐的神色。

    葉姑娘徹底悲憤了——他、他絕對是故意的!!

    當然,最後他還是沒有真的讓她吃了那碗麵,隻是從今以後,無論他晚上迴不迴來,幾點迴來,她要每晚迴來做飯的家規就這麽板上釘釘地結實了。

    葉知鬱

    欲哭無淚了好半晌,這才反應過來——什麽叫做“她每晚迴來”?從哪裏迴來?

    車子停下,葉知鬱看著赤刃司令部一側的鍾樓上,那威武的代表赤刃的徽章,葉知鬱好半晌沒迴過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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