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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微微一怔,雖然說這小薰是太後身邊的人,但到底是婢女一個,淩貴妃怎麽說也主子,太後這也偏幫得太出麵了吧?而且說這位婢女往日裏連太後都敢頂撞,這不大可能,看小薰對太後那畢恭畢敬的模樣,哪裏像是敢頂撞她的?分明是太後切詞,為小薰冒犯之罪而開脫。


    然而,小薰接下來要說的話,便讓大家都明白了。小薰聽了龍初夏的話,微微一笑,傲然道:“娘娘,其實奴婢並非目中無人,隻是這後宮就是這樣,皇後乃是中宮,居於高位,但是做貴妃的可以隨意質疑皇後,連做宮女的都能質問皇後,奴婢心想,既然來到這皇宮裏,咱們怎麽也得入鄉隨俗不是?”


    下麵頓時一派鴉雀無聲,淩貴妃之前一直盛氣淩人,如今卻被小薰一席話,說得怔愣半天。


    龍初夏一改之前慈愛的麵容,眸光淩厲地掃過諸位嬪妃,嚴厲地道:“本宮迴宮這二十多天,雖然幾乎足不出戶,但是你們各宮的事情,本宮一清二楚。在本宮麵前,你們那點花花腸子都藏起來吧,尤其貴妃,你的威風真是隨時隨地都能逞啊。在玄天閣,竟敢肆意對皇後叫囂?本宮警告你一次,若是你再犯,立刻褫奪你貴妃的分位,降為貴嬪。”


    淩貴妃吃癟,卻又不敢頂撞,隻得委屈地下跪請罪:“臣妾一時心直口快,希望太後娘娘不要怪罪於臣妾。”就連請罪,語氣都要比旁人強硬十倍。她原就不是真心想要認栽,隻是她的手段還沒摸清,不宜貿貿然得罪,加上皇上似乎對她十分尊重,自己若還想要帝寵,必須巴結這個不老的死老太婆。她心底恨恨地轉了許多念頭,最終還是隻能請罪。


    龍初夏惱怒她的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竟沒有叫她起來,就讓她跪著。龍初夏看向慎貴人,她腹部微微隆起,在玄天閣的日子裏,都是她親自照料她的飲食,郭禦醫也經常過來,所以胎兒十分健康。


    “慎貴人,你心裏是不是認為是皇後想要毒害你腹中胎兒?”龍初夏忽然說起這個問題,讓大家都一愣,因為之前很多人都奏請太後,要明察此事,但是太後都壓了下去不許談,沒想到今日她自個說了出來。


    慎貴人猶豫片刻,眸光定在皇後的臉上,皇後一臉的無辜觸痛了她,她恨恨地點點頭,堅定地道:“迴娘娘,不是臣妾想要懷疑,而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皇後娘娘!”


    龍初夏冷笑一聲,“你說的證據,是否就是那碗湯圓留下來的紅花汁液?”


    慎貴人點點頭,不服地道:“娘娘,莫非那碗紅花藥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龍初夏道:“那碗湯圓確實出自皇後宮中無疑,這點皇後都承認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宮中的飲食是皇後親自安排的,因怕你被人下藥,所以她寧可辛苦點,也要親自照料你的飲食。你覺得皇後的智商會低到這種程度?會在自己送給你的膳食裏添加紅花讓你墮胎?你一出事,所有人都會懷疑她,你覺得皇後就是像會幹這種傻事的人嗎?而且,她要害你,為何要等到現在?以前她和你親近,多的是機會啊?”


    一席話,說得慎貴人都愣住了,她沉默了半響,道:“昔日麗妃和貴妃當權,她這個皇後形同虛設,自然不敢對臣妾下手,可如今不同了…….”


    “如今有本宮為她撐腰了是嗎?”龍初夏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迴頭對阿三道:“把小禎帶上來!”


    慎貴人一愣,僵直了看著小禎被架出來,她發鬢淩亂,臉上滿是淚痕,臉頰有清晰的指印。


    慎貴人噗通地跪在地上,道:“太後娘娘,小禎做錯了什麽?她一直伺候臣妾,忠心耿耿……”


    龍初夏打斷她的話,“你聽聽她自個怎麽說的,才判定她是不是忠心耿耿地伺候你!”


    慎貴人轉頭看著小禎,小禎卻像啞巴一般不說話了,木木地盯著光潔的雲石地麵,地麵上清晰倒影著她木然的臉,空洞的眼神。


    皇後出聲了,“母後,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龍初夏看著小禎,冷聲道:“你自己做過什麽事情,一五一十跟你主子說個清楚道個明白。”


    小禎似乎對龍初夏十分敬畏,之前頂撞龍初夏的氣勢已經渾然消失,她甚至不敢抬頭看龍初夏,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慎貴人見她如此,便以為是受了嚴刑,連忙哀求道:“太後娘娘,小禎一直跟在臣妾身邊,安分守己,絕對不敢胡作非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太後娘娘不要受人唆擺,冤枉了無辜啊!”


    龍初夏忽然一個杯子擲在地上,瓷杯碎開幾塊,在地上打著旋。她眉目冷凝,眸光所到之處,嬪妃們紛紛下跪。


    “閉嘴,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就坐好聽人家說。”龍初夏冷冷道。往日她從不會這麽疾言厲色,即便生氣,也不過是語氣冷冰了幾分罷了,但如今竟然是勃然大怒。


    皇帝剛走殿門前,聽到龍初夏大發雷霆,便立刻命人不許通報,疾步走了進來。


    她見龍初夏麵目含霜,地上有破碎的杯子,再看慎貴人與小禎跪在她麵前,而嬪妃們也都紛紛跪下,他心中一沉,連忙上前跪下:“母親,何事動怒?”


    龍初夏歎了一口氣,道:“都起來吧,本宮生氣,你們犯不著全部跪著,起來吧,起來吧!”


    眾人紛紛起來,然而還沒坐定,小薰便道了:“慎貴人,當日你所吃的紅花,不是皇後宮中的人所為,是你的宮女小禎所為。”


    慎貴人大吃一驚,轉頭蒙對看著小禎,小禎低著頭不做聲,也沒有任何的表情,慎貴人搖搖頭,“不可能,怎麽會是她?太後娘娘,定然是她受刑不過,才胡亂招認的。”


    小薰哼了一聲:“虧你還未她辯護,卻不知道她是白眼狼。她沒有受刑,也沒有人動過她一根毫毛,臉上的傷也是她自己掌摑自己所致。”


    慎貴人眼睛瞪得死大,不敢置信看著小禎,皇帝上前一個耳光打在小禎的臉上,小禎身子一偏,跌倒在地上,嘴角有血絲緩慢流出來,她終於不再是目無表情,傷心絕望的表情漫上來,眼神有破碎的傷痛。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皇帝怒道。


    小禎重新跪好在地上,淒婉地道:“皇上,求給奴婢一個痛快吧,處死奴婢吧!”


    淩貴妃不解地上前道:“不是說那碗湯圓是皇後宮中送過去的嗎?怎麽變成了是小禎下毒的?”她始終認為龍初夏在包庇皇後,隨便找個替死鬼替皇後開脫,如今趁著皇上在這裏,她便想把話挑開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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