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冷漠的目光落在她抓著自己的手指上,他伸手,一根一根地,掰開她的手指,道:“不是厭煩,隻是,從未歡喜。”


    最後一個字音落,她抓著他的手指被掰開,頹然滑落,怔怔地望著他,聲音裏是難以抑製的悲傷:“我竟連,一個小乞兒都不如?”


    “下界汙濁,上神,還是迴天上去吧。”他冷漠地說著,轉身,修長的身影隱入人群中去。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司瑤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掉下來,咬牙,負氣地轉身離開。


    熱鬧的大街上,天光尋找著蘇九的身影,他尋遍了四周,也沒有找到蘇九的身影,他不知她究竟是怎麽在他的眼皮子下消失不見的,隻是,若再找到了她,他還是將她捆起來吧。


    熱鬧的大街上,遠遠地,一群人圍成了一個圈,也不知在賣什麽,熱鬧極了。


    天光從人群外走過去,聽見圍觀的人道:“這些姑娘髒得像乞丐一樣,十兩銀子一個,也太貴了。”


    天光聞聲停下來,穿過人群走進去,隻見幾個人押著一群衣衫襤褸的姑娘,在市場上叫賣,那些姑娘裏,有凡人,要妖怪,還有一些半妖,雖然髒了一些,但都頗有姿色。


    “十兩銀子一個,這些可都是極品啊,買迴去,當丫鬟使也行,當老婆用也行,用膩了,還能轉手再賣了,多劃算啊,來來來,公子,買一個吧。”人販子叫賣著,衝四周圍觀的人兜售。


    天光將她們掃了一眼,蘇九並不在其中,忽然,他目光落在姑娘堆的後麵,木樁之上栓著一個八歲左右的孩子,那孩子衣衫襤褸,破破爛爛,身上是被火燙傷的疤痕,雞窩一樣的頭頂是兩隻稚嫩的龍角。


    龍?


    天光皺眉。


    那人販子見天光目光露在那龍孩子身上,立即湊過去,諂媚地笑道:“公子好眼力啊,您看上的可是我們這些寶貝裏麵最值錢的一個,一個如假包換的龍崽子。”說著,他轉身跑過去,將栓在鐵鏈上的小孩子用力一拽。


    鐵鏈鎖住了小孩子的脖子和雙手,被人用力一拽,他整個人身體都緊繃起來,憤怒地瞪著人販子,喉嚨裏發出野獸一樣的聲音。


    “叫,我叫你亂叫。”人販子一腳踹中他的肚子,罵罵咧咧地道,“賠錢貨的玩意,還敢衝我叫,要不是大爺我養著你,你早就餓死了。”


    看著那小孩子,天光眉頭鎖得更深,那孩子,有點眼熟。


    被當做龍崽子的敖戈一聲怒吼,兇猛地撲過去,一口咬住了人販子的胳膊,人販子疼得一聲怒罵:“拉開他,快拉開他!”


    旁邊的手下立即過來,將敖戈拉開,隨手操起一旁燒得滾燙的火炭,狠狠地摁在敖戈身上。


    “滋——”地一聲,他被燙得皮開肉綻,被燙傷的地方金色的龍鱗顯現出來,脫落掉在地上。


    敖戈痛得小臉蒼白渾身劇烈地顫抖,卻咬緊了牙關不肯吭聲,憤怒地瞪著人販子,像是要將人吃了一樣。


    天光再也看不下去,皺眉,一拂袖,那綁著敖戈的鐵鏈立即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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