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道:“你是要與我,鬥到底?”


    蘇九笑起來,漂亮的小臉笑得人畜無害,道:“難道我們應該相親相愛嗎?”說著她負手朝著白曜走去,漂亮的笑靨刺痛了白曜的眼睛,她道,“且不說你沒有證據,便是隻有證據,你,又能耐我何?”


    聞言,白曜瞳孔驟然緊縮,她終於承認自己是蘇暮九了?


    蘇九就是蘇暮九,他比誰都清楚,可是,如今聽她這般坦蕩地挑釁,他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


    她就是蘇暮九。


    卻原來,她與他撕破了臉皮的這一刻,他才發現,從前,是他小看了她。


    從一開始,她就在耍他。


    從她以蘇九的身份來到九重天的那一刻開始,從她重新遇見他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在耍他。


    以蘇九的身份,將他耍得團團轉。


    端了他的青竹峰,殺了霜涼,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於他,都是她蓄意為之。


    這是什麽樣的情況?


    從前,蘇九遇見他,她總是在逃避,逃著逃著,他便以為在與蘇九的這場較量中,他是貓,她是鼠,可是如今細想起來,無論是他還是天光,都被她耍得團團轉。


    她仗著是天光弟子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地令劍宗與天極境結仇,如今麵對他,她終於是玩膩了,撕破了臉皮,他才發現,那個對他唯命是從的小弟子,是真的長大了。


    “你不過是仗著天光對你的寵溺罷了,可是他再寵你,你也不過隻是他的弟子罷了。是,就算我拿到了你是蘇暮九的證據,隻要天光不承認,我也奈何不了你,可是,蘇九,你忘記了,你也曾是我的弟子,我也曾對你這樣地偏袒過,天光對你再好,你也不過隻是他的一個弟子,可是弟子這種東西,是能夠被取代的。”白曜道。


    蘇九聞言笑出了聲來,看他的目光一片寒冷,道:“白曜,你弟子眾多,追隨者不計其數,可有願為你剜心之人?”


    白曜諷刺地道:“你願為天光剜心?”


    他一手調教出來的蘇暮九,他親自煉化而出的蘇暮九,怎麽可能是能為旁人剜心的人。


    蘇九道:“白曜,直到現在,你還不明白,當初,我為何會火燒霜涼,虐殺掌門,是嗎?”


    當年,渺渺慘死,龍歌兒被煉化成丹藥,她一怒之下火燒了霜涼,虐殺了掌門,白曜一怒之下將她打入了封魔之地。


    在白曜看來,死掉的不過是一個狐妖,一個雜龍,兩個無足輕重之人,可是蘇暮九卻為了兩個毫無分量的人,以下犯上,燒死了霜涼,虐殺了掌門,甚至同他動手。


    他一手調教出來的蘇暮九,他最傑出的一把刀,卻有一天,反咬了他一口,妄圖違抗他的命令,脫離他的掌控。


    這樣的刀,再鋒利,不能為自己所用,便隻能毀掉。


    白曜永遠不會明白,三萬年的封印,她在封魔之地三萬年,死撐著一口氣,為的隻有血洗師門,報仇雪恨。


    因為他這個人,他這一生,從未將心交給別人啊。


    他不敢將自己的心交給被人,也害怕將自己的心被人奪走。


    所以將蘇暮九打入封魔之地時,他手中的封印才會下得那樣決絕,沒有半點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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