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盛既然能聯係到早已經出走幾十年的龍樹僧,沒道理不知道在極地冰原頗為顯眼的四方城。


    孟昭和昭如令此前不知,那是兩人根本就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在極地冰原生活之人,他們修成天人武道,若真若幻,和極地冰原的人,有著很大的隔膜,即便是有所交集,也是諸多部落之主的存在,對於四方城,若不是刻意了解,自然不會收到相應消息。


    北堂盛則不同,他既然聯係到了龍樹僧,肯定是對整個極地冰原的局勢,勢力分布,有一定的了解,對於四方城,肯定也是很了解。


    周家,符家,張家,作為四方城的代表性勢力,其背景來曆,大概率也早就被北堂盛給查的底朝天了,隻不過,或許礙於別的什麽原因,沒有大張旗鼓的動作罷了。


    周建康倒是不覺得他們四方城會因此而徹底改弦易幟,從此成為北堂盛的走狗,也不覺得北堂盛算計之下,他們四方城就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


    隻是,若對方真的有了謀劃,布置,即便是戳破了,對於四方城本身,也是有著巨大的損害的。


    這種損害與傷害,涉及到多個方麵。


    其一,是信仰,是立場上的傷害。


    有人投靠了北堂盛,尤其是周家,符家,張家,假如這三家有人投靠北堂盛,那麽對於整個四方城的立場以及信仰,絕對是個重大打擊,類比於,我們還巴巴的苦苦支持,結果上麵的主子早就投降了,既然如此,我們何必堅持呢?


    其二,是真實實力的損害。


    假如未來有所動作,四方城將內亂平定,但肯定也要死上不少人,死的這些人,必然都是四方城的可用之力,一個人,都是損失,何況絕不止這麽點人。


    其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對於感情的損害,背叛,實在是一個很不好的詞,被背叛的人,背叛他人的人,都是受害者。


    曾經的血脈親人,曾經的親情美好,最終成為生死相向的敵人,對手,這是何其可悲的一件事。


    一想到未來可能出現的那種種畫麵,周建康的宗師武道都遏製不住自己的心神,怒意上湧,怒發衝冠。


    北君雖然也能預想到未來的種種可能,也對那種種未來,感到悲愴,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他修成天人,超脫了尋常的血脈束縛,視野開闊,早已經不在意這些,隻要四方城不滅,隻要四方城大勢不改,那麽,他就還是四方城的守護神,依然會為四方城的存續,以及強大,而殫精竭慮。


    孟昭安慰了下周建康,道,


    “周城主先莫要生氣,憤怒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帶來衝動。


    若是四方城之前不清楚這件事,自然可能會遭到北堂盛的算計,但如今你已經知道這個可能,那麽,自然可以找尋出路,集思廣益之下,未嚐想不到好辦法。”


    周建康點點頭,冷靜下來,對於孟昭所言,很是認同。


    不錯,憤怒會喪失理智,會變得衝動,會將本來很好的局麵葬送掉,必須要理智,必須要冷靜。


    而且他們此前的確忽視了對於城內之人的監視和提防,這是漏洞,如今想到這個漏洞,自然可以盡早的想辦法將其彌補,正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至於集思廣益,征求他人的意見辦法,周建康覺得這個想法有待商榷。


    他倒不是自大的認為一切非得抗在自己的肩膀上,而是,他也不敢保證,現在四方城內,有多少北堂盛收買之人。


    若是找到真正心向他們四方城,不背叛祖宗的人,倒還罷了,若是找到那二五仔,讓這些家夥集思廣益,豈不是將所有的信息,都暴露給北堂盛樂?


    因此,他就算真要找人商議,也得是得到他認可,確認不是北堂盛收買的叛徒才行。


    對於昭如令來說,這件事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問題,道,


    “修成天人者,元神洞徹入微,冥冥中,天道自有警醒,隻要北君出手,城內之人,豈有漏網之魚,若是北君覺得麻煩,此事我和孟龍王也可以代為效勞。”


    昭如令的方法,就是簡單粗暴的利用天人高手的元神,以及元神武道,針對四方城之人碾壓般的優勢,一個個來測試。


    莫說孟昭通曉識心之法,就是什麽都不懂,憑借元神的強大力量,也可以催眠宗師以及之下的武人,到時候,任憑對方有什麽隱秘,都會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絕沒有差錯。


    所以,有的時候,天人真的不是人,而是具備了天的部分屬性,和人已經算是兩個物種,其神通,神能,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除了不曾修成道果,與真正的,也沒什麽不同。


    周建康和北君兩人表情僵硬,眼神尷尬,這方法,你不能說不對,不好,隻能說,不太合適。


    北君出身於張家,算是張家的老祖宗一輩,以元神之力,強壓子孫後代,血脈親族,就為了驗證是不是叛徒,這有點傷人心了,甚至弄不好,反而會激起一些人的逆反情緒。


    我本來是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哦,就為了驗證你們的一些猜測,一些推測,就得將我們當做豬狗一般對待,什麽隱秘都挖出來,我們還要不要做人了?


    既然不信我們,那我們索性就真投了北堂盛又能如何?


    千萬不要以為這是一時衝動,相反,許多人還真就有這樣的烈性性子。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對於四方城之人來說,由天人強者,運使元神之力,甄別他們對四方城是否忠誠,是否被他人,比如說北堂盛收買,就是一種十分傷人心的侮辱舉動。


    信任的建立很是艱難,是很漫長的,而毀掉信任,則很簡單,隻需要一件事,就足夠了。


    北君,是絕不可能聽從昭如令所想,去做這件事的。


    別說張家,就是周家,符家,他也不會做。


    張家還能勉強用自家人來解釋,周家,符家,對此的異議和反感會更大。


    所以,法子好用,卻不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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