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蕭燈火的轎子迴來,祝修鬆了口氣,迎了上去伸手接蕭燈火出轎。


    “你怎麽在門口啊。”蕭燈火看著外頭一堆人盯著瞧,有些不好意思。看著祝修臉上的神色,明白是聽到什麽消息了,安撫道,“那茶水我沒有碰,沒事的。”


    祝修拉著蕭燈火入府,沉著臉一邊走一邊問:“湯大人那邊有消息了?”


    蕭燈火點了點頭,捏了捏祝修握著她的手,語氣輕鬆道:“是蕭終嫣,已經抓到了,沒事了,放心。”


    祝修想過這一次事情會是哪些家族搗鬼,結果居然是他從來都看不起的蕭終嫣,心裏恨的滴血,當初就不應該顧及那麽多,斬草除根才是應該做的。從東翼郡的庵堂裏一路順順利利的就這樣到京城,祝修不大信,麵上隨著蕭燈火的安撫神色放鬆了下來,心裏已經做了要查查看東翼郡那時候到底是怎麽迴事了。


    “說起來之前我在茶館裏聽到說書先生,說臨水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蕭燈火對著祝修問道,她有些宅,不大出門,出門多數都是有目的的兩點一線,沒有聽人說書的興趣,也就是這一次巧合了,要不然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知道這事。可祝修素來是喜歡唿朋喚友,到茶樓酒館裏坐坐,談天說地的,沒道理不知道。


    祝修詫異的撇了蕭燈火一眼:“那說書本是從臨水出來的,我以為是你的主意。”雖然有些微妙,素來說書本不是開國故事,就是靈異神話一類,或者一些古時候征伐演繹,偶爾穿插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但也少。這樣歌頌一個還在世的官員,就非常奇特了。


    有一個詞是功高震主,這名氣高了也震主。如果蕭燈火不是寒門出身的女子,這就是大禍臨頭的節奏,然而蕭燈火那時候的身份特質完全安全,而且深得皇帝信任,這樣劍走偏鋒就有很好的作用了,比如說她以後做任意的官職,至少在民眾上不會有太多異議。


    蕭赤姑曆來喜歡這樣,在刀尖上走出一條康莊大道出來。祝修和季九都沒有懷疑過這個說書本有問題,沒成想這始作俑者居然不是蕭燈火,那這一件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想到這裏,祝修冷笑了一下:“你放心,我會查出來的。”


    “不用。”蕭燈火道,“既然是臨水傳出來的,那還是我來查。在自己家裏被捅刀子,還要別人幫忙,未免太窩囊了。”別地方不好說,臨水蕭燈火還是有自信的。


    “別人?”祝修表示非常不高興。


    蕭燈火拉起兩人窩著的手,給祝修看了看:“不要抓著詞不放呐。”看祝修悻悻然閉嘴,蕭燈火笑了笑,“明天我請說書先生過來和我好好說說那臨海的話本,正好你也休沐,一起聽聽?”


    祝修自然是不會有意見。


    比起祝修收到的消息,季九收到的消息就跟詳細了,然而即便是這樣,季九也沒有想到到底出這個手,要殺了蕭燈火的人會是誰。從布局上來看,一開始在臨水的時候就開始布局了,原本的意思應該是讓季九意識到蕭燈火的威脅性,希望季九親自動手。祝修人脈沒有蔓延到臨水,季九是有,聽到說書本的事情的時候,季九就意識到有人在找蕭燈火麻煩了。


    隻是這事情不考慮季九的情況,還是對蕭燈火益處更多的,於是在祝修表示疑問的時候,未免打草驚蛇,季九出麵把他忽悠過去了。然而這背後的人十分謹慎,一直都沒有再一次出手,這手法明顯是有仿照蕭赤姑行為的意思,讓人聯想到蕭燈火身上,十有□□就是重生的那些人所為。季九重點盯了幾個臨水裏和蕭赤姑有不合的那幾位,重點盯了黃鬆和孫莫兩個人,這兩年來都沒有看到什麽特別之處,季九也就放下警戒之心。


    沒想到,人家是蟄伏下來,換了路子,不做軟刀子的事情,而是非常幹脆的想要一把□□直接結果了蕭燈火。手段相當的狠辣,然而也依然隱藏的很好。


    京兆尹已經把案子的調查結果送過來了,蕭終嫣那裏的情報很簡單,不過就是嫉恨從前不如自己的嫡妹如今她卻隻能仰望,京兆尹重點抓的是那個蒙麵的遊方郎中。


    遊方郎中很快就被找到了,然而這位郎中在當天被人打昏在地,搶走了行當,焦急的走街串巷才在第二天在一個偏僻巷子裏找到自己的行當。對了一下蕭終嫣描述的身形,確定這人是無辜的之後,這郎中也被放了,這一條線索也就斷在這裏。


    這一次沒抓到尾巴,對方潛匿的如此好,下一次冒頭說不定又要一兩年後,季九感覺非常的頭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對方行事總是會有破綻的,季九認真思附著自己到底漏了哪裏。蕭燈火是很重要的存在,很明顯蕭赤姑當年也沒有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全都放出來,不管是出於感情還是利益,季九都不能讓蕭燈火有事。


    季九的焦頭爛額,蕭燈火和祝修是感受不到,兩人在自己院子裏擺了座椅台子,吃著點心聽著說書先生說臨海蕭都尉的傳奇。


    “帶著皇命到了臨水,掃了一眼河船就立時有了主意,帶著匠人幾日內就趕出來一艘巨大的海船?”祝修一邊聽一邊笑著對蕭燈火調侃道。祝修也有聽了一部分這故事,但這樣從頭聽到尾倒是第一次,而且身邊還坐了當事人。


    蕭燈火淡定的吃了一口點心,道:“剛到造船廠被排擠了好一陣子,後來梁老好心帶我入門,才提了一點改造意見,那些意見沒有多大幫助,基本上還是造船廠的老匠人們付出的比較多,後來我忙著百貨樓的事情,造船廠就放下了,倒是李榕他們經常去造船廠看看,說說哪裏不對,我這方麵沒出什麽力。而且早期的海船也就比河船稍微大了十分之一,沒有多大,後來才放開膽造大船。比較海上浪頭那麽大,還是大船比較穩。”


    又聽了一陣子,祝修問道:“你真的把官兵弄去百貨樓當護衛了?”


    蕭燈火答非所問:“官兵們在臨水的名聲太差了,有的時候親民一點不是壞事,不過不適合邊界,隻有地方駐軍能這樣幹。”說完這一句話,蕭燈火皺了眉頭,重複了一句,“官兵在百姓們那的名聲太差了。”念完這一句,蕭燈火覺得好像抓住了什麽。


    如果考慮,京城裏要殺她的,和臨水散播說書本的不是同一批人,那麽這個手筆是尚關或者嶽衛的其中一人就非常有可能了。蕭燈火也考慮過黃鬆和孫莫兩個人,然而這兩人除了季九之外,蕭燈火也盯著呢。臨水郡經濟起來之後,孫莫除了手腳稍微有一點不幹淨之外,倒是沒做啥事,作風聰明也知趣。黃鬆那個刻板的家夥比起孫莫就更本分了,除了依舊經常批判蕭燈火身為女子整天在外晃悠,還學男子為官統軍之外,黃鬆從未做過多餘的事情,完全稱得上清正廉明,行事也自有正氣,這兩人蕭燈火自覺都不會是。


    而除開這兩人之外,蕭燈火在臨水實施的一係列政策,在百姓和中下層官兵裏很有影響力,漸漸的比起校尉,那些人更加聽從蕭燈火的命令。而很久以前就做校尉的那些人還好,部下都是自己多年親信,影響有,但是沒有到不能掌軍的地步。而尚關和嶽衛,一開始沒有在部隊裏站住腳,又是最先順從蕭燈火的,蕭燈火也把他們的部隊做親信部隊指使,有好處總是第一個考慮他們。一開始確實是不錯,後來漸漸的尚關和嶽衛就發現自己對自己下屬的控製力,完全比不過其他的校尉。


    到了後來,蕭燈火也明顯感覺到尚關和嶽衛兩人的冷淡了,如果說這是他們二人放出來的消息,可能性並不小,放出來在全國各地都有了影響力,臨水的安排完成之後,季九也需要考慮影響問題,不管信任不信任總是要一視同仁,一個都尉對地方掌控力高於朝堂,總是要被調換的。


    最終結果確實也是如此。


    蕭燈火眼神閃爍了一下,後麵依舊一臉淡定的和祝修聊著話本的事,你來我往的聊天,就這樣過了一天。幾日後,京城裏茶館那事依舊漸漸平息下來,蕭燈火才悄悄寄了兩本說書本到臨水,給尚關嶽衛兩人。在事情沒有定論的時候,蕭燈火並不希望她自己猜測,影響到自己曾經的老部下。


    即便說書本是尚關嶽衛弄的,憑著五年來的相處,蕭燈火還是願意給兩人一次解釋機會,若是說他們二人希望她離開臨水,蕭燈火是相信的,可要說兩人要殺她蕭燈火是不信的。


    隻是比起自己猜對了,蕭燈火還是更希望自己弄錯了才好,然而事實確實是如同蕭燈火所想的一樣,說書本是尚關嶽衛兩人合謀弄出來的。怕被蕭燈火察覺,扼殺在萌芽之中,這說書本其實並沒有在臨水傳過多久,不過數日就在臨水郡內停息,流向了鄰郡。


    尚關和嶽衛京城都有家人,每月都有固定的書信往來,蕭燈火出身臨水,尚關和嶽衛二人也都是她曾經的下屬,兩人的家人在家書裏或多或少都說了京城蕭燈火遇刺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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