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規則,紀無歡當然是知道的。比如上一輪遊戲的西裝男,他強行翻牆出去,結果又被杜莎拖了迴來,折磨了好一陣才斷氣,簡直是生不如死。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  “那些新人是因為離開這裏死掉的嗎?不,他們是因為上了鎮長接我們過來的車,那輛車是載著他們故意衝下懸崖,翻進江裏的。”紀無歡摸著耳垂,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這是在做給我們看,他們借此來警告我們不能離開這裏……”  “咕嚕~”  他說著說著,還有點餓了,肚子叫了一聲,引來聶淵的關注。  紀無歡紅著臉揉揉肚皮,隨手摸出三顆糖,一顆遞給謝舒,一顆拋給聶淵,然後自己塞進嘴裏,說話都帶了點蘋果的甜味:“他們一直在暗中監視跟蹤,控製我們的行為,除了隱藏真相之外,也是為了不讓我們離開這裏。”  來這裏的第一天,鎮長說過,這個小鎮四麵靠江,隻有鎮門外的馬路可以出去,而後來他們逛過這個小鎮,的確如此,周圍都是江,隻有一個已經徹底廢棄的碼頭。  所以如果想離開這個小鎮,隻能從鎮門外的那條馬路出去。  紀無歡繼續分析道:“既然隻有這一條路可以出去,那麽楊發一家為了逃離而挖的地道就隻能通向那裏。”  楊發一家是普通人,沒有保命道具沒有遊戲經驗,麵對一個鎮子的惡鬼,隻能選擇從地下,一個看不到的地方逃走。  “所以如果我們跳下地道,會通往哪裏?”  答案就是鎮門外。  “這跟我們直接從鎮門逃走,結果是一樣的。”  “好像是啊。”謝舒有些震驚,他沉思片刻,提出質疑:“可是,有沒有這種可能,他們會不會隻是挖了個地窖,躲進去藏了幾天,騙過惡鬼,然後再伺機逃走的?”  “不太可能,這是多此一舉,如果真是這樣,他們一定會把食物都帶上,而且地下沒有通風裝置,不可能在下麵待這麽久。”  最重要的是,這裏的惡鬼能把他們十五個玩家都緊緊盯住,別說隻是三個人了,他們還帶著一個小孩,根本不可能從地麵上逃走。  “好,就算是這樣,那如果錯了呢?假如我們跑出去,他們還會追出來呢?”  “楊發一家隻花四個月挖的地道不會太長,而且他們帶著小孩跟行李,肯定走不快,既然敢這麽做,我想在那鎮門外的不遠處,就有能保護他們的東西。”具體是什麽東西,紀無歡也有了點猜測,但是不敢肯定。  謝舒陷入了沉思,他一邊覺得紀無歡說得有點道理,一邊又不太放心:“要是猜錯的話,我們就完了。”  “謝舒先生,你還能想到其他辦法嗎?”  謝舒微微搖頭,表示自己暫時沒有其他辦法,他一直是一個比較謹慎,不喜歡冒險的人,所以如果讓他做決策的話,會選擇暫時躲起來,再伺機行動。  “那你覺得我們繼續躲下去會怎麽樣?”紀無歡反問道:“你有把握不被抓到嗎?”  在這裏的不是一兩隻惡鬼,而是一百多隻啊。  “這裏是他們的地盤,絕對比我們熟悉,而且一旦到了晚上,我們不用手電筒,就什麽都看不到了,但如果使用,就是在黑暗裏給他們打指路燈,不管是哪一種,我們都處在劣勢。”  就像聶淵說的那樣,躲是沒有用的。  這個鎮子就那麽大點兒,躲能躲到哪裏去?天一黑就非常危險了。  他們手上的小鏡子隻能對付少量的惡鬼,若是有3隻以上結伴而來,跑掉一隻通風報信,就完了。  他們沒有楊發家那麽多的鏡子,根本堵不住。  謝舒又沉思了一會兒,做了決定:“好,那你的計劃是?”  “就我剛才說的那樣,直接從鎮門出去。”  謝舒立起兩根手指晃了晃:“咱們從惡鬼們的眼皮底下出去?”  紀無歡戳了戳自己的下巴,耿直地點頭:“差不多。”  謝舒語塞。  紀無歡推推眼鏡,莞爾一笑:“或者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偽裝成鬼走出去,或者引開他們,然後再跑。”  謝舒搖頭:“第一種肯定不行,如果我們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一定會引起懷疑,要是多問幾句就暴露了。”  到時候一百多隻鬼撲上來,他們會死得很慘。  “那就隻有第二種了。”  謝舒點頭:“可是要怎麽引開他們?”  “我再想想。”紀無歡站起來的時候,發現衣服上沾了灰,手一拍,掌心黑了一圈。於是他走到聶淵的身邊,詢問道:“陸哥哥,你覺得呢?”  聶淵剛要說話,卻突然發現紀無歡湊得很近,立刻有些不自在地往後退了退:“怎麽?”  誰知紀無歡跟著往前湊了湊。  聶淵又退,他竟又往前湊了湊,直到男人退無可退,紀無歡才如願以償地靠過來,笑著說道:“陸哥哥,你嘴裏這顆糖,好香啊。”  聶淵心說:不是你這個白癡硬要給我的嗎?  “我好像沒有吃過這個味道。”紀無歡說著突然抱住聶淵,墊腳,歪著臉湊近了:“我買的這袋糖果,一個口味隻有一顆……所以陸哥哥,我有點好奇,你這個是什麽味道呢?”  聶淵看著這張近在咫尺還在無限放大的臉,猛然一下僵住了。  這白癡又發病了?他想幹嘛?  紀無歡想幹嘛?他在趁機用聶淵的衣服擦掉手上的灰呀!  頂著張幼齒無辜臉的青年緩緩靠近,還撅了撅嘴,眼看著就要碰到的時候,他的鼻尖突然停在距離聶淵嘴邊一厘米的地方,輕輕笑了聲:“原來是棉花糖的味道呀,好吃嗎?”  就在這時,一陣穿堂的風吹來,聶淵身邊的窗簾突然被吹開了。  紀無歡的餘光突然瞄到兩道影子在身側,定睛一看,被嚇得差點咬到舌頭。  有兩張蒼白的麵孔竟然貼在玻璃窗外!就隔著一層玻璃,也不知道在外麵窺視他們多久了。  被發現後,她們嘻嘻嘻的笑了起來:“原來你們躲在這裏!”  眼看著要脫皮了,紀無歡立刻大喊道:“陸哥哥,不要給他們時間‘變身’!”  聶淵毫不猶豫,手肘一拐撞碎了玻璃,然後直接把鏡子衝其中一隻的臉上拍了上去,另一隻發現他們手上竟然有鏡子,嚇得轉身就跑。  聶淵立刻叫道:“謝舒!”  謝舒拿著鏡子衝過來,被聶淵一把奪走過。  連續五年榮獲飛鏢人體描邊大師的聶淵將謝舒的鏡子直接擲飛出去,正中那隻惡鬼的背部。  她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痛得開始在地上打滾!  聶淵擔心她的叫聲會引來其他惡鬼,於是打碎玻璃,直接翻出去,一腳踩在了女鬼的頭顱上,狠狠地往下碾。  謝舒跟紀無歡追出來的時候,看到那女鬼的頭就像是要被他給踩變形了似得,臉貼在地上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直到被鏡子吸走,隻剩下一張人皮。  謝舒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是個狠人。”  紀無歡笑了笑:“是個變態。”  謝舒懷疑自己聽錯了:“哈?”  “不,我是說真厲害呀!”紀無歡一秒恢複小奶狗人設,滿臉崇拜,眼裏掛滿了粉色的小星星。  聶淵把鏡子還給謝舒,看了看天色:“快天黑了,今晚就離開這裏。”  他說完轉身去柴房抱木柴,謝舒猜測道:“你是打算生火來吸引他們?”  聶淵搖頭,吐出兩個字:“縱火。”  謝舒:“……”  敢情不是你家的房子,你還真一點不心疼啊,再看看紀無歡,看著挺純良可愛的一小孩,怎麽一聽到縱火還挺興奮的?  當聶淵從他的道具收納盒裏拿出汽油,並且熟練的澆到柴火上的時候,謝舒突然覺得這人絕逼是專業的!  這房子跟鎮門的方向正好相反,在這裏燒火引來他們的注意剛剛好。  十分鍾後,有輕微的火光在院子裏亮起,很快,火越燒越大。  簡直就是寫著幾個大字“這裏有人”。  果然周圍的那群惡鬼立刻循著火光追了過去,一擁而上,此時的三人偷偷翻牆爬樓,盡量避開主路,往鎮門那邊跑。  幾分鍾後,他們迴到了鎮中心。  天色越來越暗,夜裏溫度也更低了,江風在耳邊唿嘯,好似哀鳴聲,讓人心裏發毛。  這一路上,紀無歡都是提心吊膽的。  眼看著鎮門就在眼前了,走在最前麵的聶淵突然腳步頓了一下,低聲道:“等等。”  他似乎是想把他們攔住,可是手剛抬了一下,又立刻放下了。  然後步伐不變,繼續往前走。  現在天已經快徹底黑盡了,紀無歡看到遠處有幾道模糊的人影,再想起聶淵突然的反應,心裏也有數了。  ——前麵有鬼。  而且已經看到他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窗外的那兩隻炮灰女鬼:給我們喂了這麽多狗糧,嚇嚇你們,怎麽了嘛,幹嘛這麽兇!  圓圓:嚇我家皮皮,你們就是找死第52章   在前麵鎮門旁邊的矮樹底下,竟站著十多道紅色的人影,齊刷刷的麵朝著這邊!  黑夜模糊了他們的麵孔,遠遠的看著,那一張張血淋淋的臉上仿佛沒有五官,隻有幾個黑漆漆的窟窿,紀無歡隻看了一眼,便立刻起了一身冷汗,滲得慌。  紀無歡覺得等迴去以後,他的噩夢的內容可能會從“別墅裏的恐怖護士”變成“鎮門下的紅衣女鬼”了!  謝舒也被嚇得腳步一滯,聲音裏多了幾分慌張,小聲問道:“現在該怎麽辦?”  紀無歡輕輕咬了咬嘴唇,硬著頭皮說道:“先不要跑,繼續走。”  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們現在距離鎮門還有好一段距離,那些惡鬼就在前頭,如果一跑,會立刻暴露,那些惡鬼撲上來的話,他們就真的出不去了。  這句話說出來很輕鬆,可實際上,紀無歡心裏都沒底,他能聽到自己胸口中緊張到砰砰直跳的心髒,冷汗從背心冒了出來,連手掌都是濕漉漉的。  明知道前麵有惡鬼,卻不得不過去,還得一步一步、緩緩地走過去!這相當考驗人的心理素質,若是膽小一點的,肯定早就被嚇暈過去了。  最要命的是,此時天已經徹底黑盡了,紀無歡的視力本來就不太好,天黑後,這裏沒有別的光線來源,遠處的東西他幾乎隻能看到一點輪廓了。  此時江風也停了下來,整個鎮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他不知道之前放的那把火燒得怎麽樣了,也不敢迴頭。  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紀無歡的聽覺就變得靈敏起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謝舒的腳步聲剛才好似猛然頓了一下,然後突然變得沉重起來,跟剛才輕巧的步伐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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