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剛:“我們也去看看?” 紀無歡用筷子輕輕刨開碗裏的米飯,認真檢查,因為他有些擔心會突然蹦出一隻眼珠子或者半截手指之類的東西,聽到林剛的話,抬抬眼皮:“如果都走了,說不定她也走了,要不你去看看?” 最主要的是,紀無歡想知道她跟杜莎的關係,指不定他們一走就錯過了什麽線索。 林剛不太想一個人行動,他剛才返迴來找他們的時候都是一路提心吊膽的。 “你怕什麽,她們現在都在這裏呢。” 林剛仔細一想,覺得有道理,於是站起來說道:“那我去看看。”他說完也離開了餐廳。 這下餐廳裏就剩下紀無歡跟聶淵還有那個女主人了。 女主人一邊慢悠悠地喝粥一邊哄著孩子,紀無歡看著勺子在她白森森的牙齒間進出,卻覺得她壓根沒喝進去。 那碗粥就像是一點都沒變少。 又是十來分鍾,林剛迴來了。 “怎麽樣?” 林剛看看廚房方向的黑色窗口,又看看女主人,本想湊近紀無歡小聲告訴他,結果他的臉還沒貼過去,就被一個手機擋住了。 抬眸便看到聶淵冷冰冰的一張黑臉,附帶一句:“打字。” 林剛倒沒多想,隻當是防著她們,還暗歎聶小哥真是心事縝密,於是接過手機,然後把手機屏幕給他們看:“鍾岩翻出去了。” 鍾岩是那個西裝男的名字。 “出去了?”紀無歡有些意外:“還真能出去?” 林剛點頭,表情卻並不輕鬆,他繼續打字:“但他很可能已經死了。” 林剛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翻出圍牆,還說讓大家等等,他會去報警來救人,就跳了下去,隨後一聲慘叫,像是遇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事情,尖叫聲連連,還不斷叫著救命。 最後也不知道他是跑了還是死了,聲音越來越遠,徹底沒了。 紀無歡:“其他人呢?” “都被嚇壞了,刀疤把他們穩住了。”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紀無歡一直用餘光偷偷看著女主人,她像是沒聽到也沒看到一般,隻專注於自己的孩子。 又等了會兒,刀疤迴來了,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身後跟著其他人。 剛要坐下,女主人再次重複讓他們去端飯。 或許是刀疤提前提醒過,有了一定心理準備,但看到杜莎的時候仍然是一陣雞飛狗跳,紀無歡對林剛說:“林哥,你也得去。” 林剛點頭,趁著現在人多,咬咬牙也硬著頭皮去了。 一開始他們還怕得要命,一個推一個,後來看到前麵的人沒事,才鼓起勇氣去拿了,迴到餐桌前的時候,腿都在發抖。 一個個搶著坐在刀疤的身邊,唯有女主人身邊的左右兩個位置,無人敢坐,刀疤或許也不敢,但要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有人寧願端著燙手的飯碗站著也不願意坐下,他就隻能過去了。 除已經消失的西裝男之外,所有玩家全部坐下了,女主人卻仍低頭喝粥哄孩子,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大家都沉默地看著眼前的飯碗,沒人敢動筷子,更沒人敢說話。刀疤的目光掃過所有人,用眼神示意李齊,李齊會意。 李齊:“夫人,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女主人緩緩抬頭,毫無生氣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又笑了笑,依然是那種誇張到會露出大半個牙齦的笑容:“可以。” 李齊微微鬆了口氣,看來西裝男離開後就被判定為死亡了,並不影響他們:“夫人,您的孩子他平時一般在什麽地方玩?” 這個問題問得中規中矩,就跟人失蹤了,查找線索一樣,一般會詢問失蹤前經常去哪裏。 雖然理論上來說隻是一個嬰兒,但是在恐怖世界裏,一個嬰兒會到處亂跑似乎也不奇怪。 如果他真的還活著的話。 女主人卻像是聽到一個好笑的問題:“寶寶當然是一直在我的懷裏了,他還這麽小,能跑去哪裏玩?是吧,寶寶~” “……”李齊無言以對。 她還真把懷裏的玩偶當成小孩了? 刀疤隻好問第二個問題:“您的孩子長什麽樣子?” “你們昨天不是看到過嗎?” “啊?這是什麽意思?” “我說,你們昨天看到的呀。”女主人的頭緩緩轉了轉,看向聶淵跟紀無歡,露出一個更加詭異的笑容:“他們還摸過呢,你們要不要也摸摸看?” 女主人說著把孩子送到刀疤的麵前:“看,我的寶寶多可愛?” 刀疤整個人都往後倒了一下,盡可能遠離她,誰知道,之前這個玩偶一離手,她就跟瘋了一樣啊。 刀疤躲歸躲,但麵對那張恐怖猙獰的臉,還是假意配合地點頭:“嗯,您的孩子真可愛。” 於是女主人眉開眼笑。 刀疤問這個問題顯然是想確定女主人的孩子是否已經死亡,哪怕他不知道女主人懷裏的人頭就是真的,但如果那個孩子就長這樣,恐怕是已經死了。 看那嘴巴裂開,臉部扭曲猙獰的模樣,肯定還死得很慘,而且這個女主人顯然是親眼看到過自己孩子死相的。 這個女人身上果然有秘密!刀疤暗想道。 看到連著兩個人提問都沒事後,其他人多少鬆了口氣。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一個年輕人首先開口了:“夫人。” 這個人紀無歡也記得,是住在刀疤跟李齊中間那個房間裏的,那個房間裏也隻有他一個人,他叫張柯,是昨晚在客廳跟趙仁一起討論的三個年輕人之一。 “您的孩子他……他還活著嗎?” 這個問題問出來,刀疤表情猛然一變,低聲罵了句:“蠢貨。” 糟糕! 張柯立馬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一股涼氣從指尖往上爬,密密麻麻的恐懼占據了整顆心髒。 他突然想起係統曾經警告過:“請玩家謹慎提問,如引發npc情緒激動,後果自負。” 女主人那張本就瘦得有些畸形的臉徹底扭曲起來,雖然一直以來她對於玩家的態度都說不上和善,但此刻卻惡毒得可怕,她死死地盯著張柯:“你在說什麽?!你是在咒我的孩子去死?你是不是眼瞎了?我的孩子這麽可愛,他當然不會死了,這不是活得好好的?你看呀,你看呀!” 女主人突然爬上桌子,伸長了手臂,要把繈褓給他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張柯一見那恐怖的嬰兒頭,立刻嚇得臉色蒼白,慌忙道歉:“我說錯話了說錯話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道歉起作用了,還是女主人大發慈悲放過他了,她並沒有像之前對付西裝男那樣把人掐個半死,而是緩緩收迴手,冷冷地對他笑了笑,從桌麵上下去了,迴到座位上,低頭又哄起了孩子。 標準的皮笑肉不笑。 紀無歡敏銳地察覺到,她在撲向張柯的時候,似是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紀無歡跟著看過去的時候,還是隻能看到那隻白色的手,杜莎仍默默地把一碗碗飯菜端出來,放在外麵的台子上。 這年頭當個怪物也不容易啊,還得會做飯! 出了這一茬,更沒人敢問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林剛捅捅紀無歡:“紀無敵,隻有半個小時了。” “沒用的,問任何關於孩子的問題,她的迴答都沒有意義。”一不小心還可能踩到地雷。 不管是演出來的還是真實的,在這個女人的眼裏,她懷裏的嬰兒頭顱就是她的孩子。 並且絲毫不認為她的孩子已經死了。 所以與其問她關於孩子的問題,不如問點別的。紀無歡思索了一會兒,剛想開口,一個低沉的男音先一步問了。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騷一下? 紀無歡順著聶淵的手摸啊摸~ “你再摸我,我就還手了啊。” “來呀,略略略!”第17章 聶淵提問後,女主人的表情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這裏當然是……”她似是露出了些許疑惑,遲鈍了一下,表情立刻又恢複如常:“我家了。” 有問題! 紀無歡目光一凝,追問道:“那你為什麽不能離開這裏?” 女主人瞄了他一眼,仍是皮笑肉不笑。 係統說過,一個房間隻能問一個問題,紀無歡跟聶淵、林剛屬於一個房間,既然聶淵問了,那麽他們的問題就沒了。 看來隻有等晚餐時間了。 然而讓紀無歡沒想到的是,一個女生突然開口問道:“夫人,你為什麽不能離開這裏?” 說話的是之前給紀無歡備用眼鏡的那個女孩李蓮,她先是看了看紀無歡,又看了看聶淵,最後才看向女主,略有些緊張不安。 “離開?我為什麽要離開自己的家。”女主人笑了起來,竟是一臉幸福,臉上泛起有些病態的紅光,她激動地反問道:“我家難道不好嗎?這裏什麽都有!還有我最可愛的寶寶,我為什麽要離開這裏?” 咦,居然是因為她不想離開?紀無歡有些意外。 午餐時間後,林剛又從包裏拿了些食物出來,分給紀無歡跟聶淵:“沒多少了,明天恐怕就得吃杜莎做的飯了。” 聶淵接過林剛遞來的麵包,語氣平靜道:“今晚解決問題。” “聶小哥你知道真相是怎麽迴事了?”林剛一口礦泉水還沒咽下去,激動得差點噴了出來。 “還不知道。” “那怎麽解決?” “把鑰匙拿過來。”聶淵用“今晚吃碗麵”的語氣說著要從怪物的身上拿鑰匙。 “怎麽拿?” “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