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這麽問,但肖瑤卻從蘇定寧的臉上,看出了滿意之色。


    “還不錯。”江墨淡淡的收迴了目光,並不是很在意。


    這兩個孩子的身世背景都是經過詳細調查的,蘇定寧也將結果發給了他,看起來都是那種從小培養的孩子。


    小陌雖然在他的眼裏很好,可是因為從小的生活環境,有些習慣還是有些無法轉過彎來。


    能跟這種從小就受高等嚴格教育的孩子在一起,會在心態上稍微有些轉變。


    肖瑤沒有說話,整個人顯得有點沉默。


    在一片熱鬧的氛圍中,她實在沒辦法說,她不希望小陌成為那樣高人一等的模樣。


    這次因為並不是周末,小陌跟兩個小夥伴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玩了一會兒,蘇定寧就讓家裏的司機把兩個小朋友給送走了。


    江墨和肖瑤和帶著小陌一起離開了江宅。


    在車上的時候,肖瑤就有些忍不住問。


    “小陌,你喜歡那兩個新夥伴麽?”


    小陌歪頭認真想了想,淡淡的說:“還行吧。”


    語氣頗為不以為然。


    肖瑤眉頭又跟著擰了一下,正準備再問,這時,江墨插話問了出來。


    “那你說說自己對他們的印象?”小陌道:“那個餘沛看起來很好說話,像個溫柔的大哥哥,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不太喜歡,總覺得被他看著,自己的小秘密都要被看穿了,華沁雅的性格比較膽小,老是不敢看我,一點都不好玩,我也不


    喜歡跟她玩。”


    “看來還不錯。”江墨滿意的一笑後,又道:“既然你不是很喜歡跟他們玩,那你為什麽沒說出來,還帶著他們去你的遊戲廳玩。”


    小陌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一臉你問這個問題很幼稚的表情,理所當然的說:“不是你跟奶奶想讓我跟他們玩的麽?我看你們那麽高興,我要是很討厭他們的話,你們就不會這麽開心了吧!”


    這個答案一出,江墨愣了一下。


    肖瑤的臉色一瞬間也變的很複雜。


    就算再不願意承認,她也必須承認,小陌真的成熟了很多。


    以前的他,根本就不會這麽為別人著想。


    可是,這樣像被打了催熟劑一樣的快速懂事,卻讓她覺得喉嚨裏好像卡著什麽東西,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她不希望小陌這樣懂事,她希望小陌能夠跟正常的孩子一樣。


    肖瑤借著車窗外霓虹燈的燈光,目光愣愣的看著小陌,眸底染著淡淡的憂傷。


    大概是看的太久,小陌也跟著察覺到了,便抬起頭有些奇怪的問:“媽媽,你怎麽了?”


    肖瑤搖了搖頭:“媽媽沒事。”


    “哦!”小陌點了點小腦袋,但眼珠子還是一動不動的盯著肖瑤看。


    車窗外一道明亮的光線照射進來,肖瑤就看清楚了小陌的眼神。


    小陌的眼睛,黑色瞳眸部分比較大,看起來眼睛就特別的明亮,就像是黑珍珠,這會兒定定的盯著她看到的時候,肖瑤竟然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深沉之色。


    這是一個不屬於孩子的眼神。


    肖瑤正準備等自己再看清楚一點,但車窗外的光線已經忽閃而過,車廂內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半個小時後,迴到了家中,肖瑤領著小陌去浴室裏洗澡。


    浴缸裏放滿了水,光著身體的小陌坐在浴缸裏,玩著漂浮在水麵上的泡泡,看起來依舊是一團孩子氣的天真。


    但肖瑤想起在車上時,小陌說的那些話,已經沒辦法將小陌依舊當成原來的小孩子了。


    話題在腦海中沉吟了幾秒,這才語氣鄭重的開口:“小陌,你喜歡現在的生活麽?”


    “喜歡啊。”小陌想也不想的迴答。


    說完,有一團小泡泡突然漂浮在了空中,他立刻撅著小屁股,去吹泡泡。


    肖瑤拿過旁邊的搓澡巾,一邊繼續給他洗身體,一邊繼續問道:“你是喜歡爺爺奶奶和爸爸,還是喜歡現在想要什麽就有什麽的生活?”


    “都喜歡啊!”泡泡飄落在了浴缸裏,跟其他的泡泡混成了一堆,小陌就將目光收了迴來,看著肖瑤的眼神裏帶著疑惑,好似在問“剛剛的問題有什麽區別麽?”


    看著小陌這樣的眼神,肖瑤的一顆心沉甸甸的,有些話題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欲言又止了一會兒,索性直接了當的開口,身體微微前傾,將小陌的小身體抱在了懷裏,有些難過的說:“小陌,你答應媽媽,就算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可有些本質不要改變好不好。”


    “改變什麽?”小陌趴在肖瑤懷裏,有些奇怪的眨眨眼睛說:“我沒有改變啊?”


    隨後又掙了掙,抗議:“媽媽,我身上都是泡泡,你衣服都要弄髒了。”


    肖瑤停頓了一下,這才將他的小身體放開,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先答應媽媽。”


    小陌眼神依舊有些疑惑,並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但肖瑤卻不肯放鬆,堅定的再問了一次:“你答應媽媽。”


    大概是看肖瑤有些著急,小陌有些嚇到了,連連點著小腦袋:“好,我答應媽媽。”


    “唿……”肖瑤長出了一口氣,又繼續道:“既然你答應了媽媽,那麽以後就要聽媽媽的話,有些媽媽認為不對的事情,你一定要改正。”


    小陌揪起了小眉頭,似是有些不情願,但肖瑤的表情實在是太嚴肅了,最後他還是點了點小腦袋。


    “乖。”肖瑤這才露出一個放鬆的笑容,湊上去在小陌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她想,她要慢慢的改變小陌對身邊人事物的態度,即便做這些要瞞著江墨,但隻要小陌跟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背後她多叮囑一點,她相信,小陌還是不會改變的。


    母子兩就好似談判般洗好了澡,肖瑤用大浴巾將小陌抱了出去。


    肖瑤在小陌的房間裏給他擦身體,擦幹淨後,拿著可愛的海綿寶寶睡衣給小陌穿。


    “媽媽,我不要穿這件。”小陌忽然推開了肖瑤的手。肖瑤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手裏的睡衣,問:“怎麽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海綿寶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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