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


    兩名獄警互視一眼,兇光畢現。


    敢對他們動手,一會兒讓你好看。


    “走!讓他明白,在羅刹地獄,誰才說的算!”


    雖然都排著隊,卻依然顯得很擁擠,時不時都會聽到有人爆出粗口,甚至大打出手,一片混亂。


    獄警根本管不過來,況且也沒有管的意思,任憑這些犯人胡搞,隻要不鬧出人命什麽都好說。


    “滾開!”


    阿裏蘇帶著一票人馬,大搖大擺擠入人群,經過林蕭時,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朝地上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叫道:“他媽的,小子你害我輸了煙,早晚讓你賠迴來。”


    林蕭莫名其妙,懶得搭理他。


    一群人浩浩蕩蕩穿過人群,進入一層餐廳。


    不得不說,羅刹監獄的飲食還是不錯的,光看餐廳格局,就很有逼格,不亞於大學校園裏的環境。


    旁人肯定覺得,這幫犯人跑到羅刹監獄不是受罰,而是享福來了。


    林蕭深知其中利害關係,別看這些犯人看起來閑的沒事,吃好喝好還能放風,其實每天都要麵臨許多繁重的工作。


    而羅刹監獄,最基本的工作,就是去後山采礦。


    那種特殊的礦石本身就有輻射,長年累月地接觸,十人有九個都會身陷癌症病痛之中,很可能最終死於非命。


    所以,羅刹監獄的每一個犯人,其實都很重要,都是不可多得的勞動力。


    官方很珍惜他們的生命,隻要不是犯了極嚴重的過錯,都不會輕易弄殘他們。


    “快走!”兩名獄警不耐煩地把林蕭推入餐廳。


    不少人都迴頭看過來,眼中噙著各種各樣的異色。


    對於林蕭這個新人,已經引起大部分人的注意。


    能在羅刹女房間立足,絕對是牛比人物。


    當然,大家明白,林蕭也未必有多能打,或許正合羅刹女的口味也說不定。


    想起羅刹女那個醜樣,大家都一陣惡寒,順帶著看向林蕭的眼神,也都變的趣味不少。


    “嗨,你好!”一個戴著眼鏡,用粗石灰線代替鏡腿掛在耳後的年輕華人男子,悄悄湊到林蕭身邊,討好似地打個招唿。


    伸手不打笑臉人,林蕭迴他一個微笑,目光環視四周,找尋餐具的位置。


    “你剛來肯定對這裏不熟悉吧?我帶你去,那邊是餐具區,還有飲料區和食物區!”眼鏡男笑嘻嘻地介紹,伸手指引方向。


    林蕭笑了笑,也沒拒絕,跟著眼鏡男往前走。


    砰!


    忽然,一個大漢從側麵衝過來,直接把眼鏡男撞倒在地,冷笑道:“你他麽眼瞎了?擋我的路?”


    “對,對不起對不起傑森哥!”眼鏡男連滾帶爬站起來,不停道歉。


    “哈哈哈——”


    人群發出一陣轟笑,嘲笑著眼鏡男的窘迫。


    林蕭目光閃了閃,並沒有動手的打算。


    “哼!”傑森深深看了林蕭一眼,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唿!


    眼鏡男鬆一口氣,拉著林蕭快走幾步:“兄弟,咱們都是華夏人,互相照顧著,那邊還有幾個華人,你先坐著,我幫你去取餐具和食物。”


    “好!”


    林蕭跟著眼鏡男來到一張桌子,已經坐了十幾個華人,看了他一眼後便漠然地收迴目光。他們已經取了飯菜,悶頭不響地進食,沒人願意說一句話。


    “咳咳——”一個看起來十分衰老的男人正吃著呢,忍不住咳出一大口血。


    “媽的!老不死的,滾一邊去!”


    旁邊桌子一個米國人上去就是一腳,把老頭踹倒在地。


    嘩啦!


    餐盒也被打落,飯菜灑了一地。


    “咳咳咳——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老頭咳的上氣不接下氣,還要忙著去道歉,然後躬著身子步伐踉蹌,逃也似地跑出餐廳。


    “哈哈哈——”


    四周又傳來一陣轟笑。


    一個桌的其它華人,全都悶著頭,沒人敢說一句話,生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眼鏡男給林蕭端來餐食,小心翼翼發朝四下裏瞅了瞅,對林蕭說道:“剛才那老頭得了癌症,估計活不了多久。”


    “哦?監獄不給治嗎?”林蕭接過對方遞來的刀叉,沉聲問道。


    “癌症啊,又不是感冒發燒,那得花多少錢?監獄會出這錢麽?”眼鏡男苦笑著搖搖頭,“我們華人在這裏最受歧視,幹的活也最多,得癌症的不少,那邊還有幾桌,大部分都身染重症。”


    林蕭順著眼鏡男的視線看過去,大約五六十號華人聚在三張桌子旁,一言不發地吃著飯,看起來死氣沉沉,一點兒活力都沒有。


    與其它國家的犯人比起來,華人的狀態最差,好像也最不團結,有人被欺負了,其它人無動於衷,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吃吧,吃完飯還得去幹活呢!”眼鏡男歎一口氣,眼神有些麻木。


    林蕭剛要吃飯,一隻大手橫過來,瞬間就把餐盤給掀翻了。


    嘩啦!


    砰!


    飯食灑了一地。


    幸虧林蕭躲的快,身上幹淨如初。


    “嘿——反應還挺快!”剛才那個傑森,笑嘻嘻地坐到桌子上,瞪著林蕭,“小子,你害我家老大輸了煙,這個帳怎麽算?”


    眼鏡男一看傑森來找茬,馬上陪著一副笑臉,點頭哈腰地笑道:“傑森哥要煙啊?我那還有半盒萬寶路,也是華夏有名的煙,等迴去就孝敬您。”


    “我呸!”傑森噴了眼鏡男一臉口水,不耐煩地把他推到一邊,“給我滾一邊去,哪有你說話的份?萬寶路是什麽狗屁煙?能跟中華比嗎?狗東西。”


    眼鏡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捂著臉不敢動彈,眼中的屈辱清晰可見,然而卻無力反抗,哪怕他恨極,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死忍。


    這樣的日子每天都在上演,稍有不慎就可能惹來殺身之禍,如果能活著,沒人願意去死。


    羅刹監獄就是這樣,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四周那些巡邏的守衛和獄警見了,也隻是會心一笑,絲毫沒有上前阻止的打算。


    “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傑森得意地瞪了眼鏡男一眼,隨即將視線轉迴林蕭身上,端起旁邊的餐盤,朝他晃了晃,滿不在乎地問道:“小崽子,還想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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