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城連著幾天都在下雨,但是並不大,隻是淅淅瀝瀝的讓人煩躁。


    薄氏。


    薄寒生剛剛開完會議,迴到辦公室,年輕的助理敲了敲門,恭敬的說道,“薄總,景小姐在休息區等你。洽”


    紙張翻過的聲音夾雜著男人清淡的嗓音,“讓她上來吧。鈐”


    大約,兩分鍾之後,景虞推開辦公室的門,她今天穿著一身湖水藍的連衣長裙,套著一件白色的小西服,很是優雅的打扮,但是偏偏被她唇角怪異的笑容給打破了。


    踩著十五公分的高跟鞋,景虞直接走到辦公桌前,一點也沒有之前虛弱嬌滴滴的樣子,從包裏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到桌子上。


    她微微的掩唇,故意的嬌笑,“抱歉,我忘了你看不見,”說著,她直接將紙袋遞到男人的手裏,“既然你已經轉了薄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給我,我當然說話算數。”


    薄寒生並沒有打開手裏的紙袋,而是淡淡的說,“你可以走了。”


    景虞輕輕嗤笑,算得上清麗的五官說不出的僵硬怪異,“說實話,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是你為了她做了這麽多,我看著都要被感動了。算一算,薄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遠遠要比傅氏二十億來的實惠,細水長流嘛。”


    景虞並沒有走,而是微微的靠在辦公桌前,“我手裏擁有薄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算一算我也是大股東,薄總好像,沒有權利趕我走吧。”


    薄寒生‘看著’她,“隨意。”


    說完,就低頭簽閱文件。


    景虞無趣的撩了撩頭發,“說實話,我很欣賞你,要不是我先愛上了喬寰宇我說不定也會喜歡你,還有,我提醒你一句,景正輝這幾天就要行動了,我和他可不是一夥的。”


    然後轉身離開。


    。


    走出薄氏,景虞抬頭看著分外青藍的天空,大片大片的雲朵,白淨舒展,她冷冷的彎唇,唇角的弧度,淒涼又怪異。


    一邊打車一邊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很快就接通了。


    “喂,景先生,我已經拿到了薄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可以兌現你的承諾了吧。”


    車子停在瀾城偏北方的一座看起來破舊的洋樓。


    走進去,一股冷風吹過景虞的臉頰,頓時不寒而栗。


    雖然從外觀看,這座洋樓格外的破舊,但是裏麵,所有的家具都是嶄新的,景正輝坐在沙發上,身後站了兩位黑衣男子。


    景虞走過去,“景先生。”


    景正輝眯眼笑了一下,“世人都是到你是我景家的二女兒,叫景先生多麽生分,坐下說。”


    景虞笑了笑,並沒有坐下,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這裏是薄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轉讓書,你兌現你的承諾,這就是你的。”


    “威脅我。”


    “不敢,世人都說我是景家二女兒,而且景先生救過我,我怎麽會威脅你,我隻需要你兌現承諾。”


    景正輝拍了拍巴掌,眼角的疤痕有些猙獰,“好,我答應你,不過我很想知道,薄寒生是一塊鐵板,你是怎麽威脅他的。”


    “很簡單,傅長風主權傅家的時候吞了傅家的百分之八十的流動資金,導致傅氏癱瘓,而這些錢,被他分成了兩批,一部分給了我的四妹傅明月,另一部分,給了那個傅明煙,傅明月是傅氏正了八經的千金,傅氏的資金在她手裏不算什麽,而那個傅明煙隻是冒充的,所以,涉嫌商業詐騙巨額二十億,即使薄寒生手段通天,那也夠傅明煙把牢底坐穿了。”


    “哦,傅明煙迴瀾城了。”


    景虞狐疑的點頭,又覺得不對勁,“你不知道嗎?”


    。


    傅明煙這幾天沒有去薄氏上班,因為她那天早上打算出門上班的時候收到了一份文件夾,裏麵是一張去海城的機票。


    她心裏知道是薄寒生給她的,他想讓她走。


    當天上午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了一上午,然後迴到家,躺下,直接睡到天黑。


    第三天上午蘇瀾打來電話,問她怎麽一直沒去。


    她道,“這幾天天氣變涼,感冒了,休息幾天就去。”


    中午約了寧臻吃飯,就在瀾大後麵的街上的一家西餐廳,她收拾了一下,看著時間快到了就打車趕了過去,侍應生引著她走到預訂的位置。


    傅明煙坐下的時候,才發現忘了帶手機。


    等了一會寧臻還沒有來,傅明煙伸手喚來侍應生,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我朋友還沒來,應該是在路上。”


    “好的。”侍應生將手機遞給傅明煙。


    幸好傅明煙能記得寧臻的手機號,打了好幾遍一直關機,侍應生站在她身邊,她也不好意思在撥打,笑了笑,然後將手機還給侍應生。


    傅明煙等了一會,眼皮跳著,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背脊一陣陣的冒著冷汗。


    傅明煙站起身,在侍應生詫異的目光中走出西餐廳,她走的有些匆忙,似乎是要逃離一般,她也不知道怎麽了,心裏發慌。


    經過瀾大門口的時候,突然被人叫住。


    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遠遠的,傅明煙就看見從一輛白色的轎車裏麵走下了的那倒身影,因為距離不近,她也隻是模糊的看著一道身影。


    慢慢的走進,她才發現,竟然是喬寰宇。


    “明煙。”喬寰宇走近,“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


    傅明煙看著他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摻雜著愛意的目光,微微的蹙眉,她要是記得不錯的話,景虞一直喜歡著喬寰宇,而且,景虞才是真正的傅三小姐。


    雖然說,喬寰宇當年在大火裏沒有救她,而且,當時的景虞懷孕了,而現在喬寰宇突然對她熱情,完全都逃不過世俗的膚淺,看上了她現在漂亮的皮相而已。


    對於這種人,傅明煙隻是淡淡的撩了撩唇,“我來瀾大看看,剛要走。”


    “我送你吧。”


    “不用。”傅明煙拒絕他,往前走著,走了幾步沒想到喬寰宇又追了上來,拉過她的手,“我送你吧,正好順路。”


    “你知道我要去哪嗎,就順路。”傅明煙皺眉,掙脫出自己的手,嗓音冷冷的說道,“抱歉,喬公子,你難道沒看之前傳出的新聞嗎?上麵都說我不是真正的傅家小姐,也可能當年那個一直喜歡你的傅小姐不是我,麻煩你以後不要來糾纏我。”


    喬寰宇以為她不高興是因為新聞的問題,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新聞我根本就不會管,我知道你現在和薄寒生在一起,但是我隻要一見到你,我就忍不住的想你。”


    看著他急於解釋的樣子,傅明煙嘲諷一笑,人往往給自己找很多借口,明明隻是喜歡一副鮮豔美麗的皮相,卻偏偏說的一往情深。


    傅明煙低涼的笑了一下,往前走著,沒走幾步,突然一亮銀色的麵包車停在麵前,車門打開,快速從車上走下了五六名麵無表情的黑衣保鏢一樣的人。


    將傅明煙包圍。


    其中一位帶著墨鏡的男子,對傅明煙伸手,“盛小姐,景爺有請。”


    她在瀾城並沒有得罪什麽人,而且對方明顯已經了解她的身份,知道她是盛晚安,傅明煙抿著唇,片刻目光冷靜的看著對方,淡淡的吐出,“景正輝對嗎?”


    喬寰宇突然大步走過來,擋在傅明煙前麵,目光警惕的看著這一群人,“你們是誰,要對明煙做什麽。”


    對方一笑,“隻是我家主子,想請這位小姐過去敘敘舊。”


    傅明煙雖然不喜歡喬寰宇,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的事情,她不想連累他,“你幹什麽,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你快離開這裏。”


    “明煙,我不放心你,而且這幾個人,明顯就是不懷好意,你別怕,有我在你身邊。”


    “新聞報道的對,我不是真正的傅明煙,你可以走了,與你我隻是陌生人,你可以走了,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


    傅明煙和喬寰宇上了車,剛剛坐上車,喬寰宇就被打暈了,傅明煙眼皮一跳,對為首的黑衣人說,“我和他並不熟,希望你們不要傷害他。”


    “盛小姐放心,景爺隻是想找你聊聊,不會傷害其他人的。”


    雖然黑衣人這麽說,但是傅明煙卻沒有真的放心。


    車子一路來到碼頭。


    下車的時候,傅明煙臉上被戴上了一副眼罩,隱約聽到水聲,應該是上了船,她心裏默默的數著,應該是走了三分鍾之後,一扇門打開的聲音,然後眼罩抽離。


    傅明煙適應過來之後,眯眸打量著,這是在一件空蕩的房間,麵前隻有兩把椅子,景正輝坐在椅子上,笑的一臉慈祥,“我當年也盛兄是結拜的兄弟,沒想到轉眼他的女兒都已經這麽大了。”


    儼然一副敘舊的樣子。


    傅明煙上前一步,坐在對麵的椅子上,平靜開口,“景先生,您找我來,不會真的是聊聊閑話吧,我父親去世多年,想必,他也不想你提起他的名字。”


    景正輝笑道,“伶牙俐齒,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安安靜靜的大家小姐的樣子。”他站起身,身形並不高,瘦小的那種,但是給人眼底給人一種格外陰鷙的感覺,“不過,敘舊敘完了,咱們也得聊會正事,我請你來,就是想讓你把寒生給叫來,我看著寒生長大的,咱們幾個,好好聊聊。”


    果然如她所料,景正輝的目的就是想用她來威脅薄寒生。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他一直對她冷淡,為什麽給她機票讓她走,她到底還是連累他了嗎?


    傅明煙咬著唇瓣,片刻,輕輕一笑,“抱歉,景叔,我和薄寒生早已經沒有關係了,你也應該知道,我一年前在海城舉辦婚禮已經嫁給了別人。”


    景正輝的笑容格外的猙獰,“寒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不了解他誰了解他,我也老了,隻不過想聚一聚,聊聊天,這樣更好啊,把他叫來,重新撮合一下你們的感情。”


    景正輝走了,“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到明早,如果盛侄女還沒有考慮好,那就不要怪景叔為你做決定了。”


    倉庫的門狠狠的合上,然後上了鎖。


    她眸光動了動,眼底如平靜沒有波瀾的湖麵,她不會讓他來的,她不會給他打電話,她早該想到景正輝應該就藏在瀾城,傅長風之前提醒過她,她竟然忽略了。


    有些懊惱的閉上眼睛,她應該聽他的,不應該這麽不相信他。


    傅明煙這麽平靜的做了一晚上,她知道等會馬上要麵臨的什麽,景正輝這匹狼,連自己的結拜兄弟都能出賣,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景正輝一直覬覦薄家產業,野心日益膨脹,所以,薄寒生如果來了,九成九的危險。


    鐵門突然被打開,帶著一地的光線。


    傅明煙隻是動了動眼皮,打從昨天到現在一夜沒有闔眼,一直保持著這一個姿勢。


    來人是昨天帶她來的那個黑衣人,“盛小姐,考慮的怎麽樣。”


    “我不會給他打電話的,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那隻好抱歉了,盛小姐。”


    早有預備一般,黑衣男子拍了拍手,裏麵從門外湧進幾名男子,將一台筆記本電腦放在她麵前,黑衣男子拿出手機,對手機那端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掛斷。


    電腦正在連線一則視頻通話,傅明煙心裏一跳,意識到他們要做什麽,慌忙的想要走出視頻範圍,卻在下一秒,被人狠狠的攥住頭發。


    “啊。”她吃痛的驚唿出聲。


    很快,屏幕上開始出現畫麵。


    傅明煙先是看到了溫淼,還有溫森,然後看見了坐在真皮沙發上,麵容英俊淡漠的男人,她緊緊的抿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


    因為他看不見,所以,隻有她不出聲就好。


    辦公室裏,溫淼和溫森看著視頻通話的那端整個人都渾身一震,溫淼更為驚訝,太太,太太被景正輝的人綁走了。


    溫淼下意識的低頭看著薄寒生,他一時間語言滯塞,不知道該怎麽說,在看溫森,麵容沉重複雜。


    似乎都在思考,該怎麽告訴當家這件事情。


    溫淼以為隻是普通的視頻會議,而且剛剛明明是仲家房地產的老總打電話告訴他說因為臨時有事不能來,隻能開視頻會議。


    怎麽會,是這樣。


    傅明煙咬著唇忍痛,一直對溫淼搖頭,不要告訴他,不要告訴他。


    抓住頭發的那位黑衣男子說道,“薄當家,你太太現在在我手裏,景爺希望你能來一趟,敘敘舊。”


    那端,薄寒生一瞬眯起眸,他看不見,隻能聽見聲音,他突然好恨他現在的樣子,收手緊緊的攥著,骨節因為用力變得蒼白。


    傅明煙被扯住頭發,疼的眼眶發紅,但是她還是死死的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對溫淼搖頭,然後看著溫森,搖頭,不要告訴他。


    黑衣人看見薄寒生沉默,“薄寒生,我讓你聽聽令太太的聲音吧,他現在就在我身邊。”說完,手上一用力,傅明煙頭皮一陣劇痛然後臉上一陣掌風扇來。


    她的頭發被對方扯住,根本無法躲閃,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臉頰一陣火辣的滾燙,唇齒間彌漫著鐵鏽味。


    傅明煙疼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還是沒有出聲,她的手手緊緊的絞在一起,借此想緩解克製一下從臉頰傳來的疼痛。


    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她等著一股疼痛慢慢的緩過去,吃力的動了動唇角,艱難的對溫淼做了一個口型,‘別告訴他,就說,我已經上飛機了。’


    溫淼猶豫,傅明煙真的快哭了,他平時不是一向都很擔心薄寒生的安危嗎?這次怎麽還猶豫了,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她拚命的搖頭。


    真的不能讓薄寒生知道,真的不能讓他來。


    景正輝一直隱藏在瀾城,他一直等的就是這一天。


    黑衣人生氣了,抓住她頭發的手往後一用力,將她甩在地麵上,用力掐著她的臉,“小賤人,讓你不出聲,你倒是出聲啊。”轉頭看著視頻,聲音陰寒,“薄當家,碼頭,最遲今晚,你要是不來,可就見到你的太太了,她倒是烈的很,都這麽打了還不出聲,還有,長的這麽精致的人兒,兄弟們幾個都想試試。”


    溫淼看著薄寒生陰沉如水的臉色,快速將視頻關了,“當家,視頻中斷了。”他看了一眼溫森,閉上眼睛讓自己努力不去想剛剛在視頻看見的,極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冷靜與平時無異,“當家,昨天早上,我這邊接到消息,太太已經登基了,現在應該早就到海城了。”


    溫森閉上眼,用力的點頭,他怕他會猶豫,“當家,剛剛視頻了確實有一位女子,不過隻是背影,而且也沒有出聲,再加上昨天就收到消息太太已經去了海城,這應該隻是景正輝的一個計謀,目的就是為了引誘當家前去。”


    薄寒生麵色的陰沉並沒有消散,反而更加的濃鬱,眼底幽深如墨,明明看不見,但是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溫森,你去給撥通瀾城機場的電話。”


    溫森應下,“是。”然後抬頭看著溫淼,溫淼對他點了點頭,手指在口袋裏迅速翻飛,溫森撥了兩次,才接通,開著免提。


    “喂,是李總嗎?”


    “是的,請問溫副總有什麽事情。”


    “我想請李總幫我查一下昨天早上九點,飛往海城的航班,裏麵是不是有一位叫做傅明煙的女子。”


    “好的,我馬上命人去查,請溫副總稍等一下。”


    過了兩分鍾左右,手機那端傳來聲音,“溫總,經過查證,昨天早上九點,飛往海城的航班裏,確實有位叫做傅明煙的女子。”


    “麻煩了,謝謝。”


    溫森掛了電話,心裏鬆了一口的同時更加的沉重,雖然電話開著免提,薄寒生已經聽見了,但是溫森還是稟告一般的敘述道,“當家,太太確實昨天就坐飛機去了海城。”


    薄寒生有些疲倦的點頭,英俊的眉緊緊的皺著,“好了,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題外話---


    老薄會去的,長則保證最後一次虐,虐了之後甜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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