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的時候,傅明煙看著海麵和夜色相接的地方,灑落這為消掩的夕陽餘暉,瑰麗的晚霞。


    她迴頭看著季涼崢,“我們就一直在這裏站著嗎?”


    要看夕陽,夕陽也看完了,傅明煙早先提出請他吃飯,他搖頭,驅車來到海灘邊上,現在呢,飯也沒吃,就這麽一直傻坐著洽。


    嗯,雖然,落霞真的很美。


    季涼崢看著她,夜色裏笑容彌漫,海風吹得發絲都貼在臉頰,他笑了笑,“等會,陪我去參加一個晚會。”他脫下西裝,披在她肩膀上鈐。


    傅明煙抬起臉,“什麽晚會啊,我穿這一身,不大好吧。”


    她今天隻是隨意穿了一件風衣,怎麽能這麽去參加晚會、


    季涼崢站在她麵前,海風刮在他的背脊上,穿過襯衣落在他的皮膚上,微微的涼意,他低頭看著被自己的身影包圍住的女子。


    輕緩開口,“不是什麽重要的場合,隻是幾個瀾城的老朋友請我去,我也不好推辭,去一會,你要是不喜歡咱們就迴去。”


    傅明煙點頭,既然他都不在意,那麽她在意什麽,這個時間也不是很晚,她也還不想迴去。


    …………………


    晚會是在一艘遊輪上。


    雖然海風吹著,有些冷,但是果然如傅明煙所料,來來往往無疑不是一片白花花的膚色。


    或多或少,有鄙夷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更多的是,看著她身邊的季涼崢。


    有幾位老總上前打招唿,很快將季涼崢圍住,季涼崢對她抱歉的一笑,傅明煙搖了搖頭,意思是讓他先忙。


    她從桌子上,端了一杯紅酒,走到欄杆旁邊,看著月色下麵,波光粼粼的水麵。


    海風吹得周圍的聲音都有些虛無,身後傳來聲音,她怔了怔才發現是在叫自己的。


    傅明煙轉過身,看見的是兩個打扮的好看年輕的女子。


    傅明煙自從因為寧臻,也經常看一些娛樂報道,關注一些演藝圈的事情,所以,她依稀記得,麵前這兩個女生其中一位,還是個二線小明星。


    她挑眉一笑,“你們,是在叫我?”


    “不叫你叫誰啊,這裏還有別人?”其中一個畫著濃妝,穿著一身鵝黃色露肩禮服,明眸皓齒的女子說道。


    傅明煙看了看周圍,好像是沒有別人了,而且這個地方比較安靜,方才她就是想安靜一些才來到這裏。


    在這個方向,她能看見季涼崢在幾個老總諂媚的笑意中談笑風生,不過海風吹得有些大,聽不清楚具體的聲音。


    又是那個女子囂張尖銳的嗓音,“喂,你還看,叫你,你聽不見啊。”


    傅明煙淡淡的收迴視線,“你們有什麽事情嗎?”


    另一個看起來扮相清純一點的女生說道,“我們希望,你離開季少,季少是…曼姐的。”


    傅明煙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兩位年輕的女子,她笑了笑,“憑什麽?”


    還沒等那兩個女生開口,傅明煙玻璃杯裏麵的紅酒飲盡,嗓音帶著酒意殘留的沙啞。


    “我記得,你是叫方莘吧。”傅明煙的目光落在那個扮相清純,還很配合的穿著一身白色的過膝紗裙,裙擺處印著白色的花瓣,在夜風中楚楚可憐。


    方莘點頭。


    傅明煙笑了,“你也算得上是娛樂圈的老人了吧,童星出道,一直到現在,拍了這麽多戲,雖然演的清一色都是配角,但是有時候風頭都蓋過了主角,還沒有紅,你除了會抱抱主角的大腿,迎風擺草,你就不想想你自身的原因。你今年有二十九了吧,別說,你還真的不顯老。”


    傅明煙之所以知道方莘是因為寧臻,寧臻現在在洽談一部劇。


    而且,最近她聽說,製片方有意想讓方莘演女二號。


    就憑這顧大少那個寵妻的手段,女一自然是寧臻的,這部戲是今年噱頭十足的ip大劇,未播先火,女一和女二的對手戲很足,所以,傅明煙也稍稍關注了一下。


    沒想到女二是一朵看起來的小白蓮來演,雖然方莘資曆較老,但是,這個角色明顯的不適合,傅明煙當時想,可能人家憑的是演技,今天倒是見到了。還是真真切切的在夜風中搖曳的小白蓮。


    方莘麵色一紅,眼底劃過一絲怨恨,她身邊的那個畫著濃妝的女子不高興了,柳眉一豎,“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誰,離開季涼崢,季涼崢是唯曼姐的,還有,不準你這麽說方莘。”


    傅明煙輕輕搖著手裏麵空空的酒杯,似乎對這句話抱有很大的興趣,她看著麵前咬唇隱忍似乎欲哭的方莘一臉的嬌弱,還有身邊那個看起來驕橫,但是貌似一點頭腦都沒有的女子。


    傅明煙對一些時裝的牌子並不怎麽熟悉,雖然她衣櫃裏堆滿了奢侈的牌子,但是她本人卻不怎麽關注這個。


    隻是以前,寧臻還是秦然喜歡在咖啡廳看時尚雜誌,寧臻看到喜歡的時候會拍拍她的手說這些什麽,那些什麽,她也能記住幾個。


    就比如眼前,這個穿著鵝黃色露肩禮服的驕橫少女,這身衣服目測是美國著名設計師溫格設計的,而且還是限量版。


    這可不是普通一般的二線明星能買得到的。


    傅明煙嗓音帶著夜風的淡漠清涼,“別人的事情我建議你不要管,陸唯曼怎麽說也是一屆影後,用不著一個二線的小明星替她出頭,況且,你替她出頭,她也不一定記得你的好。我建議你還是多琢磨一下演技,改變一下自己的扮相,嚐試著接不同風格的劇本,這樣,說不定,你還能混的輕鬆一些。”


    看著那個驕橫的少女氣的渾身發抖的樣子,傅明煙有些無奈搖了搖頭,“你要打架嗎?ok,我保鏢在那裏。”


    她用下巴隨便指了一個方向,甲板上到處都是人,來來往往的侍應生,而且,幾乎每家老總的不遠處都站著穿著黑衣服的人。


    雖然她不知道唐毅去哪了,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確沒有發現唐毅的身影,應該是被攔到外麵了。


    那個驕橫的女子冷冷的哼了一聲,“你有保鏢我就沒有嗎?你離開季少,一切都好說,你要是不離開,休怪我不客氣。”


    傅明煙撫了一下發絲,“那你讓陸唯曼親自來找我啊。”


    “就憑你也配讓曼姐來找你,你也不看看你是誰?”


    那女子的聲音慢慢的高起來,越發的尖銳,有視線開始停留在這裏,方莘有些尷尬,扯了扯她,小聲道,“好了,不要吵了,咱們還是走吧。”


    “我不走,要走你先走。”


    來參加酒會的那個不是身價顯赫的人物,方莘不過是一個二流明星,她身邊的這個女子敢得罪人,她可不敢……方莘咬牙,看著傅明煙,“不好意思。”


    那個女子臉色不滿,對方莘道,“你幹嘛對她道歉,我倒是想看看,還有人敢讓保鏢打我。”


    傅明煙就像是看鬧劇一般無所謂的笑了笑,不再理會那兩道柔弱和驕橫的聲音,看著季涼崢身邊的老總慢慢散去,就往他的方向走去。


    身後。


    越來越多的視線落在方莘身上,她臉色掛不住,但是麵前一臉怒氣衝衝的女子她更加的攔不住,她方莘雖然隻是一個二線明星,但是也不是一點人氣都沒有的。


    雖然在尖叫跺腳的是身邊她正在拉扯的女子,但是,那些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就像她是在大街上喊罵的潑婦一般。


    方莘有些哀求,“陳小姐,你不要這樣,我們走吧。”


    “我怎麽了,她竟然敢這麽無視我,我一定要給她一個教訓,我要讓她……”陳歌看著傅明煙優雅離開的背影,跺了跺腳,到底隻是一時的怒氣,實在是想不出該怎麽給傅明煙教訓。


    憋了一會兒,才慢悠悠的吐出來,“讓她好看。!”


    陳歌看著身邊扯著自己手腕的方莘,伸手甩開,她最見不得的也是,這種不入流的二線小明星,不好好的琢磨演技,一心想抱大腿的人。


    可能她甩的力氣有些大了,方莘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


    就聽見一聲尖叫,還有‘普通’一聲,落水的聲音。


    陳歌怔了一瞬,轉過身,跑到欄杆前,看著方莘在水裏掙紮,她慌張的喊著,“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快來人。”


    立刻,人群聚攏過來,有保鏢跳進去將方莘救上來。


    傅明煙走到季涼崢身邊,突然聽到身後匆匆的腳步聲還有尖叫的聲音,她迴過頭,看著那迅速聚攏的人群,慢慢的蹙起眉心。


    季涼崢問身側經過的侍應生,“怎麽迴事。”


    侍應生答道,“有一位小姐落水了。”


    季涼崢的目光在人群之中停留了一下,便收迴,落在傅明煙身上,看著她唇角淡淡的笑容,“我剛剛看你你站在那裏,你身邊還有兩個女生,你認識她們?”


    起身季涼崢想問,是不是她們找你麻煩,因為好像隱約的看見一道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他當時被幾個老總纏住,沒法脫身。


    傅明煙很誠實的說。


    “噢,我不認識她們,其中一個應該是某家的小姐,挺囂張跋扈的,另一個是個二線明星,她們說,讓我離你遠一點。”


    季涼崢俊美的五官一沉,嗓音低緩,“晚安,我和陸唯曼隻是生意上的來往,她給季氏帶來可行的話題,我給她帶來演藝圈的利益,地位,這件事,我確實做得不對,但是,我真的,我從大一到現在,八年了,我從來沒有像以前那麽後悔,為什麽,那一天沒有去找你。”


    傅明煙一怔,“怎麽了,什麽沒有去找我?那一天?什麽意思啊。”


    “晚安。”季涼崢看著她,突然將他擁入懷中,微微的彎下身,將臉落在她的脖頸,低低啞啞的嗓音,“晚安,對不起。”


    傅明煙不知道他怎麽了,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孤寂包圍,他的嗓音沉重又沙啞,這樣的季涼崢,她從來都沒有見過。


    傅明煙沒有在詢問他,也並沒有推開他,伸手在空氣裏頓了一下,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


    她沒有聽懂季涼崢話裏的意思,她以為是因為陸唯曼的事情,她笑了笑,聲音夾雜著夜風,輕輕淺淺。


    “我不是沒事嗎?你不用為自己解釋,我知道你,你也不用為我擔心,我很好。”


    月光下麵的甲板上,大部分的人都循著聲音,趕往方莘落水的地方,所以沒有人發現,他們耳鬢低語,男子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溫情的看著自己懷中的女子。


    而他懷中的女子,一頭短發有些淩亂,笑容精致又嬌媚。


    整個遊輪上隻有站在陰影角落的兩個人,視線一直落在女子的身上。


    唐毅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猶豫著,該不該給當家發過去。


    另一位保鏢也拿出手機,拍了照片,不過沒有唐毅這麽猶豫,指尖一點,就成功的發送了照片。


    唐毅還是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冷凝的麵孔一鬆,點了一下叉號。


    然後,唐毅抬起頭,看著傅明煙還有她身邊的男子,一同走向聚在欄杆上的人群。


    ………………


    方莘吐了兩口水,睜開眼睛。


    她身上的衣服都濕了,今晚本來她托人來到宴會,就是為了在瀾城知名的導演麵前露露臉,沒想到會這麽狼狽。


    今晚,她為了襯出一股空靈的氣質,特地穿了白色紗質的禮服。


    此刻,全部貼在身上。


    發絲淩亂的貼在臉頰,她喘息了幾聲,壓下極度的不適,感受到周圍鄙夷或者摻雜著可憐的目光。


    方莘無力的咬著唇,陳歌走到她身邊,“你沒事吧,你這麽落水裏去了。”


    陳歌看著方莘這股子嬌軟的樣子,無力的跺腳,她並不是不滿,而且在問詢她怎麽會落水,因為,她當時用的力氣並不大。


    而且,有有欄杆。


    怎麽會,直接翻過欄杆掉下去。


    不過此刻,陳歌也鬆了一口氣,她也不想再自己舉辦的宴會上出什麽事情。


    而且,方莘還是被她拉過來的。


    想想方莘陳歌就來氣,明明說好了,讓那個女子知難而退,離開季涼崢,但是沒想到她自己落進水裏去了。


    陳歌安慰了方莘兩聲,抬起頭,看見傅明煙還有季涼崢走過來,她站起身,“你怎麽過來了。”


    陳歌看著她身邊的季涼崢,陳歌覺得,這個女的就是來耀武揚威的,大小姐的脾氣上來了,指揮者兩個保鏢,急的跳腳,“快來人,你們,把這個女的拉走。”季涼崢眼底一暗,嗓音陰冷,“誰給你們的膽子。”


    兩個保鏢有些為難,看著季涼崢,“季少……”


    陳歌委屈的咬牙,連名帶姓的喊著,“季涼崢,你什麽意思。”


    季涼崢皺眉,看著陳歌,“陳歌,你少給我無理取鬧,在這樣,我就讓來叔把你送迴江城。”


    傅明煙看著躺在地上,虛弱喘息的方莘,對侍應生招了招手,低聲道,“給她那條毛毯披上。”


    上流圈子,一個二線明星落水,除了低涼諷刺就是看笑話的,也有少許可憐鄙夷的,還有男人熱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子落水後的身軀上。


    在場的不是老總,就是名門千金小姐,或者是某總的闊太太,自我感覺都是壓著金錢,高人一等,即使是對方莘落水感到可憐。


    但是也不會有人彎腰去把她扶起來,畢竟,一個戲子而已。


    傅明煙從來都覺得,她不是一個好人,隻是不壞,不會落井下石而已。


    侍應生走來,將毛毯蓋在方莘身上,醫生也趕過來,替她檢查。


    陳歌的聲音被噎住,好像很怕季涼崢把她送迴江城,瞪了一眼傅明煙,然後詢問著醫生,“她怎麽樣。”


    醫生道,“幸好救的及時,並沒有大事情,但是還是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傅明煙突然對這個看起來囂張的小姑娘並不討厭,因為,她看見陳歌將方莘扶起來,雖然麵色不是很好,但是沒有不耐煩,“你沒事吧,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季涼崢淡淡的輕歎,“這是我小姑的女兒。”


    看著傅明煙若有所思的點頭,他又道,“今天的宴會,是小姑給她舉辦的,我不想來,她這個丫頭,就喜歡鬧騰,被我小姑寵壞了,性子驕橫,但是沒什麽惡意,做事情有些莽撞,我小姑是個商人,今天不單單是為陳歌舉辦的宴會,也是商業上的酒會。”


    方莘被陳歌扶著站起身,身邊的女子她不敢招惹,但是,今天她落水也必須有一個句號,她不能成為飯後茶餘的笑料。


    夜風吹過,她的發絲滴答著水,“小歌,你要怪這位小姐,我沒事。”


    方莘的聲音很虛弱輕柔,帶著微妙的祈求,男人聽了除了憐惜就是下半身,女子聽了會覺得刺耳鄙夷。


    陳歌瞪大眼睛,看著方莘,似乎沒明白她說的話。


    傅明煙無奈揉著額角,看著方莘,冷冷的笑著。


    看著傅明煙臉上的笑意,方莘原本蒼白的麵色更加蒼白,再加上陳歌怔愣的目光,她又難看又急。


    方莘看著陳歌,“小歌,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我身體好的快,也不會耽誤兩天後和曼姐一同出席赫蘭婚紗的邀約。”


    她抓住陳歌的手腕,將曼姐那兩個字咬的極準。


    似乎在提醒陳歌,她們的目的是讓傅明煙離開季涼崢。


    陳歌有些為難,人是她不小心推的落水的,怎麽能賴給別人,從小嚴格的家教讓她不善說謊,也不喜歡。


    方莘簡直要落淚,她沒想到,陳歌都不幫她,咬牙拂開陳歌的手,她走到傅明煙身邊,“抱歉,小姐,惹您不快了。”


    她這副樣子,楚楚可憐至極。


    傅明煙到是一下子成了窮兇極惡之人。


    季涼崢麵無表情的淡笑,薄唇彎起一個弧度,“這位小姐,你說是我朋友推了你,這裏有監控,如果監控裏麵顯示你的話有假,那麽。。”


    最後兩個字,將氣氛壓得極低。


    傅明煙扯了扯季涼崢的衣袖,眸光清冷,嗓音清晰的詢問,“方小姐,你確定是我推得你?”


    “我……”方莘麵色一白,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周圍猜疑的目光,聲音有些僵硬,“我……我……當時沒看清,隻是你離我最近。。”


    她越說心裏越涼,肩膀輕輕顫抖,她落水的時候,傅明煙早就走遠了,何來離她最近。


    方莘越來越慌。


    “不是……我落了水,現在有些頭暈……當時沒看清……”


    她說完,求救一般的看著離自己不遠處的陳歌。


    突然,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薄太太?”


    眾人皆驚。


    是一位老總,他走出來,對傅明煙諂媚的笑著,“薄太太,真的是你,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


    老總說著,伸出手,又自然的收迴,他擦了擦額頭的汗,一點都沒有尷尬,“薄太太,沒想到你也會來參加陳小姐的宴會,真是榮幸,能在這裏見到你。”


    傅明煙笑了笑,很準確的說出老總的名字,“張總。”


    張總似乎有些激動,“是是是,是張某人,鄙人的名字太過粗俗,沒想到薄太太還能記得。”


    張總見傅明煙神情淡淡,又看向她身邊的季涼崢,“季總,上次在招標會見到你,沒想到陳小姐是季總的妹妹,張某人實在是有幸來參加這次晚會。”


    季涼崢淡淡的點了點頭。


    張總噤了聲,退到一邊,商人怎麽會沒有眼力勁。


    如果說剛剛方莘的麵色是驚慌,那麽現在就是驚恐,薄寒生的名字,在瀾城沒有人不知道。


    薄家正麵上運營著薄氏,背後幹的什麽大部分的人都心知肚明,尤其是,在做的諸位瀾城的富商。


    陳歌驚訝的看著傅明煙,半響,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傅明煙隻是對方莘笑了笑,就轉身離開,這種人,她不需要理會。


    季涼崢跟在她身後,下了遊輪,他讓傅明煙等他一下,去取了車。


    車上。


    傅明煙尋了一處舒服的姿勢,慵懶的淺笑,“陳歌是你妹妹。”


    “嗯,我家的幺妹,全家都寵著,被慣壞了。”


    傅明煙喃喃道,“姓陳啊。”


    應該不會有這麽湊巧吧。


    季涼崢敏銳的捕捉到她的聲音,笑道,“陳歌三天前才來瀾城,我把我之前在瀾城負責的項目給我我小姑,她便隨著我小姑來了。”


    “你姑姑家,是不是除了陳歌還有一位女兒?”


    季涼崢一打方向盤,再加上傅明煙嗓音很淡很小,並未聽得清楚,“你說什麽”


    “沒。”


    傅明煙沒有讓季涼崢把她送到別墅門口,在街道巷口的時候讓他停下,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且她是不想給季涼崢惹麻煩。


    想起上次季涼崢出的車禍還是季氏金融的虧損,她心裏就堵得難受。


    季涼崢倚在車門上,看著女子慢慢走遠的身影,眼底染上笑意,“就這麽把我打發了?”


    傅明煙迴過頭,“明天請你吃飯,你快迴去吧,很晚了。”


    “好,晚安。”


    她習慣了喊她名字的時候道晚安,想起了笑了一下,迴道,“晚安。”


    ……………


    迴道別墅,周嬸看到她來了整個人明顯放鬆了。


    “太太啊,你可迴來了。”


    周嬸走過來,“小少爺睡下了,他的作業我要檢查,他偏偏藏起來,說讓太太你去查。”


    “我知道了,周嬸,你快去休息吧。”傅明煙說著,走上樓梯。


    “太太,你今晚是不是喝酒了,我去給你煮完醒酒茶。”


    傅明煙心裏一暖,笑道,“不用了,我就喝了一小杯,你快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唉,好。”


    傅明煙推開薄繁希臥室的門,看著薄繁希快要滾到床邊上了,一隻腳伸在外麵,她放輕腳步走過去,輕輕的將他放到床中央的位置。


    將被子給他蓋好。


    看著他睡得熟,俯身親了親他的臉頰,然後在抽屜裏找著作業本。


    薄繁希很少有不會的題,鮮少做錯,所以前麵幾頁她查的都沒有錯的地方,也沒有筆記標注,又翻了幾頁,稚嫩卻清晰的字跡上多了男人蒼勁的字跡。


    她的視線在這一張紙上停留了一秒,然後掀過。


    最後檢查完作業的時候,她發現作業本裏麵夾著一張紙。


    是一份通知資料,需要爸爸媽媽兩個人簽名。


    傅明煙簽了自己的,然後拿出一張草稿紙在上麵試探性的寫了男人的名字,寫了七八次,都覺得不是很滿意。


    一看就像是同一個人寫的。


    傅明煙來到書房,書桌周嬸收拾的很幹淨,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文件一類,她想找一份薄寒生簽名的文件,模仿一下。


    她曾經描過他的字跡,但是簽名體她不會。


    她又不想讓學校裏麵的老師啊同學看出來,想必薄寒生之前應該也簽過學校裏麵的文件,她怕老師看到字跡,心裏會覺得對待繁希不一樣。


    她想給他一個溫暖的環境,繁希很小的時候她就離開了,每一次就像是補償一般,她想做的很好。


    翻遍了書房,連書架上的書都翻遍了,她也沒有找到有關他簽過名的書籍,文件。


    她仔細的看了手中,學校裏麵要填的雙方父母的資料,看著上麵標著重要符號的地方,關上燈,走出書房。


    來到薄繁希臥室裏,看了看他,他睡得安穩。


    傅明煙這才下了樓梯,來到周嬸的臥室,周嬸已經睡了,她留了一張紙條放到周嬸的床頭櫃前,就走出了別墅。


    這個點了也打不到車,傅明煙來到車庫,挑了一輛看起來低調的車,來到醫院已經是十一點了。


    醫院裏,燈光明亮。


    傅明煙走出電梯,往薄寒生病房走去,說實話,她都不確定他有沒有出院。


    隻是憑著感覺,他這次傷的不輕,應該不會這麽早就出院吧。


    經過一間病房,裏麵女子哭泣的聲音讓她停下腳步。


    護士推開門走出來,在門合掩的一瞬,傅明煙看見,坐在病床上,幾乎是用形銷骨立來形容的女子。


    長長的頭發披散著,麵容蒼白,臉頰上清晰的看見骨骼。


    陳羽也看見了她,然後呆滯,下一秒,她從床上衝下來,護士已經合上病房的門。


    陳羽拍打著,護士一驚,然後迅速的將病房的門緊緊的合嚴,拿出手機撥打著號碼。


    “喂,李主任,不好了,陳小姐這裏的情況又發作了,你快帶著人來,我快撐不住了。”


    醫生很快的趕來,護士一鬆手,陳羽便猛地打開房門跑出來,很快就被醫生護士個攔住,然後被重新的按迴病床上,手腳都被人控製住。


    “盛晚安!啊……放開我,放開我。”


    病房的門沒有關上,傅明煙走過去,敲了敲門,醫生迴頭看她,“這位小姐,我這裏很忙,請您……”


    “我找陳小姐。”傅明煙看著陳羽,“剛剛她喊我的名字,想必是有話想跟我說。”


    醫生道,“請這位小姐稍等一下,陳小姐這邊的情況特殊,讓我先檢查完,確保病人的身體情況。”


    傅明煙點點頭,看著掙紮的陳羽,“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老實一點,好好的配合,我在門口等著。”


    然後,她將門合上。


    二十分鍾後,醫生和護士走出來。


    “這位小姐,你可以進去了,但是病人情況不穩定,如果出現什麽緊急情況,請及時通知。”


    醫生一直重複著情況不穩定這幾句話,但是沒有說的很明白,傅明煙淡淡的詢問,“她怎麽了。”


    醫生一怔,似乎驚訝她不知道,倒是護士很快的反應過來。


    護士對傅明煙道,“這位小姐,你是陳小姐的朋友嗎?”


    傅明煙嗓音很涼,“算不上朋友,認識而已。”


    護士一愣,“這樣啊……陳小姐在兩周前被人強行注射了海洛因,並且她身上燒傷嚴重,現在慢慢的穩定,但是康複的時間,可能……很長。”


    傅明煙蹙著眉走進去。


    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保持一個姿勢,過分消瘦的女子。


    她的喘息似乎都沒有很大的起伏,寬大的病服,裸露在外麵的皮膚帶帶著凝結的血痂,或者深淺不一的痕跡。


    這些傷痕,是燒傷。


    陳羽很平靜,沒有了剛剛的激烈。


    傅明煙雙手環胸,看著前麵的方向,唇角勾起,“我等了你二十分鍾,不是讓你沉默的,剛剛見到我,不是挺激動的嗎?”


    她的嗓音幾乎沙啞的辨不清音調,“我沒有讓你等我。”


    傅明煙挑眉,“我隻是,想讓你有話說個明白,咱們之間,也應該好好的聊聊。”


    陳羽坐起身,疤痕遍布的手臂因為用力青筋隱現,看起來越發的猙獰。


    但是她整個人,目光平靜的看著傅明煙,“你現在是不是應該高興,看到我這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傅明煙漫不經心的笑了一下,“我為什麽要高興,不管你什麽樣,對我有造成什麽威脅嗎?”


    陳羽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一下,“對,他不喜歡我,他說他從來都不喜歡我,你承受過的傷害我也承受過,而且更甚,你看看我手臂上,每天那些醫生都會給我強行輸入藥劑,但是這樣我也克製不住自己,我覺得我每一次毒*癮犯了的時候都能瘋掉,簡直比死都難受。”


    “傅明煙,你滿意了。”


    傅明煙咬了下唇瓣,看著陳羽一副馬上要崩潰的神色,她的嗓音複雜低沉,“陳羽,我確實是沒有想到你會變成這樣……我…*”


    她確實想不到,她竟然會染上毒*品,她是很討厭陳羽,但是現在摻了一抹複雜。


    那個東西的可怕,無可估量。


    她也真的沒想到,陳羽竟然會為薄寒生,犧牲這麽大。


    陳羽笑著,“盛晚安,你是贏了,但是我也不會輸,他的心裏對我會永遠都會有一股愧疚,即使不喜歡,那也夠了,這是你永遠都無法擊散的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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