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著。


    傅明煙伸出雙手,握住男人的那隻手,聲音溫然好聽,“是誰出事了嗎?溫淼說是你的朋友?”


    明明知道是誰但是她還是笑著問他鈐。


    “嗯,是陳羽。”薄寒生聲音冷淡洽。


    傅明煙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平靜的說,而且會說的如此直白,她本以為他會瞞住她或者是隨意的編撰一個人物。


    不過,這樣也好。


    傅明煙笑著點點頭,“陳小姐啊,她那日救過我,為她放點血明煙還是願意的。”


    她說完抬頭就迎上男人探究的目光,可能是她答應的太過自然,或者是她此時此刻太過於平靜,確實,她此時此刻應該生氣的,她的丈夫讓用她的血救別的女人,她的確應該生氣。


    應該抗拒,或者是質問他。


    不過,傅明煙沒有,而是平靜對著男人的視線。


    ………


    冰冷的針頭紮進血管裏。


    傅明煙看著殷紅的顏色不斷流淌進輸血袋裏,慢慢閉上眼睛。


    秦白鷺推開門走進來,看著護士,淡淡出聲,“這些就夠了。”


    才抽了30,但是護士看著傅明煙的臉色不是很好,又聽見秦白鷺的吩咐,就停在了手裏的工作。


    護士離開之後,秦白鷺俯身看著傅明煙蒼白的有些透明的臉頰,伸出手用藥棉按住她手臂上的針孔,“你若是喜歡薄寒生,我可以幫你。”


    傅明煙睜開眼睛,看著麵前溫潤如玉的的男人,他沒有帶眼鏡,鼻梁上有被眼鏡框壓的小小的紅痕,傅明煙聞著他身上幹淨的消毒水味,出聲,“你怎麽幫我。”


    秦白鷺俯身,在她耳邊吐出兩個字。


    傅明煙猛地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片刻,她搖搖頭。


    秦白鷺說道,“過幾日他會去東南亞一趟,雖然東南亞的那些勢力忌憚他,但是早想對薄寒生下手了,趁著過幾日他去東南亞,估計路上也是兇險。你若是想,那麽正好趁那個時候……”


    “這樣如此,有什麽用,一個月,還是兩個月,豈能長久。”


    秦白鷺冷嗤道,“你還想和他長久?我看你是忘了你在美國都是怎麽過的。”


    傅明煙伸手推開他,站起身,頭有些暈。


    她揉著太陽穴,視線清晰之後才發現他的手還為她壓著手臂上的針孔,她知道他一定是有辦法,否則也不會這麽平心靜氣的和自己聊別的。


    果然,聽見秦白鷺說道,“我已近命人快速的從仁愛醫院調來了血漿,把你剛剛抽的血替換過來,你放心吧。”


    “不過。”他話語一頓,“你以為他會用你的血,從他給你打電話到現在你趕過來都快一個小時了,要是失血過多的人早就等不了了,早在半個小時前血庫就調來了血漿給陳羽輸上了。”


    傅明煙唇角泛過一絲淺笑,連妖豔的眼眸裏也映著笑意,果然如此。


    秦白鷺將藥棉取下扔掉,幫她把毛衣袖子捋下來,撫平。


    然後他拿起搭在她身後椅子上的大衣,動作自然披在她的肩膀上,嗓音獨有的好聽,像細風吹過茂密青翠的枝葉,發出來的摩擦聲。


    “你這幾天,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傅明煙想起今天中午無緣無故的流鼻血,他應該是想問這個,但是她隻是搖搖頭,“沒有。”


    秦白鷺點點頭,伸出手想要扶她,見她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她有些孱弱的背影,他大步走上前,一隻手環住她的脖頸,另一隻手扶過她的腰肢,將她抱起來。


    走到走廊,秦白鷺的步伐很穩,她想掙紮但是餘光看見一抹修長的身影,她直接閉上眼睛,將臉埋進秦白鷺的胸口,唿吸滿滿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但是卻不刺鼻,夾雜著男人身上獨有的清爽氣息。


    秦白鷺笑了笑,傅明煙貼著她胸口的臉頰感受到微微震動,她側過臉,看著秦白鷺俊美無雙的側臉,眉心緊了緊想要讓他放開自己。


    但是,男人緩緩的低下頭。


    溫熱的唇息撲在她的臉上,傅明煙瞪大眼睛,看著那一道陰影壓下,秦白鷺俊美的臉在在眼前放大,還有那落在自己臉上的氣息,陌生的男人的氣息。


    本能的想躲開。


    但是脖頸被人箍住。


    秦白鷺看著她低笑著,“女人這時候,不應該閉上眼睛嗎?”


    傅明煙在他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蹭著他的白大褂,妖豔的笑著,“我閉上眼睛,你想如何?”


    秦白鷺抱著她走進自己的診室,將她放在屏風後麵的病床上,“你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


    秦白鷺拿出聽診器,將她的衣服輕輕撩起來,到胸部以下的位置。


    傅明煙閉上眼睛,睫毛有些顫抖,但是沒有拒絕,他是她的主治醫生,在美國的五年,她一直無條件的信他,也必須信他。


    空氣裏全是秦白鷺身上清爽的氣息,還有桌上放的安神熏香,她的唿吸漸漸平穩。


    腹部有冰冷的觸感,她蹙著眉,但是眼皮沉重,再加上她頭有些暈,就這麽昏昏沉沉的睡著。


    秦白鷺將聽診器放下,看著她已經睡熟,臉頰帶著紅暈,微微側著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淡藍色的枕頭上,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影子。


    她睡著的時候,不再有平日裏的妖豔嫵媚,精致的眉眼透著一股溫婉的感覺。


    秦白鷺淡淡的笑著,想起那次在船上看著她一身旗袍,妖豔和溫婉這兩種不同的感覺在她的身上卻淋漓的體現出了,而且毫無違和。


    他伸出手,胳膊穿過她的脖頸,讓她翻了個身。


    秦白鷺將視線落在她的腰際,上麵斑駁的疤痕。


    他猶記得,她說。


    “我要留著,留著這些疤痕,我要讓我一輩子都記住他。”


    將她的衣服放下,然後把被子給她蓋好,秦白鷺走出診室,他拿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


    “通知餘唯,讓她準備好,過幾天去東南亞。”


    電話那端傳來聲音,“九爺,那確定要對薄寒生進行催眠?”


    “對。”


    ………


    溫淼拉過護士,“請問,剛剛那個獻血的女子呢。”


    護士想了想,說道,“哦,那位小姐獻完血後身體不舒服,然後秦醫生扶著她……她現在應該在秦醫生的診室裏。”


    溫森笑著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轉過身看著那個麵容陰沉英俊的男子,走過去,“當家,太太在秦醫生那裏。”


    他說完,想起護士剛剛說的那句話,說道,“太太好像身體不舒服,所以秦醫生扶她去休息。”


    薄寒生冷峻的眉宇被煙霧籠罩著,他隻是平靜的抽著指尖的煙,一直沉默著。


    如同,沒有聽見溫淼說的這句話。


    溫淼走到一邊,不在言語,看著緊閉的手術室的門。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


    陳羽才被推進vip病房。


    她的身上插著各種的管子,手腕上包裹著層層白色的繃帶。


    原本就消瘦的身形更加的瘦弱,雙目緊閉著。


    ………


    盛晚然打了車匆匆的趕來醫院,她緊緊的握著手機,死死的咬住嘴唇。


    她剛剛接到溫森給她的消息,陳羽,竟然割腕自殺了。


    她真的想不到,陳羽竟然會這麽做。


    她連在那種地方住了這麽多年都忍住了,現在竟然會如此決絕。


    她詢問了護士,終於找到了陳羽的病房。


    在門外麵,她看見了溫淼,溫淼見到她,走過來,“晚然小姐。”


    盛晚然匆匆的打斷了他,看著病房的門,“陳羽怎麽樣。”


    聽見溫淼說“沒事。”盛晚然心裏鬆了一口氣,她趕來的匆忙,發絲都有些淩亂,坐在走廊外麵的長椅上,她用手指梳理著長發。


    ………


    薄寒生走到秦白鷺的診室,秦白鷺不在。


    他將正在熟睡的女子抱起來,走了兩步,懷中的女子就醒了。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怎麽醒了,不多睡一會。”


    傅明煙聲音淡淡,有些沙啞,“你抱著走路不穩,我睡不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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