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光明教會大概是真的要做這件事了。”之前還隻是光明教會自己說比克斯族是深淵異族,現在他們是決定將這個定性告知各國?亞力大陸上所有來自深淵的生物待遇都很不好,不僅僅是光明教會,各國發現的深淵裂縫以及深淵裂縫裏出現的各種怪物,都會被第一時間消滅,與深淵為敵是各國的共識。如果光明教會真的這麽做了,那真是要狠狠坑所有玩家一把了。裴森抬起頭來,看到自己前方的阿特維爾已經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變成了紅名,鮮豔的紅通通的紅名。從這個任務發布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玩家與光明教會,已經徹底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這時候,裴森竟然有些同情阿特維爾和他身後的光明教會。他們究竟知不知道……這種胡亂把比克斯族和深淵扯上關係的說法,到底給自己招惹了多大的麻煩?與玩家們為敵,將會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沒有之一。第88章 前麵的阿特維爾已經變成了紅名,比克斯魔方顯然是很認真的。裴森想起比克斯魔方的目的好像一直是希望玩家們能夠更好的融入世界,不管是接任務也好,還是通過其他方式也好,比克斯魔方的立場一直是希望玩家們更貼近這個世界的,然而光明教會如果真的那麽做了,號召亞力大陸上各個國家都將玩家們打成異端,仇視和抵禦玩家的話,那真的是徹底和比克斯魔方的目的背道而馳了。“所以說怪不了誰,這完全就是光明教會活該。”原本的時間線上,光明教會為了崛起作了許多孽,像這種神棍聚集的宗教組織想要獲得更高的地位奪取更多的權柄,可不是出去救幾個人就可以做到的,這個過程離不開血腥的殺戮和殘忍的迫害。同樣,要維護通過欺騙得來的信仰,不可能是通過什麽和平的方式。“不過這樣的話,牧師職業是不是不會出現了?”裴森想著,“算了,也無所謂,比克斯魔方本來就是個沒有奶也能玩的遊戲,就算是有牧師職業,本來也沒多少這個職業的玩家。再說了,後麵有個世界的某個職業也可以當兼職奶媽。”原本在比克斯魔方中,牧師就是人數最少的一個職業,玩家數量倒數第一從來沒被超越過,現在好了,說不定徹底沒有這個職業了。裴森拿出法杖來,因為他在阿特維爾的身後,所以阿特維爾看不到他的動作,背後的門又關著,隻有正對著他的伊格爾能夠將裴森做什麽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伊格爾完全不動聲色,別說是表情變化了,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視線更絲毫沒有向裴森的身上移動,因此阿特維爾一無所覺,還在說著教會關於光明之種的一些信息。阿特維爾非常放鬆,在這種地方他當然不會有什麽警惕之心,這可是在紅楓城堡,在伊格爾的書房裏!紅楓城堡可以說是整個霜楓領防衛最森嚴的地方,而伊格爾的這間書房本身就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現在書房裏隻有他、伊格爾和裴森三個人。阿特維爾即便是再聰明再謹慎,也不會在這裏生出戒備來。裴森熟練地釋放著無聲魔法,這在法師中也屬於一項稍微有點難度的技巧,不過對於玩了很久法師的裴森來說,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難度。在所有魔法中,冰係是非常好用的控製類別,比如現在,瞬間蔓延的冰霜徹底將阿特維爾凍住,他隻來得及露出驚愕的表情,根本沒能發出聲音,就被凍得完全不能動彈了。伊格爾撐著下巴看著,眼見著裴森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一把劍來,在阿特維爾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毫不猶豫地刺進了阿特維爾的身體。“其實,那天在艾斯米亞的王宮,少爺被關在那塊遺跡石板裏,你好好地站在那位神官背後,微笑著和我說話,什麽‘隻要喚醒了光明之種少爺就不會有事’這種狗屁話,當時你自己心裏也不信吧,不過是說來好聽而已。”裴森輕輕說,他知道,那會兒並沒有人真的覺得伊格爾可以喚醒光明之種,阿特維爾也並不是真的這麽覺得,因此那時候裴森覺得他的笑臉和輕飄飄的說法特別可惡,“那時候,我就很想殺了你,阿特維爾。”不過那時候,裴森沒有殺他的條件而已。即便裴森身負遊戲係統,但是自從猜測這是個真實世界之後,他就幾乎不會隨便殺人,即便是在有馬賽克和河蟹係統的時候,裴森真正動手的次數還是很少的,除非是在副本裏,那是真的無所顧忌。他還是很珍惜生命的即便是這些原住民的生命。直到現在,他的想法也沒有太大改變,一般情況下,他很少動手傷人,更別說殺人了。沒有了河蟹係統,裴森的劍刺入阿特維爾身體的時候,感覺實在是太過真實,令他的手和心都有些顫抖。他苦笑著,果然,自己不像是那些小說中殺伐果決的天命主角,說殺人就殺人……和平年代長大的他,到底對這些事還是有些心理障礙的。索性是遊戲還好一些,或者說被河蟹過的感覺和畫麵都會減輕這種殺人的真實感,現在這種全然的真實非常令人不適。不過,他還是做了。裴森知道,他總要適應的,不管怎樣,他已經在這裏了,即便是比克斯魔方說他有一天能夠迴家,但那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了。現在他已經和原住民一樣,真實度百分之百,那總不能以後都不戰鬥了吧?遊戲係統還在,他還有玩家的麵板,不說亞力大陸,在去青魂年代之後,他還要麵對更醜惡更可怕的怪物,難道到時候也嚇得腿軟逃跑?不行的,所以,裴森不僅殺死了阿特維爾,還沒有逃避性地用看不出外傷的魔法殺死他,反而選擇了最為刺激的劍術奪命。在經曆了那次嘔吐之後,他反而更清醒了,也希望能夠盡早適應這種情況。為人再怎麽溫柔和善,裴森本質上其實是想當堅韌的人,他在現實世界一路走到現在幾乎全靠自己。軟弱這種詞匯對於他這樣從小需要自己照顧自己的人來說實在太過奢侈。伊格爾歎氣,輕輕抱怨說,“裴森,你弄髒了我的地毯。”裴森看著滴落的血液,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放心吧少爺,我會幫你清理幹淨的。”他努力掩飾自己的異狀,結果當然是逃不過伊格爾的眼睛的。高大的青年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麵前。說句實話,伊格爾還是有些詫異的,“裴森,你怎麽了?”他看向已經斷了氣的阿特維爾,心中忽然一動,“這是你第一次親自動手殺人嗎?”也不算吧,當初剛來霜楓領,裴森用法術卷軸砸那個法師陣地的時候,還是燒死好幾個老法師巴文的學生都。裴森不好解釋那時候河蟹係統和馬賽克還在,他隻是說,“放心吧,我一會兒就沒事了。”伊格爾瞥了一眼阿特維爾的屍體,不再多問什麽,笑著說,“如果感到難過的話我可以給你靠一下哦。”他拍了拍自己稱不上寬厚的胸膛,覺得裴森這會兒的脆弱真的是難得一見。其實這一次,裴森的反應並沒有那麽大,他想或許再來幾次,他也就完全適應了。他又拿起了法杖,用分解術將阿特維爾的屍體毀屍滅跡,這對於法師玩家來說是個極其熟練的魔法,很多時候他們都用這招來打掃戰鬥痕跡,比什麽火係魔法或者酸性法術要好用太多了,留下的一些殘渣直接用清潔術就能完全清理掉,完全不留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