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用膳時。

    大夫人派人找張倩娘,見她在朱歸院便囑咐容昐道,她今晚吃素,恐倩娘吃不習慣,讓她一同留在朱歸院中用晚膳。

    容昐站在門口,夜色如墨,她望著書房之中的兩人,淡淡道,“知道了。”

    小兒已經溫習好功課,跑過來問,“太太,什麽時候用膳,”他摸著小腹,嘴巴往下耷拉,容昐蹲下朝他笑道:“就好,去叫你哥哥來。”

    長灃拉著東瑾一起來,晚膳也準備就緒。

    容昐換了一身家常襖裙,跨出寢室時,望了一眼角落裏站定的兩宮女。她們肅手,低眉,眼鼻鼻看嘴,十分安靜乖順的模樣,見她出來連忙跟了過來,將她夾在中間,容昐冷冷一笑,也不言語,往花廳走去。

    龐晉川見她來,跨步朝她走去,捏住她的小手,容昐目光幽幽在他臉上輾轉一會兒,嘴角笑意柔和:“等久了吧,剛給小禮物喂了奶。”

    龐晉川眉頭輕挑:“都說了讓乳娘來,看你手怎麽這般冰涼?”

    “知曉了,剛吹了點風。”容昐點點頭,兩人一起上前,倩娘嘴角微抿,望著他們交織的雙手目光閃爍,到容昐看向她時,她嘴角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嫂嫂。”

    容昐微微頷首:“嗯。”她對她很冷漠,直接從她身旁走過,倩娘尷尬的望向龐晉川,但見他目光絲毫沒落在自己身上,不由雙手擰著白帕,也隨著坐下。

    屋外透進一股桂花的清香,混雜著酒味,似醉的人覺得空氣都甘甜無比,屋內點著紅蠟,蓋著紗籠,婢女緩步上菜有條不紊。

    龐晉川提起筷子用膳,容昐隨後。

    食不言寢不語。

    她吃的很慢,基本隻是扒米飯,龐晉川夾起一塊荔枝肉放於她碗中。

    容昐怔然望著碗中的菜,發了一會兒呆,後抬起頭,咧了咧嘴角朝他笑道:“多謝。”兩人的目光交織其中,小兒碰了碰身旁的長灃,兩兄弟捂嘴偷笑。

    倩娘咬牙,望著兩人忽道:“表哥,我夾不到您跟前的木須肉,可否夾一塊過來?”倩娘臉色微微發紅,望著龐晉川的眼神帶著崇拜,欣喜和嬌羞。

    這種目光,容昐太過熟悉了,在宋芸兒,姚梅娘,萬蘭兒眼中她都見到過。

    張倩娘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容昐望向龐晉川,嘴角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笑意,龐晉川被這笑容莫名的覺得心口發悶,他

    不由的皺眉對倩娘,略有些不耐煩道:“冬珍,與表小姐布菜。”

    張倩娘驚住,緋紅的雙臉頓時漲紅了,後慢慢變白,變青,最後麵如死灰。

    待冬珍將木須肉夾到她碗中時,她已是胃口全無。

    容昐抿了抿嘴,重新拿起了筷子。

    龐晉川照舊吃了幾口就停下看她吃,容昐用的不多,隻吃了小半碗,他又給舀了滿滿一碗雞湯到她碗裏,逼她吃下。

    容昐坐月子期間早吃膩了雞湯,哪裏肯吃?龐晉川無奈,隻得自己拿了她的碗喝下。

    倩娘早就不吃了,用手帕擦著嘴角,目光略有些幽怨的盯著兩人。

    容昐就讓她看。

    隻有她不要了,沒有她的東西被人搶走的道理。

    “吃好了?”龐晉川問,容昐點點頭,望向倩娘朝她一笑:“見妹妹吃的不多,可是不喜朱歸院的晚膳?”

    倩娘被抓個正著,頗有幾分狼狽,連忙撇過頭去:“極好的。”

    容昐便不再言語了。

    如此麵薄,不懂得掩飾喜怒的女人如何能在這深宅大院之中生存下去?張倩娘還太年輕,單憑著一腔愛意能熬到幾時?她甚至連喬月娥都不如。

    晚膳後,張倩娘要迴去,但天色已是黑沉。

    公府極大,要走也需有人陪,容昐讓龐晉川去送。

    從剛才晚膳之中,他已察覺到倩娘的情誼,長袖袍下不由掐住她的小手,咬牙切齒問:“你吃醋了?”

    吃醋?

    他還不值得。

    容昐輾轉的眸色之中透著一股透明的光亮,她上前正好龐晉川的袖口,在他耳邊低聲道:“我等你迴來,今晚任君處置。”

    龐晉川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光亮,嘴角笑意漸漸揚起,他的唿吸擦過她唇邊,先低下頭,含住那抹殷紅好好的啜了個幹淨,才放開她,挑起她的臉,啞聲道:“你如此勾人心魄,今夜為夫定是要好好索求。”

    他也是憋了數月了,容昐指尖劃過他胸膛,最後點在他心髒出,目光一冷:“和她說清楚,莫要節外生枝。”

    對張倩娘,她頂多是討厭,談恨還談不上。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麵對龐晉川這樣的男人,情迷不足為怪,但此刻她沒有心思陪她玩下去,隻能到此先踢她出局了。

    “好。”龐晉川一口應下,轉身消失在暗沉的暮

    色之中。

    容昐迴過頭,叫冬珍準備好一桌酒菜,她一人獨自站於空屋之中,移步無聲的拉開鏡台前的木匣,打開一個隔層,取出兩包紅紙包裹的粉末。

    她打開其中一包,下在酒壺之中,輕輕的晃動。

    燭光照得她側臉帶上一層陰暗。

    容昐準備完,叫來冬珍,冬珍上前,容昐交給她另一包藥粉。

    “太太這是?”冬珍膽大,略有些見識,心下已知七八分。容昐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她臉色漸漸沉重下來,後連連點頭,容昐說:“記住了?”

    “記下了,太太。”

    “去吧。”容昐揮手叫她下去。

    冬珍將紅包藏入袖中,低頭退下。

    容昐站起,再次往鏡台走去。

    她用銀針撥亮燭光,望著鏡中的自己,慢慢伸手摸上去。

    許多年了,她都已經忘記自己張什麽樣子了。可她先是來到了這個世界,後容貌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到底是因為顧容昐的魂魄消散還是因為她本身情況的特殊導致了這種情況的發生,她無從考究。

    但她知道,眼前,現實的東西是皇帝早就對龐晉川有了忌憚之心。

    一個掌控欲如此之強的皇帝,如何能允許他的身體漸漸下坡之後給年幼的太子留下龐晉川這樣的人?

    龐晉川不好掌控,皇帝很清楚,所以幹脆就先來個斬草除根。

    可為何皇帝不直接除掉龐晉川?卻要通過她來繞道?

    容昐猜測,龐晉川的勢力及有可能遍布整個朝野,而龐國公府想來門禁森嚴,若是一著不慎引起朝局震蕩,這種局麵恐怕對久病纏身的皇帝而言,是最不願意見到的局麵。

    她不按照皇帝所言,不做是個死;做了,龐晉川謀反之罪著實了,這龐國公府上上下下數百條人命難道還能活得下來?

    覆巢之下無完卵。

    可她也要活著,皇帝隻是以為她頂替了顧容昐的位置,可是他還不知道顧容昐早就死了,她也緊緊隻是一枚魂魄。

    所以不管最後結局如何,她都不會容許這件事被任何人知曉。

    她若覆滅,下一個死的就是小兒!

    小兒不能死,她不能死,隻能……龐晉川死了。

    容昐對著燃燒跳躍的蠟燭,朝對麵的白玉酒杯之中斟滿一杯酒,她交織著冰冷的雙手望著那

    滿的快要溢出的酒麵。

    梨花白,酒濃味甜,似美人口中之香蜜,讓人聞之忘俗。

    容昐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

    她端起,湊到嘴邊,冰冷的水溫滑過她的唇邊,竟感到了一絲溫暖。

    正在此時聽的門外。

    “爺。”

    門簾被撩開,容昐手上動作一頓,抬頭看他。

    他身上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容昐眉頭一皺,龐晉川走上前,脫掉身上的袍衫,朝她走來,一句話也沒說已經將她擁入懷中,低頭吻去。

    容昐偏過頭:“如何有血腥的味道?”

    龐晉川左右聞了下:“不曾聞到,隻不過剛去了一趟馬廄,可是馬的腥味?”

    容昐覺得不是,還要再問,卻被他抽掉發鬢之間的紫玉簪,一把抱起,往寬大的羅漢床走去。

    “等等。”容昐心口猛跳,喊住。

    龐晉川入夜色漆黑的雙眸緊緊的盯住她的臉,她白皙秀麗的臉龐深深映入其中。

    容昐在期間見到了驚慌。

    她隻覺得喉嚨處一陣幹癢,許久,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攀上他的脖頸,在他脖子處吹了一口熱氣,低低呢喃:“咱們先喝一口酒吧,我有些害怕。”

    龐晉川唇溫炙熱:“害怕什麽?”

    容昐低低一笑:“害怕醉不了,等會兒你進入時,我會疼。”

    “……”他猛地喘了一口粗氣,氣息越發不穩,就抱著她往圓桌走去,坐下,也不放開她,大掌緊緊擒住她柔軟的腰肢,按他坐在自己腿上。

    容昐能感覺到臀股之間有一個堅硬的物體在抵著她柔軟處。

    兩人氣息糾纏在一起,極其的曖昧迤邐。

    “別急。”容昐勾住他的脖頸,主動送上一吻,另一邊卻死死的盯住那杯酒,遞上去。

    冰冷的白酒溢出酒杯,滾落到她手指之間,容昐覺得灼燒又覺得好像雙手都被凍住了一樣。

    龐晉川卻是含住了她的唇,肆無忌憚的侵入她口腹之中,抵死了纏綿。

    糾纏,愛之,鼓動,再糾纏。

    他用力的宣泄他對她身體的熱愛。

    直到她喘不過氣了,才離開她殷紅的小嘴。

    容昐深深喘了一口氣,胸腔之間所有的氧氣都被他吸食的一幹二淨。

    “還喝嗎?

    ”龐晉川盯住她,試探著問。

    容昐斂目,長長的睫毛撲扇著,在她臉上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她扶住胸口,點了點頭:“要。”

    龐晉川忽的一笑,笑意陰沉。

    他從她手掌之中取過酒杯,夾在兩手之中,光滑白淨的玉杯猶如玩物被他修長的雙手隨意把玩著,那杯中之酒僅僅剩下一半,他湊上前去,聞了聞。

    酒香四溢。

    容昐心內狂跳,她口幹舌燥,她看著白玉杯湊到他鼻尖,湊到他唇邊,容昐忽然道:“等等。”

    龐晉川唇邊抿住杯身,停下,漆黑濃墨的雙眸盯住她。

    容昐擦掉額上的汗,使勁的擦掉,她想告訴龐晉川不要喝,但卻拿來了酒壺,替他斟滿了。

    “喝,喝吧。”容昐想從他懷中跳開,卻被他摟得越來越緊,最後他整個人將她提起,那酒杯猛地被他擲於柱子上。

    “顧容昐,你膽敢謀害親夫!”龐晉川震怒!

    話音剛落,她整個人給他扔進鬆軟的床鋪。

    容昐被砸的眼花繚亂,耳朵邊上隆隆的作響,龐晉川爬上床,一把將她提起,用勁力氣擒住她的手腕,雙目赤紅,陰測無比。

    容昐扶住額,用力推開他的鉗製,卻被他抓的跟牢。

    “放開我!”容昐驚恐萬分,一腳朝他子孫根蹬去。

    龐晉川不設防,躲開,雙手微鬆,容昐撐著這個空檔推開他沉重的身子,往外跑去,可就在她剛下床的瞬間,身後一股大力朝她襲來,將她整個人拉迴床裏。

    撲到床上。

    龐晉川怒極而笑:“好,好,好!”他連喊三聲:“你剛才不是問我,那血腥味是哪裏來的?”

    他一邊脫掉袍衫,一邊咧嘴猙獰笑問。

    容昐顫抖著,一路往床內挪,可光潔的雙足被他緊扣在手掌之中,才剛退一點,又被他拉迴擒在身下。

    他身上早已脫得精光,裸@露的胸脯上刀疤累累。

    “滾……滾!”容昐大力喘息,龐晉川卻匍匐在她身上,壓住她,添@弄她耳垂:“是你那兩個宮女,讓我叫人被白刀捅碎了,喂了狗……”容昐打了個寒戰,龐晉川溫柔的吻上她雙眼:“噓,別怕,我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麽舍得這樣對你?”

    “告訴我,皇帝拿什麽威脅你,要你替他賣命?”他嘴角揚起一股冷意,目光森然的盯著身下的女人。

    他第一次這麽愛一個女人,她竟敢背叛他!

    容昐側目而去,冷笑:“你不是都知道嗎?還問我!”

    龐晉川厭惡她的冷淡,他扳迴她的臉,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目光。

    還是這般的倔強。

    他俯身吻下,容昐緊閉雙唇,他就在她幹涸的唇上輕挑慢撚,最後失了耐心,狠狠咬下她的唇,長驅直入。

    他要的很多,連牙齒都要將她的舌頭生吞活剝了一般,她口中的血味頓時彌漫在兩人中間,他舔@弄幹淨了,才放開她,擦掉她嘴角溢出的血絲,笑道:“皇帝性疑,江道平偷聽不來。你說他給了你黃袍,你為何不用,卻要毒殺我?”

    “你把手伸到他身邊的總管太監了?”容昐猛地望向他。

    龐晉川噓了聲:“容昐,這不能怪我。皇帝心狠手辣,他連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都能殺,那三朝元老齊廣榮算個什麽?我龐晉川又算個什麽?你說,他如今病入膏肓了,難道還不許我未雨綢繆?這天下,本該就是有能者治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都知道卻忍到了現在。

    容昐心底這才叫一個毛骨悚然。

    “告訴我,皇帝拿什麽威脅你?”龐晉川聲音溫柔,帶著蠱惑。

    容昐發了個抖。

    “是孩子?”龐晉川撕開她的衣物,揭下她的肚兜,絆住她的雙手,牢牢固定在床頭。

    她怎麽可能告訴他?

    容昐大力搖頭:“不是,是我恨你,恨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是卻找了其他的女人,是你強行讓我有孕,你讓我惡心無比!”

    “是嗎?”龐晉川冷冷一笑:“現在才來恨我?容昐你不覺得太遲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綢褲被剝開,露出兩條j□j的雙腿,他將兩腿掰開放在自己臀骨兩側,提著那東西在她幹澀的入口處滑了滑,毫不憐惜的挺身而入。

    猶如從中間被撕扯了兩半,她的眼淚一下子被逼出了眼眶。

    龐晉川俯身而下,越發進入她,吻住她的眼淚。

    “別哭,我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讓你一生無憂。”

    那利刃脹@大的早已撕開她的甬@道,容昐痛苦的j□j,他將布絆住她的嘴唇,低聲道:“痛?不及我十分之一。”

    他有多痛,她就得同受十分。

    但他舍不得,隻給她一

    分撕心裂肺的疼。

    就因為她無心無肺,他卻愛她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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