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廠房之類,昏黃的燈光,晃晃悠悠的映照在秦睿不忿的臉上。


    “是你!?”秦睿的臉上有短暫的疑惑之色。


    好像在這個地方見到秦真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秦真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對啊,是我,那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什麽吧。”


    秦睿沒有說話,卻是看向了一邊的阿查,意味不明的勾起了一邊的嘴角。


    “你好大的本事,這樣的人物都能被你找來。”


    順著他的聲音,秦真看向了一邊的阿查,神色淡然,“我的本事是我的本事,跟你有關係嗎,我隻想知道爺爺現在在哪。”


    這是秦睿身上唯一對她來說有價值的地方,否則她連眼皮都懶得跟這人抬一下。


    但是這個道理秦睿本人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他邪佞的笑著,滿臉的不懷好意,“告訴你之後,我還能走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那語氣,似乎自己已經有了答案一般,也表明了自己不會吐口的態度。


    秦真:“那你覺得你不說,還有可能走出去嗎?”


    說或者不說,秦真既然千裏迢迢的趕過來必然是要給出個結果的。


    聞言,秦睿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視線落在了一邊阿查的身上。


    “披拉先生,這是我們家庭內部的事情,請你放了我,什麽條件我們好談。”


    阿查站在一邊沒有動,卻是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秦真,“不管你們有什麽恩怨,我要幫的是真。”


    “這個丫頭就是個瘋子,你跟她牽扯上是沒有好處的,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一個段辭呢。”


    阿查:“我跟她是同學,我很了解她是個什麽樣的人,至於段辭,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


    秦睿皺眉:“......”


    見秦睿挑撥失敗,臉上多少有幾分的沮喪,秦真出言安慰道:“爸爸,說完了嗎,要不我們單獨聊聊。“


    隨即側首看了眼一邊的阿查。


    阿查會意,看了眼四下的手下,幾人跟著準備離開。


    “等等,給我留個東西。“秦真起身,走到了阿查的身邊,從他身邊手下的手上,拿了把刀。


    見阿查驚詫的看向自己,秦真抬頭笑了笑,“留個家夥傍身。”


    不知道為什麽父女的感情會這樣的差,但就剛剛秦睿的表現來看,秦真的話似乎也有點道理。


    看著秦真拿刀過來,秦睿的聲音慌了,甚至比之前被一圈彪形大漢圍著的時候更見慌亂。


    “你們別走,這個丫頭是個瘋子,她會殺了我的......”


    阿查心中一愣,但卻沒有迴頭,帶著兄弟們在外麵守著去了。


    一時間,偌大的廠房之中,隻剩下父女兩人。


    秦真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似乎每一步都踩在了秦睿的心尖上,讓他身形發顫。


    “爸爸,我怎麽會殺你呢,殺人可是犯法的。”秦真嘴角有笑,那笑卻未達眼底。


    她在秦睿的麵前蹲下,很有耐心的樣子,“選吧,我的耐心和時間都比較有限,你說,我們就皆大歡喜,最後我還能放了你;你不說,那我想看看,我一刀一刀的片了你,看你會不會死好了。”


    看著她的目光,秦睿知道她不是開玩笑的。


    這種時候,他要是還不說的話,好像這人不會善罷甘休。


    “你是真不記得了還是假裝的。”秦睿無奈的笑容中卻也有著幾分殘忍的味道。


    一個有這麽強執念的人,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忘記了,這不是諷刺是什麽。


    秦真皺眉:“什麽記得不記得的。”


    見她是真的不記得了,秦睿嘴角諷刺的笑容逐漸變的張狂了起來。


    “你難道忘記了老爺子早就做過骨髓移植了嗎?”


    秦真:“!?”


    見秦真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秦睿斂起了嘴角的笑意,神色無奈。


    “不是你在找老爺子,是老爺子壓根就不想見你,而你自己把這段的記憶給忘記了。”


    “不,不可能。”秦真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看到她眼中的慌亂,秦睿聲音淡淡的道:“你肯定是沒有察覺到的吧,我該慶幸你一直沒有去看醫生嗎。”


    秦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危險的看著對麵的男人,似乎也在揣摩這他話中的真假。


    見她沒有說話,秦睿的聲音還在繼續。


    “當初我就知道你攀上段辭就是想對付秦家的,好在你的記憶出現了問題,所以這麽多年我就一直在騙你,不過是防著你不擇手段罷了,至於後來秦家破敗了,我才會要求三百億的。”


    秦真:“......”


    秦睿:“為什麽段辭找不到老爺子,我跟你老實說吧,那是因為老爺子早就出院了,你們就算查遍全世界的醫院也找不到。”


    “你說的是真的?”秦真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冷靜,隻是巨大的信息量,讓她的尾音不自覺的帶著幾分的顫意。


    秦睿神色也淡定了不少,“不信,你可以問問程依,她也是參與者之一,你那麽聰明,前後一對,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原來,比起全世界的欺騙,連她自己都在騙她自己。


    說來除了諷刺就是好笑了,秦真自己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她慢慢站起了身,她拿的那把防身的刀就插在不遠處的地麵上。


    “我們這迴真的算是結束了吧,以後都不要再見了。”


    秦真轉身向外走去,就在這個時候身後被綁在柱子上的秦睿還是叫住了她。


    “秦真,你到底為什麽要見老爺子?”


    這個問題,秦睿一直百思不得其。


    聞言,秦真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迴頭,她疲憊的抬了抬起了頭,才發現今晚是沒有月亮的,天空黑的純粹。


    “我也不知道。”


    她想見的人,最不想見的是她;她想要救的人,其實早就自由;她以為對她最好的人,卻發現隻是錯了的記憶。


    缺失的是什麽,她不知道;她在掙紮著什麽,她也不知道了。


    看著女人有些孱弱的背影,秦睿心中卻多了幾分的複雜。


    她也曾經是個會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孩,如今看他的眼神隻有冰冷了。


    秦真帶著阿查的人走了,將秦睿丟在了廠房內沒有管了。


    這也是秦真最後的態度了。


    而段辭找來的時候,隻見被綁在柱子上的秦睿,跟不遠處那把泛著冷白的刀鋒。


    秦睿笑了,“能讓段總都趕來了,看來你也料到那丫頭已經不對了吧。”


    沒有迴答他想法的意思,段辭在剛剛秦真坐過的椅子上坐下,老神在在的看他。


    “你們都說了什麽,一字不落的重複一遍。”


    秦睿嘲諷的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段辭遠沒有秦真有耐心,看了眼一邊的孟誠。


    孟誠了然,走上了前去,拔起了地上的刀,在秦睿的衣服上將刀身擦淨,那樣子就像是要宰殺之前的慣性動作。


    段辭什麽做派之前秦睿可是有嚐過了。


    為了少受些皮肉隻苦,他連忙說道:“秦真都放我走了,你不能這樣。”


    “她放你是她的事情,你不聽我的話,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段辭聲音冰冷,臉上全無半點神色。


    秦睿慌了,“我說,我說。”


    見他鬆口,孟誠握著擦好的刀,站到了一邊。


    秦睿將剛剛跟秦真說的話又重新說了一便,看著段辭逐漸攢起的眉頭,甚至還好心的加上了句。


    “段總,你知道嗎,秦真從小就不會笑的,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段辭:“......”


    秦睿笑:“段總未來的妻子,怎麽會是個神經病呢,不可能的吧。”


    可能是神經病這三個字觸碰到了段辭的神經,段辭不自覺的挑了挑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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