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巧合,一定是巧合。


    秦真心中已經是萬馬奔騰了,但是麵上卻笑的沒有絲毫的破綻。


    即便是兩人迎麵撞上的情況,秦真卻隻會微微頷首,然後準備向一邊走開,就像跟會場中其他的陌生人一樣,生疏且禮貌。


    做完好這一連串的動作後,秦真其實自然的改變了行進方向,想擦肩而過。


    “等等。”段辭出聲。


    秦真知道他多半是在跟她說話,但眼下這種情況,誰要是站住那不是傻嗎。


    有了這樣的想法,秦真決定裝沒聽見。


    她又走了兩步。


    段辭站在她的身後,聲音依舊淡漠卻多了幾分警告的味道:“你再走兩步試試。”


    要是換做平常,秦真肯定是試試就試試,但現在不行啊,現實世界中,得罪段辭跟找死無異。


    她的那隻腳努力了幾下還是沒有抬起,隻能嗬嗬傻笑了兩聲,“那我能轉身嗎,這樣扭著脖子說話怪累的。”


    段辭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用鼻子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秦真乖巧的轉身站好,一步都不帶多走的,臉上也是十二萬分誠意的笑容。


    “段總好,請問有什麽能幫你的嗎。”


    那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哪家電商的客服。


    段辭正欲說話,聽說段辭來了會場的秦睿率領一家老小趕了過來。


    秦睿更是滿臉的殷勤,很是激動的樣子,“沒想到段總能夠光臨,有失遠迎實在是招待不周啊,希望您別介意。”


    我的天啊,秦真被他父親的那個您字給驚到了。


    權勢的力量就是牛啊。


    倒是段辭對於會這樣的熱絡好像早就見怪不怪了,簡單的應酬著。


    很好,秦真瞅準的時機,轉身就想跑。


    隻是剛抬腿,身後卻一雙大手卻拎住了她的後脖領。


    沒錯,是拎,而且是很嫌棄的用兩隻指甲拎住。


    “怎麽,今天不豎中指就走嗎?”聲帶詢問,好像真的是在問她問題一般。


    秦睿不解的看向了兩人,“豎中指?”


    眼看事情就要敗落,秦真哪裏還敢跑啊,轉身站定,一把握住了段辭的手,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段總啊,哈哈哈,你最近過的好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左右不能讓秦睿繼續問下去就是了。


    段辭看著被握住的手,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隨即抽了迴來,“找你說個事。”


    “找我?”秦真一愣,但在對上自己父親探尋的目光時,立刻改了說法,“好,好,您這邊請。”


    說完,做躬請狀,將他帶到了樓上的書房中。


    這裏沒有外人,秦真看著對麵的兩個男人,臉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甚至多了幾分囂張的意味。


    “你想怎樣隨便,反正我死豬不怕開水燙,要打要殺我們今天把這個事給個幹淨。”


    看她頗有幾分無賴的樣子,段辭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看你幫過我的份上,你朝我豎中指的事情,我可以算了。”


    哈?


    秦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已經是一臉的感動,“我就知道你長的這麽好看,心的一定也很善良。”


    一邊的孟誠有點複雜的看著眼對麵的女人,這人絕對是個顏控。


    段辭笑,“但我也有個條件。”


    秦真的笑容僵住了,不高興的皺著眉頭看他,“先說說看。”


    段辭:“你哥哥秦恆最近跟我妹妹走的有點近。”


    “你要我拆散他們。”秦真一針見血迴道。


    她迴答的太過果決,竟讓段辭意味深長的抬了抬眉角,“你怎麽知道。”


    就她那個哥哥,她怎麽會不知道,哪個女的跟他沾上關係那就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那個花花公子接近段辭妹妹的原因,傻子都猜的出來。


    至於像段辭這樣的人物,要是這都看不出來,是不可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秦真沒有解釋,卻是反問道:“我為什麽要幫你,要知道那人可是我哥哥。”


    段辭不置可否的彎了彎嘴角,鴉羽般的睫毛半斂著,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聲音清淺:“又不是親生的。”


    秦真巨震,嘴角的笑容不在,“......”


    段辭並沒有說自己是怎麽知道的,已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拿了一張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作為酬勞,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想好了,跟我聯係。”


    說完,也沒有等秦真迴話,便轉身離開了。


    秦真看著桌上的名片,久久未動。


    當時的秦真想了很多,最後卻隻是將名片放進了抽屜裏。


    這一次她還是選擇了給秦家也給自己一次機會,她不想跟秦家鬧翻,自然也就不會接受段辭的邀請。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這張名片便重見天日了。


    夢境在這裏開始出現了扭轉,黑夜,大雪,鮮血,醫院......


    所有的東西扭轉到一起,秦真像是掉進了迷宮一般,她努力掙紮著。


    猛然的睜開眼,入眼卻是段辭有些焦急的臉,“你怎麽了?”


    從剛剛開始,秦真便好像睡的很不安穩,在病床上不停扭動著,嘴裏低聲夢囈不知在說些什麽。


    可能是久違的夢境,秦真竟一時間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了。


    “段辭,幫幫我。”


    段辭沉眸,“幫你什麽? ”


    秦真的頭上滿是細汗,臉色更是異常的紅色,“救救爺爺,救他......”


    看到她的樣子,段辭覺得她是被夢魘住了,不由出聲安慰道:“沒事的,會好的。”


    好像是得到保證一般,秦真的麵容稍緩。


    也就是在這個功夫,段辭按了按牆頭的唿叫鈴。


    沒有多久,護士趕了過來,用體溫槍量了量她的額頭,“不好,體溫又上去了。”


    說完,便向外走了過去,隨即叫來了醫院。


    醫生診斷了之後,吩咐護士加重了用藥,同時看向了一邊的段辭,“病人高燒加上腳上的傷口感染發炎,我們先用藥幫她壓住,你也不用太著急,先看看情況。”


    段辭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冷凝,甚至多了幾分的駭人。


    吊瓶重新打上了,秦真眼神迷離的沒了焦距,不知在想什麽,卻不願閉上眼睛睡覺了。


    隻是她不願意說話,段辭也就安靜的坐在一邊,靜靜的陪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藥物的關係,秦真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段辭,我做了一個夢。”她的聲音暗啞的厲害,不自覺的帶著幾分的壓抑。


    她知道段辭在聽著,便自顧自的繼續道:“我夢到第一次遇到你的事情了。”


    想到之前的初遇,段辭不自覺的笑了笑,“朝我豎中指的那次。”


    因為這輩子也就那麽一次,想不深刻都有點難。


    秦真看著沒起來呢的天花板,也不自覺的彎起了嘴角,“早知道那個時候直接把你送出去然後勒索那女的給我三千萬,說不定就沒有後來的事情了。”


    段辭讚同的點了點頭,“確實是好主意。”


    隻是說到這裏,秦真又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其實你早就知道秦家就算我給了錢,也不會輕易救爺爺,對不對。”


    可能沒有想到秦真早就想到了這點,段辭嘴角的笑容頓了頓。


    秦真:“秦睿是爺爺的養子,他想要爺爺的財產,若是爺爺好了,他擔心爺爺會把繼承權給我這個不相幹的外人,所以控製爺爺,甚至讓他斷了爺爺跟外界的聯係,控製了他。”


    這些她都是知道的,隻是人即便知道真相也願意騙自己的原因隻有一個。


    真相太過殘忍,而人性也太過讓人失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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