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曆讓殷安邦24目子,半小時後,決出了勝負。


    殷安邦竟然贏了。


    潘羽童拍著手說:「表哥贏了,表哥贏了。」


    安邦對他說:「是穀曆哥哥讓了我24目子才僥幸贏的。」


    穀曆說:「你進步很快,當時我跟爺爺下棋時,已經六歲,學了一年多,才能在爺爺讓子24目的情況下取勝。


    你才二天時間就做到了這一步。」


    「你爺爺肯定棋藝很高。」


    「我現在跟爺爺下棋,讓他二子,他都贏不了我。」


    潘羽童問:「穀曆哥哥,什麽叫打劫?」


    穀曆指著棋盤上一處打劫的棋跟她耐心解釋起來。


    她又問怎樣計算輸贏,怎樣算一盤棋是活了?


    怎麽看一盤棋是死了。


    共活又是怎麽迴事?


    穀曆都做了耐心的解釋。


    殷紅梅過來帶羽童去洗澡,她都不肯。


    「我要跟哥哥他們學下圍棋,以後我也去下棋。」


    紅梅說她:「你每天晚上都是九點就要睡覺的,要不然明天早上你就不肯起床了。」


    潘念祖跟她說:「隨她吧,明早安邦他們要去學校,就讓羽童在家裏睡覺,」


    林婉婷說:「安邦每天晚上十點睡,再讓他們玩半個鍾,然後就去洗澡、睡覺。」


    安邦跟穀曆提議:「要麽讓22目子,我們再下一局?」


    穀曆點頭。


    並且幫他分析,應該把子放在什麽點位。


    22枚目可以把最主要的位置都占據了。


    這迴穀曆改變了攻擊方式,他采取貼身肉搏的方式,圍繞安邦先布了幾目黑子的四個角,進行衝擊。


    棋局的勝負主要看四個角,誰占的優勢大。


    四個角穩固了,同時侵襲四邊,再朝中盤決戰。


    安邦一時還無法適應他這樣猛烈的下法,最後輸了。


    安邦想了想說:「明天你再讓我24目子,你還是采取剛才這種下法,我贏了再減子。」


    他想:穀曆哥哥原來還留有後手。


    殷元來帶他去洗澡,他還在說這件事:「爸爸,穀曆哥哥讓我24子,第一局我贏了。


    第二局他讓我22目子,可是他換了一種下法,他不布局,直接攻擊我的四個角,雖然我提前在四個角都布了子,但是很多地方還是給他搶走了。」


    殷元對他說:「我教你一個法子,讓穀曆也不知道怎樣應付。」


    「爸爸,是什麽辦法?」


    「他若是攻你的左下角,你不用跟著他下,你及時去另外三個角補子,送他一個角又怎樣,在另外幾個角補上幾目子之下,他再想打入就難了。


    那樣他就不得不跟著你的落子來想對策,這就叫奪取主動權。


    下圍棋在某些時候要懂得割舍,不用計較一時的得失。


    決定勝負的是全盤棋,而不是一小塊。」


    安邦想了想說:「我明白了。」


    他說:「爸爸是下棋最厲害的人,關鍵時刻隻要你指點我一二招,我就可以受益匪淺。」


    殷元覺得這小家夥雖然才幾歲,但是卻像成年人一樣沉穩成熟。


    每天晚上洗澡,他不要奶奶和媽媽幫忙,爺爺和爸爸才可以。


    他說他是男孩,不能讓女人幫忙洗澡。


    爸爸若是沒有空,就爺爺幫他洗。


    考慮他少年老成,思想成熟,也就隨他。


    殷元還特意觀察他身體上是否有早熟的症狀,好在沒有。


    有時他還會想:這小子不會也是某個靈魂重生到他的身體上的吧?


    但是這個事也沒有辦法追究。


    第二天吃過早餐,他和林婉婷帶念祖和紅梅兩個,去房管所。


    因為念祖說上午還是自由活動,下午才座談會。


    考慮到接下來幾天,念祖會比較忙。


    殷元提議先去房管所把四合院過戶好,拿到房產證後再辦理戶口。


    紅兵的身份證寄過來了,再去辦理另外一套。


    潘羽童果然還在睡,周雅菲讓他們去,她說羽童醒了,我會照顧她。


    半小時後到了房管所。


    排名辦事的人並沒有很多,很快他們就辦理了轉讓手續。


    工作人員告訴他們五天後,可以來拿房產證、土地使用證。


    殷元說:「拿到證後,就可以去戶籍辦申請遷戶口,拿到遷移證,迴去把戶口遷出,再寄過來我替你們落好戶就行。」


    這時潘念祖接到組委會黃秘書的電話。


    「潘作家,因為著名詩人蒿老去世了,他是詩壇泰鬥,文聯想組織一些有名望的詩人和作家,去送他最後一程,你有空去麽?」


    潘念祖說:「我有時間,是去文聯集中,還是直接去八寶山墓園?」


    黃秘書說:「你來五棵鬆賓館這裏吧,我們十幾個人統一去,在常青樹火葬場,統一搞一個悼念儀式。」


    這時殷元接到徐伯洪的電話,說的也是同一件事。


    大詩人蒿老去世,做為老朋友,我們再去送他最後一程。


    我跟老黃說過了,你開車去接他,然後直接到常青樹火葬場外麵匯麵,我跟林秘書幾個現在也過去。


    上次我們去醫院探望過他,你還給他畫了一張肖像畫,想不到他還是沒有熬了多久。


    殷元答應了。


    他打通黃雲裕電話:「你在家,我過去接你。」


    黃雲裕心情也很沉重,他跟蒿青有很深的私交,他出版的幾本詩集都有蒿老的題跋。


    蒿老在五棵鬆醫院期間,他去探望過幾次。


    殷元讓司機把林婉婷和殷紅梅兩人先送迴家去。


    兩人都已經懷孕,肯定不適宜去參加這種場合。


    迴到四合院,殷元讓司機開婉婷那輛車送念祖去五棵鬆賓館。


    因為念祖對路況不是很熟。


    他自己開車去接老黃。


    邊開車邊跟林秘書打了電話,問他送悼念花圈的事準備好沒有?


    林秘書說:「悼念花圈已經安排好,一些該準備的祭祀物品都已叫專業的公司操作了,我們隻要人到場就行。」


    不久他開車到了黃雲裕家,章梅也一同前去。


    殷元告訴他們:悼念花圈和其他的祭祀用品,美協林秘書都準備好了。


    黃雲裕心情沉重,還在歎息著說:「蒿老才八十出頭,保養得好,完全可以多活幾年的,怎麽就走了呢?」


    殷元勸他:「生老病死都是沒辦法的事,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根據前世的記憶,老黃活到91歲,一直身體健康,無病無災。


    因為他心情豁達,什麽事都看得開。


    章梅也活到八十多歲。


    一個多小時,他們來到常青樹火葬場。


    隻見外麵廣場聚集了不少的人。


    殷元在人群中找到了林秘書和徐伯洪、章達鶬幾個人。


    林秘書告訴他們:「悼念的人比較多,儀式十一點半準時舉行,到時我們隨著人群,去瞻望蒿老遺容。」


    殷元看見大廳門口擺


    設了一張桌子,有一個禮簿先生在接受親戚朋友的隨禮。


    蒿老大兒子在給隨禮的人躬身道謝。


    殷元問林秘書:「去隨禮沒有?」


    林秘書尷尬地說:「這事給我忘記了。」


    殷元說:「現在去隨也不遲。」


    章梅早已經準備了隨禮的現金,還問殷元幾個準備沒有?


    隨禮封包接待大廳有一個專櫃有售,幾人各自去買了一個,寫上幾句悼念詞,署上自己名字。


    來到登記處,把隨禮包遞到禮簿先生手裏。


    家屬躬身致謝。


    這時殷元看見潘念祖跟文聯的十幾名作家和詩人也來到了現場。


    悼念花圈陸續送到。


    現場開始響起一陣陣哀樂,讓人聽了,悲傷不已。


    黃雲裕在吧嗒吧嗒地抽著煙,抽了一支又一支。


    徐伯洪茫然地望著天空,眼眶裏含著熱淚。


    現場聽見不少人在低聲哭泣。


    這時幾輛車來到門口,幾名黑衣青年,下車警戒地布置。


    林秘書說:「文化部幾位領導也來悼念蒿老!」


    「已經開始了,我們跟在文聯的後麵。」


    他去取來白花,每人一枝,胸前佩戴一朵。


    開始有序往裏麵走。


    悼念的人排成長隊,現場至少有幾百人。


    走了十幾分鍾,終於來到靈堂。


    靈堂內外都擺滿了花圈,殷元也看見了自己幾人贈送的花圈。


    靈堂正中位置放著殷元上次在醫院給他描繪的那張肖像畫。


    用畫框固定好。


    那雙傳神的眼睛注視著進來的人群。


    蒿青安祥地躺在中間,周圍布滿鮮花。


    眾人沿著靈櫃,心情沉重地瞻仰蒿老遺容。


    現場傳來低聲哭泣。


    慢慢來到了外麵。


    廣場上又來了不少人,準備排隊進入。


    陸續有人在排隊進去。


    有主事工作人員對他們說:「家屬在五棵鬆大酒店安排了酒席,恭請各位去喝杯酒。」


    林秘書還問大家要不要去酒店吃午飯?


    黃雲裕說:「要去,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殷元也說:「我也不想去,我送師傅師娘迴去。」


    到了老黃住處,留殷元吃飯。


    棋協的程祖德打殷元電話。


    「殷總,你的特批九段棋手證書,審批通過了。」


    殷元抱歉地說:「我現在到棋協去,因為上午有點事,忘記跟你打招唿了。」


    程祖德說:「你有事,明天再說也行。」


    「現在沒事了。」


    他跟老黃說:「圍棋協會把我特批為職業九段棋手,因為我把他們幾個都打敗了。」


    黃雲裕說他:「你這家夥,就是不認真畫畫,什麽事你都感興趣,把精力都分散做其他的,還有什麽時間去畫畫?」


    他慶幸說:「好在小安邦,不會像你一樣。


    你以後不要把小安邦帶壞了。


    繪畫領域方麵的事可以多做一點,他現在去跟章大師學雕塑,我覺得是一件好事。


    等他有一定基礎了,我再來教他木刻版畫,讓他多一門技藝。」


    殷元知道老黃木刻版畫技藝,首屈一指,無人可比。


    安邦這麽小去學木刻版畫肯定不適應。


    其實去學雕塑,都認為年齡太小,但是他自己感興趣,也隻好由他了。


    殷元開車去棋協大樓


    。


    對程祖德和聶偉兵幾人說:「老詩人蒿青去世了,去參加他的悼念儀式。


    文聯、美協,文化部都派人去了。


    我和徐院長曾去醫院探望過他。


    今天有上千人去送他最後一程。」


    程祖德幾人都感歎不已。


    「詩壇宿將,蒿老去世,那些詩壇老將就基本凋零了。」


    他把特批九段證書交到殷元手中。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職業九段棋手了。」


    程祖德說:「我已經把去東京參加黃金賽的名單,傳真給組委會了。


    日韓那些棋手,可能現在就想辦法在尋找你以往的比賽錄相資料了,可惜他們翻完全部錄相,可能都找不出來。」


    聶偉兵說:「那樣也好,讓他們這段時間上竄下跳,如熱鍋上螞蟻,難受。」


    這時昌昊拿著一份體育報走了進來。


    「那個譚麗寫的關於殷總的專刊文章,全麵詳細介紹了殷總之所以特批成為職業九段的緣由。


    介紹了殷總各方麵取得的突出成就,甚至兒子在美院學習,也全部寫在文章裏。」


    程祖德和聶偉兵看了文章後,氣得臉漲得通紅。


    「她不是變相在幫助日韓棋手麽?這不扯淡麽?」


    「沒有經過棋協和當事人同意,就把消息發表到報刊上,這種行為要對她提出嚴肅的批評。」


    殷元認為沒必要。


    「文章中隻是說了我特批為職業九段棋手的原因,對我的棋藝怎樣,並沒有透露什麽?


    我去參加競賽,名單傳真給組委會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其他的他們還是一無所知的,退一步說就算他們知道了,也無所謂,最終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程祖德兩人認可了他的說法。


    這時殷元接到了美協梁書記的電話。


    「殷大師,文聯去參加省府開會的名單已經出來了,其中有你的名字和你提的建議書。」


    他問:「上次讓你寫的建議書,寫出來沒有,這兩天就要求上交資料了。」


    殷元告訴他已經寫好,明天就拿到美協去交給他。


    建議書是林婉婷花了三天時間寫出來的,差不多一萬字。


    殷元看了以後都自認不一定寫得出她這個水平。


    林婉婷還讓女司機拿去外麵文印店,把它打印出來,裝進一個文件袋。


    殷元感歎地說:「看來我的文學水平相對還是比較差,以後要多看讀文學書籍。」


    像老黃一樣看幾本詩集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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