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明察暗訪,我終於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便於為以後的計劃做好準備,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話說秦始皇當年派了好幾批人馬出海尋求長生不老藥,其中一批在海上遇到暴風雨,漂到了這塊“鯤鵬大陸”上,當然,大陸是新發現的大陸,與哥倫布發現新大陸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隻是似乎有時空上的差別。大陸的名字自然也是首批到達大陸的先人們所取,源於莊子的《逍遙遊》:“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意指新大陸富源遼闊,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經過一千多年的發展,鯤鵬大陸上也經曆了好幾個朝代,版圖也已四分五裂。如今,我所在的佑景王朝位於大陸的東部,占據整個大陸麵積的三分之一;西南邊緊挨著金雀國;西北是玄英國;在不接壤的西麵還占據著夏國,因在西邊,被成為“西夏”。佑景王朝還隻有一百多年的曆史,相對而言,已有三百多年曆史的金雀國算得上是古國了。

    按照這個發展狀況,鯤鵬大陸的經濟文化估計可以和唐宋時期媲美。這些都是在娘親收藏的書籍裏麵看到的,越老的書越不認識,也不知道是什麽字體,不過有了小篆做基礎,大概猜得出一些。看樣子以後是要重新學寫字了。

    讓我疑惑的是此大陸和原來的大陸在時間方麵是否有差別,為何從秦朝開始到二十一世紀經曆了兩千多年,而這裏卻還隻有一千多年呢?是平行的時空還是我穿過之後又倒退了?

    了解了大的環境後,我又開始八卦的打聽當朝的一些事兒。侯爺爹爹雖然不在意我們,卻也沒禁錮我們的自由,出了自己的小院之後,除了南院和北院不可以隨便去之外,其他的地方隻要沒礙著別人,都隨你走。於是各個院裏麵的丫鬟麽麽小廝都成了我的啟蒙老師,不斷向我腦袋裏麵灌輸著她們所知道的林林總總。

    侯府的西院住著地位不怎麽高的不受寵的十多位夫人,我的娘親如夫人和姨娘靜夫人便是其中之一;東院是四位當前寵愛正盛的夫人,雯夫人便在那裏;北院自然是大夫人獨占,南院是侯爺爹爹住的院子,正廳和接待外客均在南院,府內聚會則在北院。一個侯府而已,儼然一個小小的皇宮,五髒俱全,分工明確。

    父親齊雲侯慕安齊是當今皇帝幼時的伴讀,在皇帝還是皇子爭奪皇位的時候出了不少力,所以被封了個風光的侯爺,功成名就之後他就開始放浪形骸了,府中的女眷比起皇帝的妃子也不會少很多,可他也不像是很好女色啊,幹嘛娶那麽多老婆呢?有點想不通。

    這天,我給姨娘請過安後,又出了我們的“紅袖居”。紅袖居原本就是分給娘親住的,由姨娘貼身伺候,外加李麽麽和兩個丫鬟玉潔、玉容,還有廚房的張麽麽。我一歲的時候侯爺寵幸了本是侍女的姨娘,姨娘升為主子,繼而子諾出生,下人卻一直沒有增加,可見冷落到何等程度。看樣子我是沒有那麽好命過奢侈的侯府千金的生活了,充其量也就是個不愁溫飽的小家碧玉而已。

    西院中與紅袖居差不多的小院落有十八個,目前還有好幾個都沒人住,每個夫人都有自己的院落(娘親和姨娘除外,當然現在娘親不在了也就隻剩下姨娘了)。我邊走邊向路上碰到的人親熱的打招唿,經過這段日子,已和西院那些同病相憐的人相處甚歡。侯爺不待見我們,就要自己活得有聲有色,活出自我,不以侯爺喜而喜,不以侯爺悲而悲。

    哼著愉快的曲調,到了素日常來的湖邊。湖裏種著半湖荷花,如今季節未到,隻有密密實實的荷葉蓋在水麵上。我從一棵柳樹下扒出一支簡易釣竿,是西院“愚人小築”的蘭夫人的丫鬟小純幫我做的,她老家在江南魚米之鄉,從小便學著撒網搖櫓。上好餌,甩出鉤,我便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其實我是不喜歡釣魚的,可在這裏實在是無聊,根本就不知道做什麽,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在這裏偶遇某些人,南院的或者北院的,我需要改變現狀。

    就在我快要睡著了的時候,有人適時的喚醒了我。

    “你是哪個院的?在這裏做什麽?”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蹲在我旁邊問,他身後站有一個服飾華貴的小男孩,比他略小,更遠一點的一棵柳樹下站著一個二三十歲的清雅男子含笑看著我們。

    “釣魚,你沒看見嗎?”我懶懶的迴了他一句。估摸著他身後的男孩應該就是大少爺慕少庭了,真的等了很多天哦,一定要抓住機會。

    “你會釣魚?”慕少庭似乎有些興趣。

    “這不正在釣嗎?你想來嗎?很好玩的。”我用比較誘惑的語氣跟他說。

    “想。”他有些含糊的應著。我把手裏的釣竿插在地上,轉身去柳樹下的草叢裏扒出另一根,有備而來啊。教他上魚餌,教他甩釣竿,直到魚鉤緩緩沉到水底,要他依樣坐下,準備開始小孩式的自我介紹與情感溝通。

    “哥哥,我叫慕懷恩,到了八月就四歲了。”我用很甜的聲音朝他說話,“哥哥叫什麽名字呢?”

    “慕少庭,六月就九歲了。”慕少庭似乎不是特別想和我說話,或許在他看來我太小了吧。

    那麽我要繼續用溫柔甜蜜招式對付這小小少男。

    “哥哥,你經常來這邊嗎?我差不多每天都隻有自己一個人,好孤單哦,以後我們一起玩好嗎?”我眨巴著眼睛充滿希望的看著他,他有些別扭的把臉轉了一點。

    “那個,我沒有時間每天都出來玩啦,我要念書的。先生偶爾才會帶我出來玩。”慕少庭找到了一個借口。他不喜歡小女孩,怎麽辦呢?我一邊想著他可能感興趣的話題,一邊委委屈屈的看著他。

    “少爺,她的名字好像有些耳熟。”被我晾在一邊的小跟班出了聲。

    “你以前聽過嗎?”慕少庭不確定的看著小跟班。真是悲哀,生活在一個家庭裏麵的親兄妹都不知道。

    “讓我想想,”小跟班費力的想要記起些什麽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笑道,“可算是記起來了,這是三小姐,你的妹妹哦。”

    慕少庭質疑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番,又投向小跟班:“既然是妹妹,我怎麽沒見過呢?”

    “相信我天奇沒錯啦,二小姐含煙,三小姐懷恩,四少爺子諾,就是這樣的。”天奇肯定的說,“不過三小姐和四少爺好像真的沒怎麽見過哦,可能是她們娘親的地位太低吧。”

    慕少庭這才相信了天奇的話,轉頭問我:“你是我妹妹?含煙我是見過一次的。”

    “我知道我有哥哥有姐姐,可我沒見過他們,連爹爹也沒見過幾次,都不知道長什麽樣子。”我沒有正麵迴答他,“不過我有姨娘和弟弟啊,他們待我極好的,可惜弟弟太小,不能陪我一起玩。”我看到慕少庭眼裏有一絲動容和不忍。

    “以後隻要不念書,我就來這裏找你吧。”慕少庭丟出一句。

    “真的?”我欣喜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一半,原來要用親情打動他,或者他是出於同情。

    “嗯,不過這樣的機會也很少,先生很嚴的,難得讓我出來一次。”慕少庭指指一旁的男子,原來他就是侯府的教書先生。

    “那,哥哥,我可以念書嗎?可以和哥哥一起念書嗎?”我滿懷期待的問。

    “你還太小了,我五歲的時候才開始念書的。”慕少庭看了我一眼,搖搖頭說。

    “可是娘親和姨娘都教過我一些啊,她們說我很聰明學得很快的。”我繼續努力爭取,機不可失啊。

    “不要開玩笑了,就你那麽小,教你唱幾首童謠還差不多。”天奇先打斷了我。

    “真的,我會背一點《論語》。”要證明給他們看。

    “哈哈,你知道《論語》是什麽嗎?”天奇好笑的看著我。

    我假裝思考了一下說:“是記錄孔子和他弟子言行的書。”

    “也差不多了,那你背點論語聽聽吧。”慕少庭終於有點相信。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曾子曰:‘吾日三省乎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稍做整理,我背了前四則,然後期待的看著他們,看見教書先生也朝這邊望過來。他們都麵露驚訝。

    “那你知道這些話的意思嗎?”天奇先反應過來。

    我嘟著嘴搖搖頭說:“姨娘說等我長大了就知道它的意思了。”天奇“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慕少庭換了一種憐愛的目光看著我,故作成熟的說:“懷恩妹妹,你真的很聰明。我迴去跟爹爹說說,看能不能讓你陪我一起讀書,好嗎?”我愉快的點頭,他又問:“你住哪裏,到時候我讓天奇帶消息給你。”

    “我在西院的紅袖居,希望可以早點見到庭哥哥。”我開心的笑,功夫不負苦心人,這天終究是到了。轉身看見釣竿上的線有些微的動靜,趕緊把釣竿扯上來,一尾半尺長的小魚正含著魚鉤亂擺,“庭哥哥,你看今天真是高興呢,釣到了魚,又認識了哥哥!”

    “嗯,天不早了,你快點迴去吧,我和先生也要迴去了,過幾天叫人去接你。”慕少庭拍拍我的腦袋,帶著天奇跟先生走了,剩下我處理我的魚和釣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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