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來時,寒憶睜著眼睛躺了許久才迴過神來。


    身下是堅硬冰冷的石床,鼻尖還能嗅到濃鬱的血腥味,她皺了皺眉,緩緩伸出手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良久。


    放下手,寒憶重新睜開了眼睛,目光空洞神色陰鬱。


    一閉上眼出現在腦海中的便是死不瞑目的雙眼還有滿地的屍體血液,一個個場景不斷輪轉著,最後定格在那聖女的麵容上。然而...這血腥味並不是她幻想出來的。


    有些艱難地從石床上爬了起來,寒憶這才有心思去打量此刻她身處的環境。


    一個麵積巨大的圓形石洞,除了正中有一張石床之外再無他物,是一個陌生的地方。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血的味道,讓人非常不舒服。


    正想著,寒憶突然轉頭看向石洞唯一的入口處,就見碎星掌門手中拿著一個瓷瓶走了進來,見到她醒了不由露出了慈愛的微笑。


    “憶兒醒了,別怕,一切有師父呢。”掌門徑直走到了石床邊,將手中的瓷瓶遞了過來,語氣溫和地說道:“先把藥喝了。”


    已經打開瓶塞的瓷瓶被遞到了她的麵前,寒憶聞著從瓶中飄出來的苦澀藥味,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


    “師父,這是什麽藥?”她看向師父,詢問。


    “能讓你忘掉一些不愉快記憶的藥。”碎星掌門低聲說道。


    不愉快的記憶...


    寒憶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的就是雪芸的臉。


    她抿了抿唇伸手將拿瓷瓶拿過來,並沒有直接服下,而是緊緊盯著碎星掌門的臉繼續追問:“那紅衣女子真的是魔修聖女嗎?當年的平溪村...”


    女孩周身的氣息似乎比之前更加冷了,她眼睛深處帶著的點點緊張之色卻沒有逃過碎星掌門的眼。


    “憶兒。”掌門打斷了她的話,有些無奈道:“都過去了,你現在狀態很不好,先服下藥好好睡一覺吧。”


    寒憶握著瓷瓶的手緊了緊。


    師父這反應基本上已經很明確地表明了真相,可她還是不能相信那女子會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


    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她要迴去找她好好問清楚。


    想想那女子唇角溢出的鮮血還有她麵上似解脫又似絕望的笑,寒憶起身二話不說便要往外麵跑去。


    還有冰山...


    碎星掌門將她攔了下來。


    “師父?”她看向擋在自己身前的老者,在看清他麵上的表情後不由一頓。


    師父好像有些不對勁,讓她感到十分的陌生。


    “那聖女已經死了。”碎星掌門往前走了一步,看著小徒弟因為他的話麵色大變下意識往後退去,嘴角咧開的弧度更大了一些。“你知道她是誰嗎?”


    “不...應該說...憶兒,你知道你是誰嗎?”


    寒憶不再猶豫,又往後退了兩步,想要暗自積蓄靈力卻發現她體內空空如也,竟是沒有一點能量!


    “她才是你親生母親。”碎星掌門拋下了一個炸彈。


    “不可能!”聽到這話,寒憶幾乎是毫不猶疑地反駁出聲,好像聲音大些便能隱去心中的恐慌。


    那女子怎麽可能是她的母親,她有父母的...


    知道她在想什麽,掌門笑了兩聲搖搖頭,嘲笑她的天真:“你真的覺得平溪村那對夫妻是你的父母?”


    寒憶突然說不出話。


    那一家人從來沒有把她當成親人過,反觀是那名貫穿了她童年的女子一直在照顧著她,也許她潛意識早就相信了師父的話。


    碎星掌門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向來慈祥的麵容在這一刻詭異又猙獰,讓人心中一顫。


    “她死了,就在剛才。”


    寒憶的頭有點暈。


    腦海中不斷迴旋著“她是你母親”“她死了”兩句話,她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腦袋,緩緩蹲下了身子。


    原本空蕩蕩的石洞中不知何時躺滿了屍體,一雙雙大睜得眼睛都瞪著她,鼻尖的血腥味也愈發的濃鬱,寒憶表情扭曲眼中布滿了紅血絲,腦海中一片混亂。


    “好像還差點火候...”碎星掌門喃喃地念叨了一句,手微動,一絲黑色的能量從地麵中鑽了出來,朝著寒憶飄了過去。


    她看到紅衣女子七竅流血的屍體、小白狗身上破了一個大洞的屍體,全在瞪著不能瞑目的眼睛看著她。


    ......


    “我也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麽人,他們抓了我之後並沒有做什麽,而是好吃好喝地招待著,一直到昨天...“雪芸想起寒憶的模樣心裏就是一陣刺痛,”那孩子...我以為她十年前就不在了,沒想到...我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也說不了話,那些人給我下了毒想讓我死在憶兒麵前,我想開口讓她走都做不到...”


    雪芸從那日被魔修抓走後就一直活在恐懼當中,起初還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一直到剛才才明白了真相。


    他們的目標是憶兒!


    “你…是寒憶親生母親?”穀希不由再次詢問。


    雪芸醒來後將她和寒憶的關係解釋了清楚,也告訴了幾人她從來不敢認女兒的原因。


    她隻是一名青樓女子,憶兒若是跟著她必會承受流言蜚語。更重要的是,她絕對不能讓女兒在這樣一個環境中長大,一定要將憶兒送走才是。


    願意多養一張嘴的人家不多,收養憶兒的人家是雪芸托人尋的,她知道女兒在家中過得不好,可總會好過跟著她。


    誰也沒想到平溪村會遭到滅頂之災。


    “當年我因為瑣事耽擱了片刻,趕到平溪村的時候隻看到了被燒成了灰燼的村子。所有人都說全村無一幸免,我以為我的憶兒也…”


    雪芸麵色蒼白,痛苦不堪地抓著自己的心口。昨日重新見到女兒她是何其狂喜,就算後來憶兒要殺她,她心中擔心的也隻是那些黑衣人對女兒的算計。這些人究竟為何會盯上憶兒?!


    理清了事情的脈絡,穀冬嘴角抽搐了兩下,沒忍住小聲吐槽。


    這劇本誰寫的,也忒狗血了…


    “好慘一天選之子…”


    “還有更慘的。”穀希太陽穴跳了跳,有點頭疼地在隊伍頻道說道:“魔修抓雪芸來就為了讓她死在寒憶麵前,這是故意要刺激她沒錯吧。”


    這是要拖逼著人家姑娘入魔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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