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蝶遠遠就注意到陸輕塵入內的背影,美眸一眨:“看來今天不會寂寞,有人比我們先到一步,就是不知是修煉身法武技,還是修煉戰鬥武技。”


    司馬相如冷漠道:“無所謂!”


    二人走進黑風穀,直接進入中穀。


    果然發現一個背影,在中穀狂風中嚐試逆風而行。


    對方腳步緩慢,一步勉強挪移一尺,舉步維艱。


    “看來是修煉身法武技,還是新學者。”南宮蝶打量道。


    事實上,她在這裏已經修煉了一個月。


    此刻注視他人修煉,從旁點評。


    “身法一道注重武氣在全身的平衡,不僅要在腳下聚集大量武氣,以武氣的爆發產生前行衝勢,還要學會平衡身體各部分的武氣,保證身體各處靈敏配合,不至於出現腳快腿慢、下半身與上本身不協調的現象。”


    “越是高明的武技,對平衡全身武氣越詳細、精準,能讓人花費最少的武氣,達到最大的平衡,從而爆發最快的速度。”


    她望了眼陸輕塵,道:“在中穀,一步挪移一尺是正常人的極限,超過一尺則說明基本熟悉了武氣的平衡,你是新人,達到這一步最少要兩月,達到如我現在這樣的細微平衡最少需要半年。”


    她掌握基本平衡,花了一個月,但那是她有人指點的情況下。


    眼下的初學者是一個人在自己摸索,兩個月若能學會基本平衡,那就是天縱之資。


    言盡於此,她自顧自的逆風練習。


    看似柔弱的她,在風中身影卻堅如磐石,柔軟如柳葉。


    常人站都站不穩,她卻一步跨出三尺,如履平地。


    看起來像是正常行走,沒什麽特殊,但倘若在無風地帶,她這一步絕對能跨出七尺遠!


    很快,她就超越陸輕塵,去往中穀更深處。


    司馬相如目不斜視,從陸輕塵身邊走過,一身強勁的體魄,支撐著他毫無畏懼的走向深處。


    一個靠身法,一個靠自身身體力量,無視中穀狂風。


    陸輕塵心無旁貸,運轉《追雲逐月》,嚐試精準的調節體內武氣分部,達到平衡狀態。


    一次次的嚐試,一次次的失敗,經常出現武氣分部不均,崩散的情形,跨出的步子,始終無法超過一尺。


    但他極有耐心,毫不氣餒。


    從日出練習到日落,雙腳酸軟,腿部抬一步都輕疼,但他依舊咬牙


    終於,夜幕降臨前夕,他終於從一步一尺,變為一步一尺一寸。


    一寸的進步,預示他熟悉了武氣的基本平衡。


    一絲喜色劃過眼眸:“《追雲逐月》果然高明,對武氣的精準調節,達到了近乎嚴苛的地步,稍有一絲差池,武氣就紊亂。”


    如果不是《追雲逐月》要求嚴格,換做普通的身法武技,他早就掌握基本平衡。


    眼看天黑下來,而且修煉一天饑腸轆轆,陸輕塵徐徐退迴入口。


    他在入口旁搭起一個小帳篷,就地吃靈米補充好體力和精神力。


    晚上的黑風穀,風會更大,而且看不清裏麵情形,安全起見不宜修煉。


    但晚上的時間他沒有浪費。


    靈米將他的疲勞緩解,精神飽滿,完全可以利用晚上時間修煉境界。


    服下一匣龍血寶乳,立刻閉目修煉。


    司馬相如和南宮蝶也在天黑之際離開山穀。


    在出口處,看到了帳篷下的陸輕塵。


    因為天黑的緣故,他們隻能模糊看到他的體形。


    “不知道他今天修煉得如何,有沒有思考我說的竅門,不過就算思考,沒有人指點的話,還是很迷茫。”南宮蝶自言自語。


    司馬相如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走。


    翌日清晨,兩人再度來到中穀。


    發現陸輕塵又在中穀邊緣嚐試逆風步行。


    “他該不會一夜沒迴,就在穀口過夜吧?”南宮蝶微微驚訝:“是個肯努力、肯勤奮的人,可惜身法一道,隻有勤奮和努力是遠遠不夠的。”


    陸輕塵今日依舊是一步一尺,連續十步都是如此。


    南宮蝶暗道他沒有進步,螓首一搖,獨步前往中穀深處。


    她沒有察覺到的是,相較於昨日,這一步跨得輕鬆、敏銳。


    這也是《追雲逐月》與普通身法武技的區別所在。


    尋常身法的修煉,追求逆風情況下,每一步的跨度逐漸變大。


    但《追雲逐月》要求的是,每一步更為協調和靈敏,這樣不論身處任何情況,都能適應。


    練習一天,陸輕塵領悟許多,渾身武氣的均衡小有火候。


    行走在中穀邊緣,不再那麽艱難。


    他盡全力一步跨出的話,達到了一步一尺三寸,較之昨日進步兩寸,但他嚴格按照《追雲逐月》的要求,沒有盲目追求步伐的增大,默默的增強身體的協調和靈敏。


    天黑下來,他迴到穀口,盤坐提升境界。


    十幾日下來,每日都如此。


    白天練習身法,晚上提升修為,堅決不放鬆任何一線時間。


    “連續十幾日,他還是毫無進展。”南宮蝶讚許他的努力,卻不認可他的方法,善意提醒道:“正如我大半月前所言,身法一道重在武氣平衡,你還是細細品味我的話,再來嚐試吧,不要繼續做無用功。”


    但那道背影卻恍若未聞,依舊自顧自的練習一步一尺。


    南宮蝶秀眉微皺,她好心好意提醒,對方卻並不買賬。


    “那你好自為之吧。”她看在對方努力上進,又是與她一樣修煉身法的份上,所以才好言提醒。


    既然對方不領情,何必再多言?


    又是練習到天黑。


    一連十八天的修煉,他對武氣的均衡達到了初級水準。


    以《追雲逐月》的層次,應該是進入了第一層“追雲境”。


    他此刻行走在中穀,毫無壓力,任憑狂風唿吼,都無法影響他如雲端屢步的飄逸姿態。


    心中微微一動,他嚐試全力邁開一步。


    頓時,渾身輕盈如柳絮,毫無重量,整個人如同飛在半空。


    當落地時,距離剛才站立的位置足足五尺!


    若是在無風的地帶,這一步將超過十尺,剛好一丈遠!


    一丈是三點三米,隨意一腳都跨出這麽遠,走起路比跑還快。


    如果跑的話,一般人隻能跟在他身後吃灰。


    “《追雲逐月》果然精妙,強調內在修煉,身法自然而然大成,如水到渠來。”十八天的修行效果,他比較滿意。


    但陸輕塵並沒有止步的意思。


    “中穀的風力對我修煉已無幫助,唯有內穀可以嚐試。”陸輕塵注視一眼黑黝黝的內穀。


    望了眼黑沉的天色,陸輕塵迴到穀口,一如既往的開始了晚上的修為提升。


    南宮蝶和司馬相如走出,但她再也沒有看陸輕塵一眼。


    翌日。


    她進入中穀,卻發現十八日來刻苦的背影消失掉。


    “走了嗎?”南宮蝶低低一歎。


    司馬相如輕哼,輕視道:“武道一途重在堅持,武技也是如此,區區半月嚐試無果就放棄,可見也不是什麽心誌堅定者,此生難成大器。”


    南宮蝶收拾心情,微微頷首:“如你我這樣逆水行舟者終究是少數,不說他了,司馬大哥準備進軍內穀嗎?”


    提到內穀,司馬相如眉毛微蹙,輕輕搖頭:“目前還不行!我昨天嚐試跨入半步,但裏麵的狂風是中穀的十倍以上,以我的身體力量,根本站都站不住,更遑論在裏麵修煉。”


    目光一閃,司馬相如問道:“你呢?”


    南宮蝶抿嘴一笑:“司馬大哥都不敢踏足,小妹怎敢?”


    “嗬嗬……”司馬相如粗狂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你偷偷瞞著我,嚐試進過一次內穀。”


    聞言,南宮蝶粉臉微紅,苦笑道:“不是瞞著你,是怕讓司馬大哥笑話!最近好不容易突破,在中穀達到了一步四尺,心想著去內穀試試,誰料兩隻腳剛踏入,就被內穀的狂風吹了迴來,那裏根本不是我目前能考慮的。”


    司馬相如聽了,安慰道:“一步四尺已經非常不得了,你爺爺孤舟城主當年如你這麽大年紀時,也才一步三尺,有朝一日,你必定能超越他。”


    “咯咯,那就借司馬大哥的吉言。”南宮蝶一笑,笑意中有絲絲自得和傲意。


    爺爺也說過,她在身法一途的天賦非常不錯,超越他是早晚的問題。


    兩人立在中穀的深處,繼續刻苦修煉。


    他們全然不知,相隔百米之外,黑沉沉的內穀裏,一個少年如木樁死死定在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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