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後,在謝刹二十九歲,馬上就要麵臨三十歲大限的最後時日,他的方士果然如約迴來了。這個人守住了和他的十年之約。也為他帶迴來這麵藏著長生之謎的鏡子。然後,他的方士比他更早死去了。令謝刹困惑不解的是,自己在這薔薇古堡的地下石棺裏找到死去的方士固然詭異卻也說得過去,但為什麽他會找到一個叫星之,卻被自己認為不是方士本人的青年?那個讓他深信不疑的摯愛,到底是誰?“為什麽還不開飯?”等待許久的客人們在久遠的沉默裏再也忍不住了。畢竟隻是過了兩個夜晚就有兩個客人死去了,誰也不想成為今夜第三個,但他們必須找到古堡之中他們想要的秘密,在主人第七夜迴來之前。誰也不想在這陰森可怖的古堡裏多待,但誰也舍不得就這麽離開。女管家仍舊笑容可掬,禮貌優雅:“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主人今夜迴來了,馬上就會到家。”男管家也精神飽滿,微笑的麵容驕傲:“我們在等待主人的到來,難道你們不為此興奮嗎?”三個男仆和三個女仆排成兩列,等待在門口。聽聞主人居然現在就歸來的消息,客人們卻不淡定了。有人腳下一滑,不知道是沒站穩還是腿軟。有人臉色蒼白抽搐了一下,有人說不出話。還有人冷冰冰僵硬地說:“那真是太好了。”謝刹一言不發,烏黑暗沉的瞳眸安靜半斂,盯著大門的方向。門一層層地推開了。庭院外麵,無星無月,漆黑夜色裏的薔薇花園,陰鬱的綠色藤蔓點綴著白色的薔薇花,仿佛在微微發光。從濃鬱夜色裏走近的男人,穿著比夜色更深的霧霾藍的西裝,瘦削高挑,肩頸的線條流暢優雅,長長的黑發被係在身後,額前的劉海半長不短,修飾得那張漸漸走近的麵容,容色清正皎潔瑰麗,令人驚心動魄的華美。比薔薇古堡裏的玫瑰還要嬌豔的唇自然開啟,唇角微揚,帶著輕慢隨意的笑容。唇邊笑容的弧度柔軟又愉悅,栗色沁涼的眼波流露的神情遊刃有餘,像是在赴一場陰鬱唯美的盛大約會。“歡迎主人歸來。”所有的男仆女仆,傲氣的男、女管家,都心悅臣服,露出甜美喜悅的笑容,躬身迎接這個男人的到來。男人站在那裏,帶著笑意的栗色眼眸在四位客人的臉上輕慢地看過去,微微挑眉,漫不經心的矜貴,但那張俊美無暇的麵容卻還帶著溫雅和煦的笑容。“看來客人們都已經到齊了啊。”女管家笑容洋溢:“已經按照您離開前的吩咐,熱情招待了貴客。”男管家同樣的笑容:“但是客人比預期的更多,原本來了七位,現在也還剩下五位。”“嗯,沒關係。”男人轉了轉無名指上的藍寶石戒指,玫瑰色的唇揚起的弧度柔軟,抬起的眼眸視線對上謝刹的,“古堡裏很久沒有人來了,熱鬧一些很好。”不請自來的客人們頓時鬆一口氣,說著恭維的話語,讚美古堡主人的慷慨和委婉為自己的不請自來致歉。主人果然就像他說得那樣寬容地原諒了所有人,彬彬有禮,笑容溫雅和煦。“請入座吧,希望古堡的晚餐能令諸位滿意。”那雙栗色的眼眸洋溢著暖柔的笑意,像是深色的琥珀石,讓他眼中的沁涼都化作了澄澈的浮光,卻看不清那微微挑眉,抬著下巴的神情,輕慢下的矜傲真意。謝刹注意到,即便是這樣溫雅和煦的笑著,當那個男人看著人的時候,那雙栗色的眼眸也一瞬不瞬,微微偏著頭,玫瑰色的唇角揚起的樣子。無法忽視的危險預感,有些可怕。這時候,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前兩晚失蹤的客人和古堡裏多了的兩個仆人。就像是徹底被男人俊美溫雅的笑容蠱惑了,忘記了一切潛藏的危機。當那雙目光對上謝刹的,澄澈的瞳眸稍稍睜大一些,仿佛無辜,征詢著什麽一樣,這樣看著他。就像是在說:怎麽了?為什麽你會這樣認為?謝刹也一眨不眨看著這個古堡的主人。他當然認識他,因為眼前這個看似笑容溫雅無害的男人,除了身上的衣服,和他景王朝的摯愛,長得一模一樣。不,如果隻是長得一模一樣的話,方士也是同樣的相貌,這個古堡主人不僅僅是長得像那個青年,可以說,連故作無辜的神情都如出一轍。不過,比起在年輕的陛下麵前含蓄矜持的溫柔深情,現在他在這些人麵前的表現可以說是相當敷衍了。景王朝謝刹摯愛的青年,不到一刻鍾前死在他的麵前,化成了一具枯骨。但現在,薔薇古堡裏的青年,皎潔的麵容健康無暇,眉目的神情輕慢恣意,優雅矜傲,哪裏有半點死人的痕跡。自己是被耍弄了嗎?第一夜他從薔薇古堡的棺材裏帶出去的,果然就是這個危險的男人嗎?自己卻被迷惑欺騙,即便方士為他揭穿這個人的真麵,自己也沒有能醒悟,反而一心要救活對方,又帶著對方迴到了這個古堡裏。但是,方士又是怎麽迴事?自己也是從古堡裏帶出了方士的屍體,景王朝的方士才死而複生的。既來之則安之,他還沒忘記,自己最初來此的目的是找到長生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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