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建國激動地對著周圍的玩家手舞足蹈的比劃著,“聞雞起舞聽說過沒,公雞打鳴就天亮,說不準它就是代表時間。” “哪有這麽簡單。”站在他旁邊的同伴不以為然。 “不試試怎麽知道。”薑建國搓了搓手,顯然很是蠢蠢欲動。 正好,紀慕夏也有心想試試。 就像那塊“耕讀傳家”的匾額一樣,誰能想到,最顯眼的關鍵npc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第一天晚上就出現了。 說不定,這次的公雞也是這樣的關鍵道具,就算不是時間,也一定跟時間相關。 紀慕夏跟謝秉言眼神交流一番,紀慕夏不動聲色繼續攙扶著紀繁春,謝秉言主動上前搭話:“你想怎麽試?” 長得圓圓胖胖的薑建國一聽有人有意配合,吸溜著口水道:“抓起來,弄暈,然後看時間會不會停止。” 謝秉言:“下藥?我們可沒藥,而且藥劑過量了弄死了就不好。” “轉暈它!”薑建國拖了外套,左顧右盼一番,看著其他玩家走入鍾馗廟,“你幫我掩護,我來動手,我殺雞可熟練了!” “現在動手?”謝秉言看了看周圍,玩家是走了,但是還有村民。 “不過晚上誰知道去哪找雞,就現在。”謝秉言隻是稍作思考,自己說服了自己。 “行。”紀慕夏果斷再次把紀繁春推給秦椒,以防止待會公雞主人看到有人偷雞來追殺,逃跑時紀繁春如今的狀況顯然不行。 “交給你了。” 秦椒:…… 這一局,她的任務就是當保姆嗎? “小雞小雞我來啦!”薑建國說做就做,把外套張開,佝僂著腰身,悄悄摸了過去。 他原本想用外套撲上雞,公雞太過精明,發現不對勁後直接往上飛。 薑建國一激動,整個人拿著外套一起撲了上去,把公雞死死壓在下麵。 紀慕夏看到,薑建國的肚子下殘留出雞尾巴。 那個位置,那個體重,紀慕夏有了不好的預感。 謝秉言黑著臉連忙把薑建國拉起來,看著地上被壓扁的公雞,渾身冒黑氣。 薑建國撓頭傻笑:“不好意思,最近又胖了……” 動靜太大,遠處的村民已經發現了,提著一把菜刀跑了過來: “你們在做什麽!”第二十七章 黑狗 偷雞被抓個正著,紀慕夏緊張地差點拔腿就跑。 在他有限的人生裏,這還是第一次做賊。 但是村民的憤怒在謝秉言早有準備的掏出錢包後,就消失了。 用一張一百的毛爺爺打發了村民,謝秉言輕鬆聳聳肩:“你瞧,解決了。” 紀慕夏:“那你還讓我哥先走。” 搞得他以為要有一場惡鬥。 謝秉言嘿嘿一笑沒解釋,紀慕夏懷疑,他就是故意的,故意隔音一下紀繁春。 真是幼稚。紀慕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公雞也死了,怎麽好像沒什麽變化?” “既然不是時間,那吃了也無妨吧。”薑建國笑嗬嗬地砸吧砸吧嘴,讓紀慕夏非常懷疑這胖子的真實企圖。 紀慕夏直接道:“我懷疑你就是想吃雞。” “鹹菜吃的太煩了,我來做個雞打打牙祭。”薑建國提著被自己壓死的可憐公雞,找地方處理。 謝秉言看著已經被拔毛的公雞順口問道:“那主人不是很在意雞,奇怪,民間不是說公雞血可以辟邪嗎。這村子,不需要公雞血嗎?” 紀慕夏順口答道:“鬼節用不著雞,反而要用到鴨。” 謝秉言:“鴨?” 紀慕夏一愣,對了,他怎麽忘了。 人的記憶就是這麽奇妙,有些時候不經意間看到的消息,特意去迴憶時想不起來,有時候因為一兩個引子就會勾起迴憶。 紀慕夏此時想到的,就是以前看民俗時不經意看到的一些信息。 “據說人死後要過奈何橋,鴨子會遊泳。” “嗯?”謝秉言敏銳地察覺到紀慕夏的情緒不太對,“怎麽了?” “我想到了一些事,現在還有點不確定。”紀慕夏看看走遠的薑建國,衝謝秉言招招手,低聲在他耳邊耳語一番。 鬼節是一種靈魂崇拜,在這一天,人們燒香祭祀祖先,祈求家人健康平安,家人也趁此機會得以團聚。 這團聚的,不單單是生者,也包括死者。 鬼節鬼門大開的時候,死者的亡魂也會通過鬼門,來到人世間與親人團聚。 按照傳統的說法,講究的人會從七月初十就開始準備,一直到七月十五零點鬼節到來。 自七月初十開始,家家戶戶將廳堂打掃幹淨,在神龕前置香案和祖先牌位,備酒肴果品連日供奉,以迎故祖。 到了七月十三,焚燒冥衣、冥錢,在靈屋祭奠新逝的長者。 七月十四是送祖日,用冥紙寫上祖先的名諱在戶外焚燒以祭奠故祖。 七月十五是鬼節,鬼節要燒紙錢。燒紙錢也不能隻燒給自己的亡親,也要給無後人的亡靈燒一點,以免他們在陰間為難自家故祖,於是有了七月十五晚為孤鬼“燒孤衣”的傳統。 在過鬼節祭奠祖先時,有些地方比較講究,會用鴨子做祭品。因為據說人死後要過奈何橋,鴨子會遊泳,祭拜祖先時所用的紙錢、衣物要靠鴨子駝過奈何橋。 紀慕夏說完自己還記得的信息,“這是比較古老的民俗傳統,但是遵守的人已經很少了,很多人到了鬼節比較避諱,早早迴家不出門,鬼節其他風俗更是不會遵守,我也是沒想到。” 因為很巧,村長要求玩家在鍾馗廟祭祀的步驟與這相似。 這裏沒有能直接看到時間的物品,沒有日曆鍾表,玩家不知道來到村子裏的具體時間。 “如果按遊戲的尿性,十五鬼節可能是第十天,倒推的話昨天應該農曆的初六。”紀慕夏陷入難以抉擇的時候,“但是從今天村長給他們的紙錢算,今天又應該是十三。” “還有一種可能,時間流速不正常。”謝秉言補充道。 但是無論如何,他們已經能猜到這次的時間是鬼節,能估計現在大概日期是七月上半旬。 “這雞,還吃嗎?”謝秉言已經聞到了烤雞的香味。 他吞了吞口水,看向那邊膽大的吃貨薑建國已經把可憐的公雞烤熟了。 自備了火源和佐料,準備的相當齊全。 紀慕夏同樣吞了吞口水,連著兩天的清粥鹹菜吃的他無比思念營養劑,好歹還有各種水果味。 “還是別吃了,總感覺我好像忘了什麽。” 看著薑建國拿著烤雞走過來,有點不舍的撕下一絲雞皮遞過來,紀慕夏直接拒絕了:“你自己吃吧,我們不敢吃。” 他沒編造借口,是看在薑建國為人還不錯的份上也說明了一番。 薑建國渾然不在意,大大咧咧道:“嗨,沒事,放心好了,我遊戲裏吃過幾次,食物都沒事的。” 紀慕夏嘴唇動了動,想到了上一關的那位漢學家。 如果讓薑建國去漢學家經曆過的毒藥公爵遊戲,大概第一晚上就會死吧。 謝秉言同樣拒絕了薑建國,後者也不在意,美滋滋一個人把烤雞吃完了,吃的滿嘴流油。 確認了公雞不代表時間,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紀慕夏和謝秉言準備進鍾馗廟。 就在進門的一刹那,紀慕夏心裏若有所感突然迴頭,看到外牆牆根下似乎有一道黑色的影子跳躍而過,看起來就像是黑貓。 紀慕夏腳步頓了頓:“剛剛有沒有看到一隻黑貓?” 謝秉言:“沒有。” 紀慕夏想了想,暫時放下,走進神廟。 神廟內一陣喧鬧,玩家並沒有按村長要求打掃和燒紙,而是圍成了一團,似乎在吵鬧著什麽。 紀慕夏在外圍看到紀繁春和秦椒二人,湊過去匯合。 “怎麽迴事?” 迴答他的是秦椒,她帶著看好戲的笑意道:“昨天失蹤的那幾個人迴來了一個。” 秦椒說的是昆喜和大背頭昨天在村長還沒到來時,強行讓自己手下兩個玩家去神廟周圍地方探索後一直到晚上都沒有迴來的玩家。 兩個都是男玩家,隻迴來了一個,身上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 但是平白失蹤一下午加一個晚上,在這到處都是鬼的遊戲裏,誰也不敢保證現在還是本來的玩家。 秦椒也說:“誰知道現在還是人是鬼。” “我記得昨天原本就少了三個玩家。”紀慕夏若有所思。 總共十八個玩家,昨天鍾馗廟裏他們最後到來時隻有十五個玩家。出去了三個一直沒迴來,加上後來被派出去的兩個玩家,一起住進村長的農家樂旅館的,隻有十三個玩家。 早上昆喜又死了,現在按原本的過程應該隻有十二個玩家。 但是今天迴來了一個,隻迴來了一個。 怎麽都讓人奇怪。 紀慕夏聽到那邊有人聲音尖銳地質問:“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是怎麽迴來的?是不是踩著同伴的屍體迴來的!” “我真的是人!”那個男玩家叫羅森,一副文弱的模樣,被眾人懷疑的責罵的臉漲的通紅,“是鬼早就涼了!” “王哥,你要相信我!” “行了。”大背頭,也就是王豐,看到羅森對自己使眼色,心裏有了計較。 “我的人我自己盯著,你們管好自己就行。” 他攔下其他玩家的質疑,讓這位本就是他派出去的小嘍玩家迴歸了自己的隊伍。 盡管其他玩家有些畏懼不願意讓羅森靠近,王豐依然把他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