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死了?” 紀慕夏想起自己看到的金朵琳脖頸後麵的黑色血跡,現在想來,那裏應該就是她的致命傷。 “恐怕那一聲慘叫時就已經死了。” 逃跑到農田時,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金朵琳已經遇害了。 跟著玩家一起迴來的金朵琳,已經不是人了。 但是當時一起逃跑的,有三個人。 其餘玩家反應過來後,齊齊看向一起逃跑的那對情侶……第四章 倒計時第八天 “我們是人!真的是人!” 情侶女激動地連連辯解。 剩下的十個玩家相繼往旁邊散開,與這對情侶拉開距離。 僵持中,早晨的陽光灑入沒有窗戶的室內。 “天亮了。” “如果是鬼,不能見太陽吧?” 玩家看向這對情侶,他們站的位置靠角落,正好沒照入陽光的範圍內。 “蠢貨!我們是不是人自己心裏不清楚?” 情侶男似乎被眾人的猜忌激怒了,氣衝衝拉著女友往外走。 “走,我們自己離開,免得被這群蠢貨拖累!” 他打開門。 早晨的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 下一秒, “吼” 這位男士從頭部開始,一點點獸化。 黃色的皮毛,黑色的豹紋斑點,貓科動物的獸耳,衣服被獸化撐破,尾椎後長出了長長的尾巴。 他發出不知所措的吼叫,此時從嘴裏吐出的卻已經變成了獸吼。 “啊怪物!” 他的女友被嚇得掙脫了他的爪子,轉身就要往室內逃跑。 一時情急之下,獸化的男士朝她撲了上去,大嘴一張,咬住了女友的頭顱。 女人的慘叫聲消失在變成野獸的男友的嘴裏。 野獸不知所措的張開嘴。 “砰” 女士的屍體砰然倒地,脖子上有深深地一排牙印,鮮血在門口流了一地。 早晨的陽光沒有帶來一點溫暖,沐浴在身上,隻有深入骨髓的森寒。 “唰唰唰”投標射入野獸身體的殺戮聲,野獸哀嚎的慘叫聲,成了清晨的背景音。 滿地的鮮血,人血,獸血,成了大清早的背景色。 玩家的腳仿佛被凍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剛剛的野獸是美洲豹。”謝秉言第一個恢複過來。 擼起袖子露出自己胳膊上的刺青: “他的紋身和我一樣,是美洲虎,又叫美洲豹。” …… “這是神的懲罰。” 黑衣祭司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門外的屋簷下,恰好站在陰影中。 他的身影與陰影渾然天成的連為一體,表情僵硬,氣質冷漠,讓玩家一時之間難以分辨他到底是人還是鬼。 黑衣祭司循著屋簷下的陰影一路走過來,把美洲豹和女玩家的屍體一起拖走。 他一手一個,看似幹瘦的身軀有著龐大的力量,輕輕鬆鬆把兩人同時拖走。 所有玩家靜靜地看著,靜寂無聲,仿佛被震懾住了。 等到黑衣祭司的身影消失在玩家的視線裏,謝秉言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那位女士身材結實,至少有六十公斤。那位男士變身前大概八十到九十公斤,變成野獸後……” 紀慕夏補充道:“成年美洲豹在七十到一百八十公斤之間。” “也就是說,他一隻手就可以負重至少六十公斤。” “這力氣不算什麽,我也可以一手把一個六十公斤的美女抱起來!”查利得意地炫耀道。 謝秉言“啪啪啪”的鼓掌,笑的矜持:“厲害,那這個祭司就交給你了。” 查利臉色一僵,笑不下去了。 太陽已完全蹦出地平線,籠罩了整個院落。 玩家們有了新的問題。 “這些紋身會不會是詛咒?” 有美洲豹紋身的玩家被陽光照耀後變成美洲豹的先例,其他玩家在那之後下意識躲在了室內陰影處。 但是,現在幾乎避無可避了。 謝秉言伸出一隻手,照耀在陽光下,完全沒有任何異變。 “看來不是。” “應該是違背了遊戲規則的懲罰。你們還記得祭司的話嗎?”紀慕夏同樣先用手去試探,然後整個人走出室外,站在陽光下。 “神說,奴隸當忠於主人,不許逃跑。” 金朵琳和那對情侶逃跑過,至此,逃跑的三人全部喪命。 其餘玩家小心翼翼從室內走出來。 果然,大家都沒事。 這是一座樸素的後院,白天光線清晰的情況下才能看得清楚。 後院的建築基本都是土坯牆,牆上掛著如今已枯的無法食用的幹玉米和幹辣椒。 他們這邊的奴隸房是泥土色,對麵另一邊一看就華麗一點的,用火山岩灰塗成淺紅色,畫著看不懂的氏族圖騰。 紀慕夏看著那個紅色圖騰眉眼一動,這個圖騰,與他胳膊上的刺青很像。 看那房屋的位置和大小,一看就是重要人物居住的。 “我們過去看看。” 謝秉言自然跟著一起,秦椒也跟了上去。 其他玩家分成不同的小隊,有的選擇了其他房間,有的選擇了前麵的神殿。 到了白天,神廟裏似乎完全沒人。 沒有npc來安排任務,也沒有鬼怪等危險偷襲。 但是每個玩家都不敢放鬆,危險或許就跟突然變出美洲豹的玩家一樣,藏在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到了紅房子麵前,謝秉言掏出手術刀就要撬門,被紀慕夏攔了下來。 “要有禮貌。”紀慕夏伸手輕輕叩門。 “請問,有人嗎?” “肯定沒人啦,我看到祭司去了那個方向……”秦椒伸手指了指神殿的方向。 果然,沒有人應聲。 門也沒有上鎖,三人輕鬆推開後,一閃身進門反鎖。 至於為什麽不留個人守門,實在是這裏太過空曠,沒有樹木也沒有龍舌蘭,門口站個人反而嫌疑更大。 而且,誰都不適合做看守人。 留下秦椒,謝秉言不信任她遇到危險時不會丟下二人自己逃跑。 留下自己,謝秉言也不放心讓秦椒跟紀慕夏單獨相處。 而紀慕夏,不適合留下。 最後三人一起進門。 室內一片昏暗,窗戶上有厚厚的窗簾,他們拉開縫隙,讓室內有了昏暗的光。 正對著門口的石桌上,有一尊精美的石雕,一米多高。 那是一座盤起來的蛇形雕塑,本應該長著鱗片的蛇身是一片片的羽毛,靠近頭部的地方長出了一對翅膀。 這尊石雕表麵斑駁不堪,凹凸不平的粗糙肌理上有殘留著金色的斑點,隻有雙目的黑曜石豎瞳是唯一的光澤。 “這雕像應該是鍍金的,金箔被人扒去了。” 謝秉言走到了紀慕夏身後:“這條蛇是他們的神像?” “這是羽蛇神,也是祭司的保護神魁劄爾科亞特爾。不出意料,這間房是祭司的房間。” 紀慕夏的手撫摸上自己手臂上紋身的位置。 他已明白,自己身上的紋身就是羽蛇。 “羽蛇銜尾,代表死亡與重生,也代表著無限和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