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我說我在給母親做心髒保護,可以延長生命,你們信麽?”


    特納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強行挽尊道。


    戴維沒有說話,隻是眼裏閃爍出了更深的冷意。


    露西被氣笑了,也學著特納的語氣說道:


    “信, 我們必須信。畢竟你可是我們的好弟弟啊?”


    說完,也不等特納迴複,直接一揮手,幾人迴到了物質世界的身體中。


    露西盯著特納,戴維則抱起因疾病而枯瘦如柴的母親。


    “戴維。”


    隨著源能進入到提瑞斯的身體,瞬間摧毀了特納留在她體內的能量。


    提瑞斯意識開始迴複,特納做的事情也被她迴憶起來, 她痛苦的看著正和露西對峙的特納。


    提瑞斯怎麽也想不明白, 自己最愛的小兒子為什麽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父母失望的眼神原來是這個樣子, 特納心中想到。一種名為心痛的感覺浮上心頭。


    “對不起。”


    用口型朝著母親說了一句,催動源能,特納準備離開。


    結果卻是紋絲未動,再低頭,就看到自己腳下纏著無數的根蔓,其上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特納並不懷疑自己要是再亂動一下,帶著露西意誌的自然光芒就可以瞬間讓自己的身體迴歸自然。


    “你想去哪,我親愛的弟弟?”


    露西的聲音像個大反派。


    “我們一家可是很難團聚一會哦。”


    “我隻是出去給哥哥姐姐倒杯水,我的宮殿侍從們不太專業,讓哥哥姐姐見笑了。”


    特納臉皮很厚,瞎話更是張嘴就來。


    “真遺憾,小時候的你很親的,不像現在,撒謊的嘴臉看起來真的醜惡。”


    露西說完,特納腳下的光芒閃爍,綠光蔓延到了膝蓋。


    劇烈的疼痛向特納的大腦不斷湧來, 他眼睛腫脹,汗滴不斷落下。


    不過這樣上的疼痛根本不足以摧垮特納,畢竟前世奧丁對他的折磨可比這個厲害多了。


    同時特納也內心一歎,他知道露西的出手代表自己的種種謀劃已經全部暴露,要錢這輩子的好哥哥好姐姐將對他無情出手。


    可惜了這個天賦很高的肉身了,要不是為了偷渡更多的華納族人,他早就成為第一天梯了。


    又一想到這次失敗,自己對於奧丁的複仇又不知拖到猴年馬月,自己可憐的女兒又得在那死亡的王座上被折磨多少年,特納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戾氣,譏諷的對露西說道:


    “就這麽點本事?你可以再大力點,當著你即將死亡的母親的麵,上演一出骨肉相殘。”


    特納的聲音很大,且麵容扭曲,疼痛還讓他的身體有些興奮。


    “露西。”


    正當露西準備含怒出手的時候,提瑞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媽媽!”


    露西抱怨道,她知道母親想說什麽。


    “我還是你媽媽。”


    提瑞斯拿出了很多年都不用的威嚴,那股小時候讓露西有些害怕的氣勢也確實令露西有些畏手畏腳。


    倒是特納變態的臉上稍顯差異,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知道自己害她的母親,竟然此刻還在迴護他。


    “哥哥!”


    露西看向戴維。想要獲得戴維的支持。


    麵對這個大兒子,提瑞斯就沒有麵對露西那麽有自信了。她隻能祈求的看著戴維。


    盡管她隱約猜到特納想害她,但沒辦法,特納就是從她身上掉的一塊肉。父母對於子女的包容總是沒有邊界的。


    看著母親混濁而又堅定的目光,戴維撫摸著她蒼白的頭發,恍惚間想起了自己剛剛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提瑞斯看他的眼神。


    那是他從不曾體會的眼神,像冬日的暖陽,那充滿力量的溫暖。


    “媽媽。”


    戴維抱緊母親,朝露西搖了搖頭。


    “哼,就我是壞人。”


    說完一揮手束縛特納的力量被解除。


    特納複雜的看了眼提瑞斯,扭頭準備走出宮殿。


    “特納!”


    當特納要走到屋子門口的時候,戴維不帶感情的聲音傳來:


    “這是你的宮殿,也是你的王國,你不必離開。你畢竟是我們的弟弟,好好過完你的作為王者的一生。”


    最後幾個字戴維是從牙縫中冒出來的。


    特納腳步一頓,眼底寒芒跳動,他聽懂戴維的話,那是一點溫情聽不到,什麽作為王者的一生,不就是在告訴他,不要去想天梯了,第九階梯就是他人生的終點。


    不,不對,怕是等提瑞斯一死,戴維就會出手,將自己從進位“神秘”的超凡者變成一個真正的凡人。


    好狠,果然還是自己這個大哥毒辣,既答應了提瑞斯的要求,又將自己變相軟禁在這座宮殿中。


    埃納維亞是不能待了,這具身體也不能要了,一個新的想法浮上心頭,不過現在想要保住靈魂,必須先離開這個房間。


    “好的,大哥,我明白了。”


    特納的語氣十分的不忿,表現出了一副形勢比人弱,不得不低頭,但內心又不服的樣子。


    特納離開了,戴維和露西陪著提瑞斯說了好長時間的話,但提瑞斯畢竟老了,精力不濟,一段時間後留在露西懷裏沉沉睡去。


    出了房間門,憋了許久的露西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哥哥,你應該知道放虎歸山這個成語。”


    “如果特納是老虎,那我就是武鬆,請叫我打虎專業戶。”


    戴維笑著說道,看著露西還是皺著眉頭,戴維揉揉她的腦袋繼續說道:


    “放心吧,華納神族沒那麽強。”


    戴維還要繼續說什麽,留在特納靈魂上的標記就消失了。


    露西一臉狡黠的看著戴維說道:


    “老虎真跑了,武鬆上場吧。”


    戴維摸了摸自己額頭,無語的說道:


    “這家夥,虧他還是太古時期的風雲人物,如此沉不住氣。”


    穀佊


    說完,身子一軟,癱倒在露西身上。


    而戴維的靈魂已經離開了埃納維亞,穿過意識深處的潛意識層,來到靈界。


    特納的靈魂想要盡快離開埃納維亞並不被戴維追到,那就隻有一個方式,那就是靈界。


    靈界的規則有些黑暗叢林的味道,理論上講,所有人都在靈界有一席之地,但大部分人或者神都不具備看到靈界真實樣貌的能力。


    不過一旦看到,靈界確實是便利的來往神器,堪稱唯心源海空間之門。


    埃納維亞所有生靈的靈界之地早就被戴維所同化,融入到了自己的靈界之中,要知道,戴維在靈界可是不折不扣的埃納維亞頂尖強者第九天梯的大能。


    剛一進入靈界,他就感覺到了西北方的異動,在那裏,一個強大的生物正在逐漸成形。


    戴維借助靈海提燈,以人形穿梭到了源能湧動的地方,然後,他看見了一顆蛋。


    嗯,準確的說,是主體為昏黑,帶著屎黃色斑點點綴的臭蛋,而蛋的下方,本身的情山水綠,也變成了一片惡臭的泥沼。


    戴維捏著自己的鼻子,表情古怪的看著蛋體內不斷跳動的未知生物。


    “你竟然能找到這裏。”


    由於蛋殼的緣故,聲音顯得甕聲甕氣的。


    因為有著靈魂血脈的聯係,像戴維這樣的強者瞬間就能看出,蛋殼裏的生物就是自己的好弟弟,帶孝子特納同學。


    “第六天梯是可以進入靈界的。”


    戴維迴答道。


    “你別騙我,我可是知道的,第六天梯在靈界,也就是不那麽忙的瞎子。”


    特納現在內心慌的一匹,他現在是顆不能動彈的的蛋,實力也隻有第九階梯,戴維第六天梯都不用動手,一個眼神就能讓他蛋碎魂滅。


    “你知道的很多啊,特納,你肯定不是一般的華納神族複活。一定得是裏麵的大人物啊。”


    戴維忍著惡臭好奇的走進。


    他是什麽經驗,雖然這蛋看起來不起眼,而且很醜很臭,但戴維的直覺告訴他,這顆蛋絕沒有那麽簡單,這醜陋和臭味一定想要隱藏某些真實。


    “你要做什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離我遠點。”


    特納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惶恐。


    戴維根本沒有聽他的,不顧蛋體表麵粘稠的膿液,將手放了上去。


    放上去的瞬間,戴維的視界發生了變化,他看到了極光,看到了冰雪,看到了永夜,看到了無數的屍骸,也看到了無盡的靈魂。


    看到了神域最大的一條河,亡者之河,也看到了極光上方的蒼穹上,巨大的空洞。


    也看到了空洞上,那金燦燦的世界,土味審美代言城—阿斯加德。


    一道幽冷的風吹拂過戴維額頭的發絲,將戴維的視線拉扯到了極光之下,高聳的寒冰王座上,一席暗綠色秀發,身披墨綠色深袍的女子。


    美麽,戴維閱盡千帆,迴答不美。


    印象深刻麽,兩輩子印象都很深刻。


    那雙比墨綠還深的眼眸,有種氣吞萬裏如虎的氣勢。


    “赫爾海姆,海拉!”


    戴維喃喃道。


    戴維的脫口,讓王座上正在死亡凝實的女子微微失神,祂感覺到的命運的攪動。


    但顯然此刻不是梳理命運的時候,海拉張口:


    “放過他。”


    看到海拉,戴維已經猜到了特納的身份,他麵色複雜的瞅了眼這位阿斯加德的死亡女神,點了點頭,隨後主動一揮手,消失在了赫爾海姆,這個神域的亡者之境。


    坐在王座上的海拉眉頭皺起,從剛剛那個男人露出的氣息,很明顯,是一種光明正大的第九天梯氣息。


    隻是祂的腦海裏不記得,什麽時候秩序陣營又多了一位第九天梯這樣的強者,毫無跟腳,無跡可尋。


    更麻煩的是,似乎他就是父親口中的那個這一世的哥哥。


    呃,不能這麽算,這麽算,我堂堂的死亡女神不得叫他叔叔。


    命運在搗亂。


    死神海拉深綠色的眼眸中寒芒一閃,修長且點綴冰霜的手在無形的規則中波動。


    作為唯心源海的頂尖強者,便是命運也沒資格在不知會祂的情況下,隨意撥動屬於祂的命運。


    便是祂對那個俊朗的男人不反感,但也絕沒有放任命運私自牽紅線的道理。


    祂是幹涉不了命運,但祂可以掌控死亡,當海拉的手放到阿斯加德萬千生命之上的時候,躁動的命運妥協了。


    海拉硬朗的臉上,露出了不屑,哼!命運,婊砸一樣的東西。


    這時天空的大洞處,一位英姿颯爽的女武神騎著天馬來到了亡者河畔,作為生者,即便祂有實力跨過亡者河畔也不能這樣做,海拉會殺了她的,死神的尊嚴不容冒犯。


    將手中金色的羊皮卷抬起,海拉瞟了一眼,一批幽魂馬拖著黑甲騎士從亡者之河緩緩上浮。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奧比奈爾的女武神,說出你的來意。”


    “致敬赫爾海姆的女王,神域亡者,死神海拉冕下。我帶來了奧比奈爾領主,神域守護者,戰爭、雷電與力量之神,托爾冕下的邀請。”


    金色的羊皮卷飄到了死亡騎士手中,騎士將羊皮卷打開,冒著魂火的空洞雙眼一掃,來自海拉的命令就到了騎士的腦海中。


    “海拉閣下守衛死域,沒有時間參加歡迎均衡教派到訪的宴會,感謝戰神閣下的邀請。


    女武神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畢竟神域的人都知道,海拉的屁股底下有膠,被粘到冰疙瘩王座上了,坐了好幾個紀元也不下來。


    等待女武神走後,海拉看著天空的大洞,心中忍耐了好幾個紀元的怒火差點憋不住。


    奧丁為了統合九界,組成所謂的神域,生生把曾經支撐九界的世界樹逼走,導致自己現在的赫爾海姆真的成了活在阿斯加德眼皮底下的存在,如若不是這樣,自己又何必必須坐在這冰冷的王座上。


    “辛苦了,海拉。”


    “辛苦啦。”


    王座之下,萬千華納神族的靈魂隱藏在這裏,他們知道海拉的苦楚,感受到海拉的情緒波動後,發出了自己的感謝。


    海拉看向戴維消失的方向,內心暗暗感慨:


    “希望那個男人能夠遵守承諾,父親,我需要你的智慧。”


    “喂!戴維!”


    特納的聲音在戴維耳邊響起,也將戴維拉迴了埃納維亞的靈界之中。


    “怎麽了,洛基?”


    戴維狡黠的迴答道。


    “你打算把我怎麽,等等,你叫我什麽?”


    蛋殼內的聲音變得尖和細,那種吃驚連蛋殼表皮的震動都掩蓋不住。


    “洛基啊,大名鼎鼎的奧丁把兄弟,阿斯加德的第一把火,謊言與詭計之神,洛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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