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下行樓梯進入黑暗,到了熟悉的潛意識世界,通過‘永恆之惡’分身塑造的靈界通道,戴維等人開始直接向最終的戰場墜落。


    如科斯納冰洞的守護者分身帶戴維進入靈界一樣,露西、那個身份未知的夢人、還有小貓,他們的能力不足以發現靈界的一切。


    於他們而言,此刻是在無邊的黑暗中不停的墜落,也有可能連墜落都感覺不到,唯一能感覺到的隻有時間的流逝。


    “你能看到這裏的一切?”


    頭頂詭異眼睛符號,一直在戴維身後下墜的小胡子突然開口問道。


    戴維迴頭,不過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內心裏,他確實沒有想到,這個裏世界的死神竟然也進入了靈界,、如果知道他在這裏戴維絕不會觀察左右。


    從進入守護者夢境,到現在進入靈界,被守護者籠罩的敵方,其超凡的規則完全被禁錮,隻有沾染‘永恆之惡’才會擁有其賜予的力量,比如眼前的小胡子讓一車人動不了,又比如表夢境世界小鎮居民的斷臂求生。


    而像他們這樣的外來者或者沒被‘永恆之惡’汙染的表裏夢境世界的居民,都讓戴維有一種迴到了地球上的感覺。


    在他前世當均衡教派外圍成員的時候,也聽說了一個在教派內部被排擠到即將消失的極端理念流派,他們的主張就是:


    唯心力量本身破壞均衡,破壞整個唯心諸界的正常發展。


    當時外圍成員的圖書館管理員就是這個流派的人,戴維作為長泡圖書館的人,一來二去也混熟了,兩人也束縛源能的力量化作凡人喝過幾迴酒。


    那老哥就常說一句話:我們流派,大佬在的時候,也是闊過的。


    當然原話不是這麽說的,隻是戴維是這麽理解記憶的,現在想來,他們的大佬怕不就是在阿卡納山脈沉睡的均衡教派十長老:安東尼·勃魯蓋爾。


    不然解釋不通表裏夢境世界加靈界,守護者的所有覆蓋範圍,一絲源能都無法動用。


    要知道,這種不用源能的理念,戴維周遊諸界十萬年,也就聽此一家,別無分號。


    在這樣的規則下,小胡子又處於戴維視線的死角,有心算無心,凡人戴維確實發現不了。


    暴露靈界可視,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戴維早有心理準備,但他還是喜歡自己把持溝通節奏,沒有正麵迴答小胡子的問題,而是用同樣的戲謔的語氣反問道:


    “你怎麽不在上麵戲耍死者靈魂?”


    小胡子沒生氣,而是指了指露西,又指了指額頭上眼睛的符號,聳了聳肩說道:


    “為了幫她,給了它一拳頭,現在下去領懲罰。”


    戴維心中升起一絲警惕,幫露西?自己這女神妹妹,現在的身份可一點不做好。


    但是思維匯集的線索又讓他有了另一個猜測。


    小胡子剛剛的話裏有戲謔,有無奈,甚至有點像吃家常便飯,但唯獨沒有恐懼。


    這隻能說明他總受到‘永恆之惡’的懲罰,這讓他習以為常。


    再聯想到對方同樣可以走下樓梯,就說明眼前這個裏世界兼職死神的家夥,絕不隻是裏世界的人。


    而對方同樣能看到靈界,並總是一副我看透你的主場作戰表情。


    諸多線索匯聚,戴維又一次端詳了這個人,腦中閃過一個身影,中年人、戴金框眼睛,還能化身小蜥蜴的守護者分魂。


    “你難道是。”


    戴維本想問小胡子是不是另一個守護者分魂,卻被去被小胡子提前打斷,他用手指指了指額頭上的眼睛說道:


    “噓,他在聽,不過不能看。”


    小胡子剛說完,額頭眼睛符號上的觸手開始擴散,讓他嘶嘶的倒抽著涼氣,顯然背後主人對他明目張膽的忤逆做出了懲罰。


    一邊忍著痛,一邊對戴維比劃著。


    從他的收拾,戴維看出那是一個燈的形狀,又看他指了指自己,顯然是再問,【靈海提燈】在不在你身上。


    雖然好似是在問,但戴維識人的能力告訴他,小胡子內心已經肯定了。


    戴維沒有迴答,其實也是默認,畢竟以他的實力,能夠看到靈海,就已經不打自招了,掩飾欺騙沒有任何必要。


    對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一邊嘶嘶,一邊思考著什麽,沒有再理戴維了。


    小胡子之前打斷戴維的話,其實就是承認了其守護者分魂的身份。


    同時對方種種行為,又不像完全淪為‘永恆之惡’走狗信徒的樣子。


    知道了【靈海提燈】在戴維身上,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反而是陷入沉思。


    他的善惡立場,讓戴維一時間間難以判斷,但多年的直覺告訴他,小胡子有可能是自己再次封印‘永恆之惡’的關鍵。


    突然下墜的感覺明顯減弱,戴維向下望去,就看到了橫亙在草原上的青銅巨龍,而他所墜落的方向,正是青銅巨龍的腦袋,與背部大半還是本來顏色的青銅金色與鏽綠交織不同,巨龍的腦袋頂部,大部分都漆黑一片,隻有少部分是腐朽的深綠色。


    速度再次下降,頂部最黑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旋渦,將戴維等人吞入其中,緊接著靈魂如遭重擊,眼睛一黑,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也很可能就是一瞬間,戴維被就在耳邊的鼓掌聲吵醒,他睜開眼,看到是一個小胡子與之前中年男人相結合的臉。


    在他的臉上有著比小胡子更勝一籌的皮笑肉不笑,饒是戴維見多時光,也願意稱他為假笑界最強大佬。


    更讓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瞳孔中沒有任何深淺紋路,有的隻是一片漆黑,像是一顆黑寶石,直接鑲嵌在了眼睛裏。


    按理說,不應該從這樣的眼睛發現任何的表情,但戴維還是看出了那幾乎要溢出雙眼的癲狂。


    “啊!又醒一個勇者,讓我來叫醒下一個。”


    說完,蹦蹦跳跳的踩過戴維的身子,來到了躺在旁邊的夢人。


    隻見這個疑似‘永恆之惡’分身的男人,不斷的抽打著自己的臉,一邊抽,還一邊笑著念叨著:


    “讓偉大的墮落舊神‘德格瑞特’想一想,該怎麽叫醒這個勇者。啊,好難啊,該用什麽方式呢?


    舔醒他?不不不,剛在那個全是善良味道的女士身上用過了,真可惜,那麽美卻,卻擁有那麽臭的味道。”


    說到這,又狠狠的給了他自己左眼一拳,另一隻手在他自己的右臉深深的抓了一把。


    戴維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皮裹著肉的五條臉皮,帶著獻血飛向了他這裏。


    “啊!我想到了,我要用殘忍!這真是個有趣的辦法,偉大的‘德格瑞特’真是個天才。”


    說完,他揮手抓住了空中的碎肉,一把塞進嘴裏,一邊保持假笑,一邊大力的咀嚼,用力到,牙齒蹦碎,滿嘴獻血。


    而另一隻手,在空中揮舞一下,手變成一把斧頭。


    其眼中帶著癲狂、殘忍與神經質重重地砍向了夢人所化老頭的雙腿。


    “啊!”夢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而這個自稱墮落舊神的‘德格瑞特’卻仿佛聽到了仙音一般,一臉陶醉,嘴中還用極快的頻率說著:


    “啊,自己的肉最好吃,這聲音也超好聽,我絕對是個超級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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