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石撅了撅嘴,拍著腦門想起來了,“你們師徒,倒是身係武林呢……”他說的有些諷刺。


    白玉軒也沒反駁,隻是謙虛道:“大師,如今戰與否,還需大師指點。”


    頑石轉身,走了一步,才說道:“小毛賊,還不帶路,我餓了。”


    白玉軒笑道:“是,大師請。”


    眼見便要黃昏,晏小山在房內守得心焦,期間,那波武林人士又來勸她攻打鳳鳴教,晏小山已頭疼為由,暫且將他們打發走。


    但他們行走江湖數年,絕非善類,好在晏小山手中有那塊石頭,這赤石在手,誰人都不敢反駁她,她索性定了一個日子。


    七日後,江湖數十個門派和數千人一起去攻打鳳鳴教。


    七日之後,她大可食言,再想法子拖住他們。


    她實在也想不出別的法子。


    晏小山忽然覺得有些苦惱,她實在也不想呆在這裏,她實在也不想當這個所謂的武林盟主。


    門被推開時,晏小山受了一驚,望向門口,才發現駱晴來了。


    “晏姐姐,那老和尚正同白玉軒在醉鄉樓喝酒呢?他不肯來這裏。”


    白玉軒?醉鄉樓?


    “他在喝酒?”他還真是要酒不要命!


    晏小山站起來,“我去看看。”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門口站著一個人,卓念嬌,她獨自一人站在門口。


    見了晏小山她微微頷首。


    晏小山也點頭,她看著她的眼睛,那雙眼睛的確會說話,她也看得出她的意思。


    看來,她很想找她談談。


    “駱晴,我和卓姑娘說說話。”晏小山說道。


    駱晴覺得氣氛有點兒微妙,但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是懨懨地走了。


    駱晴走到卓念嬌身邊時,她忽然伸手,遞給她一個小瓷瓶。


    “這是?”


    卓念嬌張了張口,沒有出聲,笑著將瓷瓶塞入駱晴的手中。


    “給他?”駱晴試探地問問。


    卓念嬌點頭。


    “我知道了。”駱晴點點頭,而後迴頭又對晏小山說道:“那,姐姐,我先行告辭了。”


    駱晴走後,卓念嬌轉身將門掩上。


    她轉過身,雙目灼灼地盯著晏小山,而後開口,“晏姑娘……”


    晏小山一驚,定定看著卓念嬌的嘴。


    “晏姑娘,你也不必驚奇,我本來也沒有啞,隻是,不想說話而已。”


    “他知道嗎?”


    卓念嬌笑了笑,她笑得很溫柔,聲音也很溫柔,“他不知道,我也不會讓他知道。”


    晏小山想了想,不明白,她這樣做的含義。


    “你是他師父?”


    晏小山沒說話。


    卓念嬌圍著她轉了一圈,繼續說道:“我從未聽他說過他有師父。”


    晏小山忽然覺得此刻的卓念嬌與山莊中,她所見的那個卓念嬌有些不同。


    “他幾日前剛剛拜我為師。”


    卓念嬌笑出聲,笑得有些輕蔑,“晏姑娘,你說謊的本事不太高。”


    “我並未說謊。”她說的還真是事實。


    卓念嬌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後喝了一口,目光忽然變得有些冷,“那一劍,是不是你刺得?!”


    晏小山也察覺出她言語中的淩厲和殘酷,“若是我,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殺了!”


    卓念嬌將手中的杯子放下,右手撫在肚子上,無情道:“我自然會殺了你,不過不是此刻。”她腹中懷著胎兒,還不能造殺孽。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卓念嬌的目光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因為我愛他。”


    晏小山不曉得,愛也會讓一個人變得如此可怕!


    “怎麽無話可說了?”卓念嬌看著晏小山,“我曉得,你們在蘭佩山莊就已相識,你到底與他是什麽關係?”


    晏小山歎了一口氣,“我和他什麽關係也沒有。”


    “你最好同他不要有關係,否則,說不定我會改變主意。”


    “你這是在威脅我?再怎麽說,我也是白玉軒的師父,你若殺了我,他會怎麽想?”


    卓念嬌冷笑,“我自然不會讓他知道。”


    晏小山咬咬牙,聰明的女人實在危險的很!


    “你現在為什麽不殺我?”


    “你要感謝他。”卓念嬌右手一圈圈地撫摸著腹部。


    晏小山大詫,她顫著聲音問道:“你們!你們!……”


    “等我們的孩子出世那一天,便是你殞命那一日!”


    晏小山忽然覺得胸口悶得慌,她突地起身,說道:“我出去透透氣,”而後便一下衝出房間。


    天漸暗,天本不冷,但晏小山的牙齒在打顫,她忽然很想離開這裏,去他媽的武林盟主,去他媽的鳳鳴教,去他媽的白玉軒,她要迴去,她要走,走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迴來!


    她跑得很快,街上的人已不多,她莽莽撞撞地撞到了很多人,霎時街上飄來一陣罵聲!


    晏小山充耳不聞,她隻是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滄溟山,跑到了鏡湖。


    鏡湖一片平靜,此地已無人。


    山風蕭蕭,林葉沙沙,晏小山累了,她扶著一顆樹,慢慢地,慢慢地坐在樹下,整個背倚在樹幹上。


    她在不停地喘氣,大口大口的喘氣。


    四周漸漸暗下來,但依舊可辨周邊的事物,晏小山將頭埋在雙膝之中,她的肩膀在抖。


    她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栽在了白玉軒手上!


    哭聲再也無法抑製,晏小山哭出聲。


    他怎麽能做得這麽徹底!他倒是老婆孩子,如此完滿!她忽然生恨!愛有時的確會讓人變得很可怕!


    從這一刻開始,她才痛下決心,她日後再也不要見他!


    晏小山此刻情緒低落,所以她並未注意,她在跑過長街時,紫蝶正透過窗縫,看見了她。


    她看見她時,就從房中躍出,緊跟在她身後。


    天賜良機!


    紫蝶的匕首已被白玉軒拿走,她此次連兵器都未帶,對付她,的確也不需要兵器。


    她一直悄無聲息地追在她身後,但她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容引的劍並不輕易出鞘,出鞘時必見血,但他還不屑對一個女人用他的劍。


    紫蝶看著容引,她沒想到,竟有人暗中保護她。


    她感覺得到,這個人的功夫絕不會比她差,但她不想逃走,她已被救過一次,而這次,要麽贏,要麽死。


    她淩空一躍,雙腿交替踢出,攻得正是容引的幽門和陰都兩大穴位,容引劍鞘一甩,打在她的雙腿上,彩蝶一下跌落!待她要進行攻擊時,容引的劍已抵在了她的喉間。


    紫蝶上前一傾,竟要自尋短見,還好容引反應迅速,他將劍入鞘,俯身,出手點了她的神藏,神封兩穴,紫蝶不動了。


    晏小山已走到了這邊,她的眼淚已抹幹了,她方才聽見了一聲驚唿,未想到在此的人是容引。


    “她是什麽人?”


    “大抵是鳳鳴教的人。”


    晏小山看了容引一眼,而後說到:“你打算怎麽辦?”


    “她要殺的人是你,你卻要問我怎麽辦?”


    “先將她帶迴去。”


    “帶到哪裏?”


    “醉鄉樓。”


    若是將她交到那些人手中,這姑娘定然會很慘,所以,晏小山先帶她去見頑石。


    或許,頑石大師該懂得如何做。


    他們在山上等了會兒,等到天全然黑下來,因為帶著這樣一個人走在街上,實在是太可疑。


    “容引,你,你為什麽?”其實,不問,晏小山也猜得到,容引之所以保護她,八成是因為白玉軒。


    她已決定無論怎樣,她誓要將他自她心中剔除!


    “受人之托而已,”容引頓了頓,欲言又止,他見晏小山沒說話,又接著說道:“你以為,卓姑娘懷的是白玉軒的孩子?”


    晏小山身子一抖,她忽然有些不懂,“你,什麽意思?”


    “他們才成親幾日,白玉軒的功夫還沒這麽厲害。”


    晏小山臉一臊,怎麽這麽高冷的人也開這樣的玩笑?她陰陰地說道:“說不定,成親之前便有了孩子。”奉子成婚的人可大有人在,她心中譏諷,白玉軒也挺前衛的。


    容引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臉,忽然覺得白玉軒有些可憐,“白玉軒看似輕浮,放浪,但他遇到你之前,甚至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摸過。”


    晏小山隻是冷笑一聲。


    “你不信?”


    “信與不信都無所謂了,日後,我想我與他都不會有什麽關係了,我也不想與他有關係了。容引公子,天黑了,我們還是走吧。”


    容引看了晏小山一眼,沒說什麽,默默起身。


    抵達醉鄉樓時,已入夜,晏小山在醉鄉樓門口止了步,“容引公子,麻煩你讓頑石大師出來一趟可好?”


    “我若拒絕呢?晏姑娘,逃避並非解決問題的方法。況且,我不確定,他們是否還在?”


    晏小山盯著容引的眼睛,她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說謊。


    她考慮了半晌,才說道:“我隻是不想讓彼此尷尬而已。”


    她的話音剛落,便見從樓中步出一群人,晏小山一愣,他們也在這裏?


    吳傑和雲山率領眾人,見了晏小山,拜道:“參見武林盟主!”


    “你們在此做什麽?”


    “屬下剛得知消息,白玉軒已背叛武林,同張楚夜同流合汙,方才有人目睹他還在醉鄉樓,而此刻這飛賊已不見蹤影,望盟主即刻下誅殺令!誅殺白玉軒和張楚夜!”


    “背叛武林?他怎麽背叛武林了?”


    “盟主竟然還不知?”


    “什麽?”


    那人自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恭恭敬敬地呈到晏小山手中,晏小山看了容引一眼,而後才看著手中的那封信。


    信的內容,她大致看得明白。


    張楚夜用黃金一萬兩,白銀一萬兩,夜明珠十顆,翡翠瑪瑙,駿馬等收買了白玉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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