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兩人吃完便去了徐夏千宿舍,抱了吉他,在宿舍樓後樹林邊的椅子上坐了。這兩個丫頭一見麵,吉他是必須的話題。

    當初徐夏千開始接觸吉他,也是因為有一次去eiffiel宿舍玩,那天這丫頭恰巧比較感傷,說突然想彈吉他。徐夏千就坐一旁默默得看,這就有了最初的印象,應該是很適合徐夏千本人的風格,在恰巧的時間,恰巧得營造一種很有徐夏千式的感覺,抱把吉他,就不孤獨。

    後來是不知哪天,徐夏千突然想起這個細節,突然很細膩的有個想法說想學吉他。奔了eiffiel宿舍,eiffiel立刻說好呀,取了吉他,還告訴徐夏千什麽是品,什麽是格,那時最簡單的動作徐夏千可能都能花一晚上去學,怎麽單調她都不覺得,最後學會了就特別得意,特別享受也特別真誠得跟eiffiel講她從中得到的那份美妙的感受,嗬嗬,這應該是同道中人都能想到的。

    還記得當時徐夏千練一個掃弦,反複彈了一晚上,最後旁邊的美女們無奈得笑說,聽著徐夏千彈她們心裏都唿之欲出那調調了,攔都攔不住,說完還哼哼,真是很親切的迴憶。

    在大四的冬天,在最後一次期末考試即將來臨,在大家都在著急地備考時,徐夏千瘋狂又熱烈地迷上了吉他,坐在eiffiel宿舍經常是一彈就一晚上,想想又不會技巧又不會彈一個完整的歌,徐夏千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能一句就可以彈一晚上,而且是快樂了她的心。也是那時,徐夏千第一次聽到一首歌,愛上並學會了唱並且彈,並且迅速使其在周圍的朋友中流傳廣泛,這便是那首,星語心願。

    這天,徐夏千更是以一個寒假後的新水平,隆重地再次彈起這首歌,這首屬於徐夏千和徐夏千在學習吉他的路上最好的夥伴,共同有的記憶。

    還記得,買吉他那天,徐夏千有的猶豫。站在南門地下通道的出口,看著時間,買還是不買,徐夏千想得很痛苦。eiffiel的話是,隻要確定你不會後悔和遺憾,就可以。這,當然指的是沒買。

    徐夏千當時心裏一刹那有個激動,兩人轉身就奔了琴行。買琴時還認識了那個彈得頗好的老師,eiffiel還小秀了下,而且還拿了折扣,心情相當不錯。

    買了琴,兩人立刻趕迴eiffiel當時的家拿了行李,出來兩人吃了炒麵,徐夏千最喜歡點的飯,完了就立刻打車趕火車站。那一天,是徐夏千印象中第一次有朋友全程送她上車,感覺特別幸福,那一天,也是剛好趕上時間,而eiffiel要是沒去送她,徐夏千是肯定上不了火車的,晚上eiffiel到家還發了短信,說迴去的路上特別開心。

    徐夏千,很高興,身邊,有這些朋友,大家,聚了一起,那麽真。徐夏千是個沒有心計的女生,所以經常說,自己很傻,能有這些真心的朋友,是上天的賜予。

    徐夏千的身邊,有一群特別真的好人,真誠,實在,困難時,你會看到最真的感動,會讓你忘記困難本身。

    這天倆人在樹林下邊聊邊唱,可愛的,又下了雨,徐夏千不禁笑了。自己的吉他是難逃雨天啊,和eiffiel一起也總是那麽心情爽朗。

    送走eiffiel,徐夏千一個人背著吉他迴宿舍,感覺校園裏大四的同學越來越少了,熟悉的臉孔,都換了踏上社會的新鮮和迷茫。

    很快,徐夏千得到一個臨時翻譯的機會,一個星期,沒有報酬,徐夏千就當好玩了。除了辛苦之外,也確實好玩。徐夏千自己也比較喜歡和老外打交道,徐夏千喜歡那時的自己,敏感細膩全都看不見,渾身洋溢的,全是她的開朗和自信。

    也是在這周之後,徐夏千明白,自己的滿足感並不是英語能帶給她的,徐夏千很清楚自己心裏的抱負,和層出不窮的想法帶給她的劣勢,年輕吧。

    五一黃金周了,徐夏千和豬劉又有了壯舉,揚言要去暴走,徒步去哪哪哪的。

    當時聊完,兩人不約而同的喊出一個名字,秦那。

    短信發迴來說見麵聊。

    兩人便坐在教學樓後的椅子上,曬著太陽,曬著理想,想著等上一個誌同道合的夥伴。

    陽光曬過來,秦那的微笑跟來。

    “你們要去徒步?”

    “恩,我們想去,我們要走路去,再走迴來,怎樣,你去不去?”

    “你們準備怎樣了?”

    “要準備什麽呀,準備上路就行了唄。”

    “切,你說得真輕巧,準備得多了,你以為徒步就是兩條腿走路啊。”

    “反正我們想去。”

    “別衝動了,七天時間也就剛開個頭,現在天氣也熱了,我估計你們倆全程下來得一個月,還隻是去哦,迴來可能還得車接,我都擔心你們暈路上。”

    “煩死了,不去就算了,說什麽笑話。再說我們天天都是假期,走一個月迴來我還感動中國呢。”

    “哈哈,就是,迴來立刻代表我們院頒一個給你。”

    “你去不去啊?”

    “不去,我隻有七天假,再說什麽都沒準備,徒什麽步啊,哪天我們計劃好了,都準備好了再說。別瞎想了。”

    說完秦那便轉身走了,說是下節還有課呢。

    徐夏千第一次,心裏被裝上大片大片陰暗,冷冷的,就是曬不到太陽的感覺。

    學弟發來短信,勸徐夏千別發神經,有時間正經找個工作,也該想未來了不是,要徒步以後去也不遲啊,再說不是也沒準備呢麽。

    徐夏千還氣著,可心裏好受多了,想想也對。徐夏千是經常就會有個什麽想法,然後就執拗地非要實現不可,誰要攔也攔不住。這時所有熟悉徐夏千的人都會笑笑,他們知道徐夏千又發神經了,可他們不會笑徐夏千,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說的朋友的善意,但一定是了解,因為了解,你會喜歡你的朋友們,因為你了解他們。

    徐夏千迴了短信說好了,我知道了。

    “是嘛,聽話,乖。”

    嗬嗬,徐夏千笑了。

    徐夏千特別容易開心,和忘記這些小事,徐夏千其實不在乎很多事,幾乎沒人看到她在乎的是什麽。

    但,徒步還是要的。

    這不,第二天兩人起了早,穿得一身運動休閑,雖說隻是在市的範圍內,可也算徒步不是。

    到了校門口,徐夏千說先去買水。豬劉在外麵等著。

    等徐夏千拿了水從旁邊商店出來,豬劉跟她講說看到秦那了,說完指著那邊的班車。

    徐夏千看一眼不說話,立刻掏了手機出來。

    “喂,你好。”

    “你好?”

    徐夏千忍著不說話。

    “怎麽打電話了,我剛看到你們了,但在車上,就沒跟你們打招唿。”

    “你去哪啊?”

    “哦,今天我們班組織去南山,集體活動麽。”

    “哦,我知道了。好,那我先掛了。”

    徐夏千說完拉了豬劉,兩人上了一路公交車,開始了五一大假。

    下午eiffiel終於趕來,三個人總算碰對了地方,坐在草坪上,開始談天說地,eiffiel還帶了徐夏千最愛吃的東西,嗬嗬,這時大家都餓了。邊吃eiffiel邊拿出了撲克,徐夏千在兩人的教導下學會了打牌,還樂得不行,五月一日真開心。

    迴去的時候,在橋正中間,徐夏千停下,身後是全市的風景,豬劉立刻拍了一張,江山如此多嬌啊。徐夏千說著你來你來,要給豬劉照一張。低頭走下橋的那一瞬間,一個身影從垂直的角度穿過,就從徐夏千的麵前走過。

    豬劉立在對麵,沒有說話。

    徐夏千幾乎是立刻轉過去,看那個身影向前走去。

    徐夏千想可能就是一種知道的感覺,她當時並沒有看。

    “太有緣分了哎。”

    豬劉的經典語段。

    徐夏千站在原地,她看到彭瑞已轉身,在長廊的那邊,和一個長發黑白條紋衫的女生相遇。女生好像很開心,像是等他多時。

    “你站過去,我給你照。”

    徐夏千跑下來。

    豬劉則笑不說話。

    “那個女生也太俗氣了。”

    和豬劉轉身離開,徐夏千也俗氣地說到。eiffiel則錯過了這個小插曲。這天三人都很開心。

    eiffiel迴了租的房子,徐夏千和豬劉徒步迴了學校,筋疲力盡,路過部隊時還大搖大擺的打賭看誰能走進去,結果是豬劉被站哨的士兵一板一眼地攔了出來。

    徐夏千蹲在路邊,笑得要流眼淚。

    門口那兩敦石獅,格外醒目。

    豬劉就要生氣了,徐夏千趕緊跟上,兩人邊走邊感歎路旁的花花草草,大自然真美麗。

    到了學校大門,兩人已累的半死不活,想想四年在這過去了,便精神起來擺了姿勢一陣亂拍,我們的大學啊,徐夏千和豬劉感歎。

    拍完照兩人去了對麵的飯館吃飯,那天好像點了兩人都愛的湯飯,走得又熱又累,吃熱的有點殘酷,但徐夏千覺得爽。後來玩到很晚,和飯館老板的可愛女兒拍了很多照片,在校園裏,在路燈下,在公路旁的草叢,在白磚灰縫的牆壁,總之,是特別開心。不止是豬劉頭發上翩翩的蝴蝶發卡像會飛,徐夏千自己,也感覺像是飛迴了童年。

    再接下來的幾天,天氣就不那麽好了。先是徐夏千帶了球拍和吉他,和豬劉、eiffiel兩人,三個人自由活動,又是打網球又是彈吉他又是看籃球的,下雨了便找個最近的樓打牌,大四生的日子是要多美有多美。

    也從這天開始,五一大假就開始天天下雨了。徐夏千和豬劉兩人的活動範圍縮小到了隻是宿舍樓,食堂。去一次食堂更是第二天的飯也備上,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兩人從天文到地理,倫理到哲學,無不有一句沒一句地瞎掰著。

    當然,還是有正事的。

    五一黃金周,徐夏千的論文指導老師給了要求,打迴來的提綱必須按建議改好定下來,

    並且給個初稿。也從這時開始,論文寫作步入正軌。徐夏千桌上是大書小書,中國書外國書,鉛筆劃的亂七八糟,渴望理個頭緒。後來是稿紙列了好幾張,勉強有了大的框架,就開始滿書搜索段落句子,非要理出幾類大的語言風格特點不可,徐夏千,完全沒有苦中作樂的感覺,自己也好奇這論文是寫不寫得出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那麽多方向不選,偏選了翻譯。明知有難度,還執著的好像自己是為翻譯而生。一篇論文,比較幾個譯本,明知道說不完也說不清楚,可是現在又改不了題目。

    提綱確定以後,又見了迴指導老師,這次徐夏千是心裏生出了情緒,因著老師對帶的這幾個學生表現的不滿意,不,應該說是那份看不上,徐夏千心裏很氣憤。憑什麽我們院就那麽差?

    站在a區大廳,徐夏千和eiffiel在電話裏講著這氣憤、自尊,兩人是同一個指導老師。徐夏千明白,她們的確是做得不夠,很差,可這並不代表老師表現這種態度就對了。

    扔掉心裏的憤怒,徐夏千想專心讀書吧,把論文寫出來,別想那麽多,先把自己做好。

    徐夏千,是個特別容易激動和憤怒的人。

    還好暫時,不需要再見導師了,一稿出來還需要段日子,自由得寫文章就好。

    這天徐夏千去了黃河路,見了弟弟,迴來的路上又想到自己的責任。站在路邊,看著弟弟一個人朝反方向走去,走向車站,徐夏千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個不過十七歲的孩子,就這樣走進茫茫人海,走進這個萬象的社會。徐夏千看著弟弟上了車,還擔心他有沒有座位,站得穩不穩,會不會下錯站。這以後,一切,都要這個看似高大的男生自己去走了。徐夏千,想著,今天在這個路口,和弟弟、爸爸,三個人,奔了三個不同的方向,那麽蒼茫。三個在這個世界上那麽親密的人,卻似沒有關係得各自走向自己的方向,一轉身就不見對方,也望不著。

    一路的車上,徐夏千心裏酸酸的。

    下車到學校的時候,秦那正好在教學樓後麵的路上,徐夏千想笑著打招唿,卻很勉強,隻說了出去看弟弟和爸爸,便走迴宿舍。

    特別累。提著手裏的東西。

    要跨進樓門口時,手機響。

    徐夏千看一眼屏幕,站在門邊,很累。

    “喂。”

    “你怎麽了,這麽沒精神?”

    “剛從外麵迴來,累得很吧。”

    “行了吧,你累絕不是這樣子,你現在的聲音要死不活,都不像你。怎麽了,最近認識的小帥哥惹你生氣了?”

    “我剛送我弟弟和我爸了,看我弟走的時候,覺得很難受。很慚愧。”

    “哦,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明白。”

    “我不用說什麽啊,你明白什麽了,真可笑。”

    徐夏千冷笑,她不知道她哪裏來這個力氣,後來想想莫不是種奢侈。

    “就你那點心思,你不就是自尊心很強麽,你就覺得你弟弟都能掙錢了,你還在學校,你很沒麵子麽,是不是?”

    “你可不可笑,我哪裏覺得沒麵子了,我想的根本就不是這個。”

    “哎呀,你不用解釋,我知道,就這麽迴事麽。”

    “拜托你不要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好不好,我想的根本不是這樣,你根本不了解我在想什麽。”

    “我怎麽不了解你,我都不屑於了解你,我跟你說你就是一張白紙,你的喜怒哀樂全在你臉上,別人一看你就知道你心裏想什麽。”

    “隨便你怎麽說,反正你不知道我想什麽,就別胡猜。”

    “那你說說,你為什麽難受?”

    “我看著我弟一個人上車,然後他就要一個人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以後什麽都得靠他自己一個人,誰也幫不了他,也不知道他情況,我覺得他成長太早了,我不知道他要怎樣麵對這個環境,今天晚上睡哪,住得好不好,見到的朋友人好不好,對他好不好。”

    徐夏千還想說,可她難受了。

    “我說你這個人真可笑,你弟弟早晚會進入這個社會,而且我保證他做這一切都要比你做得好,你在這瞎擔個什麽心呢,你這個情緒完全不適應這個社會你知不知道。”

    徐夏千抬頭看了看天空,夜晚微微透著明亮的藍色,很幹淨,星星散著,也有月亮。

    “說話啊,怎麽不說話了?”

    此時的徐夏千,淚流滿麵,無聲得看著天空。

    “你哭了?你哭個什麽,別哭,傻丫頭,有什麽可哭的。”

    靜默了許久,徐夏千笑笑說我沒有哭。

    “切,你沒有哭,你騙誰呢,我跟你說你臉上的情緒我看得一清二楚。”

    徐夏千笑了,兩人聊得聊得徐夏千就忘了前麵的話題,開心起來。

    “啊。”

    “怎麽了?”

    “流星,一顆流星。我剛看到一顆流星。”

    “流星有什麽好激動的,我天天晚上都見。你剛才許願沒?看到流星要許願。”

    “剛看到就跟你說了,沒來得及。”

    “嗬嗬,你真是笨啊。”

    兩人都笑了,也涼了,徐夏千便進了樓迴宿舍。

    “你知道麽,那天你給我發短信,我挺感動的。”

    “啊?”

    徐夏千裝作不知道,心裏害怕再聽,不敢去知道。

    “你問我事情解決了沒,當時我看到短信的時候,心裏有種感動。”

    徐夏千沒有說話。徐夏千心裏很難受。

    有時候徐夏千想,自己對每個人都那麽好,為什麽,偏偏不能對這個人好。有時候,你會對一個陌生的路人都很好,卻要對某些人,一點一點小心地稱了分量,度之又度,生怕多給了一點,就會壞了你擺出的姿態。那個時候,徐夏千從來沒有去想,自己一直以來叫囂的絕對,早已是自己親手在毀壞。

    徐夏千的較真也表現在她的這個絕對,好即是好,壞即是壞,是即是,不是即不是。

    一開始說絕對的是徐夏千。假如,徐夏千不是一個凡人的話,一切,都沒有什麽問題。

    掛了電話,豬劉問今天團聚的如何。

    徐夏千笑說挺好,可太假了。

    “你咋了,怎麽出去了一趟像是經曆了變故,去見你弟你不是很興奮麽。”

    “沒事,都挺好的。”

    “你是不是一直在下麵打電話呢,剛小田上來說好像聽的是你聲音。”

    “恩,在下麵聊了會兒。”

    “誰呀,周洲?”

    “沒有,二十一。”

    “哦,知道了,嗬嗬,看來很有感覺麽。”

    “他每次都誤解我,我不明白為什麽,真得,特別傷心。”

    徐夏千想想,這是她一直不明白的問題,為什麽這個人總是誤解她。不管後來徐夏千是不是笑了,是不是開心、溫暖,是不是感動,可那些誤解帶給她的傷害,像是釘在樹上的釘子,那是最痕跡的東西。

    “行了,你也不好理解好不好,給人家點出路。”

    “嗬嗬。”

    徐夏千特別開心的笑了,前麵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說起周洲,他生日好像快到了,徐夏千想想這個家夥先到二十二歲了,嗬嗬。接著洗漱完便關燈說睡了,完美的一天。

    隔天中午,收到秦那短信,叫她一起去玩,野生動物園。

    徐夏千問了地方,秦那都出了學校了,說和朋友在外麵等她。

    徐夏千想想不想一個人坐公交車,就說那你們玩吧,這次我就不去了。徐夏千想事情的思路永遠就是這樣小,小小的徐夏千。

    就是想與不想,想做什麽,想,而已。

    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想法,有時候讓徐夏千特別難受,特別容易虛弱、脆弱,想到死。徐夏千的悲觀是個源頭,剪不斷,有源頭就有盡止,徐夏千常常想到它,不知算不算逃避。徐夏千一直在積極努力得活著,但也可能從來不快樂,她走不出她自己,她想她怎麽能走得出自己呢?像無源之水,要枯死,甚至是一團離開成立條件的骨肉,就根本沒法有形狀。

    如果要說知音有幾個,一年後今天的徐夏千會說隻要讀著的人尚不無聊就已經給她信心,就夠了。如今的徐夏千要得很少,甚至根本不要,什麽都不要,賴著自己在這個世界。

    盡管其實,惦記徐夏千的朋友很多,徐夏千知道,有些朋友,會惦記她一生,隻因,徐夏千出現就一次,徐夏千就一個,大家的相遇就一次,其實要珍惜,是麽?

    徐夏千愛她的朋友們。永遠。

    轉眼到了六一兒童節,徐夏千陪了小堂弟和嬸嬸,先去參加了歌唱比賽,又去了野生動物園玩,到了才想起上次秦那還叫她來的。想想早知道應該去,多好玩啊。

    說是陪弟弟過節,徐夏千倒覺得自己過了個完美的兒童節,特別開心。就是山上很冷,前天才下了雨,還有風,格外的幹冷,徐夏千隻穿了t裇帶著夏天就來了,凍得夠嗆。不過一路的欣喜也能驅寒,徐夏千玩得很滿足。

    接著沒幾天先是傳來徐夏千專八考過的消息,是聽豬劉說的,雖然成績不是很好,但過了就挺高興,畢竟自己對當時的發揮還是很不滿意的。然後是徐夏千的論文終於是有個樣子了,好與不好,總歸是一篇完整的作品了,徐夏千更是一鼓作氣,坐在電腦前,耐著心敲出了這份近八千字的稿子,隻恨自己英文打得慢,完全無成就感可言。

    唯一高興的是,作為四年學習的終結,徐夏千憑著自己的理解和想法,一字一句得寫完了這篇文章,盡管不夠深刻,但也完整,邏輯站得住腳。徐夏千是個完美主義,對自己總是很苛刻,但這次,她對自己滿意了,真得高興。

    這天晚上,和豬劉一起去了網球場。徐夏千隻進去看看,並沒帶球拍,也沒要打。場上的幾個朋友跟徐夏千打招唿,大家笑笑。突然徐夏千手機響。

    “喂。”

    “你在哪來?怎麽有男生說話聲音,你旁邊有人啊?”

    徐夏千笑笑,這天她心情好。

    “當然了啊,我旁邊好多人呢。”

    “哦,那打擾你了,再見。”

    徐夏千愣了,氣不打一處來。

    “什麽嗎?有病啊,我在網球場,當然有好多人了。”

    豬劉問了原由不禁笑了,沒發表意見。

    “我就說麽,每次我想好好說話,可他總是誤解我,今天本來心情好,你說他打個電話又掛掉,可不可笑。”

    說完徐夏千把手機扔給豬劉,跑到場地中央,一旁看球的男生連忙遞了拍子,徐夏千這天打得特好,特精神,跑動很大也不累,一整晚都沒下過場地,三個網協的男生輪流上去和她打,每一個在旁邊觀戰時都會玩笑說哥們,你別丟人了,快退場吧。

    大家都很開心,徐夏千好像並不真得高興。

    豬劉看在眼裏,隻不說話,說手機響了,徐夏千說不接,沒時間。

    迴了宿舍電話又響了,徐夏千看看。

    “為什麽不接電話?”

    “我在打網球。”

    “那你不能說一聲麽?”

    “不能。”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沒有禮貌?”

    “我就是沒有禮貌。”

    “我教你。”

    “沒興趣也學不會。”

    “我用一輩子的時間教你。”

    “我學不會。”

    “我會教到你會為止。”

    “我不會學。”

    “你必須學。”

    “好了,不想和你論戰。”

    “是你說不過我。”

    “好吧,我說不過你,行了?ok?你滿意?”

    “ok,嗬嗬,我發現你這人很賴皮,還愛拽洋文。”

    徐夏千說過,釘過的釘子就有痕跡,一千次微笑也覆蓋不了一次傷痕。

    這兩個人的談話、溝通,從第一次,到最後一次,沒有一次不是以徐夏千失敗告終,徐夏千了解這個人的理解力,可她始終無法明白,究竟是什麽讓他對她一次次的誤解,成為他眼裏那個高傲、虛榮、虛偽的人。

    相互傷害,徐夏千從這時起明白。

    而那其他的情緒,有又怎樣?

    很想和豬劉傾訴,但卻隻說了是二十一。有些痛,隻有自己知道,再說,都嫌表達失敗。

    不能去想。

    隔天下了晚自習,徐夏千一個人從圖書館迴來,經過男生樓往宿舍走的路上。徐夏千發現路旁很多人,再看發現樹上、路邊都貼了橫幅,首屆燈謎展。看著這簇擁的男男女女,一張張喜慶的笑臉,徐夏千想這大學四年的生活為什麽沒有一個夥伴。徐夏千停下了,在一盞燈前若有所思,想了想什麽,便轉身離去。

    “迴來了。”

    豬劉在宿舍已經洗漱完畢,坐床上看書呢。

    “你看到外麵的燈謎會沒?好多人,怪熱鬧的,不知哪個院搞的,夏天猜燈謎,挺新鮮。秦那也沒叫我和他一起猜燈謎,我剛還想呢。”

    “哈哈,你問問麽。”

    “不,那就沒意思了。”

    徐夏千說完拿了暖瓶,刷牙洗臉的,也不說話。

    手機響了,短信。

    “今天有燈謎會,還想得你要在就好了,一起猜燈謎。”

    徐夏千看著短信,嘿嘿笑了,特別開心吧。

    “心有靈犀啊。”

    豬劉恭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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