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陰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啊,直至引起老鼠的注意,遮擋在他的頭頂。“這是什麽?”他霍然抬頭,便見一片綠藤拔地而起。似一道半圓形的藩籬,將眼前的天空遮擋。那藩籬的中央,是站在一根綠藤上被送入半空的孟娜麗莎。綠色的光點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隨著她抬手的動作,那藩籬越來越高、越來越密,直至將陽光遮擋。【秘境之籠】某種領域技能,最終解釋權歸美麗的孟娜麗莎小姐。光明被遮擋,黑暗重新降臨,老鼠心中警鈴大作,轉身就跑。綠藤的藩籬大是大,但不足以達到遮天蔽日的地步,隻要老鼠能逃到沒有被遮擋的光裏,他們依舊拿他沒有辦法。可他剛轉身,一把大刀迎麵劈來。老鼠全身冷汗瞬間激發,匆忙閃避,卻還是被那刀砍中肩膀。那刀砍中了他,卻還去勢不減,似是不把他胳膊砍下來不罷休似的。紅榜第二十名,蘇妙妙。老鼠雖弱,卻也隻是相對於紅榜玩家的弱,戰鬥經驗還是很豐富的。因為自身實力的缺失,他習慣了摸爬滾打,也更擅長在這種劣勢之下求生。“啊!”他大叫一聲,不退反進,一頭撞向了蘇妙妙。蘇妙妙倒是沒料到他這招,她的刀是往前砍的,老鼠卻突然衝向她,反而從她的刀下逃脫,保住了一條胳膊。可蘇妙妙的近身格鬥術非常強,老鼠想撞開她逃跑,卻被她趁機抓住,一個背摔下去,還是把他胳膊當場折斷。“你說我們殺不死你嗎?”蘇妙妙反剪他的胳膊,一個肘擊壓在他背上,語氣裏充滿挑釁,“你試試?”這麽多紅榜高手聚集在一起如果還殺不死老鼠,那就是一個笑話。老鼠終於有了一絲危機感,急忙道:“你們都不想要當烏鴉先生嗎?殺了我對你們有什麽好處!”“好處是沒有。”其他的紅榜小隊玩家也趕到了,就連沒有加入的孟真也出現在附近,抱臂觀望。“但關你屁事。”紅榜玩家,個頂個的傲。“誰殺?”蘇妙妙抬頭,“先說好了本姑娘不去蹲大牢。”在如今的永夜城,殺人者和被殺者一塊兒去坐牢。被殺的人不過是受到懲罰,還不算真正的死亡,所以他們想殺了老鼠,那個去坐牢的還得在牢裏再殺他一遍,才能徹底殺死他。任務著實艱巨。“你不應該搶著要去嗎?”隊友問她。“屁,你們不懂尊重女性嗎?”蘇妙妙啐她。“平時沒見你尊重我啊,我們要講究男女平等。”“閉嘴。”“你們不能殺我!”老鼠還在掙紮,但凡有一點光、但凡有一點他就可以逃脫,可這群人把他看得太緊了!“我知道很多秘密,你們放了我我都告訴你們,不要殺”求饒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根綠藤從老鼠的胸口鑽出,調皮地探了個頭,而後迅速枯萎。眾人齊齊看向身後,孟娜麗莎微笑地拂過鬢角散落的長發,說:“你們速度太慢,我的【秘境之籠】到時限了,我就隻好殺了他了。”彌留之際的老鼠聽到這話,氣也能被氣死,掙紮著伸手想抓住什麽,但最終還是化光離去。同樣化光的還有孟娜麗莎,她向隊友們揮揮手,神色輕鬆得像是畫了美美的妝要去喝下午茶。蘇妙妙沉默幾秒,冷哼一聲收起刀,但那聲音裏沒了往日的爭鋒相對,倒更像賭氣。紅榜小隊的其他人聳聳肩,轉身看到餘一一和冷繆,點頭致意。雙方聚在一起重新商討了現在的情況,一部分人迴去找靳丞,另一部分人去g區確保老鼠被殺,而永夜城的其他玩家們,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紅榜玩家聯合行動,都站在遠處觀望,不敢靠近。那可是老鼠,縱然隻是個曾經的冒牌貨,也是個大放厥詞要殺真正的烏鴉先生的狠人。可他才囂張了多久,那太陽才升起來多久,他就被這些人圍毆致死。這死得未免太快,快得讓人猝不及防,又覺得本該如此。一些原本蠢蠢欲動的玩家們,心裏的小火苗瞬間熄滅,再大的野心都被摁了迴去。唐措站得高看得遠,將一切都收入眼底。因為要節省力氣,所以他幹脆盤腿坐了下來。眼見老鼠被殺,一件事暫時落幕,他抬手一道信號彈,喚來了遠處的靳丞。待靳丞趕來,還沒靠近,遠遠就看到一個身影坐在那高高的樓頂。熟悉的直角肩,熟悉的閉著眼的省電模式,不是他帥氣的男朋友是誰?看到唐措那雖然渾身上下透著高人氣息,也還是掩蓋不住疲憊的身影,靳丞心疼極了,放輕腳步靠近,想要揉一揉他的腦袋,哄他一下。熟料那手剛放上去,唐措就抬起頭來,那表情仿佛在說你按我頭幹什麽。唐措,還是那個不怎麽懂浪漫的比直男更直男的唐措。靳丞歎口氣,但還是在心裏原諒了他,誰讓他是一個大度的男人呢?趁著還沒被打,他還是輕輕揉了揉唐措的腦袋,蹲下來與他平視,微笑著說:“辛苦了。”唐措:“。”靳丞:“你在嫌我肉麻嗎?”“沒有。”唐措倒是不嫌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見,湊活過得了。他直接拿出了一號樂章,簡略地把鄭鶯鶯的事情講了一下,道:“我讓錢偉和彭明凡去找她了。燕雲隨時都有可能出來,我們得趁著烏鴉先生還在,盡早換到神的禮物。”另一邊,g區。孟娜麗莎很不幸地和老鼠分在了兩個不同的牢房,她隻得強行破門,在牢裏找人。而此時的老鼠坐在g區深處的一個單人牢房裏,目光死死地盯著牢房外那個走近的身影,念出了他的名字:“烏鴉先生,阿無。”老鼠深諳永夜城的法則,烏鴉先生絕不會無緣無故對玩家動手,哪怕這個玩家慫恿別人殺他。但現在k暫代了典獄長之職,而他又被關進了牢裏……“你、你想要幹什麽!”他不由得蜷縮起來,感到一絲由衷的恐懼。第299章 神的禮物(一)k緩步從走廊的陰影中走到牢房欄杆前,昏暗的燈光恰好照在他的臉上,他笑看著老鼠,背著手,說:“你放心,我不殺你。”老鼠握緊拳頭,又怕又怒,道:“那你來做什麽?來看我笑話嗎?”“不是你一直在質問我為什麽不迴應你嗎?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