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唐措仔細琢磨著“精靈族提供”這幾個字,靈光乍現,“昨晚是不是有精靈去敲門,給你們送了露酒?”眾人微怔,隨即點頭。唐措又問:“你們都喝了?”他問這話時,漢謨正好想給唐措展示自己藏著的最後一壺酒,剛打開壺塞,聞到酒香沒忍住就又喝了口。“咕嘟。”美酒下肚,他仰頭看著唐措,“你問我?”唐措不問了。“露酒裏加了料,每個人感受到困意的順序,跟喝酒的量有關。”唐措說著,又補充道:“我和凱爾特沒喝。”話音剛落,犯困的那位冒險者撲通一聲睡倒在地。那頭磕著地麵的聲音,誰聽了誰疼。這不由讓唐措想起《風雪夜歸人》副本中山洞那一晚,也是係統強製入睡,萬年不變的套路。可如果入睡的人數變成了複數,這時候呈現出來的幻境會是什麽樣子?唐措忽然有點好奇。不一會兒,多恩背起了入睡的同伴,七人全部抵達湖畔。這一次的秘湖,較之前兩次有了很大的變化。成群結隊的動物在這裏喝水,許多都是唐措沒有見過的、或許隻能從神話傳說中見到的,占據了湖畔的各個角落。眾人不敢太過靠近,便都站在灌木後觀望。“湖裏有人!”黑斯忍著困意睜大眼睛,音量也下意識拔高。“你小聲”黑蒙的訓話戛然而止,因為他也看到了湖裏的人。那是一個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仿佛天神般高貴、漂亮的女子,她穿著金色的紗裙從湖邊款款走過,頭頂花環王冠,雪白的赤足踏在青草地上,無論是高傲的獨角獸還是聖潔的白鹿,都向她俯首。隻是多看一眼,黑蒙就感到了由衷的羞愧他不該這樣直視她的臉。“這、這是……”“神啊,誰能告訴我我究竟看到了什麽?”“難道是……”沒有人再顧忌聲音的大小,心神都被那個女子牽引著,都有種隱隱的猜測,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敢往外說。那是褻瀆。隻有唐措是個猛士,“精靈女神?還是自然女神?”凱爾特一本正經迴答他:“自然女神,辛西亞閣下。”旁人都不說話了,哪怕暴躁如矮人漢謨,都是不敢直視神的容顏,直唿神的名諱的。這兩個人,怎麽一個比一個猛?“如果她是那位,難道我們要去……哪怕是假的,也不可能辦到。”黑蒙欲言又止。而他沒有說出口的兩個字,唐措明白屠神。對於唐措這個無神論者來說,屠神隻是一個詞,但對於黑蒙他們來說,這意味著不可能。怎麽辦?唐措歪頭看向凱爾特,“你看起來跟她很熟,以前認識?”凱爾特:“……”唐措:“?”凱爾特:“我隻見過她的畫像。”唐措:“在哪裏?”麵對唐措的追問,凱爾特沉默片刻,說:“在一個人的畫冊裏。他以前偶爾會來秘湖小住,就住在湖畔的小木屋裏。”湖畔木屋,《湖上秘聞》。唐措覺得真相似乎馬上要浮出水麵了,這個他在副本第一環偶然獲得的線索,卻在這裏實現了它的價值,或許這就是連環副本的意義所在。“他叫什麽名字?”“路易。”路易,l。唐措又驟然想到另一個名字,不死的玫瑰,路易十四。“那是多久之前?”他又問。“我記不清了。”凱爾特的目光望向湖麵,穿過縹緲的迷霧,仿佛看到了遙遠的過去,“總之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大概是你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都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唐措無力吐槽他這個以曾祖父為單位的時間軸,正色道:“所以,你有辦法破除這個幻境嗎?或者說,你有辦法把真正的秘湖展現給我們嗎?”凱爾特想了想,又想了想,而後很認真地告訴唐措:“我的腦子好像有點不清醒。”恰在這時,不遠處的林中突然傳來異響。唐措當即顧不上清醒不清醒的問題,快速前往查看,然後在灌木叢裏撿到了兩個睡著的人和一個尚且清醒但臉很臭很臭的霍克。又有兩個人睡著了,大不妙啊。另一邊,靳丞帶著麥考恩與真正的凱爾特說上了話。隔著鐵窗,凱爾特看著毫發無損的靳丞,又驚喜又覺得憋屈,忍不住扒著門說:“蘭斯洛特你去哪兒了啊?我還想著要去找你呢,結果你倒來牢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