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鍾“滴答滴答”地走著,亦如其他人心中那顆略顯不安的心。司卓張張嘴,啞言,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有一種想法,覺得眼前這幅模樣的裴黎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裴大神,一個孤傲的不同於他人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家夥。“該睡覺了。”裴黎的目光在衛生間大門上盯了片刻,直到時鍾的長針劃過12的那刻,他才收迴視線掃向他人。“12點了,如果你們打算繼續等,請關燈。”“啊?”司卓才剛剛接受到對方拒絕睡覺的意思,就被對方下一句該睡覺了攪得迷糊,可他也不會去反駁裴黎的意思,起身打算給對方讓路。裴黎的輪椅滑過司卓的身邊,微微停頓。“明天他沒有迴來的話,請你們離開。”*“他是怎麽消失的?”莊宴捏著引導者的後脖頸,掐著其中一塊肉,看著那肉的顏色變得血紅然後蒼白,如同對方臉上那從紅變到白的神色。“疼疼疼疼疼……”引導者齜牙,恨不得從眼前這家夥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這究竟是個什麽怪物!不僅不按照他寫好的劇本走,還處處鑽遊戲的破洞,導致他雖然是這個遊戲的引導者,可壓根奈何不了對方。“我說!我說!”被逼無奈之下,引導者開口解釋道,“看到窗外的水沒有,我告訴過你不能出門,一旦出門進入水中就會徹底消失,他就是這麽消失的!”莊宴:“是你引誘他進入水中的?”引導者:“當然不是,我都提示你小心被逐出門了,又怎麽會讓他進入水裏。是林,那頓早餐上一位玩家可是吃了,吃了的後果呢就是被林趕出門,就這麽簡單!”“聽上去是有點簡單,但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缺乏可信度。”莊宴的神色在詢問的過程中逐漸冷靜下來,他觀察過四周的環境,要是這間屋子裏不存在孟和平的話,那確實如對方所說的那樣孟和平消失了。至於消失去了哪,誰也不知道。唯一讓莊宴心安的是消失不等於下線。“該死的!”莊宴鬆開壓製引導者的那刻,引導者立刻遠離了莊宴,要說之前他有多想利用這家夥,此刻就有多想把這家夥送走。“你出不去的,無法確定時間點,你永遠都出不去。就算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什麽又有什麽用,你不動手就會一直被困,這是誰也無法更改的遊戲規則。”“你會被困死在這裏,直到你腦袋上的血條被消磨幹淨……”莊宴挑眉,對於引導者的脅迫之詞壓根不在乎,隻是他耗費在這場遊戲裏的時間確實有些久了,久到他開始產生一絲絲浮躁。他環視四周,能找到的線索依舊很少。突然,他的目光停住了,停在了那張因為他的重擊而不小心跌落在地上摔碎玻璃框麵的全家福上。而那張原本完好的全家福此刻隻剩下一個沒有被碎玻璃完全掩蓋的人,那便是林,一個從未出現過的老年林。很奇怪不是嗎,自從他進入這個屋子,每一次出現都隻有一個林,但這位老年的林卻從未出現過。引導者:“你在看什麽?”莊宴手指相冊,輕笑,“我在看她啊,既然遊戲通關需要抹殺兩位林,將時間點控製在一位林身上,為什麽不先解決掉老年林,老人啊,最是手腳不便了。”引導者微微僵持了身子,撇過腦袋說:“小時候的林也沒有多大的力氣。”“是啊,所以就定這兩個林好了,小時候的林以及年老的林。”“不行!”“為什麽不行?”盯著引導者略顯心虛的臉,莊宴覺得自己越發接近事情的真相了。這間屋子可找不出任何有關解決問題的線索,所有的線索都存在於這位自稱是引導者的家夥身上。換而言之,對方不僅僅是問題、是線索,也是答案。盡管之前他曾經猜測自己是引導者這件事有些扯淡,但對方那張和林有些相似的麵龐不得不提醒他,有關於第四位林的猜想可能是正確的。隻是他好奇,對方如果真的是第四位林,是如何做到從女性變成男性,又如何和其他時間段的林同存在一個空間內的呢。正當莊宴思索時,身後突然傳出一道女聲。那是長大的林的聲音,帶著一股孩子腔,仿佛預示著在她之後出現的會是小時候的林。小時候的林是什麽聲音呢?沒有蒼老,隻是清脆的成年人的嗓音。所以,那位老年林究竟去哪了?“客人,你在看什麽?”林走近莊宴,目光在接觸到地上的碎相框時微微一愣,繼而有些倉促地把相框內的全家福撿了起來,“它怎麽會掉在地上,該好好保存的,這可是留存的最後一張照片了。”最後一張照片?莊宴沒注意身側看到林而微微朝他靠攏的引導者,他的注意力全被林口中的那句話給吸引了。什麽樣的人才會有最後一張照片。隻有……“逝去的人啊。”莊宴感覺自己抓住了些什麽,但還是如同霧裏看花般終隔一層。他問林:“你認識照片上的人嗎?”林說:“當然,我的家人我怎麽會不認識。”莊宴:“那她呢。”莊宴手指年老的林。林:“客人又在開玩笑了,這不就是我嗎,一家人的全家福除了父母便是我自己了。”莊宴麵色古怪,“你確定上麵是你自己,你的模樣可是年輕的。”林笑道:“確定沒錯,上麵的人也不蒼老吧,客人。”說著,林摸摸自己的臉頰,對比了一下照片上的林,非常肯定的點了點腦袋。